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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庶子風流

作者:屋外風吹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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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孽障對孽障

第五百一十九章 孽障對孽障

賈母微微皺起眉頭來,雖然雲丫頭也不錯,可她的本意,還是想再等二年,看看她嫡親外孫女兒黛玉的情況。
而賈母心裏終於熨帖了些,不管如何,娘家侄兒能有這份心,她心裏都舒坦許多,見朱氏委屈掉淚,嘆息一聲道:「我一個糟老婆子,又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們也不必惦記著給我盡孝心,你們自己能過的好,我也就安心了。至於超哥兒、偉哥兒他們的親事……我這當姑奶奶的也幫襯不了多少,倒還有些壓棺材的銀子,一會兒你帶了家去罷。」
一邊就聽朱氏笑道:「也不是寶玉,寶玉是老祖宗的心頭肉,必要極好的才配得上,我家還沒這樣的丫頭……」
這會兒,她竟有些羡慕起賈琮來,想翻臉就翻臉,不慣著……
敢情之前說勞什子超哥兒、偉哥兒到了說親的時候,家道艱難,是為了這打埋伏。
賈母沉著臉看著朱氏,道:「你要給哪個說親?莫不是也想給琮哥兒說親?你看看那孽障,如今可還聽我的話?昨兒人家都把話說的明明白白了,連鎮國公府郭氏的面也不給,你去和他說?」
自榮寧街起,一路擺至金光門外,聲勢之浩蕩,著實令不知多少人側目。
昨兒原本還想替娘家侄孫尋個差事,可見那孽障反應這樣激烈,她索性就順水推舟,堵絕了朱氏的話。
朱氏道:「之前不是就在鬧新法要收田稅嗎?幸好出了這麼些事……」
而且她又不是瞎子,怎會看不出寶玉最喜歡他林妹妹?
各色車馬騾轎,不下百數。
朱氏忙道:「可不是這個理兒!老祖宗許是不知……當然,我也是聽我家老爺說的。如今宮裡陛下愈發看重賈家了,這不是,昨兒才說了,要大用王家老爺和我家二叔,讓他們做實權大將軍!真真了不得!」
省得給列祖列宗丟人!
薛姨媽和李氏對視了眼后,一起低下頭,她二人怕笑出聲來。
看著邢夫人的棺木安葬在了賈赦墓邊,又見賈璉的棺木落在了賈珠墓邊。
得罪就得罪了,不怕!
朱氏似沒聽出賈母的嘲笑,也沒理忠靖侯夫人趙氏、王子騰夫人李氏等人的奚落眼神,道:「誰說不是呢……不過您那大侄兒也不光是如此。唉,他如今也不好過……」
賈母原以為攤上邢夫人這樣的兒媳已經是倒了八輩子霉了,誰知這侄兒媳婦竟比邢夫人更愚蠢!
到了朱氏嘴裏竟是幸好出了這麼些事?
夕陽西下,漫天紅霞染紅了整個世間。
該不會是瞧上賈家的嫁妝了吧?
賈母一聽就膩味,不過到底關心娘家侄https://www•hetubook•com.com兒,問道:「他好好的一個侯爺,有什麼不好過的?」
見她們不追究了,朱氏自己反倒舒了口氣,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又說起了保齡侯府的難處。
再加上賈政在朝廷的一些上官下屬,以及閑居神京的文壇儒士。
就讓孽障去對孽障吧!
探春若成了保齡侯府的太太,必要比朱氏強一百倍!
朱氏眼睛一動,不過沒等她說話,一旁趙氏實在聽不下去了,道:「老祖宗,您快留好您的銀子,以後給寶玉用罷!二嫂子剛才也說了,咱們這些做晚輩的,還沒來得及孝敬您這史家老姑奶奶,再腆著臉要您的銀子,那史家的臉面非被我們給丟盡了不可!!我們做晚輩的雖不成器,也還求老祖宗給我們留些體面才是!」
朱氏聞言,聽出賈母在趕人,訕訕一笑道:「我可不敢這會兒就回去,老爺讓我服侍老祖宗呢!就算不住兩天,也得服侍到夜裡才是。」
她雖不喜歡這個孫兒,但只要不礙著她,能成全的,她也不會故意拖後腿。
如此一來,眾人方知這位曾被人詬病生母鄙賤、佞幸而成的冠軍侯,如今到底有多深厚的根基。
她說就說也罷,偏偏用誇張的語氣去說,聽起來陰陽怪氣,讓人心裏極不舒服。
出金光門后,再騎馬引領隊伍至距離西城十五裡外的鐵檻寺。
這時,許多人才發現,原來日薄西山的開國功臣一脈,還「殘留」著這麼多的力量……
賈母臉色隱隱難看,看著朱氏道:「你相中了哪個?」
見她如此,賈母登時擰起眉頭來,沉聲道:「不是超哥兒是誰?偉哥兒?有兄弟不成親弟弟就成親的道理?」
朱氏「小聲」提醒道:「老祖宗,你家三丫頭是庶出……老爺和我的意思,是說給強哥兒。」
賈母聞言一怔,一旁李氏、趙氏和薛姨媽也都面面相覷。
朱氏被趙氏刀子一樣的目光狠狠剜了下,再看到王子騰夫人和薛姨媽忍不住的譏諷笑容,心裏羞憤之極,揚聲道:「我自然不能真要老祖宗的銀子,家裡再艱難也不能要!不然回去后老爺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再說,我也不是眼皮子那麼淺的人,又不是沒見過銀子……」
賈母揉著眉心,道:「縱然如此,親戚間相互幫襯點也是有的。誰家還能孤生生的活著,那就算封王封侯,又有什麼意思?左右不過相互幫襯著,才是親戚間的本分。鼐哥兒媳婦,你到底想說什麼?若還想給超哥兒、偉哥兒謀缺兒,你讓他們老子自己去和*圖*書同那孽障說,昨兒你也看到了,這些事我說話不頂用,你莫再跟我啰唣。」
再加上家裡幾個哥兒都長大了,到了說親的年紀,愈發艱難了。
到底是嫁進了賈家……
鐵檻寺南,賈家祖墳。
見王子騰夫人李氏和忠靖侯夫人趙氏面色都有些難看,賈母愈發厭煩這個侄兒媳婦,皺眉道:「那是他們自己的能為,和賈家又有什麼相干?」
那可不行!
其餘還有諸多雖未在軍中任職,但門第深厚,軍中仍有不淺背景的公候府第,亦皆來路祭。
這話讓賈母皺了皺眉,又道:「不是他,那是誰?寶玉?」
保齡侯夫人朱氏今日格外熱絡,見賈母唉聲嘆氣,忙勸道:「老祖宗,您可千萬保重身子啊!縱然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死去的著想。您到底是長輩,若因他們而不受用,他們也擔待不起。再者,逝去的也就逝去了,生者總還要過日子不是?您想想寶玉,想想那麼些孫子孫女兒,您要不受用,他們可要擔心您吶!別說他們,連您那侄兒,昨晚大半夜的還叮囑我,今兒好好來服侍老祖宗,不能讓您難過了去。」
若都是朱氏那樣,以後史家乾脆也被姓史了,改姓豬吧!
因為邢夫人居長,所以王夫人、李紈、王熙鳳等人都去為她送殯。
若非如此,府里這二年到處念叨著金玉良緣,她難道聽不見?
真想一杯茶水潑到朱氏的面上,可到底想著要給娘家留下一絲體面。
也讓趙氏和一旁的薛姨媽恨不得掩面而去。
而且王子騰還只舉報老二史鼎,偏偏繞過她家老爺去。
朱氏賠笑道:「老祖宗這是哪裡話?您不光是史家老祖宗,也是賈家老祖宗啊!您說話沒用,哪個說話管用?」
朱氏聞言,面色不大自然起來,道:「真沒甚事求老祖宗,只我家老爺昨兒說,想和老祖宗更親近些,想……想親上加親呢!」
賈母卻被這蠢婦氣的腦殼生疼,要不是到底是她娘家大侄子的正室夫人,且史鼐襲的還是她父親老保齡侯的爵兒,總要給史家留分體面,賈母恨不得趕緊讓這上不得檯面一點禮數都不懂的朱氏滾蛋!
……
老天爺,史家總算還有個明白女人!
心裏發誓,以後賈家兒孫再娶媳,再不能只挑模樣好的了,一定要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左右昨兒史鼐也跟她說了,王家不過仗著賈家的勢,沒什麼了不得的。
朱氏聞言凄然一嘆,道:「老祖宗便是不說,我也不會再求這個了。昨兒回去我家老爺就將我大罵教訓了回,說不該讓老祖宗作難。他這個m.hetubook.com.com大侄兒,還沒給自家老姑奶奶盡點孝心,就這樣麻煩,說我再有下次,就要……就要休了我呢!」
朱氏見賈母屢猜不中,竟有些得意地笑道:「老祖宗,難道只能史家的女兒嫁進賈家,不能賈家的姑娘嫁到咱們史家?」
若是身子長好些,能離了葯的話,孫女兒里生的最好的黛玉,才是她的第一選擇。
且聽說薛家那位寶丫頭傾心於那個孽障,兩人早已暗生情愫。
無非就是家裡人口多,嚼用大。
朱氏哼哼哼怪笑了兩聲,不過被賈母狠狠瞪了眼,才想起場合,忙正經道:「老祖宗在家裡受用久了,不知外面的事……」說著卻卡殼了,賈母等人正等著聽她的「高見」,見她忽然不言語了,獃獃的呆在那裡,賈母問道:「又怎麼了?」
……
賈琮面容哀苦,護著兩具棺棟,自榮國府正門而出后,一步步行至金光門外。
「超……超哥兒?」
朱氏聞言傻眼兒道:「老祖宗,您說,讓我同那……琮哥兒商議此事?這像什麼?也沒這個道理啊!」
她自然不知道,因為朱氏忘了史鼐教她的話,又害怕說不好話,回去被史鼐斥罵,這才破罐子破摔,索性選擇得罪了王家。
除此之外,還有國子監幾位教過賈琮的教習,今日竟也在路邊設了路祭。
其勢漸顯。
念及此,賈母看著朱氏,覺得她總算還能做些正經事,便道:「改日你領著超哥兒去見見寶玉他老子娘,讓他們見一面。尤其是寶玉他爹,是三丫頭的親老子,總繞不過他去。」
一顆青銅包裹鑄就的人頭,鑄在賈璉墓前。
賈母這會兒是真的不為死去的哀傷了,一雙眼睛恨不得噴出刀子來,把這「沙幣」侄兒媳婦給戳上幾百個洞!
話沒說完,就見賈母和忠靖侯夫人趙氏都用刀子一樣的眼神看過來。
辰時初刻,出殯的隊伍,已經浩浩蕩蕩的出了榮國府。
眾人聞言一驚,尤其是有些同病相憐的李氏,側目看了掩面擦淚的朱氏一眼。
說著說著,又拐到了羡慕賈家體面上:「嘖嘖嘖!老祖宗真是好福氣,賈家愈發氣派了。剛才來時,家裡的馬車差點都進不來。來了那麼多王公候伯府第,真是好大的體面!」
賈母冷淡道:「不過是親戚世交幫襯些,又有什麼體面的?如今也不比從前了。」
聽賈母相問,她結結巴巴道:「總之,若不是和賈家親厚,王家老爺祖上不過一縣伯,如今那麼多公候武爵都沒這份造化,王家老爺如何能有這份造化?當初京營節度使的位置,本就是賈家的,是https://m•hetubook.com.com你家太太為王家說了話,才……」
「哦!」
賈母聞言,心裏總算緩了口氣。
朱氏忙道:「不是他不是他,我家如今也不願去攀他的高枝兒。他如今怕也認不得我們這門親戚了……」
如今整個賈家,也只他一人活躍在官場上,賈家兩代三位國公的餘蔭,自然而然的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賈母聞言,面色稍稍和緩,看了朱氏一眼,道:「鼐兒半夜裡不睡覺,和你叮囑服侍我?他倒有這份孝心!」
李虎帶著一干貞元勛貴子弟,亦都設了路祭。
而也有更多人,明白了崇康帝大用賈琮的深意……
賈母聞言臉色登時一斂,其她人也都正起面色來。
榮國府榮慶堂內,賈母一臉哀容,長長一嘆。
六十四名青衣請靈,賈琮與賈環披麻戴孝摔盆駕靈,十分哀苦。
朱氏笑道:「二姑娘在孝期,自然說不得親。不過老祖宗家三姑娘倒是不錯!我挑揀了幾樣事說給老爺聽,老爺也大為滿意!」
再者有了昨日一出,往後想來再不會有人來尋她幫忙討差事,畢竟連娘家人都沒有,更何況其他人?
說至此,賈母猜測,朱氏多半是想讓雲丫頭和寶玉成親。
新法為何耽擱下來?不就是因為三個皇子暴斃嗎?
被二人這般一瞪,朱氏也回過神來,慌忙解釋道:「我不是說別的事,是說家裡事,家裡事!」
前來送殯的賓客中,除卻南安郡王府外,其餘開國功臣一脈王公候伯府第均親至。
賈琮看了眼站在他跟前還有些抽泣的賈環、賈蘭叔侄兒倆,撫了撫他們的髮髻,道:「好了,不哭了,送太太她們回家罷。」
連同族內算起,她見過那麼多孫女,獨大氣敢當事的探春最能入她的眼。
然而賈家之勢仍未完結,雖然如今皇族正處於風聲鶴唳一片動蕩中,但仍有幾家駙馬都尉和閑散宗室府第前來弔孝。
再有就是……
雖不能給娘家封幾個官兒,若能送一個賢內助,倒比封幾個官兒要強一萬倍!
賈母實不耐再多說什麼,擺擺手,道:「就這樣罷,他如今掌著家業,你想要多賠些嫁妝,少不得要聽他的,他就算把賈家都陪給你們,我也管不著!你去同他商議……」說完,對差點笑出內傷的薛姨媽等人道:「你們坐著罷,我哀苦了一夜,要去歪一會兒去了。」
賈母聞言,想了半天才想起「強哥兒」是哪個,一張臉都氣的發白了。
她是真的心累了……
賈母本不喜她這樣說,畢竟還有湘雲在其中,不過聽說連寶玉都不是,唬了一跳,道:「你說的總不會是環哥兒吧?」
和圖書忒糟踐雲兒了!
這話讓王子騰夫人一張臉登時漲紅,羞憤不已。
賈琮拭去面上的淚,輕輕一嘆。
其生母雖鄙賤,但他依舊是榮國公的子孫。
可是……
賈母都唬了一跳,道:「我用不著你服侍!你如今也是管家太太,哪裡能耽擱得了?那麼大的家業,也能離得開人?你快說,到底有什麼事?再不說我果真不理會了!」
堂上只留下史家兩位夫人和薛姨媽、王子騰夫人作陪賈母。
賈母哼哼冷笑道:「我說話管用?我讓鼐哥兒不要同朝廷頂著干,他聽話了嗎?罷罷,我如今不過是老廢物,侄兒侄兒不聽話,孫子孫子也不聽話。左右如今你們都有自己的主意,就自己去商議罷。」
這般尋思著,賈母一邊心裏委屈,她如此受氣,還不得不替那孽障著想。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朱氏道:「鼐哥兒媳婦,如今我也上了歲數了,除了寶玉的事,其他的也懶得理會,也理會不動了。這些事,你同我說沒用,如今我也做不得主了。」
邢夫人已經是一個例子了,不想這個朱氏比邢夫人還了得,除了生了副好皮囊外,活生生就是一頭豬!
賈母聞言,面色漸漸和緩下來,她想了想,道:「你們眼光倒是不錯……」
入祖墳下葬……
連場面話都不會說了嗎?
賈母等人氣個半死,卻誰也不敢再提此事,生硬的將這事遮掩過去,還得替她圓場,冷聲問道:「家裡又出了什麼事?」
一路上,紙錢漫天,哀樂嘶嘶。
北靜郡王水溶、鎮國公府一等伯牛繼宗、理國公府一等子柳芳、修國公府一等子侯孝康、保齡侯史鼐、忠靖侯史鼎、平原侯府蔣子寧、定城侯府謝瓊、景田侯府裘良、神武將軍馮唐、振武將軍衛固、威武將軍陳忠……
二人答應后,踩著落日的餘暉,隨賈琮一道出了賈家墓地。
在她想來,探春若是能嫁到史家,成為史鼐嫡長子史超的媳婦,能做下一任保齡侯夫人,倒也不賴。
朱氏臉上的笑容凝滯了,結巴道。
「唉!」
薛姨媽等人忙起身相送,賈母在鴛鴦的服侍下,回東暖閣內休息去了。
朱氏差點沒落下淚來,賈母等人不知外面的事,她自然更是狗屁不通,也就聽保齡侯史鼐說了遍,哪裡記得明白,這會兒竟把該說的話給忘了……
就算賈母和趙氏再不關心再不懂外面的事,也知道什麼話是萬萬說不得的,一時間恨不能將這個蠢婦掐死!
最後一句,賈母都要絕望了,終於再也忍不住,無力的擺手道:「朱氏,你家裡人口多,事情也多。如今發喪也出門了,你快家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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