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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張獻忠無力再攻城的重要原因，總不能讓手下餓著肚子去攻城吧？

顧君恩和路振飛對陳越的分析深以為然。

夜幕降臨大地，諾大西軍營地漸漸陷入黑暗，除了巡邏值勤的軍隊，大部分士兵都躺在營房裡輾轉難眠。

西軍糧食匱乏，士兵們自然不能再像往常那樣吃飽，半飽乃至餓肚子是正常的事情，這從昨日的做飯時的灶數便能觀察出來。

軍隊要燒火做飯，一灶做飯時能供應多少士兵自然一定的，所以古時有增兵減灶、減兵增灶迷惑敵軍的計策。

「你確認早上的灶數和往常一樣？昨天早上呢？」陳越連忙問道。

不過從西軍一天的瘋狂進攻中，陳越瞅出了其他的意味來。如此瘋狂的進攻造成的後果便是大量的傷亡，在城頭火炮火銃各種火器弩弓的射擊下，城下的西軍屍體數以萬計，普遍了整個戰場。

「既然如此，我們絕不能放任賊軍逃走。他們晚飯就吃那ｈｅｔubｏｏｋ•ｃom.cｏｍ麼一點，一個個餓的渾然沒了力氣，咱們索性派出軍隊趁夜出擊，騷擾的他們晚上無法休息，等到一夜過去了后，明日一早咱們便發動總攻。到時倒要看看又累又餓的他們，還有沒有力氣抵擋咱們的進攻！」顧君恩建議道。

聲音隱隱約約，伴隨著遠處無數火光。明軍竟然出城夜襲！張獻忠心中大驚，然後便看到一騎順著營帳間寬闊的通道飛奔而來，騎兵手裡打著明亮的火把，卻是負責哨探的士兵前來報信。

「今日西營做飯時炊煙情況如何？」陳越問道。

「咚咚咚」伴隨著哨探的話語，沉悶的鑼鼓聲響起，那是明軍進兵的聲音，響遍了全營，整個大營都被驚醒了過來。

不過經歷了一個多月的守城之戰，便是最普通的新兵也漸漸的成熟了起來，慢慢的開始打的有模有樣，賊兵雖然數次攻上城牆，卻根本無法立足腳跟。

「屬下確https://m.hetubook.com.com認，今日早上和往常一樣，昨天早上卻比往日少了兩成左右。」總旗道。

「猛攻了一日，不僅死傷了大量的士兵，恐怕西軍僅有的糧食也所剩不多了吧！」陳越喃喃的說著，「也許明日他們便無以為繼。既然攻破九江沒有希望，糧食又所剩無幾，張獻忠接下來會怎麼做？肯定要撤退了！」

今日西賊彷彿如同瘋了一般的攻城，給九江帶來了極大的壓力，由於精銳的部隊都撤下了城頭，只靠普通士兵還有壯丁守城頗有些手忙腳亂，導致西軍士兵數次攻上了城牆。

明日的撤離已經召集幾位將領安排了下去，就等著明日一早進行。張獻忠再次看了營地一眼，轉身就要回營帳時，遠處九江方向突然出現了鼓噪之聲。

「賊軍明日絕不會再進攻，他們所剩不多的糧食肯定要留著撤退時飽餐一頓，好有力氣逃跑。賊軍即便今夜不連夜撤退，也不會超過hetubook.com.com明天。」路振飛道。

白日的時候，為了手下有力氣攻城，張獻忠不得不令參加攻城的士兵吃飽肚子，結果就造成所剩不多的糧食消耗過半，晚上的時候每個士兵只能喝上一碗稀粥，連受傷的士兵也是如此。

九江五省經略行轅，隨著西軍的陸續撤去，廝殺了一天的喧囂聲停歇了下來。陳越按照慣例巡視了城牆慰問了受傷的士兵以後，便返回了經略行轅。

回到行轅之後，陳越立刻命人喊來負責探查敵情的敵情司軍官來。

在以往，每次攻城戰之後，守兵會默契的任由西軍收走屍體。而此次戰鬥結束，西軍連收拾戰場掩埋屍體的士兵也沒有派出，就任由大量的屍體橫在戰場上，這更讓陳越看出很大的不同。

「原來如此！」陳越頓時明白了。

……

「回公爺，今日早上時賊軍做飯的灶數和往日沒有多大區別，晚上做飯的灶數卻只有早上的三成。」總旗稟告道。

而近日和-圖-書賊軍為了傾力攻城，不得不讓全軍飽餐一頓，這對本就所剩不多的糧食來說更是雪上加霜，所以晚飯時西軍士兵便是半飽也不能，不需要做那麼多飯食，伙頭兵也不需要燒那麼多灶。

這一次我一定能和以往一樣化險為夷，重整旗鼓！張獻忠緊抿著薄唇，握緊了拳頭。

三人計議已定，陳越便發下軍令，全軍飽食一頓，先由普通的士兵分批出城騷擾，務必使得西軍無法休息。而作為主力的一萬精銳則正常休息，等待天亮時刻發起總攻。

在陳越軍中，敵情司負責探查敵情，其中專門有數人負責在各個城牆高出探查觀看敵營情況，並負責記錄數據交由主將參考。負責此事的是一個總旗官，帶著手下十來名士兵。

成千上萬的火把點亮的天空，如同火雲一般從北面的九江向著西軍大營飄來，隨著明軍的腳步，整個地面都震顫了起來。

站在帳篷門口，看著陷入黑暗的大營，張獻忠眉頭緊皺著，他能夠感受到和圖書營中士兵們那種凄惶的心情以及無比壓抑的氣氛。這種情況在張獻忠一生的征戰中多次出現，每一次時他都面臨絕境。

「報，陛下，明軍出城來襲，距離我營只有五里了！」

餓肚子的滋味太過難受，特別是那些受了重傷的士兵，卻只能躺在冷冰冰的營房裡，缺葯少吃的硬抗，這種滋味更是能夠想象。所以雖然軍律嚴謹夜間喧嘩，可是抽泣聲呻|吟聲卻響成一片。而對這種情況，負責軍法的軍官也無法阻止。

通過觀察做飯時的炊煙數目，自然能夠分辨灶數的多少。現在西軍缺糧，供應士兵們的食物自然要比往日少上許多，通過觀察做飯時的灶數便能分辨這種情況。

難道，西軍連收拾戰場掩埋屍體的力氣都沒有了嗎？聯想著西軍被燒掉所有軍糧的事情，此次又出動了如此多的軍隊進攻，陳越便嗅到了異樣的氣味。

同時命令火頭軍連夜趕製食物，明天一早的飯食也準備妥當。糧食充足便是明軍對西軍的最大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