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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時日，西賊只是以湖口為突破口，向著湖口發動強攻，對九江的攻擊算不上多麼猛烈，可能是張獻忠沒有信心攻破重兵把守的九江或者不願在九江城下損失太多兵力。

彷彿知道了明軍的形勢險惡，便是九江城外的西賊攻城也驟然猛烈了起來。

「是啊，賊軍進攻的確實有些奇怪，前些天只不過佯攻九江，重點攻打湖口。現在突然就強攻起九江來了，完全不顧自身的損失，著實令人想不通。」路振飛也道。

按照當前的形勢，只要能一舉擊潰張獻忠這五十萬大軍，張定國那十萬賊軍將不會有多少威脅。趁著張定國未到之時，先行擊敗張獻忠軍，打一個時間差，然後自然可以全力迎擊張定國的賊軍，這便是顧君恩和路振飛的提議。

見諸將意見統一士氣高昂，陳越滿意的點點頭。當即把軍務安排下去，接下來的守城以京營兵以及援兵中的普通士兵為主，輔以徵召的九江城內民壯。金和*圖*書聲桓出自平南軍的親兵營，余楓的騎兵營，還有跟著陳越的親衛營全部撤下城頭，進行修整養精蓄銳。

立在九江城頭，無數的賊兵鋪天蓋地如同浪潮一般向著九江城衝擊而來，又在堅固的九江城撞得粉身碎骨，丟下遍地的屍骸，殷紅的鮮血染紅了護城河，遍地的屍體堆積如山。

負責後勤的路振飛說道。

陳越身穿盔甲，親自巡視城牆，慰問受傷的將士。路振飛、單明磊、李奕、金聲桓等一眾將領跟在身後。

上百門的加農重炮，大量的萬人敵、飛天神龍火器，虎蹲炮、碗口銃，再加上數千支火槍，九江明軍的遠程火力，令西賊每進一步都會遭到大量的傷亡，即便攻到城下，攀附攻城時又會受到來自城牆三面的打擊，這種情況下想攻到城頭實在太難。

然而此次，西賊卻完全不顧傷亡的進攻，倒也讓九江城承受著不小的壓力。西賊中也有為數不少的火炮火銃和_圖_書，更有數量眾多的弓箭，全力進攻之下，城頭明軍的傷亡也不小。

「既如此，呂泰的水軍也沒必要去迎擊張定國，可令呂泰回軍九江，到時水軍從鄱陽湖，這一萬精銳從九江城，兩面對賊軍發起強攻，定能一舉殲滅賊軍。」路振飛提議道。

「國公英明。」顧君恩贊同道，「屬下建議，把金聲桓將軍嫡系軍隊以及國公的親兵營都從城上撤下來，然後余楓將軍的騎兵也做好準備，這樣咱們大概能夠抽調一萬精銳士兵。守城令普通士兵連同城中的青壯守城就可以，這一萬精銳士兵暫時養精蓄銳，等到西賊兵疲之時，再出城攻擊，一舉擊敗賊軍！」

攻城之戰從日出一直到日落，夜幕降臨，賊軍方如潮水般退了下去，只在城牆內外留下一片狼藉、無數的屍體。

「我軍傷亡雖多，賊軍傷亡更大，據粗略統計，今日賊軍傷亡至少達到四五千人，光是城下的屍體便有兩三千具之多。和-圖-書」鎮撫司負責統計戰時各種數據，負責鎮撫司的單明磊向陳越彙報道。

在場的將領中，除了來自京營的幾個總兵，其他的都是出身平南軍的將領，或者出身西山軍的陳越嫡系。這些年來，跟著陳越打了無數的勝仗，很多次都是以弱勝強以少打多，和兇狠的滿躂都打過無數大戰，又如何會畏懼張獻忠的賊軍。

聽了顧君恩和路振飛的意見，眾將議論了一會兒，紛紛發言表示贊成。和賊軍對峙了這麼長時間，所有人都感到非常的鬱悶，現在終於要到了決戰的時候。

「這說明一種情況，賊軍必然出現了變故。」陳越微笑著道，「本來張定國突然順江而下，咱們遭受了極大壓力。現在不管怎樣，張獻忠全力來攻城給了咱們以可乘之機。像賊軍這個攻城方法，用不了幾日便會力疲，士氣低落，到時正是我軍發起反攻之時。」

同時，陳越又給單明磊下了命令，令他派人出城探查賊軍的詳情，和_圖_書弄清賊軍為何會突然向九江發起強攻。

張獻忠聲勢雖大，在齊國公一系將領眼裡，戰力也就那個鳥樣。很多將領一直搞不懂陳越為何變得這麼保守，早就想真刀真槍的和賊軍幹上一場了。

「半個月，哪裡需要打半個月，難道諸位沒有發現怪異之處嗎？」顧君恩突然說道。

「會不會是張獻忠知道了張定國順江而下，強攻九江好讓咱們無法分兵阻擋張定國？」金聲桓試探著說道。

負責守城的各個軍官已經清點了傷亡情況，一日的激戰城上的明軍死傷五百多人，不可謂不慘烈。

而現在，在張獻忠的督促下，三十萬賊軍發了瘋一般，向著九江發起一波又一波的猛攻，每一次的猛攻都會在城下留下數以千計的屍體。

雖然南京的物質源源不斷運來九江，可是每日的消耗也很大，這年頭用的都是黑火藥，火器的精度威力不大，一次戰鬥便會消耗大量的火藥。

「我軍傷亡雖然不算太大，可消耗的火藥和圖書彈丸太多，光今日便發射了炮彈兩千多發，萬人敵等火器數百具，消耗火藥兩萬多斤。按這個速度打的話，我軍的各種物質支撐不了半月的時間。必須得讓南京繼續往這裏運送各種物質。」

「也不大可能，咱們本來就沒多少兵力，又分守九江湖口兩城，只能派出水軍前去阻擋張定國大軍。水軍又無法守城，張獻忠即便知道我軍分兵，應該趁著我水軍離開之時強行突破湖口才是，為何會強攻明顯啃不動的九江城？」顧君恩搖頭道。

南城城樓，一眾明軍高官就地召開作戰會議。

「漢陽才傳回鄭家軍和郝軍內訌的消息，武昌的賊軍也才順江而下沒有多久，張獻忠就突然發動了進攻。且不說武昌漢陽的事情如何這麼快傳到張獻忠軍中，畢竟張獻忠賊軍和武昌之間隔著咱們九江城。即便張獻忠知道了張定國舉兵而下的消息，可他也沒有必要現在向九江發動進攻。等到張定國大軍到達九江，兩面夾擊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