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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瑩困意全無，下意識追問道：「還有嗎？」

「自認倒霉，什麼意思？」韓朝陽急切地問。

為了吸引來報到的新生和老生加入管弦樂隊，謝玲玲起得更早，讓幾乎一夜沒睡的許宏亮找了幾個巡邏隊員，把學校剛購置的鋼琴搬過來了。男生正在給圍觀的新生髮傳單，她和兩個女生正在心無旁騖地演奏，搞得像江湖賣藝的。

提前報到參与迎新的大二、大三學生很多，正忙著帶同樣提前過來的學生及學生家長去辦手續。

「我在執勤！」

對不起，就算天塌下來你們也要先等等，等我回去換一個執法記錄儀再來。

韓朝陽念完三條「雞湯帖」，想想乾脆撥通江立的手機。

「畫風」不對，韓朝陽一時間竟看愣住了。

不過顏值即戰鬥力！

事實上對所有人而言，即將開始的一天都是「全新的一天」。但對即將來理大報到並辦理入學手續的莘莘學子而言，今天真是全新的開始！

謝玲玲豈能錯過這個機會，把小提琴硬塞給師兄，旋即回頭道：「各位同學，我給大家隆重介紹一下，這位既是我們燕陽市的『最帥警察』，也是我們理大的駐校民警，同時還是我們藝術學院的特聘講師韓朝陽。大家可以稱呼韓警官，也可以稱呼韓老師！」

她本來就很漂亮，今天特意精心化了一個妝，身穿一襲潔白的長裙，一顰一笑，甚至連拉小提琴的每一個動作都很優雅。樂隊有且僅有的兩個女隊員，同樣很漂亮，同樣身穿白色長裙，不僅新生被吸和圖書引住了，連那些參加迎新的大二、大三男生都無心工作，時不時往這邊偷看。

來自天南地北的新生們大多不知道「燕陽最帥警察」，大二、大三的學生尤其女生幾乎沒人不知道，人群里頓時傳來一陣驚呼，緊接著舉著手機咔嚓咔嚓開始拍照，膽大的女生甚至擠到韓朝陽身邊，要跟「最帥警察」一起合影。

「何所發朋友圈了。」

「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們轄區有一所大學，今天開學，休息不了，等會兒就要去執勤。」

「沒人給我發微信，是在看朋友圈。」

老唐值了一夜班沒來，大師姐苗海珠代表新園街派出所來了。

「誰一大早給你發微信？」

就知道他打電話是問這個的，江立能說什麼，只能坦誠相告，躺在床上苦笑道：「被死者親屬訛上了，上面怕死者親屬鬧，事實查清楚又能怎麼樣，何所只能自認倒霉。」

從來沒見她化過妝，今天居然化了淡妝，正同鄭欣宜、陳潔、李曉斌、小康等巡邏隊員一起纏著進校門的學生及學生家長，給人家發傳單，蠱惑人家關注巡邏隊的微信公眾號。

迎接新生是一件大事，幾位校領導剛檢查完準備工作，剛上車去了同樣要迎新的新校區。門口這邊主要是主校區幾個學院的領導，後勤處、保衛處的工作人員，各班輔導員和學生會成員。

「人活著，不過一口氣。誰都有不順心，誰都會不順利。篳路藍縷，玉汝于成。成大事者必有大氣，有大氣者和圖書必有大忍。忍不是逃避，而是能量的一種積蓄，等到一定的時機選擇爆發。」

新的一天，全新的開始。

街道給黃瑩批了一星期假，結果從大西北提前回來了。平時想請個假多難，有假不休息，腦子有問題，她像小貓般蜷縮在蠶絲被裡，迷迷糊糊問：「老公，怎麼還不走，怎麼不關燈？」

學校是招了幾個特長生，但光靠那幾個特長生樂隊一樣組建不起來。

代表樂隊來「招兵買馬」的人更少！

「朝陽，這麼早，你回去沒休息？」

「江哥，剛才見何所發了幾條朋友圈，我不太放心，想問問那件事查得怎麼樣，何所現在怎麼樣。」

謝玲玲非常清楚樂隊搞不起來，她這個輔導員就幹不了不多久，見「援兵」來了，立馬放下小提琴，往韓朝陽面前一舉：「怎麼到現在才來，就差你了。」

聽上去確實不對勁！

韓朝陽心裏很不是滋味兒，下意識摸摸執法記錄儀，暗暗提醒自己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首先要做的是把執法記錄儀打開。

「念念。」

每天早上醒來，韓朝陽總會習慣性想起老媽說了十幾年的這句話。

韓朝陽覺得很不可思議，追問道：「這錢何所出，還是單位出？」

已經開著巡邏車趕到理大南門的韓朝陽不知道這些，也顧不上再想何所的事。

正因為如此，韓朝陽儘管睡得很晚，起的卻很早。

「馬上走，我在看微信。」

沒有巡邏隊支了長長一排、看上去很嚴重很正式，同樣又讓人有些眼花繚亂的和_圖_書海報，只有「邁進音樂殿堂，陶冶高雅情操」；「用音樂塑造心靈，以琴聲啟迪智慧」以及「生命因旋律而美麗深邃」等幾條標語。

「4點多的時候又發了一條，禪味很足，你聽聽——忍耐是修行的力量，包容是做人的修養，柔和是處事的良方，感恩是惜福的資糧。寒山問：世人穢我、欺我、辱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我應該怎麼辦？拾得答：那只有忍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過幾年你且看他。」

機會難得，聶軒拍拍手，熱情洋溢地蠱惑道：「同學們，韓老師是國家三級小提琴演奏員，我們請韓老師演奏一支曲子好不好？」

朝陽社區義務治安巡邏隊跑理工大學義務治安巡邏隊地盤上吸粉，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支在展位前面和當背景的海報上的抬頭全是「燕東公安分局新園街派出所」。

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真是流血流汗又流淚。

商家的攤位、展位一個挨著一個，校團委、學生會、各學院和各學生社團的迎新標語隨處可見，韓朝陽陪蔣副部長轉了一圈，回到大門口找到跟他有關的兩個攤位。

兩個女生懂點，一個鋼琴七級，一個會彈古箏。

「給死者家賠五萬錢，錢已經給了，夜裡的給的。死者親屬寫了保證書，保證不鬧。」

美女老師和美女隊員只能吸引男生，想把女生吸引過來可沒那麼容易。

想起那位老所長遇到的倒霉事，黃瑩輕嘆道：「像是勵志，更像是安慰自己。」

如果內存滿了和*圖*書，或者沒電了。

今天的朋友圈跟平時不一樣，一個加了十幾天從未見他發過朋友圈的人，居然一反常態發起朋友圈，甚至一發就是好幾條。

「發朋友圈不是很正常么，我天天發，連我爸我媽都三天兩頭轉發不知道從哪兒看到的雞湯帖……」說到這裏，黃瑩突然緩過神，睜大眼睛問：「何所，你去學習交流的那個派出所的所長？」

「想起來了，看樣子在大城市干也不容易，這麼早給我打電話，什麼事？」

一共過來二十多個人，黃瑩好像說等會兒也要過來幫忙，全穿著制服，尤其幾位女士，真是英姿颯爽，成為理大今年迎新的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過去二十多天謝玲玲沒閑著，已經把古箏手培養成一個「入門級」的中提琴手。

「朋友圈有什麼好看的，先把燈關了，太刺眼！」

「嗯。」韓朝陽深吸口氣，凝重地說：「何所夜裡發了一條朋友圈，像是一首詩，看著有點不對勁。」

「有，這條是剛剛發的——發怒，是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煩惱，是用自己的過失折磨自己；後悔，是用無奈的往事摧殘自己；憂慮，是用虛擬的風險驚嚇自己；孤獨，是用自製的牢房禁錮自己；自卑，是用別人的長處抵毀自己。活的輕鬆些，人生路才會多些景色。」

一個是朝陽社區義務治安巡邏隊的，一個是藝術學院管弦樂隊的。

黃瑩有點亮光就睡不著覺，隔著被子也不行，見他遲遲不關燈，乾脆摟著被子坐起身，揉著眼睛埋怨道：「看什麼，這麼專和_圖_書註，我說話你沒聽見！」

管弦樂隊的攤位則有些冷清！

有沒有搞錯，明明沒錯憑什麼給對方賠錢！

想到何所過幾天要來交流，乾脆管韓朝陽要何所的手機號碼，給何所打電話，邀請何所帶愛人和女兒一起來燕陽。何平原舊債沒還完又添新債，況且愛人要上班，孩子要上學，更不想麻煩她和韓朝陽，說很多客氣話，婉拒她的好意。

朋友圈像一個名利場，炫車，炫旅遊，炫美食，炫女友、秀恩愛……一些實在沒什麼成就可炫可秀的親朋好友，就炫娃、秀幸福。對背著幾百萬房貸的韓朝陽而言，朋友圈裡全是「負能量」，看一次被傷害一萬點，完了還得給他們點贊。

「單位怎麼可能出，當然是何所出。當時教導員、老徐、我、天詳全在所里，這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我們想著大傢伙湊湊，幫著分擔一下，結果何所打死不同意。」江立輕嘆口氣，接著道：「對了，局裡可能覺得這次委屈他了，安排他過幾天去你們分局交流。」

協助謝玲玲組建樂隊的聶軒確實「有能力」，見韓朝陽微笑著朝這邊走來，不禁欣喜地回頭道：「謝老師，韓警官來了！」

只有謝玲玲、一個男生和兩個女生，男生姓什麼忘了，反正不懂音樂更不會演奏，好像是學生會的一個幹部，據說比較有能力，是學校專門安排來協助組建管弦樂隊的。

黃瑩同樣為何所鳴不平，但現在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

「執勤重要還是招隊員重要，再說你本來就是我們藝術學院的特聘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