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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成同學呀，絕望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爽到飛起？」

……

方白做的飯菜很簡單，就是一鍋飯，一鍋肉，一碗湯，還有一盤油炸花生米。

「他好像走在最後面！」

一碗酒下肚，方白忍不住點了點頭，吐了口酒氣：「好酒！」

「我已經知道惡鬼道的獲取方式了。」方白頓了頓，嘆了口氣：「記得跟你姐說一句抱歉，我辜負了她……」

「方老師……」

「有，聖靈大陸的好酒！」希特隨手取出一壇酒，「酒名過往。」

「不許哭，不許哭，不要哭了……李子成……你不要再哭……嗚嗚……」李子成依舊忍不住哭泣了起來，他的手緊緊的握住那枚墨色的掛墜，那是大魔頭送給他的。

當方白在小蘿蔔頭以及一些知情人的目送之下，一步一步走出城門的時候，小蘿蔔頭們便再也忍不住哭成了一團。

用方神的命，換他的命……

李子成無力的跪倒在了城牆之上，只是那個黑色的身影再沒有回頭，留給的李子成，只剩下了一個背影，以及過去的記憶。

就在方白即將消失在視線之中的時候，從城牆上傳來了一陣呼喊聲。

「既然如此，事情就簡單了，不想寫作業的站我左手邊，想寫作業的站我右手邊。」

「唉……」陳伯歌除了嘆氣便是嘆氣，而一旁的洛方和洛飛虎也是唉聲嘆氣。

李子成狠狠的揉起了自己的眼睛，他不要再哭，不要再哭，他不要再在那個男人面前哭泣，自己答應過他的啊！

但是再見到大魔頭的那一刻，一切的一切的不相信，都變成了虛幻。

李子成緊緊握住了頸間的項鏈，再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淚水一滴一滴順著臉頰往下流，打濕地面。

「讓我……讓我再見你一面！」

多日沒有進食的李子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虛弱的他強撐著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朝著城門口走去。

「好！」方ｈｅtuboｏk.ｃoｍ•ｃoｍ白點了點頭。

「每個人的一生都會遇到無數的困難和挫折，人生的軌跡不一定會按照你喜歡的方式運轉，當遇到那些自己不喜歡卻又無力改變的事情時，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

「嗚嗚……」

「不要……不要走！」

數量並不多，剛好夠他們兩個是用。

看著面前的這二十多個小蘿蔔頭，方白並沒有責怪他們，而是笑著一個個摸著他們的小腦袋道：「哪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用老師一條命，換你們二十幾條命，怎麼能說不值得呢！」

「不行，等等我，等等我！」

「生命的意義有很多很多，而老師生命的意義，便是守護你們！」

「小傢伙，這次比賽要是你沒有拿到前十名，老師保證讓你重新體會一下什麼叫做木乃伊少年的滋味！」

希特看著面前忙碌的方白，面對方白帶著濃重儀式感的下廚，哪怕是殺人不眨眼的希特，也忍不住去休整了一下自己的邊幅，洗了個澡，換了一套寬鬆的衣裳，靜靜的坐在方白的面前。

小蘿蔔頭們臉上寫滿了自責兩個字，懊悔的跟在方白的身後，哪怕是和洛雪，此時也是淚流不止。

……

當他們回到三年二班那個熟悉的教室，看著黑板上大魔頭寫的那些字，每個人都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痛哭了起來。

方白抬頭望去，便看到天空上的星空戰場之中，人類已經漸漸敗退，只能縮成一團抱守。

「果然守信！」

「我怎麼睡了這麼久……」

「不寫，哼，別人都沒有要求寫，我們為什麼要寫！」

等……等等我！

「嗚嗚……」李子成感覺自己每一次眨眼都是一種煎熬，只是他依舊朝著面前走去，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去的話，肯定會後悔一輩子。

「老師，你這樣不值得的！」

「等……等等我！」

早已經退出洛水城外的第六魔王看著一步一步走來hetubook.com.com的方白，忍不住讚歎道。

看著大魔頭頭也不回的往前走，李霸道只覺得自己的胸口彷彿被人狠狠的捅進了一柄劍，怎麼拔也拔不出來，自責、懊悔、無力紛紛湧上他的心頭，「老子發誓，此生不殺盡魔族，誓不為人！」

「狗屁方神，狗屁大魔頭，都是騙人的，騙人的！」在洛水城的某個角落裡，李子成擦拭著自己的淚水。

當李子成從沉睡之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

「惡鬼道，哪怕是我魔族，都沒有記載。」希特搖了搖頭道，「你想要補全六道，太難了點。」

「不要……不要走……方老師……不要走！」

「不知道，剛剛還看見他！」

「方老師！」

方白搖了搖頭道：「哪有那麼誇張，我一個人始終只是一個人罷了！」

……

「今天放學之後，每一個人寫一篇不少於四百字的五子棋感悟，這就是今天的家庭作業！明天交給我！」

只見李子成手裡握著那枚木字掛墜，朝著方白大聲喊道。

「方老師……不要走……求求你……我以後會努力的，我一定會努力的！我不會再哭！我真的不會再哭的！」

方白看著面前的小蘿蔔頭，輕搖了搖頭：「有些東西，只有當你真正遇見的時候，你才會明白，生命，其實……並不是你最寶貴的東西。」

當方白答應用自己的命換這些小蘿蔔頭的命的時候，整個洛水城的人都驚住了。

「忍過寂寞的黑夜，天就亮了，耐過寒冷的冬天，春天就到了，雖然在大魔頭手下很辛苦，但是每忍耐一天，距離你的夢想就更進一步對不對？」

腦海里回想起大魔頭在這三年裡，對自己的毆打，李子成狠狠的錘了一下地面，「假的，騙子，騙子……嗚嗚！」

「有什麼好哭的，好了好了，都別哭啦！」看著下面哭成一團的小蘿蔔頭，方白的心情倒是很坦然。

「大魔頭……」

他和_圖_書看著天空之上那個耀眼的太陽，心中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第二天……第二天……大魔頭要走了嗎？」

「其實你不來也沒有關係，因為現在我族已經佔了上風了。」希特對著天空指了指道。

「方老師，你這樣做，真的不值得！」陳伯歌聲音微顫的搖頭道：「哪怕而整個洛水城，都沒有您重要！」

不值得！

「嗯！」方白點了點頭，「但是我還是得來，就好像我曾經答應你，放過你一樣。」

這是西南方的做法，西南方並不喜歡吃甜的，但是對於紅燒肉這種肥而不膩的食材還是很喜歡的，西南方所有的菜都喜歡放辣，因為辣下飯，尤其是配上一鍋美美的煲仔飯。

「你身上應該已經有了五道了吧？」希特嘆了口氣詢問道。

「狗屁意義……我們才不要你守護……嗚嗚……我們不需要你守護……我們……嗚嗚嗚！」王月怡突然站起了憤怒的反駁了起來，只是說著說著，便大聲痛哭了起來。

「對呀對呀，反正對方是魔族，咱們不去也不要緊的吧！」阿布小聲道。

「有酒嗎？」當方白將這一切都準備好之後，輕聲詢問著希特。

「求求你，不要走，不要……」

再去看一眼大魔頭。

「不許哭……不許哭……李子成，你答應過他的，你不能哭！」李子成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巴掌，強忍著淚水，扶著牆慢慢朝著走去。

「方老師……嗚嗚嗚……你能不能……明天不要去……」陳月哽咽的看著大魔頭。

紅褐色的紅燒肉在鍋里來回翻滾，在撒下一些辣椒和配料之後，一股辛辣的香味充滿了整個半魔族大營。

「怎麼樣？除了維吉同學？難道全班就沒有一個有勇氣的站出來嗎？」

「嗚嗚嗚……方老師……」洛雪緊緊的抱住了方老師，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方老師竟然答應了那個魔族。

「嗯，還差最後的惡鬼道。」方白點了點頭。

……

「走吧，帶你和*圖*書們回去！」方白微笑著看著面前的小蘿蔔頭，隨後將這些小蘿蔔頭領下了城牆，他換了一套衣服，取下了自己的面罩，除了城牆上的士兵，便再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老師……您是大夏的守護神……我們只是……一群學生……真的不值得的！」張子弘哽咽的擦拭著自己臉上的淚水道。

「方老師……」

「李子成哪去了？」方白知道，這些小蘿蔔頭暫時無法接受，但是，只要他們能夠好好的活著，活著便還有希望。

每個小蘿蔔頭都是淚流滿面，無盡的悔恨，自責，讓他們忍不住哭泣了起來，在當方老師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之後，觸動最大的便是這些小蘿蔔頭，儘管他們怎麼也不敢相信大魔頭會是方神。

「都是因為我們太沒用，太弱，我們太沒用！」阿布雙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腦袋，這種無力感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哦？還有李子成同學？」

李子成咬著牙從地上撐了起來，他手裡緊緊的握著大魔頭曾經送給他的木字掛墜，他已經不再去懷疑大魔頭是否是方神，他此時心裏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說到感情深的話，整個三年二班或許沒有人會有李子成對方白的感情深，也許平日里並沒有表現，看起來好像大魔頭一直在針對自己，但是也只有李子成自己知道，其實他很愛很愛大魔頭。

這種無力感讓每個小蘿蔔頭都感覺到無盡的壓抑，那些女孩子早已經哭泣的說不出任何話來。

當大魔頭消失的那一段日子，他拚命的訓練，他用高強度的訓練麻痹自己，每一次當有人問到大魔頭的時候，他都會裝作不在乎的樣子。

砂鍋加水加米，然後用慢火慢慢的蒸熟一鍋米飯，火一定不能太大，這樣的米粒才飽滿，而且鍋底有一層金黃的鍋巴，這一層鍋巴配上紅燒肉，味道人間絕品。

只是無論他怎麼擦，眼睛始終像打開了的水龍頭，止不住往外流淚水。

「大魔頭！」

「和_圖_書嗚嗚……都是假的！」在看到大魔頭同意用自己的命換取他們的命的時候，李子成整個人都崩潰了。

「就是就是！老師你不是說過，生命要比大義重要嗎？！」葉沉也附和道。

「我答應魔族要求的事情別傳出去了，對這些孩子不好！」

「都站起來讓老師看看，老師很民主，你們放心，只要你們站出來，我絕對不會背著你們的父母欺負你們！」

有些事情並不像小說裏面寫的那樣，會來一場驚天決戰，然後打上幾天幾夜，就好像半魔族攻佔五行大陸唯一的目的就是救出他們的魔主，而五行大陸上的人類生存的意義就是阻止這些半魔族。

他會故意用說大話的方式掩蓋自己內心的弱小，他每次都想要跟大魔頭做對，只不過是因為他想要在大魔頭心裏留下更多的印象而已。

……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伐其身行，行弗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值得嗎？

「不知道他去哪了！」

小蘿蔔頭們紛紛搖頭道。

他的生命原本便沒有幾天了，能夠在最後的日子里，用他的命換小蘿蔔頭的命，也算是盡他這個老師的最後一點職責吧！

李子成緊咬著自己的嘴唇，越靠近城門，他內心便越惶恐不安，他想見，但是又不敢見，他害怕他再看到大魔頭的時候，他會忍不住哭出來，但是他答應大魔頭，以後都不會哭。

兩人便就著花生米、紅燒肉喝了起來。

「聽說你很會弄吃食，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享受一頓？」希特將方白請進了半魔族的大營之中，並不像階下囚那樣，反而像招待貴客一般。

……

方神的問話回蕩在李子成的腦海里，他想起自己曾經的發過的誓言，他不要再哭，這輩子都不要再哭！

方白來到這個世界里，其實最喜歡的食物是紅燒肉以及煲仔飯，煲仔飯的鍋巴配上一鍋紅燒肉，是人世間最為美妙的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