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歇息
雖然不識字……可一夥子人圍著那文書翻來覆去的瞧，怎麼也瞧不夠。
除了這些人外，還有就是舊黨。
穿越入紅樓，就算不追求醉卧美人膝，卻也不能跑去和一群大頭兵擠帳篷吧？
「老爺、璉二爺、琮三爺，老太太讓奴婢來瞧瞧發生了何事？若是前面的事完了，請到榮慶堂說話。」
賈璉則又去前面忙活賈府庶務去了，快到中秋了，往年有賴大、周瑞他們操持，如今這些老人都進了鎮撫司，新管事接手一下子也沒那樣快，只能賈璉親自去操勞。
賈琮心裏憂多於喜，不過一時還推測不出他一人中舉的影響到底有多大。但今日之事，他自認為絕稱不上大獲成功，只能算是絕地求生罷。
春燕崇拜的看著賈琮，道：「三爺，你把捲兒都污了，一個字也沒寫，都能中舉，成了舉人老爺，真真了不得哩！」
這還是賈琮第一次開口讓哪個來服侍她，眼見賈琮笑吟吟的看著她，平兒心裏又羞又惱，惱的是這樣一個俊秀的公子，怎就不知羞呢？
賈琮聞言，心裏再度微微愕然。
可若沒機會，他也不會作死的強上。
賈琮確實感到身心疲倦，他活動了下脖頸，看著平兒笑了笑，道：「勞姐姐服侍一回。」
又說了兩句后，賈政初見到榮國府子弟得了舉人功名的激動興緻也散了，賈母的話令他心裏也不大受用，便回夢坡齋小憩去了。
賈琮點點頭，他自然不會因為賈母一番話，就腦子發抽去九邊當兵，為賈家爭一個公候爵回來。
榮慶堂。
很有部分人在中二的年紀，懷恨在心之下，做出些瘋狂的事並不意外。
平兒聞言，俏臉登時飛起一片暈紅。尤其是當看到晴雯等人面色各異的各自尋事離開后，一雙好看的眼睛里都快凝出水來。
若只如此，倒也罷，大家都罷考此科，誰也說不上什麼。
賈琮苦笑一聲，對賈政道：「完了，又要挨訓了。」
香菱喜滋滋道：「要去要去，三爺考一個狀元，中了狀元，著大紅袍，插上宮花，御街誇官，多風光啊！」
賈母瞥了眼手上的聖旨和舉人文書，哼了聲，陰著臉看著賈琮，道：「你若真有個上進心，就不該只顧著自己折騰，咱們這樣的人家，就算考中個狀元，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算不得什麼，有好處也只是你一人得了去，有壞處倒是全家跟著受驚。有這樣便宜的事？你若是有能為把家裡的宗親爵位重新轉為親貴武爵，能再傳上百十年，我任你怎麼折騰！不然只耗力氣折騰這些，也值不當什麼！還攪和的家裡不能安寧，我再不依你！」
她睡午覺時，難道夢到了賈代善？
偏崇康帝來了一記神助攻……
賈政和賈璉都忍不住笑出聲來，中午時候賈母才警告賈琮安分點，別再招災惹難了，沒想到還沒到黑天，就又來了是非。
再加上如今這出，可想而知，賈琮在舊黨中人的形象，往後敵多過友人……
只不過在這個敏感時刻，他們絕不敢輕舉妄動就是。
賈政笑著安慰道：「不妨事，老太太如今也看好你了，走罷……」
甚至，不惜牽扯出寧則臣愛女寧羽瑤。
別看楊養正執掌蘭台寺，但蘭台寺里的六道言官，hetubook.com.com有一大部分人，會聽從新黨的話。
閹黨且不提，基本上死絕了，但宮裡到底還有一個戴權。
晴雯則撇嘴道：「自己考的也沒這個榮耀，不是說這一科鄉試，幾千人里就三爺一個有功名，就是了不得哩！三爺，來年春你還參加春闈不？」
賈母：「……」
賈璉自尋了個沒趣，耷眉臊目的再不敢多言。
刀槍無眼不說，九邊那樣苦寒，說不定一個頭疼腦熱就掛掉了，他和誰說理去……
若有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因為他如今才是榮國公的承爵人。
咦？
賈母恨的牙根兒疼：「什麼好下流種子，你也有臉說這話？我也是奇了，你們爺仨兒倒是三種性子，你們老子一樣人，你這個當哥哥的一樣性子，這個小的又是一樣性子。老的死命往家裡窩著享福受用，大的也混賬，髒的臭的沒有不摸的，小的更好，一股腦的在外面折騰，沒一刻清閑的。」
賈政賠笑道：「老太太，和琮哥兒不相干，是宮裡皇帝以為他是好的，才託付他……」
這個時代的主流話語權，依舊掌握在新黨手裡。
賈璉這會兒也幫著搭話道：「到底是三弟不俗，不然長安都中公候子弟那麼多，怎就他得了這份榮耀去？」
聽賈政這麼說，賈母疲憊一嘆，擺手打斷了賈政的話，道：「這是你們前面爺們兒們要想的事，和我們裏面沒什麼干係，我也就那麼一說，往後也不會再說。你們這些榮國公的子孫都不著急，我又急什麼？日後你們見了榮國公，他問的也是你們，不是我，你們去吧。」
「好了好了……」
她還真和-圖-書沒說錯，將賈琮科舉的利益得失，分析的鞭辟入裡。
再加上新黨……
賈琮則回了墨竹院。
賈琮驚訝了下，這點上賈母倒是不糊塗……
看了眼低著眉頭瞪眼看他的賈母，賈琮覺得應該解釋些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賈琮無視從四面八方各個角落偷瞄過來的目光，跟在平兒身後去歇息了。
新黨是真正大勢已成，尤其是在京里，除卻兵權外，方方面面都是他們的人。
平兒等人早已聽說前廳之事，等賈琮回來，一個個眼巴巴的圍上前來。
平兒念佛笑道：「阿彌陀佛，這樣才好！總是繃著熬著，身子哪裡受得住？瞧著都清減了不少，今兒也累壞了，快去歇息一會兒吧。」
賈琮呵呵一笑，一旁小紅沒好氣道：「三爺雖沒考，可歷了多少險？比考十次都厲害！再說三爺日日勤學，難道還怕考不上？」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王子騰強大的氣勢壓的賈政、賈璉無法抗衡的緣故，賈母午睡時，夢到了賈代善在夢裡垂淚，哀嘆子孫不肖，丟了祖宗傳下來的親貴武爵。
賈母冷笑一聲，道：「你當我是老糊塗了的老廢物不成？他若不是榮國公的孫子，宮裡會認他是哪個？闖下這樣的天禍來，非抓他丟進大獄不可！」
榮府前廳，賈璉笑著恭維道。
賈琮和賈政、賈璉出去后，在抄手游廊上，賈政輕輕一嘆，看著賈琮道：「老太太的話不要往心裏去，爵位之事再怎樣也怪不到你頭上。」
平兒笑罵道：「小蹄子看戲看魔怔了！你們三爺才多大點，中個舉都累成什麼了，再逼他去考進士，還不累壞了身子？」又對賈琮
hetubook.com.com道：「可算中了試，往後總要輕快些吧。」
至於賈家祖上的榮耀……
賈琮心裏則是奇怪，這位老太太到底受了什麼刺|激，她不是一心想著高樂么，怎麼想起讓賈家恢復往日的榮光了？
賈琮點頭笑了笑，道：「多謝二哥，我省得。」
聖旨是要供在宗祠里的，損毀不得，舉人文書倒是可以讓她們瞧瞧。
但這他這樣檢舉，卻也徹底得罪了舊黨一脈，自此必會被視若叛徒。
這位老太太，在家族利益得失上，拎的可真清楚啊！
……
對方真想對付賈琮，光彈劾都能將他彈劾到萬劫不復！
所以，對於賈政的話，他自然點點頭應下。
在順天府參加鄉試的生員們，因為舞弊案會白白耽擱一年，尤其是那些自忖今科必中的生員，他們的怨恨，就算不全部集中到賈琮身上，也會分至少一半到他頭上。
賈琮卻不知，他這番猜測，竟是歪打正著。
正因為那七名舊黨子弟被賈琮檢舉而出，才將事態擴大出舞弊案範圍，讓新黨難以招架，元氣大傷。
一旁正在觀摩賈琮舉人文書的賈政聞言，忙抬起頭來，也笑道：「是極不錯，只是琮哥兒到底年幼，陛下雖有教誨之心，你卻當有自知之明，遇事少開口，多聽多看。」賈政雖不長於世事，但到底年長許多，有此見識。
她不受用，自然不會讓別人受用，索性就將壓力和責任轉移。
「三弟才十二歲，就開始辦皇差了，了不得！」
賈政皺眉道：「老太太，宗親之爵轉親貴武爵，是要去九邊邊塞熬年頭，或者立下軍功才行。琮兒還是個孩子，又這點子年紀，讀書讀的好好的，老太https://www.hetubook.com.com太……」
賈政、賈璉、賈琮三人正在說話，外面走進一丫鬟，正是賈母身邊第一得用的丫頭鴛鴦，福身說道。
一夜無話。
在這等處境下，他自然不會拿自身的安危大意。
賈政等人聞言，無不汗顏愧疚。
其實當初賈琮一闕《杏花詞》打翻新科狀元曹子昂時，就有舊黨大佬提議，由賈琮出面，借杏花娘搞事，乘勝追擊，打擊新黨。
除了新黨、舊黨和閹黨外，還有些無辜之人。
這話不是虛言，今日之事，雖然出於無奈，可他得罪的人真的海了去了。
不過這樣的提議都被宋岩不容妥協的抵擋了回去，自那時起，舊黨中便有怪話說出。
賈政聞言，激贊不已，道：「難得琮兒如此明白，我就放心了！」
賈琮笑著點點頭，道：「不急著會試，要多讀幾年書，再研深一些火候再下場。」
若說戴權心裏對他沒有惡意，那純屬自欺欺人。
科舉的確是只對賈琮好處大，對賈家幾乎沒什麼益處……
賈琮忙躬身道：「老爺之言，實乃金玉良言！侄兒也是這般認為，侄兒自身算不得什麼，只因侄兒姓賈，有先祖餘蔭庇佑，宮裡許是只想為蘭台寺左都御史楊大人添一份背景助力。」
他們認為賈琮身為舊黨大佬弟子，理應出這份力。
實在拿賈琮無法，平兒一跺腳，率先往裡屋卧房走去。
賈璉也反應過來，擔憂道：「這一科只有三弟一人中舉，雖說是好事，可得罪的人怕是海了去了。三弟，往後出門可不能不帶長隨了，馬虎不得。」
正因為這個緣故，才讓清醒后的賈母心裏極不受用。
這些人有寒門子弟，有官宦子弟，還有世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