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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他們住一塊兒？」

……

正暗自感慨，韓朝陽騎電動車載著黃瑩到了，黃瑩一進院子就跳下車，好奇地看看停在車位上的大奔，迎上來問：「媽，晚飯你是回家吃，還是跟我們一起去理大？」

「誰說他一個人住的？」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

「胡總，這地方選的真好，離工地這麼近，環境又不錯，特別這大廳，裝修得有點格調。」戴眼鏡的工程師回頭看了看黃媽，摘下頭盔笑道。

「貝貝到現在沒招到人，她白天要忙正事，晚上不能值班，我晚上哪兒都不去，就呆在這兒。你爸等會兒也過來，陪我一起值班，你倆也別再吃食堂了，等你爸到了一起在這兒吃。」

「謝什麼謝，這是應該的，你們談你們的正事，我去把垃圾倒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您不管怎麼樣也比我們有錢。」黃媽很喜歡土豪客人入住，又回頭笑道：「朝陽，外面那輛大奔就是胡總的，胡總好幾輛車，還有一輛也是大奔，賓士越hetubook.com.com野車。」

「人家沒一口答應，也沒說不行，讓那個姜燕先來六院實習，可能想讓姜燕先熟悉熟悉六院的環境，醫院也能通過半年的實習看看姜燕到底行不行。」

不管他是不是非常非常有錢，韓朝陽都無法對這個胡總有什麼好感，敷衍了幾句，同黃瑩一起走進廚房，幫著張羅晚飯。

今天終於拿到本兒了，今後不僅可以領退休金，而且可以「再就業」，一吃完午飯就騎著電動車來朝陽國際青年旅社正式上班。

「我主要是圖離工地近，論條件，這裏怎麼跟酒店比。」

有錢人，尤其像胡總那樣的建築老闆，飯局自然少不了。

黃媽回頭看看走廊，確認沒客人出來，笑道：「平時兩個人住，還有個女的，二十一二歲，身條挺好，長得挺漂亮。剛才在房間沒出來，你沒看見，這會兒跟胡總他們一起出去吃飯了。」

「人才市場，全是人才，有本事的人才誰願意來當服務員。」黃媽喜歡當旅社「一把手」的感覺，和圖書對能不能招到人一點都不在乎，見女婿停好電動車站在外面打電話，好奇地問：「已經下班了，又打什麼電話。」

不過旅社大堂也由此變成了幾個建築老闆會客的場所，不斷接待來找他們談工程的人，茶几上和長椅上擺滿建築圖紙，旅社大堂就這麼變成了不掛牌的工程指揮部。

「貝貝這兩天在人才市場沒招到人？」

「別管人家的事，」黃媽擔心女婿會得罪旅社的土豪客人，理直氣壯地說：「以前不清不白的睡一塊兒是非法同居，抓到要罰款。現在沒那個罪名，人家拿身份證登記入住，公安管不著。」

「嗯，住110，就是東邊那間大床房，」黃媽放下抹布，似笑非笑地說：「那女的跟胡總不知道有多親，一出門兒就摟著胡總胳膊，那親熱勁兒我看著都臉紅。」

旅社沒改造之前很忙，春節期間把一樓全改成標準間和大床房，並且幾個標準間和大床房全順利地租給了附近工地的工程管理人員，不需要再頻頻辦理入住和退房手續，也不m•ｈｅｔuｂoｏｋ•com•cｏm需要每天都去打掃衛生或換床單被褥，只剩下樓上幾個大宿舍，再也沒之前那麼忙了。

黃瑩很討厭外面彩旗飄飄的男人，嘀咕道：「重婚罪還有，如果他家裡有老婆，卻在外面跟別的女人過日子，那就涉嫌重婚，那是要坐牢的！」

韓朝陽打完電話，走進大廳。

胡總站起身，哈哈笑道：「什麼大老闆，我們一樣是打工的。給甲方打工，給工人打工，賺點錢不夠打點上面和打發下面的。」

黃媽和黃瑩正在跟胡老闆談笑風生，胡老闆很健談，一看見韓朝陽就問：「黃阿姨，這位就是您女婿？」

「總比說不行好，朝陽至少能給青山縣公安局的領導一個交代。」

事關女婿的面子，黃媽急切地問：「事辦的怎麼樣，六院領導幫不幫忙？」

……

「你是說109，他在燕陽有好幾個工地，手下有好多管理人員，有人從其它工地到這邊辦事，工地沒多餘的宿舍，晚上回不去就住咱們這兒，109是標準間，能住兩個人。」

「是啊，朝hｅtｕｂｏｏｋ.cｏm.ｃｏm陽，認識一下，這位是做新汽車站工程的胡總，胡總就住咱們旅社，包了109和110兩個房間，房費交了一年，大老闆，有錢，爽快！」

「這用得著你提醒，我在招待所干多少年，沒身份證的和不登記的肯定不能住。」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胡總眼神不對，色迷迷的，總是有意無意偷瞄黃瑩。

「好幾個人？」

去年底招聘的小姑娘，不知道是在老家談了對象還是嫌這邊的工資低，初六打電話說不來了。旅社又剩下包括她在內的幾位老同志，而她也只能扮演起服務員的角色，給胡老闆和來找胡老闆談事的三個戴安全帽的客人倒茶。

「肯定不是他老婆！」

「別大驚小怪，有錢人不都這樣嘛。」

當再次回到大廳時，胡總和那兩個戴安全帽的已經走了，停在外面的大奔也不見了，韓朝陽一邊幫著收拾茶几，一邊好奇地問：「媽，胡總一個人住，怎麼訂兩間房？」

韓朝陽之前沒見過這個胡總，從口氣中能聽出黃媽沒提他的警察身份。

「這倒hetubook.com.com是，」矮矮胖胖的工程管理人員顯然是胡總的部下，掏出香煙笑道：「江工，不是跟你吹牛，我們胡總以前真沒住過四星級以下的酒店。」

「不管熟不熟，只要入住就要登記。」

「重婚雖然屬於公訴和自訴相交叉的案件，但正常情況下是民不告官不究，人老婆都不管，我們公安一樣管不著。」韓朝陽回頭看看妻子，又轉身問：「媽，另一間呢？」

黃瑩回頭看看身後，笑道：「不是公事，是私事，他上次回老家時不是答應幫人家想辦法進六院嗎，下午找過六院領導，正給青山縣公安局的領導說這事呢。」

黃媽聽著他們的交談，突然想起女兒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貧窮限制了想象力，有錢人的世界真不懂。

附近有好幾個大項目工地，住在工地辦公室的全是一般的工程技術及管理人員，真正的大老闆不會住工地，只會隔三岔五去看看。

黃瑩很八卦地問：「胡總看上去有四十，那女的才二十多歲？」

從節後上班到現在，黃媽一直忙著辦退休手續。

「黃阿姨，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