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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調

作者:墨寶非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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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那一夜,命犯桃花 第五章 太初宮雪

第一卷 那一夜,命犯桃花

第五章 太初宮雪

永泰應了一聲,道:「我昨夜就在想,若是我和姐姐一樣姓武,也能過得自在些。又能享無上尊榮,爹娘也能康健安樂。」我聽她這話,心中滋味難辨,也不曉得如何去說,只能玩笑道:「那還不簡單,日後我為你尋個武家的小郡王嫁了。」
婉兒輕揚了嘴角,道:「我不是嚇唬你,我是真做好了這個準備的。」
李成器頷首,道:「去後頭再看看,免得遺漏了。」
「姐姐,」永泰見我來了,立刻撲了過來,「我還以為你們滾下山了。」她緊抓我的手,似乎還真是很擔心。還真是孩子氣,先前被罵了就不理我,如今才不過一會兒子就好了。
我看他急的跳腳,自然曉得是被永泰捉弄了,笑道:「我當然不會當真。」
我望不到玉石台階下,隻眼見那雪越發緊,隨疾風鋪天蓋地的襲來,雖坐在殿中,卻手腳冰涼。他出殿時沒有罩任何袍帔,如此疾風暴雪,跪在長生殿前,如何受得了?
我盯著手中茶杯,頭陣陣作痛,蹙眉掃了一眼越發疾的雪,對婉兒道:「我先回去了。」婉兒點頭,道:「去吧。」我又看了一眼李隆基,起身走到皇上面前,說是白日吹了風又喝了酒,有些頭疼。皇姑祖母略關心了幾句,便讓我退下了。
席間的談笑聲,比往日都熱鬧不少,想必眾人皆為掩飾此間尷尬。幾位舅舅倒是暢快不少,與太子屢屢攀談,竟像是親兄弟一樣熱絡。永泰被皇上叫到身側陪著,亦是神色懨懨,好在仍懂得要討好皇祖母。此時,我身側已無人,唯有宮女不時上前換著熱茶。
我默了片刻,也覺自己唐突,便伸手抽了張白紙,想提筆寫什麼卻腦中空空一片。
「所以皇姑祖母想借今日——」我不覺脫口而出,卻被她眼神止住。她輕點頭,道:「不無可能,況且太平又不在,沒人能真正說句好話。」
我拍掉身上雪,隨口道:「難得聽你說他,我還以為你把永平郡王當作親哥哥,眼裡再沒他人了。」難得聽她說自己親哥哥,細想想才記起是那日殿內,叫嚷著他才是永泰親哥哥的少年。後來才知道那是李重潤,廬陵王的長子,亦是一個被立過,也被廢過的太子。
我憂心看他,低聲道:「還是個孩子,藏不住心事。」婉兒搖頭,道:「這樣也好,要是也神色如常,看在有心人眼裡才真是有問題。」
我拉著永泰走在最後頭賞景,將她讓到里處:「當心些。」她眨了眨眼,看我道:「姐姐今日做我的宮婢了?」我掛了下她的鼻子,笑道:「你是嫡皇孫,我怎麼敢不護著你?」她聽這話,難得不笑了,嘆了口氣道:「什麼嫡皇孫,做了錯事還不如一個下人。」
「姐姐,」永泰拉著我手,輕聲道,「我還是沒忍住,說了些話。」我驚看她,卻見她笑眯眯看著我道:「我和成義哥哥說,既和-圖-書然武家的郡主註定嫁給我哥哥,那就讓他娶了你,總好過嫁給別人。」我愕然看她,又去看李成義,李成義立刻急道:「郡主別當真,永泰就是說著玩兒的。」
永泰道:「我親大哥。」
所以那日事,實則是恩寵,其實早已是死罪。如今在大周,誰還敢提李家王朝?尤其是有名無實的太子,那等於是心存篡奪天下,改朝換姓的禍心。
她走過來細看了會兒,道:「要不要請太醫看看?」
我點點頭,為李成器讓了路,卻在錯身而過時,不經意看了他一眼。他沒有看我,只快步走到了我身後。
忽然,半山腰上隱隱傳來人喊聲,約莫是雪太大了,讓走著的郡王公主們停一停,宮婢們會先拿熱水除雪,待雪化道清了再走。
這一句話,將我方才壓下的心慌又挑了起來,我下意識去看李成器,卻見他搖頭輕笑,亦是看了我一眼。
他靜看了我片刻,才道:「冷嗎?」我反應了片刻,才點點頭。他溫和一笑,道:「聽說你生辰是正月初八?」我被他沒頭沒腦問得又是一呆,過了片刻才「嗯」了一聲。他笑意深了三分,又問道:「到明年就十二歲了?」我又點點頭,越發糊塗看他。
他漆黑的眸子中,三分堅定,亦有三分告誡。
因是雪天,到晨起時仍是漆黑一片,宜平自幃帳外走入,點了燈回頭正要說話,卻先驚呼了一聲:「郡主怎麼又起酒刺了?」我愣了一下,摸了摸臉,才忽地記起昨夜那杯酒,苦笑道:「這趟不是酒刺,是酒疹。」
他這一說,我更確實了猜想,認真看他,道:「永平郡王可還跪著?」他既然能說的如此坦然,必是與李成器相交甚厚,我也顧不得其它,直接問出了最在意的。
沈秋微合眸,細細診脈,並不理會我。我見此更覺他說的人可能是李成器,心裏不禁急的冒火,剛想抽腕子,他卻已放了手:「無妨無妨,常年舊疾罷了。不過這雖是自幼帶的病,郡主卻不能忽視,日後還是少沾酒水的好。」
他眉梢還帶著雪,臉上卻盛著暖笑,行了個禮道:「郡主還真是多病多災。」我無奈看他,道:「這趟是飲酒所致,怎敢勞煩沈太醫親自來。」他起身搖頭,眸子晶亮:「郡主錯了,酒疹比酒刺要兇險萬分,若是厲害了還會致命,小人怎敢不來。」
我聽她這麼說,也想了想,卻越發糊塗。以皇姑祖母對幾個親兒子的態度,臨淄郡王膽敢公然挑釁宮規,還說『我李家王朝』這種話,皇上必然不會輕饒,但她卻饒了,的確蹊蹺。我本以為她終有意決定李家子嗣繼承帝位,難道我想的太過簡單了?
我靜靜看著他,他也一動不動地看著我。片刻后,心頭僥倖的心思盡數散了,只留下了心底微微的酸澀,和方才因酒辣了喉嚨的刺痛,我深吸口氣拉緊和_圖_書袍帔,轉身快步遠離了長生殿,走出幾十步后竟險些滑倒在地,卻沒敢再回頭看。
所以李成器才挺身而出,所以他才說幼弟是聽自己教誨,將所有罪責都攬在身上。所以這一瞬間,他幾乎已將這些全想明白,或是早在那日事發后就想明白,有這麼一天要將教唆弟弟的罪名攬在身上,替父受罰?
我靜了一下,攥緊她的手,道:「記住,這句話徹底忘掉,任何人也不許說,他再說你也當做沒聽見!以後你私下裡不能說任何關於李家武家,還有皇族的話,任何相關的都不許再說!」永泰本就心思單純,又碰上個口無遮攔的皇兄,今日不讓她記牢,日後必是大禍。
永泰嚇了一跳,忙道:「沒有了。」
「自然沒有,」他搖頭,道,「若是在長生殿前罰跪,哪個敢去見他?皇上見他跪了一整夜也軟了心思,命人將他扶到尚藥局了,我方才替他診過脈。」我聽他說那「扶」字,心中隱隱刺痛,忙道:「可有大礙?」
約莫過了片刻,天竟又開始飄雪,風也漸緊了。前邊走得人都緩了步子,我正琢磨是不是停片刻待雪停再走時,前面已有人錯過眾人走來,正是李成器和李成義。我正不解時,李成義已開口道:「皇上讓人護著你們走,大哥怕下人們手腳笨,我們親自來做護花人了。」
她屈指輕敲我額頭,道:「喜歡李家人,怎麼能這麼多愁善感。」
長生殿內宴席漸入高潮,長生殿外卻已雪白一片。
永泰隨手抓了一把崖壁上的殘雪,眯眯笑道:「不用姐姐尋,我哥哥早說了,李家的女兒十有八九要嫁武家,武家的女兒也如此,」她將雪捏了個團,輕扔到我身上,笑道,「皇祖母這麼喜歡姐姐,姐姐說不定還能好好挑一挑。」
外頭宜平吩咐舔火盆,吩咐明日起的時辰和早膳品類,句句都極輕,我卻聽得極清楚。本以為此時心神會大亂,卻未料到竟還能分神去聽宮婢的話。
我悶悶道:「是被酒辣的。」
碩大的太初宮早已模糊,隱藏在白皚之後,遠近都是雪,無盡的雪。我曾讀過無數詠雪詩詞,卻沒有一句能在此時記起。天地間,唯有那背脊仍然筆挺的人,跪在長生殿前,清透的眸子越過雪幕,靜靜地看著我。
此處石壁正有處凹陷,看不到山下,亦看不到半山腰的任何人。
我光想到此處,就手有些發抖,婉兒倒了杯酒,遞給我,示意我喝。
我不理會他說的話,緊盯他。
我愣了一下,待琢磨過來卻心頭猛跳,猛地拉她站住,低聲道:「他說時,身側除了你還有誰?」他這話明顯說的是皇姑祖母的那些面首,此等宮中大忌,竟然隨便和一個七歲的孩子說,若是被外人聽見……我想到這兒,身上陣陣發寒,不敢再往下深想。
她伸手替我整了整頭髮,道:「這責罰已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最輕的了。」我抬頭看她,輕聲道:「若是重罰,會如何?」婉兒細想了想,低聲道:「杖斃。」我手微顫了一下,直勾勾看著她,竟接不上話,皇室嫡孫何致如此?
她應了聲,急急去了,待回來時,身後跟著的竟又是沈秋。
太子仍面色如常,與我幾個舅舅論起詩詞。李隆基仍是沉著面,不吃不喝的,永泰去尋他說話,他也置之不理。
我走到殿門口,宮婢替我罩上袍帔,系好帶子后,躬身將我送出了長生殿。
待到了宮中,宜平早已等了良久,她將我身上的袍帔脫下,抖落了一地雪。不停問詢著今日可玩得盡興,可有什麼趣聞講給她聽,我卻始終不發一言,任由她擺布換了衣裳,示意她放了幃帳,直接倒在床上靜靜發獃。
他說了這句,我才察覺遠處已來了人,忙整了整袍帔,隨著他繼續向山上而行。才走出十幾步,就有兩個太監提著銅壺走來,其中個年長的見我們忙行禮道:「小的還以為後頭沒人了,好在長了個心眼尋了來,郡王快請吧,前邊兒的路都清了。」
我被他一噎,沒說出話來。
如果此時我走過去,絕不會有人發現,況且白日我們同去了國子監,如今他被責罰,我即便是走過去,也情有可原。我腦中飛快想著,又走上前兩步,卻見他伸手拂去臉上的落雪,溫柔看著我又搖了搖頭。
宜平端了兩杯熱茶上來,他卻不喝,只笑看我道:「這病小人需要清靜地診,不能有外人在。」我心覺此人毛病多,示意宜平出去,道:「我這是自小的病,沈太醫不必如此緊張。」
長生殿內喧鬧正盛,當值的宮婢也因大雪躲到了門內。我一步步走下石階,不過十幾步鞋就已經濕透。從石階下到他跪的地方只有十幾步,我下意識邁出兩步,他已輕搖頭示意我停步,此時,我心中才猛地一跳,停了下來。
我眼前發懵地看著他,分不清甜還是慌地亂成了一團,張口想說什麼卻哽在喉間,發不出半點聲音。李成器略退後了一步,道:「走吧。」
他笑眯眯,道:「年紀輕,不過是雪夜跪了一晚,養上些日子就會好。不過我剛要開方子,你這宮婢就急著來了,沒來得及再細看。」我急道:「那你還不快回去?」
我被砸了半身雪,哭笑不得看她,道:「你哪個哥哥說的?」
我微握了拳,聽她幾句話便已豁然明了。
他輕嘆了一聲,道:「是小了些,不過文德皇后出嫁也才十二歲。」我聽他這話,才漸猜到些意思,瞬時心頭猛跳,耳邊震如擂鼓。「待到明年,我尋個好時機請皇祖母賜婚。」他鬆開手,沒再說話。
永泰輕哼了一聲,道:「你要娶,我還不樂意呢,能配上我姐姐的,自然要是成器哥哥這樣風流倜儻的皇子,吟詩作詞,吹笛射箭無一不能才行。」
https://m.hetubook.com.com想了下,道:「去吧,要快些。」今日要去奉先寺上香,還是先看看踏實,若是路上忽然發的厲害了,反倒不好。
「你說這雪會下到幾時?」婉兒抬了些聲音,哀嘆道,「瞧你冷得,喝口酒吧。」我應了聲,也實在覺得冷,恍惚間竟是灌下了一杯,滾燙辛辣的暖流自喉間而下,刺的我立刻視線模糊,抹了一把,才看到婉兒笑著搖頭。
她也默了片刻,聲音極輕:「記得那日和你說李隆基在鳳陽門前大鬧,皇上十分歡喜,當時我就沒明白皇上的用意,今日再細想卻懂了。」
「他昨夜喝醉時說的,」永泰神秘,道,「他還說,指不定皇姑祖母再生幾個別姓的,日後皇室就有三姓四姓了,絕對是更古未有的奇談。」
我不明所以看他,卻見他笑意濃的化不開,似是還藏著別的什麼。但與他交談數次,深知此人行事不羈,索性也不追問,端起茶潤了潤喉。
他邊說著,邊走到我身前拉起永泰,道:「一個接一個走吧。」
燈滅后,我輾轉了一夜,也未睡踏實。幾次想喚宜平去打探,終是作罷。
兩個太監應了是,忙錯身順著山路跑了下去。我心知後邊沒人了,卻曉得他是有意如此,也沒說什麼,只低頭隨他一路走到了亭中。大多人都到了半山腰,唯有我們幾個落在了後頭,此時因他二人在,早有四個火盆放在亭中取暖。
李成義長出口氣,道:「我算是怕了她了,上趟逼我吹笛,這趟逼我娶親,下一趟總不能逼得我去上弔吧?」他說完,亦是無奈看了看李成器,道,「早知道剛才將她交給大哥了。」
山道邊的鐵索還留著殘雪,轉眼就覆了厚厚一層,這雪還真是去的快,來的也急。
雪地徹夜長跪,今日竟還伴駕到奉先寺?我雖是初次來洛陽禮佛上香,卻知道奉先寺建於龍門山半山腰,山道崎嶇不平,雖為了皇上上香而做過收整,但遇陡峭之處卻仍要步行,難以通軟轎。
山道上正有人潑著滾燙的水化雪,一行人都侯在山下,待雪化登山。
她不再說此話,和我又聊了些奉先寺的事。我被那杯酒辣的,亦是緩了心思。如果真如婉兒所說,這就是最輕的責罰,只是……皇姑祖母真就會就此作罷,或是再行試探太子李旦?
我眼見永泰和李成義已進了亭子,估摸著再走上一會兒也能入亭,正是猶豫時,卻覺手腕一緊,還未待反應,就被身後人拉到了石壁側。半山上的喊聲還在繼續,我卻再聽不分明,只背脊緊貼著崖壁,暮然撞入了那漆黑的眼眸中。
他見我如此,也不告退,轉身就走。我脫口叫住他,道:「沈太醫可否為我帶話?」他回頭看我,笑道:「方才忘了說,皇上有旨意,今日永平郡王要伴駕同游奉先寺。郡主若有什麼話,還是親自說的痛快。」
他又清了清嗓子,才道:「郡主此時記起hetubook.com.com是誰了?」
那日不是不罰,而是要罰他的父親,而非臨淄郡王。
待他提筆時,我卻仍有些心悸,翻來覆去想了半天,才道:「此時尚醫局可有閑人?」他斷然下筆,行雲流水地寫了方子,道:「細想想,似乎不大方便。」他說完,放了筆拿起紙吹了吹,用硯台壓在了桌上。
約莫走了一會兒,永泰似乎還記得我剛才訓斥的話,下意識想要躲著我,對李成義道:「成義哥哥,前面不是有亭子嗎?我累了,快點走吧。」她說邊說邊急走了幾步,李成義見她如此只無奈一笑,緊跟了上去。
我靜看她,等著她繼續說。
我應了一聲,沒接話。
「洛陽的雪真是下的急,」婉兒端著酒杯走到我身側,坐下,道,「明日皇上正要去奉先寺進香,今夜怕有人要整夜不睡,掃凈石壁佛龕的積雪了。」
他自顧坐下,待宜平放了帘子,才輕聲道:「既是替人來看,自然要仔細些。」
永泰傻看我,我緊盯著她又重複了一遍,她才點點頭,雖不大明白卻不敢再說話了。
他點頭,道:「郡主若有話,多等一個時辰見面再說吧,小人先要去為郡王施針,以保今日周全,否則這一折騰難保不落下病根。」我忙點點頭,沒再攔他,他也沒再客氣,掀了珠簾疾步而去。
我被她這幾句話攪的,也沒了什麼賞景的心情,她也被我訓的怕了,默默隨著我走著,沒有再說一個字。
兩個人漸離得遠了,身後的腳步聲卻越發清晰,我盯著台階上的雪,有意放慢了腳步。即便沈秋醫術再高明,也不可能單憑几根銀針就去了昨日長跪的陰寒,走得慢些,或許他也不會那麼痛。
婉兒抿了口酒,看我神色,嘆道:「一個八歲孩子能說出那種話說明什麼?自然是他父親的言傳身教,是他父親仍在執著李家王朝。」
我驚看他,道:「今日?」
我默了片刻,認真道:「這話日後不許再說了。」這孩子定是看了昨日的事才如此想,可禍從口出的道理,她卻還沒明白。
他嘆道:「不敢回去,永平郡王吩咐我來為郡主診病,我不開好方子如何敢回去?」
武承嗣在皇姑祖母身邊,低聲笑說龍威懾天,今皇上禮佛,晨起雪便已小了,如今到了山下竟是停了。太子及子嗣就隨在一側,我遠看太子身後的李成器,依舊是神色平淡,偶在皇祖母回頭問話時,頷首回話,似乎祖孫依舊其樂融融,昨夜之事早已煙消雲散。
約莫過了片刻,眾人皆向山上而去。前處有清道的宮婢,因山道過窄,除卻皇上,其餘人都未帶貼身的宮婢太監,盡數留在了山下。
過了一會兒,他才清了清嗓子,道:「看來郡主對那人似乎不大上心,小人也就不自討沒趣了,早早診完早早告退。」他邊說著,邊示意我將右手遞給他。
我剛伸出手,卻猛地猜到什麼,盯著他,道:「沈太醫說的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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