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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庶子風流

作者:屋外風吹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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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三章 恩斷義絕

第七百一十三章 恩斷義絕

他之所以面紅耳赤一言不發,是因為在憋氣,不然他怕被熏死!!
此言一出,且不說旁人,宋岩三子一孫聞言,便無不驚駭欲絕。
譬如當年的賈雨村,雖是舉子,莫說進京趕考的盤纏,連尋日里的一日三餐都難對付,只能靠給人書寫度日。
江南總督唐延此刻忽然笑道:「松禪公所言極是,諸公難道就沒聽說,先帝大行前,曾招太子于御前問曰:『汝以為,往後朝廷,可依舊行新法否?』太子答曰:『新法乃萬世之法,絕不可廢!』先帝大悅,放心而崩。可笑諸公,竟妄想死灰復燃?」
這種失落感,差點讓在家賦閑數年的宋家三兄弟崩潰。
眾女知道寶釵的遭遇,知她心苦,故而無人說什麼,反而欽佩賈琮所為。
褚東明沉聲道:「松禪公,到底是怎麼回事?緣何這等大事,天下竟無人知聞。」
陳西延痛心疾首道:「松禪公,天下權柄何其之重,乃社稷神器也!怎可輕讓於人?此必新黨姦邪,使了什麼不可告人的邪術,操控了儲君。松禪公為儲君恩師,焉能眼看著太子為姦邪所乘?」
這幾日夜晚,賈琮都未和她們在一起,每夜都守在寶釵身邊。
他也從未想過,這二人會有恩斷義絕的一天。
唐延工於心計,口才卻不是很好,便以目示諸葛泰。
可是,看著緩緩閉上眼睛,不再看人也不再開口的宋岩,他們也只能無奈一嘆。
家族中雖無一人從事生產,然從上至下皆能富足享樂。
甚至心中都以為,儲君封宋岩為太師的諭旨怕已經在路上了……
宋先、宋元、宋崇三人,原本還在自矜宋家和儲和-圖-書君的淵源深厚。
在他們秉政之時,那些鄉紳豪族根本不必交稅納糧,只要家中供養出一個舉人,就能庇佑家族數十年。
隱隱已有當年江南甄家的影子……
之所以記得如此清晰,不止因為那一次朝會讓他顏面掃地,更重要的原因是,那一天趙青山吃的是韭菜盒子。
新黨中人,他最恨的,就是那個老匹夫!
除此之外,還有前內閣次輔、舊黨巨擘陳西延,攜孫陳墨,內閣閣臣、舊黨巨擘孫敬軒攜孫孫勝亦來了。
又有宋岩好友李儒、曹永二人,攜孫李和、曹輝前來。
諸葛泰聲量漸高,道:「自新法革除舊弊以來,豪紳巨閥不願為土地交稅納糧,不得不將名下大量土地散出,反倒使得江南大量讀書人受益。就巡撫衙門所計,數以千計的舉人,得以獲得田地供給,讓他們可以繼續讀書,不復饑寒之憂。杜少陵詩云: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此方為儒家仁人之心!只顧幾家幾姓豪紳巨閥之利,而無友善天下士子百姓之心者,國賊也!!安敢惑亂人心?」
宋岩面色淡然,微微搖了搖頭,而後對葛致誠道:「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要怎樣呢?」
平兒、晴雯等人今日特意早起過來,服侍他穿戴好明黃龍袍大服。
聽見素以沉穩低調著稱的江南巡撫忽然撕破臉皮破口大罵,舊黨諸人無不面色大變。
然而宋岩卻連看他們一眼的心思也無,站起身後,由長孫宋華攙扶著,緩緩進了後堂……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祖父有多滿意他那位小師叔……
宋家憑此,至少能恩澤三代https://www.hetubook.com.com
既然宋岩和太子已經不復師生之義,那麼他這個江南總督,也不必再委曲求全了。
應天府,江寧縣。
一直閉目不言的宋岩卻忽然睜開眼,看著諸葛泰緩緩道:「元宮,莫要焦躁。」
紛紛起身告辭離去,失望而歸。
宋岩淡漠道:「老夫進京,是為奉勸儲君莫要殺戮太甚。也為勸諫先帝,莫要誅連太廣,以免危及社稷。只可惜,先帝不聽老夫之勸,而儲君……也認同先帝之法。既然大道不同,師生之義又如何為繼?就算師生之義尚存,然爾等莫非以為,儲君會聽命于老夫,廢黜新法,重啟舊黨?當年舊黨還未被趕出朝廷,葛老尚為天下首輔時,儲君便不認同舊黨之政,老夫都不能強求。更何況今日?」
他懷疑此為宋岩推脫之言……
賓客車馬騾轎擠滿了宋家門前原本靜謐的街道,而宋家儀廳內,也快要擠不下那麼多來客了……
宋岩看起來面色有些奇怪,他道:「既然如此,汝等何不直接進京,去面見新君,闡述心意?」
……
先帝那樣昏聵暴虐,可最後不也逼得寧則臣鬱郁而死么?
宋家老宅,賓客如雲。
當年新舊黨爭時,趙青山曾指著他的鼻子,噴的他面紅耳赤,一言也不能發。
自都中傳來消息,先帝駕崩,傳大位於武王,本已驚掉世人下巴。
對於這些政爭之手下敗將,諸葛泰自忖新黨已經夠寬宏大量了。
然而就見宋岩長長一嘆,道:「老夫與儲君,早已恩斷義絕,不復師生之義了。」
諸葛泰緩緩開口道:「江南遍地哀嚎,如同鬼蜮?本官實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知此言從何談起?」
還有江南九大家石家家主石公壽、梁家家主梁正平、褚家家主褚東明等大人物,皆至。
他們甚至沒追殺到死,斬盡殺絕,還讓他們在江南繁華之地優養晚年。
今日月初,有百官大朝。
陳西延聞言一滯,心裏憋個半死,面上無奈道:「可如今新皇將國朝大政,悉數交由太子,讓太子監國。然儲君年幼不知事,竟將天下權柄都讓給了趙青山那匹夫!」
一時間,整個江南最有權勢,也最具影響力的大人物,幾乎都匯聚在了宋府的儀廳內。
眼看宋家就要一飛衝天,超然于江南諸家,誰知道,美夢還沒做兩天,就被戳破了。
臨上朝前,賈琮坐于榻邊,看著寶釵嫻靜的面容,俯身輕輕一吻。
如此一來,雖依舊能保證舉人餓不死,凍不著,還能讀書,但再想向以前那般,卻是再也不能。
說罷,唐延再對宋岩躬身一禮后,轉身離去。
只是這話,卻讓新黨大員江南總督唐延和江南巡撫諸葛泰頗為不滿。
雖然國法規定,一個舉子的優免田為一千二百畝。
但他卻不會尊宋岩之命,去忌憚什麼。
宋岩長子宋先、次子宋元、三子宋崇並長孫宋華,幫助老邁的宋岩待客。
然而這些老賊竟然還想翻盤,真是不知死活!!
前內閣首輔、舊黨魁首葛致誠,已經眼半瞎耳半聾,今日也來了。
葛致誠自恃資歷最高,最先開口,他含混不清地說道:「松禪公啊,讓新黨這樣折騰下去不行啊。你瞧瞧,你聽聽,江南遍地哀嚎,如同鬼蜮。莫說秀才,就是多少舉子和致仕老臣,都幾無果腹https://m.hetubook.com.com之食,無庇寒之屋哇!新黨橫徵暴斂,追殺迫害,民不聊生,不能這樣下去了……」
不然就是再昏庸的帝王,也不可能將朝政大權交付臣子的吧?
卻不曾想,竟從宋岩口中聽出這樣駭然之事來。
葛致誠太老了,氣都有些喘不均勻,見他不濟事,陳西延介面道:「松禪公,今時已非往日了。如今新皇登基,合該廢黜暴政了。新皇還為武王時,我等便皆支持於他,視為千古帝王。新皇亦友善我等……」
其餘諸人紛紛附和起來。
便是為了一個權字!
他當然知道還得敬著,畢竟師生一場,這份情義京里那位肯定不會斷掉。
陳西延、孫敬軒等舊黨核心大佬們也紛紛點頭附和,他們原本就是江南大鄉紳大豪族的代言人。
提起趙青山,陳西延就咬牙切齒起來。
唐延身上好似去了好大一塊巨石,讓他輕快無比。
宋岩真的老了,滿面的老年斑,眼帘似也越來越重,尋常都不睜開,只到了說話時候,才緩緩睜開,看一眼,說幾句,復又垂下。
這等連話本戲曲中都不多見的傳奇故事,著實讓尋常百姓同過年般喜逐顏開,已經討論了大半個月了,熱度依舊不減。
也就難怪葛致誠等人言新黨暴政了……
而諸葛泰則起身一禮道:「松禪公當面,是下官放肆了。」
見他如此,舊黨諸公無不唾罵:「猖狂!」
此言一出,反倒讓舊黨諸人的面色愈發難看。
待送完外客后,宋岩三子紛紛歸來,急不可耐地問道:「父親大人,到底發生了何事?」
眼見氣氛愈炙,連宋先等人都皺起眉頭,不悅的看著諸葛泰,似想逐客。
而後方起身和-圖-書,在平兒等人的簇擁下出了宜春宮,早有龍輦候著,載著賈琮先往慈寧宮和咸安宮與太后、武王請安。
便是由於此因。
崇康十四年,七月初一。
然新法一出,曾經舉子可收獻無數優免田的好事一去不復返,一個舉子的優免田不過數百畝。
然後再往含元殿,坐朝聽政。
而除了這些在野大賢外,江南總督唐延、江南巡撫諸葛泰,竟也來此拜訪。
不等被群起攻之,諸葛泰就緊接著道:「新法之前,雖舉人可受投獻田地。可大乾立國百年,江南美田早已被各省豪紳巨閥瓜分殆盡。多少新科舉子,身份雖貴,卻根本無人投獻田地,使其飽受饑寒。」
自可廣收田地,廣納仆婢。
也正是由於這份淵源,才使得宋家一躍成為整個江南最尊貴的家族。
這裏的數百畝,是真正卡死的數百畝,絕非掛著羊頭賣狗肉。
寅時三刻,天還未明,賈琮便已經起身。
而宋華擔憂的則是,其祖父的心情。
但到了舉子地位,已經能和縣太爺稱兄道弟,只要不做的太過,根本無人監管。
而待賈琮離去,平兒、晴雯等人又回宜秋宮補覺,宜春宮內只有鶯兒和小五在陪著寶釵時,細心的鶯兒忽地發現,她姑娘的睫毛,忽然顫了顫,緩緩睜開……
而前大司空、一手撫育賈琮長大成年的天下高德大儒松禪公宋岩,便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
而原錦衣衛指揮使,大乾一等冠軍侯賈琮,為武王失散民間多年的獨子,更是震驚的舉國失聲。
自消息傳來那一日,位於江寧縣的宋家老宅門檻幾乎都被訪客踏破。
他們倒不是刻意污衊,而是真的認為賈琮是被趙青山之流給洗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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