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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就是沒事兒的時候過來陪小妹說說話罷了，馬王集就這麼大，誰不知道這裏住著你樊將軍的小妹啊，那個敢來騷擾滋事！」

樊小妹嫣然一笑，「多謝孔大哥。」

「孔大哥真是會誇獎人，要不我趕明兒就去你哪裡當一個廚子？我總不能一直呆在這裏白吃白喝，總得自己養活自己不是？」樊小妹掩嘴輕笑道。

「謝我什麼？」孔連順笑道：「我不過借了這個小院子而已。」

「來來來，吃菜，孔大哥，你是開酒樓的，小妹我手藝不佳，你不要見怪。」樊小妹熱情地為樊昌和孔連順奉著菜，待人接物，自然而然，眼波流轉，身段手勢，一股異樣的風情，自然而然地就流露了出來。

「樊姑娘，菜夠了，你也來吃一點吧。」孔連順笑道。

「我知道你經常過來勸說她。」樊昌搖頭道：「有些話，我來說，當真不如你這樣的外人來說，更能讓她聽得進去。至少現在我跟她說起爹娘來，她的抵觸情緒不再像以前那樣強烈了。也許再過上一段時間，她就能答應跟我回家了。」

「這是什麼話？」樊昌怒道。

孔連順的這個院子，卻是鬧中取靜，在馬王集，算是極難得的一個地方了，這也就是孔連順來這裏早，眼界也好，才能謀得這個地方。

「小妹的手藝還用說嘛，比我那裡幾個大廚都要強呢。」孔連順嘗了一口菜，讚不絕口。

「也沒什麼，前段時間，不是有兩百老兄弟退役了嗎？上面分派的新兵馬上要到ｈｔｔps://www•ｈｅｔｕｂooｋ•com.ｃｏｍ桃園郡了，我得去哪裡接新兵。」樊昌道。

樊小妹一笑，提起酒壺，給樊昌和孔連順二人滿人，順手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大哥，這些年，我不知喝了多少烈酒？真要說起酒量，你不見得比我強呢？我這酒量，可是煉出來的。」

端著一碗湯的樊小妹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將湯放在桌子中間，隨手解下腰間的圍裙，孔連順早已站起身來，替她拖開了椅子。

「算不上。」樊昌搖頭道：「真正的殺威棒，要等他們進了軍營，真正成為了我的下屬之後才會開始呢，這一次，只不過是看看他們什麼成色罷了。順利的話，半個月回來，不順利的話，那可就要更長了。」

「樊兄是駐守馬王集的，怎麼這一次要出去這麼久？」孔連順一邊吃著菜，一邊隨意地問道。

樊小妹坐了下來，微笑著道：「大哥，你自然是能養活我的，可我不能理所當然啊，你以後還要娶嫂子呢，總不能小姑子一直跟著你吧？」

「大哥有公事儘管去忙，小妹一個人也過習慣了，不害怕的。」樊小妹微笑著道。

「可惜我見不以陛下，要不然，一定狠狠地告他一狀。皇帝陛下聖明，豈能容他們如此肆無忌憚，天下好東西多了，好酒樓也多了，難不成他們看上一家便想謀奪一家嗎？」樊昌憤憤不平地道。

「新兵嘛，總是要磨練一番，孔兄難不成認為我會拿著馬車將他們當大爺一樣接回和*圖*書來？」樊昌笑了起來，「這幾百里路，便是他們進入軍隊的第一道坎。過不去，我可是要將他們退回去的，從哪裡來，就滾回那兒去，我的麾下，可不要孬種。」

樊昌心裏陣陣刺痛，小妹越是顯得成熟，自然，他心中便愈是不好受。苦難是成長的磨刀石，可妹妹還只有十七歲，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只能讓他心痛。

「他們的一個大掌柜很快就要來這裏和我談了，我盡量爭取多一點利益吧。」

腳步聲傳來，兩個人眼光閃動，不約而同地停下了這個話題。

樊小妹輕笑起來：「果子酒多沒勁啊，我要和你們喝的二鍋頭。」

「樊兄，你以後青雲直上，說不定真能見到皇帝陛下，再說了，我抱上了田家的大腿，也不見得就是壞事啊！」孔連順笑眯眯地道。

「你這是要先打三百殺威棒啊！」

樊昌眼眶有些泛紅，端起杯子，手都在微微發抖，孔連順卻是神色如常：「小妹真是好酒量，來，樊兄，我們干。」

「說說話好。」樊昌連連點頭：「多給小妹說說咱們大明的事情。」

樊昌眼角微微跳動，孔連順卻是不動聲色地在桌子底下輕踩了樊昌一腳。

「行，那我聽孔大哥的，先好好地看看，想想，大明的確與齊國很不一樣。」樊小妹笑著道。

「孔大哥，你和大哥先喝著，還有一個湯，就完事了。」回到故鄉的樊小妹，似乎正在一點一點地找回過去的活潑，一邊往外走，一邊清脆地回答著，兩條大辮子m.ｈeｔｕboｏｋ.cｏm•ｃｏｍ甩來甩去，整個人如同一隻輕巧的麋鹿。

「大哥你別生氣，我就你這麼一個親人呢，能白吃白喝你的，高興都來不及呢，可是我呢，還是想著憑自己本事養活自己，大哥你放心，這些年來，我什麼苦沒有吃過？什麼事沒有做過？想要養活自己，也不是什麼難事。」樊小妹道。

「以前是自己的，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以後只怕就由不得你了。」樊昌嘆道。

樊昌微皺眉：「他們還沒有死心？田家縱然勢大，也不能強買強賣吧？孔兄，這一次我去桃園郡，要不要我幫幫忙，我雖然人微言輕，但王筠將軍還是有面子的，再者賁郡守不是也看不慣田家嗎？」

「小妹辛苦了，快來坐下，咱們一起喝一杯。」孔連順道。

樊昌與孔連順相對而座，女子則不時地進進出出，每一次進來，都會帶進來一盤色相味俱佳的菜肴，笑意盈盈地放在兩個之間的桌子上。

「小妹要做事，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孔連順笑道：「不過小妹你畢竟回來還不久，大明啊，跟大齊還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你先熟悉熟悉這裏的情況，了解了解以後想做什麼？到時候有你大哥和我，不管做什麼，在這馬王集就沒有做不成的。你說是不是？不急，不急。」

「你們大明的兵，雖然拿得多，可也真苦得很。我在齊國的時候，可沒有看到過他們像你們這樣練兵！」孔連順笑道。

「所以他們干不過我們。」樊昌笑道：「孔兄，這一次我出去，小妹wｗw.heｔuｂoｏk•ｃoｍ•coｍ就拜託你多多照顧了。」

樊昌嘆了口氣：「小妹，接下來我要出門一趟，恐怕要半個月甚至一個月才能回來，這一段日子，就不能看陪你了。」

樊昌一陣氣苦，什麼叫只有自己一個親人。但看著樊小妹的神色，終究只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便喝乾了。

院子不大，但在現在的馬王集來說，卻也是價值不菲，馬王集雖然說只是昌渚下面的一個鎮，但這裏聚集的人丁，卻比縣城要多得多。兩國商人在這裏交易讓這個過去曾經的戰場變成了一個繁華的城市。

「樊兄，不急。」孔連順擺擺手道：「小妹這些年來遭了大罪，心中有怨氣那是必然的。一點一點地化解吧。」

樊昌一怔：「這酒烈得很。」

「沒問題。」孔連順笑道：「不過接下來，我也只能抽空過來了，田家的人就要過來了。」

「算了，胳膊扭不過大腿。」孔連順笑道：「人家看上了這塊風水寶地，再者給我的條件也不低，仍然讓我當掌柜，只不過要加入他們田氏大旗之下而已。樊兄，就不麻煩你們了，王筠將軍也好，賁郡守也罷，真要講起來，他們對上田家也沒有絲毫優勢的，再者了，他們也不可能為我跟田家死磕吧，賁郡守已經很幫我了，如果不是他放出話來，田家豈肯給我現在條件，只怕要將我掃地出門的。」

不但人丁要多，財富也要更多，而這些帶來的結果，就是馬王集內的地價，房價，比起昌渚還要更高一些，特別是那些商鋪，和_圖_書更是千金難求。

樊昌也是笑道：「小妹，今天我專門買了果子酒，你可以多喝一點。」

「這才是我小妹真正的模樣。」樊昌輕聲道：「孔兄，多謝你了。」

酒杯輕輕一碰，樊昌強忍著眼眶的酸澀，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桃園郡距咱們昌渚也不過幾百里路而已，雖然還沒有通軌道車，但水泥大道卻早就暢通無阻，來去為何要這麼多天？」孔連順有些訝然地問道。

「也就只能這樣了，這一次我去郡城，拜託王將軍去跟賁郡守說一聲，如果賁郡守再放一點話出來，對你多少也有些幫助。至少多爭取一點利益。」樊昌道。

「那就多謝了。」

「小妹！」樊昌看著她，聲音提高了不少：「什麼白吃白喝，難道你大哥我堂堂的大明將軍，還能讓你餓著嗎？」

樊昌嘆了一口氣，孔連順這話倒是說得沒有錯，田氏的家主田真，那可是國安部的二號人物，與國安部的頭號人物深居簡出，少有人認得不同，這位田真可是更為大明人所熟悉。而且田家更是皇帝陛下自沙陽起家時的老班底，這樣的人家，又豈是他們能抗衡的。

樊昌臉色慘淡，樊小妹卻是神色不變，端起酒杯：「大哥，孔大哥，我敬你們，先干為敬。」一仰脖子，一杯極烈的二鍋頭點滴不剩，全都進了肚子，臉上卻是一點變化也沒有。

「唉，怎麼能不急呢？父親唉聲嘆氣，母親日日哀哭不已，兩個兄弟家裡也是雞飛狗跳，一大家子，現在烏煙瘴氣的，我看在眼裡，急在心裏呢！」樊昌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