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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不好，還有陳大人呢！」唐通搖搖頭，指著遠處率軍而來的西山軍道。

「老唐，快追殺啊！」白廣恩打馬過來，高聲叫道。

「見好就收吧，別回頭再中了滿韃的埋伏，今天的戰功夠咱們分得了！」唐通故作平靜道。

「繳獲的首級有四百二十三級，平分的話每家一百四十一。」唐通道，所有滿韃的首級都已經收集過來，裝滿了兩輛大車。

「這麼多的首級，應該能封個將軍了吧！」唐通希翼地說道。二人雖然都是一方總兵，可身上卻沒有將軍的稱號，若是掛上個將軍，如平賊將軍左良玉那樣，才真正稱得上一方軍閥，地位迥然不同。

「這……」正在交談的唐通和白廣恩二人閉上了嘴巴，驚訝的看著戰場上的情形。

白廣恩也傳下了將領，命令手下騎兵不許爭搶。

「陳大人的本事俺老白佩服的很，這些東西您儘管拿去！」白廣恩也慨然道。

然而今天，受到了西山軍挫敗滿韃攻勢的鼓舞，唐通和白廣恩兩部竟然難得的提起了作戰的勇氣，他二人m.hetubook.com.com手下的騎兵都是訓練有素的親兵，單個戰力並不在滿韃之下，當率軍擊破滿韃陣型之後，心裏不由得生出滿韃也不過如此的念頭，士氣頓時高昂了起來。

「三家平分？」陳越思考了一下，點點頭，「我沒有意見。」他帶領後續車兵趕來，戰鬥已經結束，達成協議的唐白兩軍士兵正在打掃戰場，一切都是那麼和諧。

唐通心情激蕩著，下意識的就要帶兵追殺，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那就三家平分吧！」白廣恩道。雖然二人的軍隊要比陳越多出很多，可是此戰沒有西山軍挫敗滿韃第一輪的攻勢，根本就不會有這次的勝利，所以首功肯定是西山軍的，唐通二人臉皮再厚也沒臉去搶。再說，西山軍也繳獲了一些首級，所有首級三家平分也算公平。

「啊，這，這怎麼好意思呢？」唐通和白廣恩二人相視一眼，不禁大喜過望。對他二人來說，這點戰利品還真不放在眼裡，畢竟是有駐地的一方總兵，家大業大，兩人每人都有著自己的和*圖*書地盤，日子要比西山軍好過太多。武器裝備好獲得，而滿韃首級卻太難弄到了。

所以二十多年來，兩軍無數次交戰，明軍從來敗多勝少。而一次次的勝利使得滿韃面對明軍有著極強的心裏優勢，打起戰來士氣更加高昂，而明軍則恰恰相反，一次次的失敗使得精兵銳卒消耗殆盡，面對滿韃根本不敢戰，稍有挫折即望風而逃，很少有明軍能死戰不退的。

「就這麼定了！」陳越笑道，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住手，這個滿韃是老子劈下馬的，首級和財物應該歸我！」一個屬於唐通部下的明軍騎兵高叫道。

「西山軍初創，陳大人看中了這些繳獲儘管拿去好了！」唐通慷慨地說道，除了首級以外，還繳獲了數百幅的盔甲，弓箭槍刀火銃各式武器很多，就連完好無損的戰馬都有一百余匹，按照先前的協議這些繳獲自然是三家平分，為了感謝陳越，唐通願意放棄部分戰利品。

說實話，西山軍現在武器裝備急缺，畢竟好多鄉兵現在連正兒八經的武器都沒有，https://m.hetubook.com.com拿著竹矛當武器呢。可是陳越知道，這些東西自己不能白拿。

事實證明，滿韃也是人，無敵的八旗兵也不是鐵鑄鋼造的，當見不到勝利的希望時，他們也會逃走……

「承陳大人吉言了！」唐通拱手道。對陳越，他的態度與以往迥然不同，西山軍強勁的戰力讓他不得不欽佩，而要是沒有西山軍，他今天肯定又是一次潰逃，哪裡有這麼酣暢淋漓的勝利，所以對陳越欽佩之餘隱藏著感激。

「伯爵？不太可能吧！」唐通吃吃地說道，現在還不是南明爵位泛濫的時期，朝廷的爵位控制的極嚴，被封為伯爵，兩人想都不敢想。

「一百四十一顆滿韃首級啊！」白廣恩兩眼冒起了小星星。從軍二十多年，仗打了無數，也當上了總兵，可還從未立過這麼打的功勞。和滿韃交戰也有數十戰了，別說一百顆首級，就連十顆也從沒有繳獲過！

「是你的，你喊喊他應是不應？」另一個明軍士兵是白廣恩部下，冷笑著一刀砍斷了腳下滿韃的首級，把人頭綁在了馬鞍旁。和_圖_書

「這樣吧，繳獲的首級我只留三十余顆，剩下的一百顆就送給二位總兵，好換取這些東西。」陳越想了想，提議道。

「老白，你看這事鬧得，都是自家兄弟爭來爭去沒得意思，不如咱兩個商量一下，把功勞分了吧！」唐通道。戰鬥打起來的時候十分混亂，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誰殺死的滿韃。

「一個將軍就滿足了嗎？要是一個伯爵呢？」陳越笑道。

「你媽的，竟敢搶老子的功勞！」唐通部騎兵頓時不幹了，揮舞著拳頭沖了過去，二人頓時廝打在一起。

「去傳令，讓他們都他娘的給老子住手！」唐通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命令身邊親衛道，滿韃還未走的太遠，自己人這邊倒是爭奪起軍功來了，想想都覺得丟臉。

「一切都有可能，只要二位總兵像今天這樣英勇善哉，忠於朝廷，一個伯爵算得了什麼？」陳越道。像劉澤清之輩後來還混了一個伯爵，若是這二人不投降滿韃忠於明室的話，獲得個伯爵甚至侯爵的爵位根本沒有問題。

看著滿韃騎兵落荒而逃的背影，唐通忍不住揮舞www.hetubook.com.com著拳頭。

回頭看著戰場上遍地的人馬屍首，白廣恩贊同的點點頭，看樣子戰場上最少有三四百具滿韃屍體，兩人每人能分一百多顆首級，功勞已經很大，確實沒必要再追殺了。事實上想追殺也追殺不了，因為此刻二人的部下正在爭搶著戰場上滿韃的首級，首級代表著功勞賞銀，更別說滿韃屍體上的盔甲，懷中帶著的財物，以及戰場上遺留的戰馬，對於明軍士兵來說，追殺敵人哪有搶戰利品來的安全爽快！

唐通和白廣恩頓時鬆了口氣，他二人生怕陳越不樂意。

戰爭就是這樣，打的是士氣，士氣高的部隊往往英勇敢戰堅韌不拔，士氣低的稍有挫折就會望風而逃。由於明末軍制的敗壞，財政崩潰，使得軍隊的待遇奇差，普通士卒往往連肚子都填不飽，這樣的軍隊哪裡有士氣可言？而滿韃生活在苦寒之地，產出根本不夠他們的消耗，唯有不斷的搶掠才能生存下去，所以作戰的慾望比明軍要強得多。

「嗯，這裏的首級，咱倆二一添作五吧。」白廣恩爽快的道。二人的軍隊差不多，平分功勞倒也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