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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對打得過周濟雲，周部現在不用在同方駐紮軍隊了，滄州解寶只怕又會被嚇得縮回去，周濟雲能抽調出最多三萬人馬，再加上小石城所部，他能集結出四萬人，以周濟雲的能耐，只怕能打到潞州去也說不定。」

「你是我的兒子，如果連穩定軍心也做不到，那就太讓我失望了。」卞無雙笑道。

「有些長進了！」卞無雙欣慰地拍了拍卞文忠的肩膀，「軍事不過是政治的延續，是政治的最後的手段，齊國國內豪門世家與皇帝的對決馬上就要開始，這個時候，不管周濟雲看不看好國內豪族，作為世家豪族的一份子，他一定會做出自己的努力的。」

「怎麼，你認為我真得因為受到這樣的打擊，就一蹶不振，甘願認輸了嗎？」卞無雙笑道。「有些東西，自然是做給別人看的。」

卞文忠眼睛一亮，「父親，這麼說來，你又有了妙計了？」

「可是父親，我們怎麼擺脫眼前的困局呢？」卞文忠捧著腦袋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解決現在的危機，一臉迷茫地看著似乎胸有成竹的父親。

這是最好的結局，卞部無數戰士不用戰死，雖然卞無雙以及其它一些卞氏子弟註定不會有太好的下場，但到時候自己給他們說說情，留一條命還是應當可以的。

「這還用問嗎？我們已經撤退了，而且父親也下令文富也馬上撤向萬州，昆凌郡最大的危機已經過去，周濟雲騰出手來了，他當然會向齊人發動反擊。」

「江將軍，我們現在怎麼辦？返hetubook.com.com回荊州城嗎？」一員偏將策馬上前問道。

「江上燕這小子，鬼著啦！不要做這些無用功。」卞無雙笑了笑道。

「江上燕退走了？」

「斷後的斥候說，他並沒有退走，就地駐紮了，說不定明天還會過河盯著我們。要不要我們設一個圈套，殺他一個回馬橋，現在他們大佔上風，說不定會輕敵大意。」

「可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卞文忠奇怪地問道。

「這，怎麼可能？」卞文忠目瞪口呆，早先兵強馬壯，幾路人馬圍攻的時候，都沒有拿到的東西，現在大敗虧輸之下，怎麼可能就拿到了？

「父親，你氣色很好！」卞文忠笑道。

「就地紮營，派出斥候過河，確認他們已經返回萬州。」江上燕道。

「父親，我去！」卞文忠霍地站了起來。

「不，這是我們的最後一線生機，你去，我不放心。」卞無雙斷然道。「如果這一仗，我們又失敗了，那我們才真的無路可走了。」

「郡守，卞文忠率卞部騎兵斷後，江將軍兵力不足，無法對其發動攻擊，倒還要時時擔心對方設下圈套反攻，所以，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禍害百姓了。」信使無奈地道。

「父親。」走進大帳，卞文忠向卞無雙行了一禮，「兒子回來了。」

「卞文忠，你們已經是釜底遊魂了，就算今日跑脫了，又能撐多久？最終還不是敗亡一途，何不就此放下武器，念在你卞部與我多年一齊抗擊齊軍的份上，江某定然會在大明陛和*圖*書下面前為你說情，不會讓你沒了下場。如何？」江上燕沉聲道。

「這條小道，只怕周濟雲也不會忘記，一定會派兵駐守的。」他結結巴巴地道。

「那你認為，潞州方面的齊軍是對手嗎？」

曾琳憤恨地捶著城牆，「百姓傷害可重？」

卞文忠一下子跳了起來，他怎麼可能有忘記？當初卞部在同方猛攻敵人，而羅良帶著羅虎羅豹等精銳自萬州與塗州交界的山區中的一條隱秘小道突襲昆凌郡，結果行軍路線事先被卞無雙透露給了周濟雲，結果全軍覆滅。

「郡守，江將軍率部一直在後面尾隨著卞部，他們的確沒有什麼陰謀詭計，而是真的在向萬州撤退，不過撤退途中，他們搶掠了所過之處百姓們的所有東西，糧食，衣物，啥都沒有放過。」

曾琳真得不想看到這些昔日曾經一齊並肩抗擊過齊軍，一起並肩作戰了數年的人死在荊湖城下，不管是卞部的人，還是城內他的部下。

「按照常理，滄州解寶的實力，委實要比潞州弱上了許多，打滄州，也更符合明人的利益，但是兒子猜，周濟雲一定會向潞州進軍，按照時間來推算的話，如果他手腳夠快的話，也許現在已經在小石城與關寧所部匯合，向潞州發起反攻了。」

信使搖頭道：「那倒不曾，卞部只搶財物，未傷人命。」

「對，時間！」卞無雙用力的點了點頭：「我會帶一萬最精銳的老軍去執行這一次的突襲擊划，而你，仍然帶騎兵斷後，阻隔江上燕的偵察，其餘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部隊，還要繼續四處搶掠，搜集物資，等我抵達昆凌郡，展開對那裡的進攻之後，你再率主力押運所有的物資，退往昆凌郡。」

卞無雙退走，對於曾琳來說，是最好的事情。卞部退回萬州，便代表著卞無雙已經認輸了，等到明軍援軍抵達，萬州就會被數面包圍，最終，除了投降，他們其實並沒有別的路可走。

「你覺得他是向滄州方向反攻還是會向潞州方向反攻？」

「父親，要不要知會一下齊人，讓他們配合一下，把周濟雲往潞州方向引得深一點。」

「不行，周濟云何許人也？潞州方面的齊人要是刻意這樣做，只怕就會給他瞧出問題，繼而聯想到我們會做什麼，所以這一次，除了你我，誰都不會知道我們要做什麼，對外，你就宣稱我病倒了，而那消失的一萬軍隊，我已經提前將他分成幾支遺散出去搶劫了，我會去他們的集結地點那裡與他們匯合。」

江上燕無聲的嘆了口氣，看著卞文忠策馬轉身而去，卞部騎兵跟著他濺起一路滾滾雪塵，逐漸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可惜了這些好漢，為了你卞氏一族的野心而最終會枉死於刀兵之下。」

「文忠啊，江南四郡我們拿不到了，東部六郡我們也呆不長了，但我們並不是一片黑暗，也許，我們能拿到昆凌郡。」卞無雙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遵命！」

「文忠，你說說，昆凌郡的周濟雲現在在幹什麼？」卞無雙問道。

天色漸暗，江上燕停留在河的這頭https://www.hetubook.com.com，另一邊，卞文忠率部與他對峙，河上唯一的石橋，此刻已經變成了兩截，被卞文忠破壞了。

「你忘了當初羅良是自么敗亡的嗎？」卞無雙微笑起來。

卞文忠看著父親，心中有些奇怪，下令撤軍之時，父親一臉的頹廢，這才過了多久，怎麼看起來就又榮光煥發了起來，這恢復的時間未免也太快了一些。看起來父親的養氣功夫，自己真還沒有學到家。

「當然會派兵駐守，不過不會有太多的兵力了，在他的心中，我們現在應當在荊湖郡正與曾琳打得死去活來呢，消息不會傳得那麼快。也許，當我帶著的大軍突入到昆凌郡的時候，他已經率領所有軍隊快要打到潞州了。我要去抄了他的老巢。」

卞無雙不戰而退，城頭之上的曾琳倒是鬆了一大口氣。他倒不是怕被卞無雙攻破了城池，事實之上，如果卞無雙真要攻城的話，那麼憑著城外的江上燕的騎兵和城內的守軍，頂住一段時間毫無問題，而是兩河口的駐軍以及楊致在江南的軍隊則可以在數天之內沿河而下，再加上自泉州而來的明軍，將對卞無雙在荊湖城下形成包圍，到了那時，卞部除了死路一條，根本沒有別的路可走。

卞文忠率領斷後的騎兵追上大部隊的時候，主力已經紮下了營盤，這幾年荊湖在曾琳的治理之下，民生一直在穩步恢復，這一路之上的大肆搶掠，倒也讓他們收穫頗豐，大營之內糧草堆集如山，雖然對一支數萬人的大軍來說，這也頂不了多長時間，但看到這些糧食m.ｈetｕｂooｋ•cｏm•cｏm，仍然讓低落的士氣得到了些許的恢復。

一騎飛奔而來。

「父親，如果您病倒的消息傳出去，軍心只怕不穩。」

雖然卞無雙曾經派人暗殺過他，但對於曾琳來說，這倒也算不上什麼私仇，站在卞無雙的立場之上，他這麼做，其實也沒錯。

「江將軍，百里相送，終有一別，就到此為止吧。」卞文忠放聲大笑，衝著對岸的江上燕喊道。

「時間，時間！」卞文忠眼前一亮，喃喃地道。

「總算還有幾分良心，還沒忘了這些年來，是這些百姓養活了他們。來人，傳我命令，郡守府馬上全體動員起來，準備物資，賑災百姓。」

「什麼？」曾琳不由大怒，剛剛對卞無雙的那一點惻隱之心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混賬東西，如此荼毒百姓，不當人子。江將軍不何不阻攔？」

聽到江上燕的話，卞文忠嗬嗬一笑：「不會沒了下場？是去牢底坐穿，還是會故作大方讓我們去越京城枯守孤院，就像那寧則楓一樣被養成幾頭大大的肥豬？我卞文忠是什麼樣的人，寧可站著死，也絕不跪著亡，江上燕，多謝了你的好意了，我會在萬州等著你的。」

這些士卒其實以前在秦國的時候，一直都過著苦巴巴的日子，倒是進了楚國，到了荊湖，才算有了穩定的補充，現在這個架式，倒似乎是又回到了從前。

卞無雙笑了笑：「這一路之上的所作所為，我要的是給曾琳他們看到，想到，我卞無雙認輸了，準備退回到萬州去苟顏殘喘，我沒有這麼說，但他們一定會是這麼想的。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