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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朝陽把事情經過簡單介紹了一下，何義昌不假思索地說：「再忙也不忙這一兩個小時，你過來吧，把那些宣傳資料拿給我看看。」

「但時間對不上！」

真是隔行如隔山，何義昌不得不耐心地解釋道：「公司註冊成立的時間，跟汪義貴什麼時候跳出來單幹關係不大，因為公司是可以買的。從法理上，工商局規定營業執照不可以轉讓，但在實際操作過程中，營業執照是可以轉讓的。」

「何隊，聽您這口氣，怎麼有點酸溜溜的？」韓朝陽忍不住打趣道。

「好的，我就這麼跟他們說。」

「真的假的？」

「公司是真的，我剛才查過。」

「姓汪，叫汪義貴，怎麼，是不是有問題？」

不等韓朝陽開口，吳偉就禁不住笑道：「張貝貝！何隊，您應該有印象，就是那個很漂亮很能幹的那個南方女孩，朝陽青年國際旅社就是她開的。」

「我什麼時候跟你們開過玩笑？」

「這也可以！」

何義昌很清楚最帥警察沒事不會打這個電話，不再開玩笑，起身打開窗戶說：「過年不光你們忙，我們經偵一樣忙，可能比你們更忙。一個房地產開發商資金鏈斷裂跑路了，留下四棟爛尾樓，四百多個業主這個年能過好，他們過不好年我們一樣過不好，中隊民警全沒休息，一直忙到今天還沒忙完。」

何義昌放下手中的活，調侃道：「拚命三郎來了兩位，還有一位呢，俞鎮川在忙什麼？」

韓朝陽翻看了一會兒，從這些宣傳資料上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沉吟道：「到底是不是和-圖-書騙子，找專業的人諮詢下就知道了。這對你來說不只是能不能避免上當受騙那麼簡單，如果他真是騙子，你甚至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協助我們辦案爭取立功減刑。」

「收購，法人變更，合理合法，只是存在風險，萬一買的這家公司有債務糾紛怎麼辦，我們去年就遇到了一起。明明是民事糾紛，居然跑我們這兒報案。」

「我也覺得有問題，關鍵有哪些問題，到底涉不涉嫌違法犯罪，能不能打擊處理？」

何義昌點點滑鼠，隨即把顯示器轉向二人：「不過不是什麼公司都可以進行私募的，要取得相關資質才可以募集管理第三方資金。這是查詢結果，沒查到燕新國際有私募資質，也就是說他們未經金融監管部門批准就從事吸收存款、代客理財、向社會公眾集（融）資等金融業務，涉嫌非法集資！」

「別急，我給你一條一條分析。」

「這很正常，」何義昌笑了笑，接著道：「比如有人要開網店，天貓的要求是公司註冊一年以上，商標註冊成功一年以上。註冊公司，申領營業執照，相對簡單，但註冊商標比較麻煩，整個流程走下來要一年多，所以要滿足天貓的條件，估計要等兩年以上。一些人聽到至少要等兩年，又急於入駐天貓，就去買一個已經成立一年以上的公司營業執照，並買一個商標。所謂買營業執照，其實可以理解為收購一家公司。只不過這家公司通常除了證件沒有任何資產。那些賣營業執照的，通常是自己不再去經營，也和圖書沒去註銷，說白了就是把這一套手續和證件賣給別人。」

「什麼東西？」何義昌好奇地問。

「我們轄區也有居民在錦榮華府買了房，前幾天刷微信在群里看到的，沒想到這個案子是你們在辦，人有沒有抓到，能不能按時交房？」

嘟了幾聲，電話通了，只聽見何義昌在那頭呵欠連天地問：「韓大隊長，今天好像是初三，今天打電話拜年是不是有點晚？」

……

「我們不懂，找懂的人。」韓朝陽點點中控大屏，在用藍牙連接到大屏上的手機電話簿里翻找出何義昌的號碼，順手點了一下撥打過去。

韓朝陽直言不諱地對汪義貴所做的生意是否合法表示嚴重懷疑，莫雲虎回他姐家拿來一疊資料，苦著臉說：「韓警官，他不太可能不吸取教訓。您看這上面的照片，全是開會時拍的，應該不會是騙子。」

「何隊，您不能一棍子打一片，韓大事業感情雙豐收，我不是。我不但跟您一樣單著，而且事業也不順，該紅眼的應該是我。」何義昌是曾經的分局最年輕的副科級幹部，並且沒哪怕一點架子，連吳偉都忍不住跟他開起玩笑。

「別訴苦了。」何義昌一邊翻看宣傳資料，一邊笑道：「你們年前大鬧國貿，雖然把天捅了個窟窿，驚動了省領導市領導，但也在市局領導那兒掛了號，拚命三郎這個綽號不是白給的，等著吧，你小子早晚會高陞。」

「人暫時沒抓到，至於能不能按時交房……這用得著問嗎，區領導正頭疼呢，估計又要想辦法找有實力的開發商ｗｗｗ•ｈｅｔuｂｏｏk•cｏｍ.cｏm接盤。」

韓朝陽忍俊不禁地說：「何隊，應該是您什麼時候沒跟我們開過玩笑。」

「現在怎麼辦，這些我不懂啊。」

「公司可能是假的，」韓朝陽急切地說：「莫雲虎對汪義貴很了解，他們是獄友，汪義貴親口跟他說過，以前在一家投資公司當副總，剛跳出來單幹不久，難道他會穿越，能穿越到四年前註冊公司。」

何義昌頓了頓，回到正題：「從這一份介紹上看，新亞商貿現階段的投資主要是拍電影拍電視，這個確實很賺錢。從這兩個關聯的營業執照中也的確可以看到有文化傳媒公司，有影視文化公司，能進行投資影視，電視節目製作，甚至可以在其網上查到他們宣傳的影視劇。不過我剛才查到的電影《新流星雨》即將在一個平台上獨播，新劇《抗戰之鐵血傳奇》即將開拍，玄幻劇《八荒劍神》順利開機，電影《夢斷邊城》順利開機，也就是說新亞商貿根本沒有一部上市的作品，只能是預期業績。那麼投資者的資金應該算是風險投資。」

莫雲虎不認為韓朝陽這是讓他出賣朋友，竟下意識問：「韓警官，您打算讓我去當卧底？」

對於莫雲虎這樣的假釋人員，沒必要藏藏掖掖。

「昨夜幹嘛的？」

「本來想去讓你看點東西的，既然忙就算了，我再想辦法。」

「不扯了，你們先坐，我看看怎麼回事。」

「行，我聽您的，不會讓他看出來的。」

「行，馬上到。」

如果汪義貴真是騙子，那這個共患難過的獄友不要也罷，因為他連獄ｈｅtubook.ｃｏｍ•ｃｏｍ友都想騙！

「錦榮華府的案子是你們辦的？」

何義昌放下茶杯，舉起一張宣傳資料：「這上面說公司成立於2012年，是一家註冊資本5000萬的民營公司，投資七大產業，經營範圍很廣。但從這個介紹以及網上的查詢結果看，新亞商貿所經營的七大產業並沒有在各行業中出類拔萃，甚至連知名的算不上。」

趕到新民新村，找到正在打掃小區衛生的莫雲虎。

「他買了個營業執照？」

「他忙著談戀愛，跟我們社區的財總好上了，不但抱得美人歸，還能少奮鬥幾十年。」韓朝陽把莫雲虎從汪義貴那裡拿的宣傳資料往桌上一放，扶著椅背好奇地觀察起這間辦公室。

「行，您先看。」

「問題大了。」何義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看著桌上的資料不緩不慢地說：「這個新亞商貿有限公司的財富計劃，投資收益能秒殺市面上所有的P2P理財，而且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能隨時提取投資的本金。這個麗州商貿到底是什麼來頭？從事什麼行業能創造出如此驚人的利潤？這份收益表足以讓國內乃至國際上所有盈利最佳的上市公司汗顏，要說沒問那就見鬼了。」

「從這些資料上的營業執照中看似乎沒問題，因為有一個燕新國際股權投資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有私募股權投資管理的業務。私募股權就是私募股權融資，是通過私募形式對私有企業，也就是非上市企業進行的權益性投資，在交易實施過程中附帶考慮了將來的退出機制。」

「廢話，你們都成雙成對，我特么還單著和圖書呢！」

交代好一切，回到警車裡，吳偉接過資料邊看邊問道：「朝陽，你懷疑莫雲虎的那個獄友是非法集資？」

「嗯。」韓朝陽微微點點頭，想想接著道：「如果他讓你投錢，你就說拆遷補償款在你媽手裡或者在你姐手裡，一時半會兒拿不出來，但你會想辦法。」

印刷很精美，所有的紙張都很考究，內容更是高大上。

「你們社區的財總，社區會計？」何義昌笑問道。

「你知道？」

何義昌一進入工作狀態像換了個人，一邊看宣傳資料一邊上網查詢，就這麼一會兒抬頭一會兒低頭看了十幾分鐘，突然問：「朝陽，這個公司的法人姓什麼叫什麼？」

……

趕到經偵中隊，走進大辦公室一看，中隊民警的眼圈一個比一個黑，有的甚至扛不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沒有沒有，正在隊里值班，只是昨夜沒睡好，有點困。」

「也可能是傳銷，也可能是詐騙，那傢伙就是因為詐騙坐牢的。」

「如果他涉嫌詐騙或非法集資，可能真需要你協助，但現在還沒確認。」韓朝陽拍拍手裡的資料，提醒道：「你現在所要做的是別讓他起疑心，再打電話喊你去吃飯你就去，少說多聽，搞清楚他的投資生意是怎麼做的，搞清楚除了他之外還有哪些人。」

「何隊，打擾您休息了？」

「哦哦哦，有印象，原來是把朝陽村紀念堂改造成青旅的那個妹子。俞鎮川那小子桃花運不淺，真是一朵鮮花插牛糞上。」

韓朝陽似懂非懂地問：「風險投資有問題？」

韓朝陽和吳偉穿過辦公區，敲開中隊長辦公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