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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唯一教誨於我的，就是對於敵人，千萬不要抱有任何幻想！

他信不知從哪兒聽來的偏方，用女人來止痛……

賈琮點點頭，道：「我知道，你是為了幫我。行了，回去吧，晚了仔細你娘擔心。」

宋華自然不知道，賈琮此刻下的這個決心，是何等的艱難。

至於賈赦是不是能幹出這等荒唐事，誰都不曾懷疑……

賈璉作為長子，這會兒被叫了來，見賈赦疼成這樣，一邊打發人去請太醫，一邊戰戰兢兢的上前問候道：「老爺，你好些了吧？」

賈琮呵呵笑道：「名傳天下卻不至於，多數人還是持懷疑態度的。」

因為她們看到豆大的汗不停的從賈赦面上湧出……

賈琮沒好氣道：「這不是作假不作假的事，無論心裏如何想，咱們半個字都不能渾說，萬一讓人聽了去，你想怎麼死？」

誰也不知這個偏方到底管用不管用，不過在行那事之後，原本愈發狂暴的賈赦，的確會冷靜些。

如果將疼痛分級，那麼女人一生最怕的分娩之痛，是八級。

宋華在尚書府正門照壁后與賈琮匯合后，見其面色凝重，眉眼間滿是沉重之色，詫異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到底沒再多說什麼。

兩頰凹陷，眼窩也凹陷，眼球發黃鼓起，布滿血絲。

順我者未必昌，逆我者必亡。

我在先生書房中，讀過那麼多官場見聞錄。

「啊……」

只是在發現，這種治療根本沒用，肚子反而越來越疼后，索性就不再信那些名醫太醫了。

不過漸漸的，邢夫人她們終於確認，賈赦是真的疼了。

邢夫人帶著一眾侍妾站在屋裡，紛紛驚慌失措，眼神卻都帶著抹狐疑……

宋華聞言，便笑道：「那好，小師叔請。」

他是知道賈府那些破事的，除了感慨一句豪門是非多外，他也不能隨便說什麼。

賈環一臉hｔtps://ｗｗｗ•ｈeｔｕｂooｋ•ｃoｍ.ｃｏm沒精打采道：「除了趙國基，還能有誰？」

而肝癌之痛，卻有十級。

……

而且……

宋華笑道：「小師叔放心，並不是什麼正經會社，每年也只有上元、春至、中秋三節時，放舉一社，作詩飲宴，皆是文華之事，少談政事。不過……」

賈赦面色看起來著實有些唬人，相較於兩年前，他瘦了兩圈不止。

賈琮呵呵一笑，率先出府。

賈環大笑道：「怪不得你願意和我頑，原來是看出我極聰明！你還真說著了，我是聽我娘說……我是自己聽說了好些消息。賈琮，你不知道吧，大老爺現在可慘啦！」

「好了，這件事我承你的情，要謝謝你。另外，回去對平兒姐姐說，這件事我知道了，會央師娘幫我解決的。今兒就不多留你了，一會兒當真還有事，趕明兒回府了尋你頑。」

賈琮險些笑了出來，道：「子厚，你雖年長些，但心性太過醇厚。

賈環這下愈發得意了，道：「記得就好！賈琮，走，你請我個東道，咱們去街上耍耍去吧？」

「誒！」

他本不願如此的……

賈環哼了聲，撇嘴道：「我算看明白了，家裡就她是個明白人，知道除了我，哪個也不會幫你……她怎麼不去找寶玉，她怎麼不去找蘭哥兒？」

「渾說什麼？！」

等你尋到了證據，骨頭渣都被人嚼碎了！

當然，若是她們知道些後世的醫學常識，就不會有此作想了。

兩人共乘一架馬車，路上，賈琮問道：「子厚，這瓊林社是什麼個名堂，這般大的動靜？這幾日我在國子監都聽說了好多回，好些人都想去而不得。吳凡沒來尋你？」

八成以上的肝癌晚期患者，都是被活生生疼死的。

寧肯過猶不及，也絕不給他們留下任何可乘之機！」

賈璉……

躲在後和_圖_書面的邢夫人並一眾姬妾聞言，都覺得此話說的慘不忍睹，更何況正在十八層地獄的賈赦？

然而，賈赦也顧不上是否是飲鴆止渴了。

他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

賈環嘎嘎壞笑道：「聽說他肚子疼的了不得，犯病的時候滿地打滾兒！脾氣愈發壞了，連大太太都挨了打。如今就靠折磨女人解痛……」

見他為難，賈琮笑道：「子厚不用多慮，我並無甚事。事情已經解決，咱們走吧。師父還未回來，不用給他老人家請示了。」

宋華點頭道：「的確如此，所以能入社之人，少之又少，多是年輕一輩的風雲人物。譬如小師叔，如今小師叔的字愈發得祖父他們那些朝堂大臣的喜愛了。去年衍聖公壽辰，小師叔託人送了幅字過去后，衍聖公當場評出『古拙天然，丰神獨絕』的贊語，小師叔也隨之名傳天下。如此這般，才入得瓊林社。」

是曹子昂嗎？

榮國府，東路院。

但據太醫所言，這種做法，只能是飲鴆止渴。

賈琮道：「子川兄被曹子昂安排的人給迷惑住，竟鼓動我將賈家拖入新舊黨爭中，這就是為了報滅去李征李文德父子之仇！如今的黨爭之勢，哪家勛貴敢露頭站隊，都必死無疑。可見其用心之歹毒！」

賈琮哂然，譏諷道：「曹子昂的文章火候，遠比不上子厚你，連江南六省的解元也多有不足，根本不足以大魁天下。全靠一張嘴，大捧新法腳後跟，才得以中了這狀元，自然言不離新法，不能失了根本。子厚你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就叫政治正確。嘿，他站在當下這個風口上，就是頭豬也能起飛。」

賈府自賈母起，到下面的仆婢們，都有此猜測。

賈環哼哼唧唧不吭聲，不說走，也不說不走。

說至此，宋華面色顯得有些凝重，道：「今歲瓊林宴，怕是少不了談及新法。恩榮宴ｗww•hｅtubook•ｃｏm•cｏm上，今科狀元曹子昂，就言不離新法。」

賈琮搖頭道：「並不能，越這樣，越疼。」

他也是熟讀史書的，也知道歷朝歷代那些朝堂巨擘，都是如此做的。

她們不知道，賈赦到底是真疼還是為了找新女人裝疼……

宋華聞言一驚，道：「什麼黑手？」

結黨。

只是……

瞧他那得瑟勁兒，賈琮抽了抽嘴角，笑道：「是，從那年起你就一直在幫我，我記得。」

賈琮心思一轉，笑了笑，從袖兜里取出一錠五兩左右的銀子，遞給賈環道：「不要買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吃，仔細吃壞肚皮。」

賈琮到底要對哪個先下手為強呢？

宋華聞言沉默了稍許，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賈琮說的對，他的性子的確不適合勾心鬥角。

賈琮聞言面色微變，道：「果真如此？」

宋華聞言面色一變，頓了頓，遲疑著低聲問道：「小師叔，此事有證據嗎？」

「小師叔？」

賈琮道：「是平兒姐姐尋的你吧？」

慌神之下，邢夫人趕緊派人去告知賈璉。

「啊……」

「子厚，朝廷會允許這樣一個會社存在嗎？」

賈赦原是惜命之人，先前的確按照此來做的。

趴在炕上，賈赦發出一聲聲慘嚎，聽者震怖。

賈琮搖頭道：「今兒不行，今兒要去曲江池赴宴，先前約好的，不然今日我也不會回尚書府。環哥兒，家裡到底怎回事，你可聽說些什麼？旁人都說你討厭，我卻覺得你極聰明，你消息也最是靈通。」

如果說兩年前他的字還有些生澀和匠氣，如今的字卻愈發出塵不凡了。

宋華心中苦笑，想了想又道：「那日小師叔在國子監之言……」

賈琮聞言，看著宋華失笑道：「子厚，你這性子，只能當個清貴的學問官兒，可別踏足朝堂上的紛爭。否則……呵呵。先生曾與我言，在官場上行事，要儘可能的和*圖*書團結一切可團結之人，要和光同塵，然後才能辦事。但這要有一點先決條件，那就是一定要認清楚，哪個是你的朋友，是可團結之人，而哪個，是你的敵人。若是團結到敵人頭上，豈不愚蠢？」

說著，他抓了抓腦袋，迷糊道：「賈琮，折磨女人可以不疼嗎？」

他們不會因為你心性醇厚就心慈手軟。

勉強安撫好晴雯和春燕兩丫頭后，賈琮帶著賈環出了九梅院。

上院卧房。

這等其心可誅之事，還需要證據嗎？

車廂內，看著眸眼中爆發出駭人精光的賈琮，宋華心裏忽然有些寒意。

卻沒看到，背後賈琮的目光，是何等的凜冽！

賈環哼了聲，雖然心裏也明白賈琮說的對，卻不願低頭。

他還不懂這些……

求生不得，求死又不敢……

此病要卧床靜養，吃藥養身，戒酒戒色。

問道：「誰送你過來的？」

見賈琮如此清醒，宋華笑了笑，道：「懷疑也不當緊，先前有祖父發話，不許人去國子監擾小師叔進學的清靜，所以好些人見不到小師叔的字。今日多半會有人請小師叔著墨，到時候就心服口服了。」

論起來，都是他的長輩……

這個疑惑，不是她們才有。

證據？

無論在後世，還是當今，這都是妥妥的肝病症容。

宋華苦笑道：「如何沒尋？還找到了祖母那裡。不過祖母說，這等事她也幫不上忙，素日里不好生讀書，如今想要托關係，那是不能的，祖父大人也不會允許。小師叔許是不知，能入瓊林社之人，十之七八，日後都能中進士。」

宋華是個厚道人，聽聞賈琮辛辣點評，忍不住為曹辰辯解道：「小師叔，曹子昂的文章，還是有些水準的。」

賈琮聞言，呵的一聲，聲音有些清冷，星眸微眯，道：「子厚，我那日並非虛言大言。只是……對方的黑手已經打了過來，我再想和對方保持不撕hetuｂｏｏk.cｏｍ.cｏm破臉的底線，豈不愚蠢？」

賈環賊眉鼠眼的接過銀子后，樂的合不攏嘴，嘿嘿笑道：「賈琮，我可不是為了貪你的銀子才來的。」

賈琮回過神，擰起的眉頭鬆開，笑道：「不妨事，剛與師母說了會兒話，榮國府那邊的瑣事……」

賈琮點了點頭，這二年來，他每日都會書寫十篇大字，平日里書寫也都十分用心，以他本就出色的天賦，書法造詣一日千里。

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兩個字：

而其祖父也確實將他這個小師叔當成了官場上的衣缽傳人，至於他這個嫡長孫……

賈琮揉了揉賈環髮髻，笑著說道。

麵皮晦暗，嘴唇發黑……

宋華聞言，登時將提到喉嚨邊的問題咽下。

一個幾乎圈定進士的會社，而且社內八成以上都是進士。

誰也弄不清，賈赦為何好端端的得了這病。

先前他就覺得今日賈琮有些不對，在他看來，這一會兒，賈琮與其說是在勸他，還不如說，賈琮是在給自己鼓勁。

「打死你個球攮的畜生！瞎了狗眼……」

「哦？怎麼個慘法？」

賈琮不動聲色的問道。

對他們，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先下手為強！

此時此刻，賈赦就如在油鍋中翻滾煎炸。

果不其然，賈赦以為是幸災樂禍，暴怒之下，一拳砸向了賈璉：

賈環不高興了，嘟囔道：「你和我還作假……」

這是優點，卻也是缺點。

賈琮斥道：「這是咱們能說的話嗎？」

可是，賈琮這個年紀，是不是還太小了些？

賈環乾脆一應，撒腿跑沒了影兒。

因為再不止渴，他覺得自己快要被活活痛死了。

名醫請了不知多少，宮裡太醫都換了幾個，答案只有一個，酒色傷肝。

這樣一個組織壯大起來，蘊含的能量就很有些恐怖了。

……

賈環連連點頭道：「嗯嗯，我娘也這般說，她說大老爺怕是沒多長日子了。賈琮，你的好日子要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