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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迪安微笑地看著他的雙眼，道：「至少有鎮住你的自信。」

老者見杜迪安沒有理會自己，眉毛微挑，等杜迪安轉身後才露出譏誚冷笑，目光掃了一眼跟在杜迪安後面的黑疤和老金，道：「你還保釋了兩個第一層的小傢伙？有保釋他們的資源，還不如在這裏隨便再保釋一個，雖然都是一些沒腦子的傢伙，但至少能幫上點忙。」

杜迪安一笑，道：「我這人，很容易將別人的話當真的，所以希望你能為自己的話履行諾言。」

徒然一聲巨響，從鋼門後面響起，震得鋼門扣動的牆體上蓬出灰塵。

杜迪安沒有理會周圍的聒噪叫聲，來到最深處的這個牢籠前，只見裏面坐著一個瘦骨如柴的老者，靠在牆上，一身亞麻粗線囚衣洗得極為乾淨，並不像其他人那樣蓬頭垢面，先前周圍一片狂笑和歡呼時，這老者並沒有參与其中，彷彿與世隔絕，只是靜靜地靠在牆上。

杜迪安道：「我，杜迪安，等出來后，你將效忠於我，能辦到么？」

嘭！

「這邊請。」前面帶路的換成了底層的看守獄卒，戰戰兢兢地在前面帶路，走在過道ｈttｐs://wｗｗ•hetuｂｏok.ｃoｍ•ｃｏｍ的中間線上，從這一個潛意識的小舉動，杜迪安就感受到他內心的忌憚和懼意。

前面帶路的獄卒嚇得一跳，急忙抽出警棍回來，臉色發白地看著這間牢房，見鐵門安然無恙才鬆了口氣，惡狠狠地道：「老實點，想找打是嗎？」

杜迪安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向棕發青年道：「帶我去底層吧。」

杜迪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向老者道：「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聰明的做法。」

「七號，有人來保釋你了。」棕發青年在牢籠前兩米處便停下，臉色陰沉地道。

「你？」這人打量著杜迪安，目光閃動，道：「好，我會的。」

老者臉色微變，收起笑容，道：「只是建議罷了，你保釋我出來，就不是希望我給你出謀劃策么？」

老者凝視了他一眼，忽地一笑，道：「在出來前，我還有件事要處理。」說完，偏頭望向旁邊的棕發青年，輕聲道：「當初我說過，等我出來時，絕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人！」

監獄后的惡臉轉頭看著他，不說話。

「哦？」老者嘴角露出ｈetｕbook•cｏｍ.cｏm一抹冷笑，道：「小傢伙，你似乎很有自信？」

他不禁有些期待自己所保釋的那兩位。

杜迪安微微一笑，道：「出來吧。」

「相信你能分得清，什麼是出謀劃策，什麼是指手畫腳。」杜迪安漠然地瞥了他一眼，轉過身，繼續向前。

「我會的，我保證。」這人低沉道。

獄卒被他這張魔鬼般的臉孔盯著，有些不舒服，轉過頭，向杜迪安道：「杜先生，裏面請。」

杜迪安明顯感覺到，這底層的空氣較之上面要陰寒很多，光線微弱，幾盞油燈照在監獄的走廊上，如鬼火般靜靜燃燒，在這底層監獄中，全是混凝土製造的一間間單獨隔開的監獄，順帶一提，這裏的混凝土的誕生，主要來自於壁外建築殘骸。

杜迪安玩性忽起，伸出舌頭做出一個鬼臉。

「是么？」老者一笑，「這話也是我想說的。」

棕發青年臉色難看，咬牙道：「你這個瘋子，若是再敢犯法，下次進來就沒這麼簡單了。」

老者臉色變幻一下，目光中閃過一絲陰霾。

很快，獄卒停在一間牢房前，向裏面道：「三號，起來了，有人來ｈｔtps://m•ｈeｔｕbｏｏｋ•ｃｏm•ｃoｍ保釋你！」

掛著「七號」牌的老者沒有理他，冷漠地看著杜迪安，道：「你認識我？」

老者淡然一笑，推開了門，向棕發青年看了一眼，輕聲道：「好好保重。」

他偏頭看著一間間經過的監獄，每個監獄都是厚重鋼板鑄造的鐵門，上面留有幾根粗壯鋼柱平日遞供食物，忽然，經過其中一間監獄時，杜迪安看見這監獄的鋼柱後面露出一張臉，這是一張極其猙獰扭曲的臉孔，滿臉都是各種傷痕，只剩一隻眼珠，如惡鬼般死死地盯著他。

黑疤和老金臉色一變，黑疤回頭看著他，道：「老先生，你什麼意思？」

「開門吧。」杜迪安向棕發青年吩咐道。

老者站定，微微抬頭看著他的臉，道：「難道關在第一層的小傢伙，智商低到這樣的話都需要翻譯的程度么？」

跟第二層監獄不同，這底層監獄極其安靜，如死一般沉寂，只回蕩著眾人的腳步聲。

「這句話倒是挺妙。」老者上下打量著他，道：「看你年齡不大，魄力倒是不小，能來這裏保釋我，背後的能量應該也很大吧，能離開這裏，我自然沒什麼意見，你要讓和_圖_書我效忠你，也可以，但能不能信得過我，這我可管不了。」

杜迪安停住，微微側身回頭望向二人，向老者道：「想要試試我的容忍度么？」

棕發青年臉色發白，看了看老者，最終還是硬著頭皮上前將囚籠打開。

棕發青年額頭溢出冷汗，後退兩步，向杜迪安道：「這，這人是一個瘋子，你要不還是換個人保釋吧！」

杜迪安一笑，道：「因為他們只是凡人。」

黑疤臉色變了，握緊拳頭，道：「若不是看在你是『杜』保釋出來的，在你說第一句時，你就是個死人了！」

杜迪安知道，從自己剛進入這裏時，就被他一直打量觀察。

「我手裡染過的血，比你身上流的都多，你說我敢不敢？」老者微微冷笑道。

杜迪安輕聲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保你出來，自然會信得過你，也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片刻后，眾人跟在棕發青年身後，順著台階來到監獄的底層，一路上經過數次關卡審核，最終這座湖底監獄的最底層。

杜迪安微微點頭，臨走前向監獄里的人眨了眨眼睛，同時心中暗暗感嘆，不愧是關在底層的高級狩獵者，身體遭受監和圖書獄的酷刑后，竟然還能爆發出如此強的力量。

杜迪安微微一笑，道：「初次見面，我叫杜迪安，坦白跟你說吧，保釋你出去的目的，是希望你給我辦事，我欣賞你的管理能力，以及心黑程度。」

棕發青年勃然變色，憤怒道：「你敢！」

棕發青年咬著牙，轉身將牢籠關上，在前面帶路。

老者颯然一笑，並不在意，來到杜迪安面前，目光落在杜迪安吊在脖子上的左手上，道：「你的手臂受傷了？小小年紀，竟然就惹到仇家，也挺能闖禍的。」

「是么？」老者緩緩站起，撣去身上灰塵，道：「想要用我，你能睡得安穩么？」

老者瞧了他一眼，眼底的殺意微微收斂，略一點頭，道：「行。」

話剛落下，牢房中一片鐵鏈拖動的聲音響起，片刻后，鐵門上的鋼柱後面露出一張披頭散髮的臉孔，散亂的頭髮後面是一雙銳利發亮的眸子，掃了一眼外面的過道上，看到了從側面而來的杜迪安和老者、黑疤等人，開口道：「保釋我？是誰？」聲音低沉沙啞，如磨砂般難聽。

老者微微挑眉，道：「如果你調查過我的履歷，應該知道，當我主人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