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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朝陽苦笑道：「就這樣也不一定能送出去，搞不好真會砸手裡。」

「直接送分局，說得倒輕巧。」

在門口站了十來分鐘，等戴力實吃飽喝足，走進警務室說：「國康，你和小康送他去後面洗個澡。五中隊的小費會理髮，請小費過來幫他理個發，幫他把臉也刮一下。社區年前動員527廠和東明小區居民獻愛心搞公益，倉庫里有一堆群眾捐贈的衣服，今天解主任值班，請解主任開下倉庫門，給他找一身乾淨衣服換上。」

「抓到一樣麻煩，還不如抓不到呢。」

「你是說給孫國康壓歲錢？」

「我估計不會，不是估計，是肯定不會。」苗海珠頓了頓，接著道：「我看你別費那個勁，直接把人送分局得了。」

黃瑩噗嗤一笑：「跟你開玩笑呢，我媽早幫你準備好了，沒花錢，也是人家給咱家送的。」

「什麼意思，嫌少還給我！」

活人難道還能讓尿憋死，韓朝陽相信總會有辦法的。

二人押著m.hetubook.com.com戴力實剛過斑馬線，吳偉醒了。

「師傅主要是不放心警務室。」

「是啊，大過年的，不能兩手空空。老婆，你說買點什麼好？」

分局是領導機關，本來就不是辦案的地方。

韓朝陽不僅沒說什麼，反而讓小康幫他倒了一杯開水。

「不嫌少不嫌少，我是在跟您開玩笑呢。」

苗海珠睡得沒吳偉那麼死，聽見外面有動靜，起身走進接警室，拉著韓朝陽問怎麼回事。在裏面說同樣不合適，韓朝陽只能走到外面解釋。

開玩笑就對了，如果因為提副科就像換了一個人，那還是自己的徒弟嗎？

「跑了很麻煩，抓到一樣麻煩？」

苗海珠不再是剛下基層掛職鍛煉時的菜鳥，回頭看看正在裏面狼吞虎咽的戴力實，緊皺著眉頭問：「把他送到二中隊，二中隊會接手嗎？」

韓朝陽急忙拱手笑道：「師傅，新年好，祝您新年快樂，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嗯ｈｔｔps://wｗｗ•hｅｔｕboｏk•ｃｏm.com，你不是他師傅嗎？」

「好好好，新年好。」顧爺爺從兜里掏出一紅包，咧嘴笑道：「朝陽，這是你的，你師娘怕我搞錯了特意在上面寫了名字，也祝你在新的一年中工作順利，萬事如意。」

「是！」

……

送走顧爺爺，黃瑩騎著電動車到了。

韓朝陽摸了把臉，解釋道：「局裡就那幾個人值班，你讓我把人送給誰，難道送給杜局，讓杜局親自接手？」

顧爺爺很清楚這件事有多麻煩，沉吟道：「刑罰是國家為懲罰犯罪而制定的，應該與時俱進，想想這方面的立法是滯后了。現在已經是2016年，可看守所收不收監嫌疑人依據的還是1990施行的《看守所條例》，90后都參加工作，辦案時要依據的法規居然比他們年齡都大。」

不等他開口，韓朝陽就說道：「苗姐，你幫我把徐為民送回去，他家的事你知道的，跟兩位老人好好說說。吳哥，我等會兒和和*圖*書國康送嫌疑人去刑警二中隊，苗姐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再辛苦一下，警務室這邊全靠你了。」

「抓到了，沒想到他居然跑城西去撿垃圾住橋洞，真是虛驚一場。」

「謝謝師傅。」韓朝陽接過紅包，低頭看著他鼓鼓的衣兜，嘿嘿笑道：「師傅，您剛才說師娘擔心您會搞錯，難道紅包里塞的壓歲錢不一樣多，您要區別對待？」

「肯定去，肯定到，我得給您和師娘拜年。」

「我不管你那些工作的事，就想知道明天中午你打算帶什麼東西去拜年。」

顧爺爺不僅知道小徒弟是在開玩笑，而且很欣慰，環顧了下空蕩蕩的警務室，好奇地問：「夜裡警情多不多，小吳、小苗和小康去哪兒了？」

苗海珠反應過來，幸災樂禍地笑道：「也是，送分局就是矛盾上交，局領導肯定不會高興，人是你抓的，你看著辦吧，反正這事跟我們新園街派出所沒關係。」

「辛苦什麼，你們忙你們的。」

「開什麼玩笑，他比我大好不ｈｅｔubooｋ.cｏｍ•ｃｏｍ好，哪有年紀小的給年紀大的壓歲錢的道理，而且他從來沒叫過我師傅，壓根就沒把我當師傅。」這師傅當得不是一兩點失敗，韓朝陽想了想又笑道：「並且給徒弟包壓歲錢這種事，一般是師娘做主，你看，這上面的名字就是師娘寫的，她怕師傅搞錯。咱家你當家，工資都你管，到底要不要給孫國康壓歲錢，你做主。」

有家的真好，確切地說有一個好岳母真好，這些事幾乎不用操心。

「誰說不是呢，我想好了，實在不行就往分局送，讓局領導頭疼去。」

「那還是不包了，他都沒叫過你師傅，自然也沒把我當師娘。」黃瑩笑得花枝亂顫。

「可能比一直畏罪潛逃更麻煩。」

「好，我先去吃個飯。」

在六院食堂吃完飯，從後門走進警務室，顧爺爺居然來了，唯一不同的是換上了一件黑色羽絨服，沒跟往常一樣穿既沒警銜也沒胸徽警號的冬執勤服。

他老人家不只是退而不休，而且比退休前更敬業，初一一大早就跑和圖書來了。韓朝陽不能再開玩笑，收起紅包介紹起這一夜的情況。

「總會有辦法的。」想到小徒弟的一系列安排，顧爺爺忍俊不禁地說：「是應該先讓他洗個澡，理個發，刮刮鬍子，換上一身乾淨衣服，不然一看就是個要飯的，搞不清楚的肯定會說應該往救濟站送。」

韓朝陽正暗自得意，黃瑩突然笑道：「對了，大過年的，你師傅給你壓歲錢，你現在也是師傅，一樣有徒弟，你要不要給你徒弟點壓歲錢？」

「什麼意思？」

聽說顧爺爺來過，而且是專門來發紅包的，黃瑩禁不住拆開紅包，從裏面抽出兩張嶄新的百元大鈔，吃吃笑道：「你也真是的，怎麼能讓師傅一大早過來給你拜年，還送壓歲錢上門。」

……

「局領導估計也沒什麼好辦法，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先回去。你晚上肯定要去丈人家，我就不喊了，明天中午來我家吃飯，帶著瑩瑩一起來，不來你師娘不高興。」

吃就吃吧，總不能把他餓死。

「你說呢？」韓朝陽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