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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宏亮受不了警務室這死寂般地氣氛，停住腳步道：「朝陽，我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打電話。」

住的地方安排在燕東賓館，也就是撤縣建區前的燕東縣政府招待所。

昨晚警務室門口發生那麼大事，警車都被撞壞了，路過的市民把當時拍的視頻上傳到了網上。考慮到撞警車撞警務室影響極其惡劣，為避免謠言四起，分局的官方微博發了一條消息，簡單介紹案情。

韓朝陽沒辦法，只能同許宏亮等人一起先下樓，一點胃口沒有，一夜沒睡也不困，走著走著竟稀里糊塗來到了警務室。

孫國康走出辦公室，跟著韓朝陽走出警務室，見韓朝陽緊盯著車禍現場，猛然意識到年輕的師傅想問什麼。

聞主任早訂好了房間，訂好了午餐。

「韓大，什麼事。」

「當然交給成全的父母。」顧爺爺輕嘆口氣，解釋道：「許所問過成全的父親，成全的父親有銀行卡，保險公司hetubook.com.com賠的錢會直接打到成全父親的銀行卡里。而且讓成全堂哥和姐夫過去不只是參加現場兌付會，成全的遺物全收拾好了，等會兒也要交給他們。」

「想抽，我這兒有。」老丁從口袋裡摸出煙，放在接警台上。

考慮到柳家人都沒吃早飯，趁盧傑平回家收拾東西的空檔，吳俊峰去村裡的小店買了一箱牛奶和麵包餅乾之類的零食，結果誰也沒心情吃，一箱牛奶和一大塑料袋麵包餅乾原封不動地從村裡帶到了燕陽。

「哦。」

「出來說。」

不出所料，醫院職工剛拉開冰櫃，柳成全的母親顧蘭英一看見兒子的遺體就撲上去嚎啕大哭，緊抱著冷冰冰的遺體不放手……韓朝陽也哭得淚流滿面，但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見好兄弟的母親又哭暈過去了，急忙同許宏亮、陳潔等人一起把老人送到早準備好的病房。

吃完飯，聞主任親自陪同和-圖-書柳家人去六院看柳成全的遺體。

……

顧爺爺來了，曹澤方來了，理大校衛隊長章金海來了，張支書、解主任等社區幹部幾乎全來了。確認老人不會有什麼大事，顧爺爺和曹澤方把韓朝陽和許宏亮拉到走廊盡頭。

昨夜值班的苗海珠和孫國康也沒休息，一個坐在警務室默默流淚，一個坐在辦公室里對著電腦發獃，已經來警務室幫了幾天忙的新園街派出所戶籍協管員劉慧正低聲勸慰苗海珠，一個個蔫得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你看看，看看就知道了！」

「朝陽，成全是多好的一個小夥子，發生這樣的悲劇我一樣痛心，但悲劇發生了就要面對，接下來有得忙，你不能跨，不能倒下。」顧爺爺長嘆口氣，拍著他胳膊道：「剛才跟聞主任商量了一下，我們這邊最好分成兩組輪流照顧親屬，你、宏亮、陳潔、曉斌、俊峰和小古趕緊去吃點東西，吃完之後趕緊去和_圖_書休息。這邊交給我們，有我、曹書記、張支書、貝貝和老唐在，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韓朝陽微微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怎麼了？」

「不抽了，劉姐肚子里寶寶，不能吸二手煙。」韓朝陽把煙還給老丁，轉身道：「國康，出來一下。」

……

跟進辦公區，俯身一看，警務室里唯一能登陸互聯網的電腦上赫然是一個論壇的頁面。

包括師傅在內的所有人都讓走，在住院部是沒法兒呆了。

「師傅，我沒事。」

他正準備指著現場彙報柳成全被撞的經過，苗海珠突然掀開接警台蓋板跑出來，拉著韓朝陽氣呼呼地說：「朝陽，過來看看，這些人怎麼一點同情心沒有！輔警怎麼了，輔警一樣是人，一樣維護社會治安……」

然而，發生這樣的悲劇誰能吃得下，連老支書都只是象徵性的動了幾筷子。

「混蛋，敢辱罵因公殉職的輔警，敢辱罵人民警察！」韓朝陽怒火中燒和圖書，砰一聲砸了下桌子：「截圖，上報分局！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沒人性，是誰這麼大胆！」

分局官微的截圖也被上傳到這個論壇上，沒想到居然有人在論壇里留言說什麼撞的好，甚至說什麼只撞死一個狗腿子，怎麼不多撞幾個警察。

現在個個有手機，個個會上網。

遺物是不能直接移交給二老，不然睹物思人又不知道會傷心成什麼樣。

「好吧，我進去跟我叔說一聲。」

老支書德高望重，如果老支書能一起去，親屬的工作要好做得多。封海軍打電話向局裡請示，經聞主任同意把老支書也請上了車。

韓朝陽看在眼裡難受在心裏，禁不住問：「師傅，保險公司會把錢交給誰？」

「朝陽，聽你師傅的，這邊交給我們，你們趕緊去吃飯，趕緊去休息。」曹澤方掏出手機看看時間，隨即快步走到病房門口，輕輕拍拍正給老家打電話的柳成軍：「小柳，分局領導、我們街道領導和保https://m.hetubook.com.com險公司的人馬上到。現場兌付理賠資金，這個錢要交給親屬。你叔和你嬸已經很傷心了，我們不能在二老傷口上撒鹽，要不你和小盧作為親屬代表跟我一起過去？」

盧傑平和柳成燕肯定是要去的，不過要回去收拾東西，順便把孩子交給公公婆婆照應。柳成軍是柳家的主事人，一樣要去，一樣要先回家交代一下。

柳家人很傷心很難過，也很通情達理。

「好不容易戒掉的，別再抽了，給我吧。」見韓朝陽又掏出香煙，想借煙消愁，許宏亮又回頭搶過煙，取出一根自顧自點上，隨即帶著吳俊峰等人往馬路對面走前。

柳家人一到就表示慰問，就招呼眾人先去餐廳用餐。

本應該在家補休的老丁提前上班了，正坐在警務室里值班。

「哦，回去吧。」

「你又不是鐵打的，不吃不喝不睡能沒事？」

柳成全的堂哥柳成軍和姐夫盧傑平過去做了一會兒工作，二老立馬要上車跟著去燕陽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