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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滿宮堂

作者:綠野千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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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過去

第六十五章 過去

黑色的大貓搖了搖頭:「你們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酥脆的外皮沾著香濃的芝麻,鮮香微辣中還帶著些許甜,咬開,是浸透了調料的嫩肉,好吃得不得了。
外面的小雨漸漸停了下來,碧空如洗,太陽再次露出頭來。眾人跟著景王穿過林子,去找他看到的那個「不得了的東西」。
太上皇他們在這島上生活了五年,卻沒有真正見過這位皇祖叔,至於原因……
鍋碗瓢盆,毯子褥子,蠟燭火折,最重要的是油鹽醬醋和茶葉,有了這些,起碼可以做頓像樣的吃食了。
勇王殿下黑白色的偉岸身軀在草地上尤為顯眼,看著大貓小貓撲來撲去,他也不知道怎麼加入進去,用后爪蹬了蹬耳朵,趴卧下來看著兄弟和侄子們鬧騰。
蘇譽的猜測沒錯,鮫人和世子的確找到了皇家的船隻和剩餘的將士,只是,回來的還就他們兩個和一個明顯是從大船上卸下來的小船。
蘇譽正背著身子偷偷碰了碰睡著的皇帝陛下,景王的話便瞬間翻譯了過來。
棱龜的龜殼之下乃是鮮嫩的魚肉,這肉美味多汁,混著乾貝炒出來最是好吃;鯖魚肥膩,直接烤了,茲茲冒油,遠遠地就能聞到香味;何羅之魚十身無刺,自然還是要片成松鼠魚澆汁來吃;虎鮫尾切段,加辣椒和豆醬爆炒;虎鮫的魚腹肉和嬴魚魚鰭,混著乾貝、海參一起燉湯。
互瞪了良久,太上皇嘆了口氣:「這島上住著一隻上古神獸,沒猜錯的話,應當是我安家的皇祖叔。」
太上皇頷首,他們後來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就肆無忌憚地去挑釁那個怪物,只是至今也沒有找到對付那玩意兒的方法,因為它實在太大了。
「對了,我在山上的樹林里見到了香菇。」景王一口咬住兔子耳朵,這才騰出空來對蘇譽說。
天氣晴朗,就把炊具之類的放到了草棚子那裡,鮫人還帶回來一些海怪,上午大家就喝了點魚湯,皇帝陛下這會兒已然餓了,蘇譽擼起袖子準備做午飯。
蘇譽這才想起來,從國師毆打兄長開始,魯國公世子和鮫人姑娘就不見了,看來是國師派他倆去找船隊了。
太子殿下被親得歪了歪,抖了抖毛,看了看趴在手臂上斜眼看他的父皇,也跟著學,趴在蘇譽手臂上,奈何貓太小,兩隻爪子抱不住。
「咪!」這下能抱住了,太子殿下很高興。
蘇譽就看著貓大爺們上躥下跳地玩鬧了一個下午。
和_圖_書怎麼樣?」蘇譽側過頭蹭了蹭皇帝的俊臉。
幸而魯國公世子記得把燉湯的瓦罐也帶來了,從一開始就把食材放進去,擱在一旁的爐火上燉著,又拿了勇王之前砍的竹筒悶上米飯,等所有的菜起鍋,湯羹和米飯也都煮好了。
左右這海上不缺魚吃,蘇譽乾脆把這些都殺了,家裡人口眾多,得多做點才行。
入得洞里,眾人都愣了一下。鮫人往返了大船數次,按照汪公公的要求把能搬的都搬了過來,整個洞穴煥然一新。
看著國師默默地抬起手,太上皇趕緊解釋:「並非是我們不回去,若是回得去,就算是划竹筏我們也划回去。」
景王跟著躥上去,順勢把十七叔撲倒。
皇帝陛下甩甩尾巴,這有什麼稀奇的,生下來就有。
「祖叔常年沉眠于山水間,吾等無緣得見。」忠王殿下頗為深沉地說。
林中危險,還藏著一隻上古神獸。
好在魯國公世子帶回來了不少東西,蘇譽興緻勃勃地蹲在小船邊翻看。
國師對於枕頭上多出來兩個吵鬧的貓頭有些不滿,抬起兩隻白色的毛爪子,按在兩個金色的毛腦袋上。
汪公公見蘇譽停手,趕緊向忠王行禮,打斷了他那個「鮫人與侍衛愛恨情仇」的新故事,尋了塊平整的大石頭,鋪上桌布,幫著蘇譽端菜。
純黑色的大貓壓低身子潛伏在草叢裡,待眾人擠成一團的時候,悄悄靠近,猛地衝出來,撞到一群貓上,不管不顧地撓了一爪子,又捉著一條尾巴咬了一口。
蘇譽眨了眨眼,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返祖?
清冽的小溪從上山蜿蜒而下,穿過樹林草地,流向大海。
這灶台是用石頭壘的,比較低,蘇譽就搬了塊長條形的石頭坐著炒菜,皇帝陛下就坐在他後面,像個膏藥一樣貼在背上。
嬴魚的翅膀剁成小塊,炸酥再入鍋爆炒,丟上兩根辣椒,加一勺芝麻,爆開的香味讓互瞪的雙生貓立時支起頭,艱難地挪了挪身子,把腦袋放到凌王殿下身上,直勾勾地看著草棚子那邊的動靜。
「不知道。」下面的七叔應了一聲,把睡著的太子殿下攬到懷裡。
鯖魚、嬴魚、何羅魚,還有一隻棱龜,三隻虎鮫,鮫人不知道他們想吃什麼,就多拿了幾種魚。
汪公公趕緊掏出懷裡的布巾把大黑貓包起來擦了擦,又沾了熱水把那沾滿泥的爪子擦乾淨,這才把他放回獸皮上。
而其他的東西www•hetubook•com.com,都被汪公公搬去山洞里了。汪公公拿過忠王寫故事用的樹皮和炭棍,清點了魯國公世子帶回來的東西,又看了看簡陋的什麼都缺的山洞,詳細地列了個單子,讓魯國公世子和鮫人再去幾趟船上。
地上鋪了一層隔潮的木板,木板之上又鋪了一層紅色的地毯,牆壁上粗糙的火把換成了精緻的燭台,明亮的燭火使得整個山洞都顯得溫暖起來。
許久沒有吃到這般精緻的菜肴,困在島上五年的太上皇和皇叔們吃得頭也不抬。
「喵嗷!」昊王叫了一聲,「誰咬我?」這般說著,捉住在面前晃的尾巴撓了一爪子。
皇帝陛下站在蘇譽身後,由著他挑挑揀揀,眼睛卻直直地看著太上皇:「父皇是不是隱瞞了什麼沒有告訴兒子?」
抬手戳了戳身邊的太上皇:「父皇,那個皇祖叔到底是怎麼回事?」
「每次遇險,都會被金光拉回來?」國師聽完,微微蹙眉。
雪白的兔子突然躥了過來,一頭撞在了忠王的身上,看到是個豹紋的大貓,搖搖撞暈的腦袋撒腿就跑,忠王殿下看到會動的東西,忍不住躥了出去。
感慨了一下皇室的優良血脈,蘇譽戴著一大一小兩個毛護腕,開始專心殺魚。
還未等踢開礙事的十七弟,太上皇也跟著撲上來,三兩下爬到了最高處,把弟弟們當作軟墊。
皇帝陛下變成人形,頭上頂著金黃色的小毛球,圍在蘇譽身邊。蘇譽切菜,他就跟著去拿魚,也不動手,就是走在蘇譽前面,等他拿了魚再繞到他後面。修長的腿時常會絆到蘇譽,等蘇譽一個趔趄,他就會立時伸手拉住,並且抱怨一句:「真是蠢死了,路都不會走。」
儘管只是初春時節,這海島卻如暮春一般溫暖。草地上的雨水很快就被強烈的陽光給蒸幹了,無所事事的貓大爺們就在草地上曬太陽。
國師優雅地打了個哈欠,變成大白貓踱步過去,挨個給了一巴掌,等所有的貓都老實了,這才怡怡然地躥上去,在最高處趴卧下來,把所有的哥哥都壓在了下面。兩隻金色的當墊子,黑黃花的是枕頭,大白貓伸了個懶腰,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太上皇給了他一爪子:「沒出息。」作為一個親王,就吃吃喝喝便滿足了?
太上皇哼了一聲,這兒子也太小氣了點。
炒嬴魚翅出鍋,蘇譽捏了一塊塞到肩膀上的人嘴裏:「嘗嘗。」
晚間,吃過豐hetubook.com•com盛的晚飯,貓大爺們回到山洞里睡覺。
正給國師舔毛的太上皇頓了頓,正要說什麼,豹子一樣的五伯忠王便躥過來:「我知道。」
皇帝陛下一把拉住:「明早我陪你去。」
沒有國事煩擾,沒有後宮爭端,海島的上的生活無憂無慮。只要吃飽,貓大爺們就算無所事事地趴著曬太陽一整天也不會覺得無聊。何況這島上還有許多好玩的東西,山林中有雪白的兔子、灰色的松鼠、五顏六色的飛鳥,小溪里有成群的小魚、圓滾滾的小石子,海邊有無數魚蝦螃蟹、柔軟的沙子。
「船隻就在此處不足三十里處,但無法靠近。」魯國公世子據實稟告道。
黑色的大貓快速跑到沙中央,撅著屁股噌噌噌地開始扒拉,不多時,一塊金燦燦的東西便出現在眼前。那玩意兒非金非玉,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用爪子敲了敲,很是堅硬,但那形狀……怎麼看,都像是一坨……屎。
太上皇瞪了孿生弟弟片刻,冷哼一聲,轉身走開。昊王妃早逝,這貨兒子孫子都在,自然願意做個野貓,他可不行。
正說著,跑出去半晌不見蹤影的景王突然躥了回來。
切魚,炒菜。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現了一片矮樹叢,那矮樹長得頗為奇特,是圍成一圈長的,那圈有五丈見方,裏面並非山石土壤,而是柔軟的細沙,踩上去頗為厚實。
「這是什麼,這麼香?」太上皇抽了抽鼻子。
就是在海上遇到了巨大的海怪,九死一生之際被一片金光拉到了這島上,過了五年野貓的生活。
蘇譽顧及皇上的傷勢,在他變成人之前,眼疾手快地塞到自己的衣襟里。
「香菇?」蘇譽眼前一亮,午間燉湯苦於沒有香菇,味道已經差了很多,「我去看看。」
景王抖了抖毛:「我在林子里見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這島上有神獸!」
隨即,蘇譽感覺到一股暖暖的內力從那粉|嫩的小軟墊上傳來,頓時驚訝不已:「皇上,這孩子好像也有內力!」
一群大貓立時打成一團。
皇帝陛下拍了蘇譽一巴掌,蠢奴這麼黏人,實在是太無奈了。
「你這新兒子真是好手藝。」昊王使勁嗅了嗅。
太上皇冷哼一聲:「寡人有什麼好隱瞞的?」
其他幾個皇叔也紛紛站起來,目光灼灼地看著景王。
皇帝陛下瞥了父皇一眼,微微揚起下巴,哼了一聲。
蘇譽抽了抽嘴角,不跟他一般見識。
帶回來的和_圖_書東西都很有用,因為島上實在是什麼也沒有。
那是安家一統山河之前,很久很久了。狴犴與白澤,安家的貓無論繼承了哪一種血統多一些,終究都是兩種血脈的混血。就好比國師雖然說是白澤的純血,但還是長成貓的樣子;皇上、太上皇他們雖然是純金色,身上或多或少還會有些白色的毛。而這位皇祖叔卻是個異類,他沒有繼承到白色的血脈,乃是一隻完整的狴犴!
每當他們試圖穿過這片海域的時候,一到晚上,那個大怪物就會出現,掀起滔天巨浪,還會射骨刺。打了這麼多年,他們倒是能應付那骨刺了,只是怪物身形太過龐大,一個擺尾就會毀了他們好不容易造的小船,一旦受傷就會引來許多噁心的玄蛭。
比如,今日與海怪大戰三百回合,巨浪滔天,天昏地暗,歸途茫茫……海灘東南角礁石中有海蟹三隻,大如斗,捉之,烤之,味美……旁邊配圖,幾根蟹腿和蟹鉗。
關於皇祖叔的故事無疾而終。
「來嘛,沒有內勁殺不了魚。」蘇譽把臉埋在那金色的毛毛里蹭了蹭。
這邊蘇譽看得眼暈,那邊太上皇說起的經歷就簡單得多。
太上皇斜眼看了看扒著蘇譽衣襟露出一顆毛腦袋的兒子,對於這種要摻使官抱著走的行為十分鄙夷。
渾不在意的七叔舔了舔懷裡的毛球:「回去跟現在也沒什麼不同。」
眾人靜默了片刻,國師淡淡地說:「鮫人和高鵬回來了。」
結實的勇王殿下不以為意,老老實實地趴著不動,夾在中間的雙生子和凌王則開始互瞪。
太上皇瞥了兄長一眼,懶得理他,繼續給二十一舔毛。
無論是皇家的大船還是東海的戰船,走到離島三十里的地方會不自覺地偏離方向,怎麼都無法接近海島。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止了船隻的靠近。將士們坐上小船也是一樣,簽過血契的世子和鮫人卻可以毫無阻滯地進入。
昊王看到九皇弟趴下來,跑過來一躍而起,撲到了厚厚的毛毛里。凌王見了,頓時心痒痒,向後退了半步,也跟著沖了過去。
黑色的大貓渾身濕漉漉的,跳上獸皮的瞬間就被所有的貓嫌棄了。
「那林子里的東西是怎麼回事?」安弘澈不依不饒地追問。
幾隻大貓瞬間散開來,變回人形,在石桌周圍席地而坐,黑色的大貓叼著一隻活兔子從林子里躥出來,見狀也變成俊美的景王殿下,溫柔地摸了摸手中瑟瑟發抖的兔子和_圖_書,扔給汪公公:「栓樹上。」
「那金光是什麼?」皇帝陛下甩了甩尾巴。
皇帝陛下推著蘇譽的嘴巴,扭了扭身子,蠢奴,又亂叫!
太上皇早就飢腸轆轆,連國師也被這香味擾得難以入眠。
「十七,壓著我尾巴了!」昊王叫了一聲,抬腿把弟弟蹬開。
等蘇譽收拾好魚回到草地上,到處點火的景王已經不知去了哪裡,忠王維持著人形拉著汪公公講故事,幾個大貓還在推搡。
皇帝陛下不屑於參与這無聊的遊戲,圍在蘇譽身邊繞來繞去。
蘇譽見皇上臉色不好,不敢多言,老老實實地爬到大床裏面去。皇上跟著上去,睡在蘇譽身邊,把他和一群貓隔開。
跟著景王七拐八拐,穿過山林,跨過小溪,蘇譽抽了抽嘴角,想不明白景王哪來那麼多的精力,下著雨竟然還跑了這麼遠。
「睡醒了?」蘇譽抬手,親了小毛球一口。
皇帝陛下張口咬住,含糊道:「又讓朕給你試菜……」
蘇譽忍笑,把小貓護腕捋到手腕上。
「勉強可以入口。」皇上舔了舔嘴巴,盯著蘇譽這次下鍋的菜。
蘇譽去溪邊殺魚,他就蹲在肩膀上跟著去。
景王剛吃完飯,就迫不及待地拿過剛捉的兔子,拉著十七叔去玩,兩隻大貓就開始追著雪白的兔子在草地上打圈。
「哇!」凌王殿下歡呼一聲,率先跳了上去。
太上皇猛地抬頭,一把將大黑貓拎起來:「你見到神獸了?」
蘇譽在一塊圓石上坐下,拿出去鱗刀,開始收拾魚。張著大嘴的鯖魚依舊活蹦亂跳,「咔咔」地想要躥過來咬他。蘇譽拿起刀,才想起來魯國公世子還沒有把護腕還給他,撓了撓頭,把蹲在石頭上看水裡的淡水魚的金色大貓撈過來,對著那毛茸茸的腦袋上親了一口:「醬汁兒,借點內力用。」
皇帝陛下皺了皺眉頭,只有一張床,抬手把上面的兩隻貓拎起來:「蠢奴睡裏面。」
蘇譽美滋滋地把金色的大貓掛在手臂上,暖暖的內力從兩個軟軟的肉墊傳到掌心,很是舒服。
石床更是被重新整理,乾草換成了厚厚的軟墊,上面再鋪一層柔軟的被褥,精緻的枕頭擺了一圈,石頭邊緣也細心地用布料包了一圈。
「有賢君在,再在島上過個十年八載也不要緊。」昊王吃飽喝足,抱著金色的小貓在草地上晃尾巴。
「咪……」睡醒的太子殿下從蘇譽的衣襟里冒出頭,左右瞧了瞧,抓著衣服爬出來,趴到了蘇譽另一隻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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