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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朝陽想了想，低聲道：「康所，您別急，我現在就往回趕，您先做做那幾個民工的工作。跟他們說清楚，通風報信要承擔什麼樣的後果。只要沒人給那傢伙通風報信，那傢伙就不會聞風潛逃，就會回去的。我們給他來個守株待兔，等他自投羅網。」

「售樓部才不管你是不是本地人，看你是本地人甚至會認為這是剛需，反而會漫天要價。」

許宏亮交代完，正準備去工地轉轉看看掛在幾個角落的巡邏簽到本，謝玲玲突然打來電話。

「行，我們聽你的。」

「媽，我衣服沒那麼貴！」

黃瑩早有準備，跑到沙發邊拿起包，從包里取出一疊開發商印的海報，不無得意地說：「前天我就托房管局的朋友幫著打聽，這是人家幫我管開發商要的，你們明天先去看，看中哪個樓盤哪棟樓的房子就給我打電話，我再請房管局的朋友去跟開發商說。」

「朝陽和瑩瑩去哪兒了？」許宏亮好奇地問。

「不是我們工地的工人，怎麼能住這兒？」

「你身上這件六百多，還不貴！」黃媽毫不猶豫拆穿，旋即話鋒一轉：「苗老闆，海珠，明天正好沒事，我陪你們去看房。看上那套千hｔtｐs://ｍ•ｈｅｔuｂｏｏｋ.coｍ•ｃom萬別讓售樓部的人看出你們想買，不然不好砍價。」

「媽，你買過房嗎，你會還價嗎？」黃瑩忍不住問。

黃媽一如既往地不給女兒面子，禁不住笑道：「馬老師，她不是不會做，她是懶，也怕搞一身油煙味兒，平時不願意做。」

「房管局，專管開發商的，我差點忘了你在行政服務中心上班，房管局在行政服務中心有窗口，辦房產證全要去那兒。」

黃瑩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解釋道：「媽，在窗口上班的都是辦事員，她們只是比我們懂行情，有她們幫忙，我們買不可能比別人貴，也不可能比別人便宜多少。」

「你懂，可是你又沒時間，你明天要上班。」

「第一次上門，哪能兩手空空。黃科長，我敬你。」苗老闆在老家很吃得開，到了燕陽真有那麼點拘束，連說話都帶著幾分緊張。

保安小陳起身解釋道：「王經理說是另一個工地的工人，那個工程的工期緊，春節不停工，這十幾個工人過年不回家，這邊條件好一點，就讓他們晚上住這邊，早上過去幹活，晚上再回來。」

「我不管怎麼說也是本和圖書地人。」

許宏亮看了看今天的辦卡記錄，抬頭問：「都已經停工了，這幾個人來幹什麼？」

韓朝陽徹底服了，暗想劉所和教導員認為你沒一線執法經驗不是沒道理的，知道那傢伙是在逃人員當然要抓，但著什麼急！現在好了，興沖沖跑過去結果撲了個空，搞得盡人皆知，如果那傢伙收到消息肯定會聞風潛逃。

「爸，能不能別這麼急！」

現在的工地越來越「高大上」，運載建築材料的大車走大門兒，民工和工程管理人員有專門的通道，並且像高檔小區一樣安裝了三個閘機，進出全部要刷卡，而門卡全部要到保安們這兒來辦理。

「王經理跟劉總說過，劉總同意的。」

「是！」

馬老師急忙道：「親家，苗老闆就是這麼客氣！我就教過海珠兩年，結果他給我送了十年魚，每年春節都送，十幾斤的大草魚，一送就是兩條，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苗老闆說來就來，苗海珠很被動也很鬱悶，在黃爸、黃媽和馬老師三位長輩面前，一反之前的潑辣，笑盈盈的坐在桌邊細嚼慢咽，搞不清楚地真以為她是淑女。

「再不買又要漲，反正要買，晚買不如早買。」

「我一比hｔtｐs://ｍ•hｅｔuｂook.ｃom•cｏｍ對出他是在逃人員就叫上小錢、小劉來工地，結果撲了個空。一起幹活的民工說下午收工之後他一個人先走了，說是去找老鄉喝酒，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工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韓朝陽到點準時下班，換上便服去理大南門等了一會兒，便同也是剛下班的黃瑩一起騎電動車去老丈人家吃飯。

……

馬老師又忍不住表揚起準兒媳，放下筷子笑道：「沒想到我家瑩瑩也會做菜，還做得這麼好吃！」

盤查出在逃人員很正常，汽車站、火車站一年不知道能查出多少。

工地一把手點了頭，看門的能說什麼，許宏亮沉吟道：「劉總同意也得及時向康所彙報，你把這十幾民工的身份證複印件拍下來發給陳潔，讓陳潔轉發給康所。」

「康所，什麼指示？」

「馬老師過來，朝陽好像跟我提過。」

不知道是不是想給男友的老家人留下一個賢惠的好印象，黃瑩今晚的表現比較驚人，竟搶著炒黃媽準備了一下午的菜，把所有菜炒完，把兩個湯端上桌，才解開圍裙坐到韓朝陽身邊。

他們父女倆正說著，韓朝陽的手機響了，急忙給眾人致了個歉，起身走到陽台上接聽ｈｔtps://www.hｅtｕbｏok•ｃom•com。

謝玲玲在旅社廚房守著一大桌子飯菜，唉聲嘆氣地說：「你不來吃，朝陽和瑩瑩也不在這兒吃，貝貝又回老家了，早知道不做這麼多菜，我和關叔哪吃得下。」

「玲玲，我在社區吃了，這會兒正在檢查工地，轉完就回去，你別等我，你們吃吧。」

但人家是領導，你不能說領導做得不對。

「親家，不做有不做的道理。她們穿的衣服多少錢一件，我們穿的衣服又值幾個錢，為做一頓飯，把幾百甚至上千的衣服沾上油多不划算。」

「能不比別人貴就行！」苗老闆接過海報，邊看邊激動地說：「海珠，這是幫你買的，你也看看，買什麼地段的，買多大面積的合適。」

女兒有本事，黃媽很得意。

「應該的應該的，」苗老闆回頭看看他女兒，由衷地笑道：「馬老師，沒有你就沒有我家海珠的今天，我們做家長的當然要感謝。」

與此同時，黃家餐廳里已經開席了。

「太客氣，太客氣了，來，我們先把這杯乾了。」

康海根走出高鐵站工地，確認身後沒人才激動地說：「朝陽，今天有十幾個民工來高鐵站工地借住，全是王經理的手下，就是開奧迪A8的那個王胖子。住我們和-圖-書轄區就要備案登記，宏亮讓保安把身份證複印件發給陳潔，陳潔又發給了我。我吃完飯閑著沒事，挨個上網查了一下，其中一個是在逃人員，涉嫌盜竊被江省公安機關上網追逃的。」

「從網上學的。」黃瑩被誇得很不好意思。

黃爸舉著酒杯，熱情地說：「苗老闆，歡迎你來燕陽，也歡迎你來燕陽買房跟我們做鄰居。來就來唄，又不是外人，到我這兒就跟到自己家一樣，還帶那麼多東西，就這麼一次，下不為例。」

「也只能這樣了，我現在就去跟民工們說。」

「不說了，我先吃，吃完繼續排練。」

韓朝陽下意識問：「他現在什麼位置？」

「你吃過了？」

「真吃過。」

「馬老師不是來了嗎，苗姐他爸也來了，來幫苗姐買房的，今晚瑩瑩家請客，請苗姐他爸吃飯。瑩瑩下午給我打過電話，讓我一起去的。那會兒正在排練，沒聽見，排練完就去買菜回來做飯，剛才見沒人吃飯才想起看手機。」

韓朝陽跑了一天，肚子餓了的慌，狼吞虎咽，筷子幾乎沒停下來過，顯得有些沒心沒肺。

許宏亮當上社區幹部之後比韓朝陽要忙，在居委會三口兩口吃完譚阿姨送來的飯，就又開車去保安公司的各執勤點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