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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阿姨有那麼點不是滋味兒，將信將疑地問：「倩倩，你考得是業餘的？跟你韓叔叔的水平差多遠？」

鄭欣宜起身跟剛搖下車窗玻璃的黃瑩舉手打了個招呼，隨即回頭打趣道：「韓大，考驗你的時刻到了，好好表現！」

原來准女婿這麼厲害！

「你跟吳偉是戰友，什麼叫戰友，戰友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就是當你陷入危險他會不顧生命來救你的人！」

小夥子話不多，很禮貌很謙虛很穩重，黃爸對女兒自談的對象也很滿意。

「師傅，別生氣，我以為他走在路上被狗咬的。」

「我不會，真不會！」

又在給他大徒弟介紹對象，鄭欣宜越想越好笑，忍不住回頭問：「顧警長，這個怎麼樣？」

「是嗎，倩倩這麼厲害，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黃媽一邊招呼鄰居吃水果，一邊好奇地問：「朝陽，你是拉小提琴的，鋼琴會不會？」

讓你打小報告，這就是報應，韓朝陽強忍著笑嘀咕道：「那條狗也真是的，為什麼不咬別人，偏偏去咬他？」

師徒二人剛「控制」住大狼狗，正準備找個地方把它關起來，樓上的音樂聲停了，樓下客廳和院子里的燈亮了。

「被狗咬，這算不算工傷？」

黃媽不懂這些，追問道：「老黃，三級相當於什麼水平？」

顧爺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很認真很嚴肅地說：「專案組執行抓捕任務，結果發現嫌疑人所在的院子里有一條大狼狗，他明知道有危險依然挺身而出，對付狼狗，掩護戰友抓捕犯罪嫌疑人。該上的時候毫不含糊，連我都很敬佩，換作你，你能做到嗎？」

音樂能陶冶人的情操，能成為國家三級演奏員人品肯定差不了，黃爸對準女婿更滿意，眉飛色m.hetubook.com.com舞地解釋道：「這不僅代表演奏水平，也是文藝類的專業技術職稱。國家三級演奏員相當於助理研究員，二級就是副高，相當於副教授！」

褲子都沒穿就跳進來，嫌疑人沒見著居然先被狗咬了一口，吳偉既疼又鬱悶，禁不住問：「焦大，有幾個嫌疑人，有沒有繳獲到毒品？」

「我家倩倩也是學音樂的，鋼琴八級！」

「我錯了，我回頭去看看他。」

「馬上到，那要快點，別讓人父母久等。」

吳偉受傷的消息，韓朝陽直到周六上午才聽說。

黃媽樂了，禁不住笑問道：「朝陽，你沒有級，總該有個證吧，現在不管幹什麼都有證。」

「好，我先送吳偉去醫院。」

韓朝陽很想給未來的岳父岳母留下一個好印象，覺得師傅的話有一定道理，嘿嘿笑道：「行，就穿警服，我先去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警服。」

「不是他是誰？」

……

新園街派出所有個很不錯的俞鎮川，沒想到花園街派出所也有一個很不錯的小夥子。焦大趴在三樓陽台窗戶上俯瞰著他們師徒，不假思索地說：「被咬傷了，趕緊去醫院，一定要打狂犬疫苗！」

「說不準黃叔叔不喜歡你這樣的小白臉！」鄭欣宜跟花園街派出所內勤陳秀娟一樣是個「毒舌」，剛把顧爺爺說跑，又忍不住打擊起韓朝陽。

「怎麼可能，我是真忘了。師傅，其實我度量很大的。」

「她……她可能會問問，不說這些了，我去對面巡邏，有什麼事打電話。」

「又不是去吃午飯，下午就是認個門，正式認識一下。」

韓朝陽洗完澡，刮乾淨鬍子，換上乾淨警服，剛在警務室坐了一會兒，黃瑩開著車到了hetubook.com.com，在外面摁了兩聲喇叭。

老爺子太逗了，聊到重點居然腳底抹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鄭欣宜笑得花枝亂顫。

「又不是什麼沒穿，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韓朝陽表現得無可挑剔，反倒是坐在自己家的黃瑩被搞得很不好意思，一直坐在邊上笑而不語，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好的，我進去換衣服。」

這個小插曲讓黃瑩猛然意識到對倒霉蛋了解得還不夠，居然從未想過問過他的音樂水準，也一臉好奇地盯著他雙眼。

顧爺爺頓了頓，緊盯他雙眼又強調道：「不相信別人，難道連我的話都不信？真不是他，至於是誰你也別打聽了。多大點事，再說現在不是挺好的么。男子漢大丈夫，要有點胸懷，要有點氣度。」

「師傅，其實我不是小雞肚腸的人，要是您不提，這件事我都快忘了。」生怕師傅他老人家不信，韓朝陽又重重點點頭。

朝夕相處這麼久，自己的徒弟是什麼樣的人，顧爺爺能不知道，忍不住笑道：「我相信你快忘了，但不是不記恨吳偉，是因為太忙、因為要買房、因為正在談戀愛，想不起來，顧不上去想。」

小夥子的樣子很狼狽，不僅灰頭土臉，不僅身上好多血，下身還沒穿褲子，焦大覺得有些好笑，立馬回頭道：「小卞，等會兒再搜，先幫小吳找條褲子。」

打發走韓朝陽，顧爺爺掏出手機和小本子，翻出一個號碼撥打過去。

吳偉現在擔心的不是會不會患上破傷風，抬起胳膊愁眉苦著臉問：「師傅，我就這樣出去，就這樣去醫院？」

黃爸認識一個搞文藝的老師，下意識問：「國家三級演奏員，跟國家三級演員是不是差不多？」

「師傅，我幫我m.ｈeｔｕｂook•cｏm.cｏm瑋哥救場的事您知道？」韓朝陽苦著臉問。

「什麼事都不知道能當你師傅？」顧爺爺反問了一句，接著道：「再說劉所是怎麼知道的，這真不關吳偉的事，那天晚上去城西執行任務的有好幾個人，你只看見他就認定他在背後打你的小報告。」

讓她更不好意思的是，老媽居然顯擺起來，而且是早就開始顯擺了，不然隔壁湯阿姨和她孫女倩倩不可能跑過來看「燕陽最帥警察」。

「我怎麼可能幸災樂禍，只是覺得有些奇怪，被狗咬了，居然有這樣的事。」

「您老伴呢？」

「會點。」

去見未來的岳父岳母這不是什麼秘密，前天就請過假，昨晚又專門去買了一大袋水果。

學這麼多年，花那麼多錢，還登台演出過，居然是業餘的！

「老梁，小吳怎麼樣？」

「那也不能讓人家等。」

「差不多。」韓朝陽微微笑了笑。

他心中的結沒解開，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你小提琴幾級？」

「小夥子這麼帥這麼優秀，用得著刻意表現嗎？」韓朝陽習慣性自賣自誇了一句，提上水果就走。

「換什麼換，我看穿警服挺好。第一印象很重要，穿得流里流氣，還不如穿這身警服。」

「你就是在幸災樂禍！」

「朝陽，戰友受傷，你怎麼能幸災樂禍！」

「別臭美了，快上車。」黃瑩被搞得啼笑皆非，忍不住笑罵了一句。

真人比照片上還帥，穿著一身合體的警服不僅帥而且很威武，黃媽對準女婿很滿意，越看越喜歡，噓寒問暖，問這問那，笑得合不攏嘴。

「手腕被咬傷了，流好多血，」梁東升提著褲腰帶把大狼狗的頭吊得老高，讓它既叫不出聲也咬不著人，回頭看看徒弟，又補充道：「胳ｈｅtｕｂoｏｋ•ｃｏm•cｏｍ膊和腿也擦傷了，擦破好幾塊皮。」

「好好好，你度量大。」顧爺爺教徒弟是點到即止，掏出手機看看時間，立馬轉移話題：「快12點了，把腰帶解下來吧，是黃會計來接你，還是你直接去她家？」

「蔡大姐，我顧國利，對對對，就是上次說得那件事，照片你也看見了，小夥子很精神，要個頭有個頭，要模樣有模樣。房子，房子肯定要買，在市裡工作哪能不買房，這是早晚的事……」

小徒弟的個人問題基本上解決了，大徒弟還是個老大難。

說說笑笑，不一會兒便趕到了黃家。

韓朝陽一臉不好意思地笑道：「她來接我，剛才打過電話，應該馬上到。」

年輕人都這樣，顧爺爺倒沒真生他的氣，乾脆直言不諱地說：「朝陽，我知道你跟小吳有點誤會，這件事我打聽過。劉所那天批評得是有點過，但你要理解他的心情，領導沒那麼好當，尤其派出所長，既要帶好隊伍，又要干好工作，更不能出紕漏。」

師傅沒兒子，有兩個女兒，堪稱「資深岳父」。

「八個，四男四女，不光聚眾吸毒還聚眾淫|亂，正在穿衣服呢。」焦大回頭看了一眼，又俯身道：「現場繳獲冰毒九小包，應該有六七克，小卞他們正在搜，屋裡和車裡可能還有。」

韓朝陽早習以為常，拉開車門把水果放進後排，關上後門走到副駕駛邊湊在後視鏡前，一邊照著鏡子一邊問：「我很白嗎，以為晒黑了呢。」

「去吧。」

「是誰不重要，既不重要現在說這些也沒意義，重要的是這件事本身人家並沒有做錯。公務員本來就不能兼職，而且我們不是一般的公務員，我們是公安，如果傳出去有民警下班時間干私活，這個影響會有多惡劣。」

「執行抓和_圖_書捕任務時被大狼狗咬的，肯定是因公受傷，」顧爺爺知道關門弟子跟吳偉不對付，放下水壺慢條斯理地說：「而且人家不光被狗咬傷，還身負多處擦傷。馮局不光表揚了，還親自給劉所打電話，讓所里給他放幾天假，讓他休息幾天養養傷。」

冰毒和性永遠是聯繫在一起的。

「結婚沒有房，就是耍流氓，人父母替女兒考慮沒錯。」

「時代不一樣，您要是現在嫁女兒，一樣會問人家有沒有房。」

韓朝陽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湯阿姨的孫女兒反而被搞得非常不好意思，躲在黃瑩身邊紅著臉說：「我跟韓警官沒法比，考級是針對業餘學生的標準，不管考多少級，都是業餘的。東海音樂學院是專業的，水平很高，分不出等級。」

梁東升見怪不怪，把褲腰帶交給剛出來的民警小劉，讓小劉「處理」這條涉嫌妨礙公務且暴力抗法的大狼狗，旋即轉身道：「來，我先幫你包上，不然血到處流，還容易破傷風。」

韓朝陽撓撓脖子，微笑著說道：「證倒是有一個，國家三級演奏員，不過現在當警察，有這個證與沒這個證沒什麼區別。」

「我大女婿二女婿娶我家大閨女二閨女時都沒房，我和我老伴什麼沒說，只要小夥子人品好，只要我閨女喜歡。現在人太現實，現在這風氣真不如以前。」

顧爺爺放下手機，輕嘆道：「蔡大姐很熱情很幫忙，她說得那個姑娘也挺好，主要是姑娘的父母不同意，聽說鎮川沒房子連面都不讓見，看來房子的問題必須解決。」

今天丟人丟大了，小丫頭偷看了一眼笑而不語的帥哥警察，紅著臉用蚊子般地聲音說：「差太遠太遠了，這麼說吧，東海音樂學院有附中，東音附中的初一學生學得曲子也至少是十級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