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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被你抓到這兒，跟你在一起的人在車邊甚至亮出槍，不說也知道你是警察！

「17號在青風山。」姜懷宇覺得有些奇怪，想想又說道：「15號下午去的，18號晚上回來的，一共玩了三天。」

張欣此刻也意識到遇人不淑，意識到愛上了一個騙子，正梨花帶雨地跟陳潔哭訴。

不能說白忙活一場，事實上收穫很大，不僅破獲一起涉案金額三百多萬的騙貸案，而且能夠順藤摸瓜打擊他知道的那些涉嫌騙貸的違法犯罪分子，但7.17案依然沒進展。

「不是本人，人家能給你辦？」

韓朝陽不知道陳潔是怎麼想的，破命案要緊，也顧不上想那些，一屁股坐到陳潔剛讓開的椅子上，緊盯著她道：「張欣，我姓韓，叫韓朝陽，是燕陽公安分局民警，接下來要問你幾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

他對一些新的網貸平台最感興趣，用他的話說新成立的平台，風控比較鬆懈。

「跟誰一起去的，怎麼去的？」

「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現在沒時間解釋，也不能透露案情，你就等著瞧好吧。」

「直接收，200元一張，一些急需用錢的人會賣；也有遺失的，遺失在網吧，從網管手裡買。用買的這些身份證去辦銀行卡，去辦手機卡。」

所以一套偽造的身份一般借款到20萬左右，他就關掉手機，扔掉手機卡。

「在一起。」

送走經偵大隊的人，韓朝陽禁不住問：「何隊，既然騙貸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麼猖獗，那些網貸平台為什麼不跟銀行一樣結成聯盟，共享各家的欺詐數據，這麼一來一家受損失，就不會擴展到其他家。」

值得一提的是好友也不少，每組照片或視頻下面都有一大堆贊和一大堆回復，個個羡慕她找到個年輕的鑽石王老五。

就是想從通訊錄里尋找有沒有「黑戶」，從簡訊里找有沒有其它網貸平台借款的線索，比如其他借貸平台的驗證碼、逾期催款信息等等。

何義昌點上支煙，邊走邊解釋道：「銀行之間數據共享，是央行強制要求的，互聯網金融業暫時沒這個政策。有一些平台也呼籲『行業自律』，共享『黑名單』，但都雷聲大雨點小。對他們而言『黑名單』數據是核心競爭力，憑什麼要與人共享。對於信用卡的風控，銀行好歹有面審甚至安排專人去實地調研。網貸只要在網上填寫資料，資料審核通過就可放款。兩種風控的程度相差太大，銀行壞賬率都那麼多，更何況網貸平台。所以這些年被網貸坑的人很多，被他們這些騙子搞倒閉的平台和小額貸款公司一樣不少。」

韓朝陽冷冷地問：「其它事回頭再說，先說說本月15日你們是不是在一起？」

有沒有作案時間，這個問題必須搞清楚。

事實證明她不只是沒說謊，而且特別喜歡炫耀。

「第一步是搞到一套完整的資料，」姜懷宇再次偷看了顧爺爺和-圖-書一眼，忐忑不安地說：「也就是身份證，銀行卡，手機號，只要想買這些在網上都能買到，便宜的一千三四，貴的兩千。我擔心那些身份證被用過，擔心那些身份證有問題，一般不在網上買。」

何義昌追問道：「張欣知道嗎？」

真是個人才，可惜沒用到正道上！

「別哭了，你們到底是不是同夥會搞清楚的。」陳潔嘴上沒說心裏想要不是看那個騙子有錢，你這麼漂亮的大學生能跟他搞到一塊，有可能不是同夥，但肯定算不上受害者。

「什麼功，什麼旁觀者清？」

用玩信用卡的那一套來玩互聯網貸款，就像玩遊戲開掛，累累得手，就算被發現有沒什麼損失，再偽造一套身份換個平台再來。

「那些學生為什麼願意幫你？」

「跟他們混熟了，編點瞎話，再請他們吃吃飯。」

一個身份，借款10到20個平台之後，下款率會越來越低。

「在一起幹什麼的？」

「旅遊的，自駕游，我們一起去的青風山，在青風山呆好幾天。」

借貸平台常用的一招是要求讀取借款人的通訊錄、簡訊。

嫌疑人的「出境率」很高，可以確認沒作案時間！

……

何義昌又問了一些關於喬顯宏家的情況，確認他與其他房客一樣對喬顯宏夫婦並不熟悉，出去打電話向專案組領導彙報。

「是嗎，太好了，是，我馬上過去！」

「請相信我，我真不知道他是騙子，我也是受害者……」

如果這些都ｈｅtｕboｏk.com.cｏm存在，那這個借款者是「高危」的。

何義昌說走就走，鑽進轎車取出一個警燈，往車頂一扣，拉響警笛急匆匆離去，直到轎車漸漸消失在視線，顧國利才回頭笑看著徒弟問：「朝陽，你跟何隊說過什麼？」

何義昌放下手機，看看顧爺爺，再看看韓朝陽，激動不已地說：「重案隊有重大發現，果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朝陽，你小子又立功了！」

「何隊，什麼情況，要不要我們協助？」顧國利下意識問。

想到經常去理工大學催貸的那些不三不四的社會人員，韓朝陽覺剛被押走的那小子太少了，如果有很多，那些無良的網貸公司根本無法生存。再想到最終倒霉的是那些被冒用身份的人，又覺這樣的人不能多，應該是不能有，不然會有一大批人因為身份被冒用而倒霉。

「我們計劃了很久，提前半個月就訂好了酒店。」

「不去電信和移動營業廳，去賣手機的地方辦，就算不像本人她們一樣給辦。銀行管得嚴，不太好辦，我一般去我女朋友學校找個有點像的人拿身份證去辦銀行卡。」

其它事接下來會有專人問她，韓朝陽拿上手機回到社區民警辦公室，跟何隊微微點點頭。

從15日下午兩點二十三分上高速，到18日晚上九點，在朋友圈曬了不下四百張照片，至少二十段小視頻，有她的自|拍，有她和嫌疑人一起的自|拍，有風景照，有酒店的照片，甚至有美食。

何義昌回頭看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眼，韓朝陽猛然反應過來，不動聲色走出社區民警辦公室，來到嫌疑人女友的這間。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經偵大隊民警到了。

何義昌根本沒在意韓朝陽的舉動，冷不丁問：「這個月17號你在什麼地方？」

「跟張欣一起去的，自駕游。」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陽觀村發生命案前後你們在什麼地方。

韓朝陽被搞得一頭霧水，喃喃地說：「沒說過什麼呀，我什麼都不知道。」

「下午兩點多，從城西上的高速，」生怕警察不相信，張欣急切地說：「韓警官，不信您可以看我手機，我發了好多照片在朋友圈，在哪兒發的照片下面有位置。」

「為了衝量，顧警長，您以為他們靠收利息賺錢，不是！現在這些公司不好好經營，凈想著圈錢。搞一份漂亮的用戶數據，給投資人一個交代，再輪融資時就能有更高的估值。每到春節、國慶、中秋這些重大節日，很多平台就有衝量任務，刻意放低風控門檻。」

「好的。」

「15號幾點出發的，走的什麼路線？」

「不知道。」

正胡思亂想，何隊手機響了。

看這樣子應該不是撒謊，7.17案果然跟他沒關係。

張欣顧不上再哭了，急切地說：「韓警官，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認識他時間不長，在網上認識的，暑假……放暑假才在一起的。」

「有身份證、銀行卡、手機號就能以假亂真，想多貸光有這些不夠，要讓這些身份更逼真……和-圖-書」

何義昌彈彈煙灰，輕嘆道：「這就是一場高利貸和騙貸的黑吃黑戰爭，就看放高利貸的能不能夠承受騙貸的風險，就看騙貸的畏不畏懼高利貸的催收，高收益帶來的是高風險，誰也不比誰道德，對他們來說這都是最好的時代。」

話糙理不糙，這個「黑吃黑」太貼切了。

「不在網上買，在哪兒買？」

韓朝陽權衡了一番，回頭道：「宏亮，去何隊那兒拿一下她的手機。」

因為很多平台在借貸時，會進入央行系統查詢徵信，而這個查詢動作，也被記錄在徵信系統中。這意味著借款次數越多，記錄越不好看，用他們的行話說，是把徵信「查爛」了。

所以這小子在借貸前精心包裝通訊錄，根本不會採用「黑戶」的身份證，會刪除掉一切「不幹凈」的通話記錄；考慮到一般能通過銀行審核辦下信用卡的，是借貸者的重要加分項。他甚至採取應對策略，用一些專門的「小工具」來偽造信用卡賬單，偽造任何銀行、任何額度、任何消費記錄！

何義昌多少有些失望，擔心嫌疑人察覺到什麼，趁熱打鐵繼續問起騙貸的細節。

「然後呢？」

顧國利對這種算不上新型的新型犯罪同樣好奇，百思不得其解地問：「那些平台明知道風險很大，為什麼要降低審核標準？」

許宏亮去社區民警辦公室拿來手機，韓朝陽讓她用指紋打開手機鎖和微信鎖，翻看起她的朋友圈。

按上級指示接手案件，帶著他和他的女友去他們租住的地方搜查取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