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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過來的齊軍紛紛衝上了他們的哨位，開始操起手邊一切可以攻擊的東西向下面展開攻擊，石頭，檑木，燃燒著的猛火油瓶子，以些弓箭手將身子探出了掩體，拉弓引箭，拚命射擊。

馬光榮提起了他的大明1式，又走回屋內，彎腰將那個死去的兄弟腰間的子彈匣子，手雷都取了下來別在自己的腰間，將他的大明1式也背在了自己肩上，伸手拍了拍那張已經冰冷僵硬的臉，低聲道：「兄弟，走好，我代你去登頂。」

「原來是陳校尉！」馬光榮一下子站了起來，陳錚是第一尉的校尉，他這個第二尉的校尉目前前面還有一個代字，資歷可沒法與陳錚比，大明軍律，戰場之上碰到比自己軍銜高的長官，則自動劃歸于對方指揮，雖然兩人現在說起來地位差不多，但馬光榮的第二尉現在已經打散了，小貓小狗沒剩下多少只，馬光榮自然也就要歸併到後上來的陳錚的第二尉了。

石光榮也在跑著，這個時候，什麼蛇形跑動的戰術動作早就被他拋到了九宵雲外，這樣的地形之下，怎麼跑，都無法有效地提升生存的可能，唯有向前，取最短的路徑向前。

難忘今宵的歌聲聲震萊州南北兩岸，峰頂之上的齊軍似乎也被整齊劃一而又飽含深情的歌聲所震懾住了。

馬光榮臉上的肌肉抖動了幾下，身體卻沒有絲毫動彈。

馬光榮斜著看了他一眼，「長官，我說過要帶著我的兄弟們沖頂的，哪怕就只剩我一和_圖_書個了，我也要上去，我上去了，第二尉也就上去了，第二尉的旗子在我懷裡揣著呢！至於你所說的火種，嘿嘿，先前不是還有不少人受傷被運下去了嗎？總不至於全死了吧？只要他們還活著，第二尉自然也會重建。」

陳錚盯著他看了半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那也行，那你暫時便歸併到我第一尉吧。」

飛艇仍然發揮不了什麼作用，雙方的距離太近，他們無法準確地投彈，便只能在高空之中起到一個警戒放哨的作用而已，還是要靠步兵硬攻。

埋怨幾句，抬起腳似乎是想踹這個傢伙幾腳，但腳剛剛縮回去，卻又攤直了，只是無聲地嘆息起來。

明天一定是一個好天氣。

屋外傳來了腳步聲，馬光榮一下子抄起了腳邊的槍，槍托頂在肩上，瞄準大門口，他這個窩兒，可以清楚地看到大門處，進門的地點卻是看不見他的。

就像是有神靈附體，跑在最前面的石光榮居然毫髮無損地衝到了最高處，早就抄在手裡的手雷被擲了出去。

河對岸，一朵朵的煙花升上了高空，變成了夜空中一朵朵盛開的花朵，絢爛開放，有的更是在空中組成了一個個的大字。

山下傳來了歌聲，那是由大明皇帝秦風親自作詞譜曲的一道歡度新年的歌曲《難忘今宵》：

就在他們啞口無言地發獃地時候，石梯之下，數十門迫擊炮突然開始了轟擊，一顆接著一顆的炮彈被明軍裝進炮膛，然後和*圖*書帶著刺耳的呼嘯之聲飛向了石階的最頂端。而隨著呼嘯的炮聲一齊向著上面狂奔的，正是第一尉的士兵們。

在這樣的地勢條件之下，敵人的那些投石機倒是可以肆無忌憚地投射，哪怕就是他們用人力從上面滾幾個石頭下來，對下面的人也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不錯，接下來不有更好的。」陳錚嘿嘿地笑著。「咱們上來的是先吃上餃子的，此時下面的營地里，其它人可正圍著篝火，吃著餃子，欣賞著煙花呢！」

炮彈一顆接著一顆的在掩體之上，掩體之後，或者之側爆炸，湧上來的齊軍倒下來一批，又衝上來一批，而台階之上的明軍，也不時有人被石頭擊中，被檑木擊中，被羽箭射中，有的骨碌碌地向下翻滾，有的則是往地上一趴，便再也無法爬起來。

「行。」馬光榮言簡意賅。

「早知道還有節目看，就該留幾個餃子，我靠，酒我也喝完了，陳校尉，上一次看煙花，還是在泉州港的時候呢！」馬光榮很是遺憾地道。

和他一起衝上來的士兵們都是不約而同地拋出了手中的手雷，而此時，站在石光榮身邊的那些戰士，已經換了好幾茬了。

明人，竟然在這個大年夜，開始了他們又一輪的進攻。

明軍的炮火一直沒有停歇，炮彈嗖嗖地從進攻的士兵頭上掠過，然後落進了掩體之後，陳錚的命令就是，哪怕這些炮彈落在了自己人的頭上，也不準停止射擊。

石光榮睡不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不想睡，指不定接下來，他就要像眼前的這位兄弟，一睡不醒了呢！

……

「今日是大年夜，早前陳大將軍來時說過，皇帝陛下會在潞州城裡過年，所以我們這裏，也要在新年到來的時候拿下整個萊州城，把咱們的軍旗插上頂峰。現在離新年第一天還有一點時間，好好休息吧，接下來咱們沖頂。」陳錚道。

絢爛的煙花之中，便連頂峰之上的齊軍也都默默地站了起來，看著對岸不斷升空綻放的煙花，直到對岸放出來的煙花之中，出現了一排排的大明萬勝的字眼兒，峰頂的齊軍才似乎清醒了過來，喝罵聲，污言穢語一時之間震耳欲聾，甚至還有人用投石機將一顆顆的石彈發射下來，打得四處砰砰作響。

「剛剛把第二條街了一遍，第二尉傷亡很重，沒剩下幾個了。」陳錚道。

明軍花費了三天功夫，從江岸一路攻到了第二條街道，現在擋在他們面前的，便只有第三條街道，也是最難打的主城了。通往第三天主城的便只有一條寬約五十米，長達四百余級的台階梯道，其它地方，都是懸崖峭壁。

共祝願，大明好！

馬光榮將飯盒放在一邊，又抹了抹油光光的嘴，伸長了雙腿，舒服地靠在牆壁之上打了一個飽嗝，將目光落在了對面已經漸漸失去溫度的一盒餃子，幽幽地道：「傻瓜吶，都當兵二年多了，竟然還不知道，只有進了戰俘營的敵人，那才叫俘虜嗎？這戰場之上啊https://m.hetubook.com.com，只有死人對你才是最安全的。便是看到敵人的屍體，也都補上一刀才安心，你倒好，居然去替傷重的敵人裹傷，好心沒好報吧，一刀子便要了你的命去了。就算我將那狗東西大卸八塊，又還有個屁用啊！」

接過扁壺，馬光榮大大地喝了一口，卻細細地慢慢地往下咽。

「外頭來的是那部分的？我是水師陸戰隊第二尉的馬光榮。」他揚聲叫道。

「恭喜發財！」

一個人在門口閃了一下，接著便閃電般地趴在了地下，馬光榮聽到了滾動的聲音，然後又是兩個人影一閃，顯然是又有兩個人進來了。看到那熟悉的戰術的動作，馬光榮倒是放下心來，是自家兄弟們吶。

難忘今宵

山腳下的明軍不管有沒有聽到山上的喝罵之聲，反正石光榮游目四顧，只看見一個個的第一尉的士兵正在源源不絕地向著那長長的石階之上摸了過去，而在石階的下方，一排排的迫擊炮已經準備就位了。

抬頭看著被打破了幾個大洞的屋頂，天上看不見星星，但一個碩大的月亮倒是如銀盤一樣高掛于空中，幽幽地散發著光芒。

「餃子沒有了，酒我還有一點。」陳錚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扁壺，遞給了馬光榮，「來一口？」

共祝願，大明好！

「放煙花？」馬光榮張大了嘴巴。

門口處一個高大的身影晃蕩著站了起來，擋住了門口透過來的火光。「是馬光榮兄站啊，我是陳錚。」

「接下來有節目哦。」陳錚笑道：「雖然打仗m.hetubook.com.com，但年還是要過的，陳大將軍在南岸看著我們，替我們鼓勁呢！」

「年年有餘！」

沒有人在意倒下去的人，只要活著，只要還能動，就拚命地向上跑。

跑在最前面的，是提著一支槍，背著一支槍的石光榮。

「找半天找不著你，還以為你翹辮子呢，果然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啊！」陳錚大笑著走了過來，目光先是落在那一盒冰冷的餃子之上，再上移，才落到了那張還很稚氣的臉上，笑容漸漸地斂去，走到馬光榮的身邊，學著他也躺了下來。

山腳之下，上萬已經渡河的明國軍人在篝火邊，一齊高聲唱著這首難忘今宵，沒過多久，從南岸也傳來了聲震九宵的難忘今宵的歌唱之聲。

走出了破屋子，他看了一眼陳錚，沖他點了點頭，嘴裏輕聲吟唱著，向著那長長的石頭階梯衝了過去。

難忘今宵

「有節目？」馬光榮有些詫異。

「花開如意！」

陳錚站了起來，拉著馬光榮走到門邊，指著江那邊的南岸，「你看。」

河對岸，一點火星衝上了高空，伴隨著砰的一聲響，變成了一朵艷麗無比的煙花，縮放在夜空之中。

直到炮彈落在峰頂，劇烈的爆炸一聲接著一聲的響起，將橫亘在石階頂端的齊軍陣地炸得稀亂的時候，齊軍才猛然反應了過來。

「接下來的戰鬥由我們第一尉接替，馬兄弟，你下去休息吧！」陳錚拍了拍馬光榮的肩膀，「第二尉得留下幾個火種。」

不論天涯與海角

「是，長官。」馬光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