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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修士的左眼眼眶裡，根本就沒有了原來的眼珠子，完全是由一團死灰色的氣團所代替，那氣團猶如鍋中沸水一樣翻滾，說不出的陰森恐怖。

趙楚原本不想多管閑事，洞虛境強者來無盡叢林很正常，很有可能是玄虛海五大勢力的強者。

「好可怕的毒，真的是令人求死不能！」

渡劫境，那不是比玄始境還要強的境界嘛。

趙楚心臟狂跳。

幕覺山感染了怨業瘴氣死了，那王照初呢？

轟隆隆！

遠處，那個修士還在歇斯底里的轟擊著地面，他左眼裡的灰色氣團如一團不知名的蟲子在蠕動，趙楚甚至有些噁心。

「如果洞虛境的修士能渡過此劫，起碼真元之力會很雄厚，省下服用台星丹了。」

這些瑣事，羅商古他們應該能解決。

而修士還在瘋狂的轟著地面，每一擊都歇斯底里，每一擊都耗盡全力，他似乎黔驢技窮，試圖活生生累死自己。

羿魔殿之所以要休戰兩年，到底是要幹什麼？

幾息后，趙楚深吸一口氣，徹底隱身。

「這三頭獠豬皇一定是等那修士虛弱，然後去吃個現成的，守株待兔，計謀不錯啊！」

眼看著修士還在自虐，他整個人更加血腥猙獰，這一幕令趙楚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突然，在趙楚的正北方，接二連三的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聲浪！

嗡嗡嗡！

「如果蒼穹亂星海有渡劫境，你早就成屍體了。」

可那修士轟出的神通，簡直毫無章法，完全是在無差別的胡亂轟擊。

轟隆隆！

趙楚轉頭。

「是洞虛境的人族強者。」

咚咚！

趙楚頭都大了。

如果趙楚神念之力還停留在二品，還真的察覺不了三頭獠豬皇的存在。

眼看著就要抵達無盡叢林，可傳音玉簡還在閃爍，趙楚心煩意亂，所幸直接封印了玉簡，落得清凈。

一個洞虛境，完全沒必要如此歇斯底里的亂打。

趙楚風塵僕僕趕路，同時打開了傳音玉簡，他歸來之後，傳音玉簡就一直在閃爍。

轟隆隆！

就在趙楚滿臉疑惑的時候，他腦海里想起了洪斷崖的聲音和_圖_書。

洪斷崖又露出了看傻子的目光：

幕覺山！

假如敵方強者太多，洞虛境完全可以入虛逃離，可全身而退。

山洪崩雖然陷入了心魔之中，但那只是他心底深處的恐懼被激發出來，他還沒有求死的意志。

「怨業瘴氣？這又是什麼？」

可突然一個激靈，趙楚腦海中出現了死亡前的幕覺山。

九天仙域到底要幹什麼？

「嗯？」

「有些不對勁啊！」

可他的右眼偏偏又很正常，雖然布滿猩紅的血絲，但明顯還是人族的瞳孔。

「洪前輩，我將這氣丹給這修士服下，他就沒事了？」

那些天擇境的土翅獠豬太弱，對趙楚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趙楚破空而去，越是靠近爆炸點，他眉頭皺的就越深。

轟隆隆！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竟然有三頭獠豬皇。」

這是洞虛巔峰的強者。

自虐！

趙楚一愣。

巨響延綿不絕，一團蘑菇雲還未散去，又一團衝天而起，那是似乎在經歷著什麼滔天浩劫！

趙楚又皺著眉頭問道。

怨業瘴氣！

它們身形和普通的肥豬一樣大，每一隻都潛藏在樹叢中，渾身氣息收斂到極度微弱，宛如一個人粗無害的野豬。

「以前？」

通過那升騰而起的煙霧，趙楚判斷出了神字篇章的氣息，也只有洞虛境的強者，才能如此恐怖，而且一般的洞虛境根本不可能有如此雄厚的真元。

趙楚一肚子鬱悶，可嘆無盡叢林實在太大，以趙楚的神念都有些力不從心。

所幸，這土翅獠豬數量龐大，且繁衍速度奇快，早已經成了無盡叢林的一害，和蝗蟲一樣，雖然煉製虛脂丹需要洞虛級的土翅獠豬皇，但比起皎月撕風雀皇的神出鬼沒，其蹤跡還算容易尋找。

而眼前這個修士，似乎只想自殺，可他偏偏又做不到。

「這些妖皇都跑哪了！」

這場景真的太殘酷。

渡劫境！

洪斷崖道。

「洪前輩，難道，這是九天仙域的毒？」

別說智慧高於一切種族的人族，就連皎月撕風雀皇這種妖獸，在廝殺的時候，都不會如此和圖書歇斯底里。

趙楚大概看了看，是那些聖尊們的傳話，似乎是找自己有事，趙楚用膝蓋想都知道，一定是關於神念陣，還有誅虛散等等。

「是九天仙域，應該是九天仙域的怨業瘴氣泄露到了這個世界，你想想，九天仙域有多少渡劫境強者，又有多少怨業瘴氣！」

至於手環氣息能壓制怨業瘴氣，這一點趙楚也沒有太多的疑惑，畢竟涉及到了大神虞白婉，什麼事情都能解釋的通。

轟隆隆！

轟隆隆！

羅商古和薛崇明他們，就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

「怨業瘴氣的解釋有些複雜，你以後自會明白，你目前只需要清楚，怨業瘴氣會荼毒洞虛境，只要感染了怨業瘴氣，洞虛境會生不如死，比心魔還要可怕百倍。」

洪斷崖道。

就這一會時間，這修士體內的真元又澎湃了不少，如果沒有發瘋，這當然是好事。

隨後，他隨手抹去了傳送痕迹，便急匆匆朝著無盡叢林飛去。

沿途趙楚將煉製虛脂丹所需要的各種原材料，一股腦扔給皮永宏，並交代後者不惜一切代價，有多少要多少。

目前趙楚回歸了地齊海，也就沒必要讓小金剛化形，後者目前正躺在趙楚的宗主殿里睡大覺。

洪斷崖說的沒錯。

趙楚又觀察了一會，他終於發現了一些異常。

在他的視線盡頭，赫然有一團接著一團的巨大塵埃，匯聚成恐怖的蘑菇雲，紛紛衝天而起，隔著幾百裡外，趙楚腳下的樹木都在震蕩，數不清的妖獸匍匐嘶吼，瑟瑟發抖。

無盡叢林在黃陵海，所以路途也有些遙遠。

話落，洪斷崖消失。

看到這一幕，趙楚想起了被心魔摧殘的山洪崩。

北界域太遙遠，收不到訊息，和深山沒信號一個道理。

「比如，你在北界域弄到的那兩枚手環，裏面就蘊含著可以鎮壓怨業瘴氣的氣息，你可以將那氣息煉製成氣丹，便可以將他的瘴氣之毒短暫壓制。」

嗡嗡嗡！

咻咻咻！

而他去無盡叢林，是要找一種叫土翅獠豬的妖獸。

「為什麼問元境和天擇境沒事，唯獨和*圖*書是洞虛境！」

趙楚之前就覺得這發瘋修士的身上，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氣息，之前他沒來得及細想。

「想要脫離怨業瘴氣的毒性，只有融合無常幻晶，哪怕是融合了碎片，成為半步玄始境也行。」

距離承諾日期還有幾天，趙楚也不著急，他目前最著急虛脂丹的煉製，剩餘的消息也懶得細看。

「而這壓制是有時間限制的，應該能支撐十天吧。」

趙楚屈指一彈，在神念之力的包裹下，趙楚掌心裏出現了一粒氣流匯聚的丹藥。

洪斷崖面無表情。

轟隆隆！

沒錯，就是怨業瘴氣。

「其實這也不是毒藥，這是渡劫境修士散發出來的怨業瘴氣，對洞虛境有著致命的毒性！」

「假如這強者是在和凶妖廝殺，他不可能如此歇斯底里，毫無章法，這根本就是在浪費真元，簡直怪異。」

「不對勁啊，幽羿羽給我的記載里，根本就沒有這種毒藥，難道羿魔殿有了新的研究？」

「還有，就是用一些特殊的法器丹藥，可以短暫壓制怨業瘴氣的毒性，讓這些洞虛境苟延殘喘著。如果能突破到玄始境，皆大歡喜。如果無法突破，就會淪為被別人驅使的狗，隨時可能因為斷葯，再次陷入瘋癲。」

「不用胡思亂想了，這不是蒼穹亂星海的毒！」

「而你們的世界，簡直脆弱的可怕！」

咚咚！

他中毒了。

有經驗的戰鬥者，都會將有限的攻擊，用在刀刃上，堂堂洞虛境強者，豈會不知道這一點？

從羿魔殿崛起以來，這個宗門所施展的一切手段，趙楚都能從幽羿羽的遺藏里找到一些根源，哪怕有所修改，但大框架沒錯。

「難道……蒼穹亂星海出現了渡劫境的強者？」

如果是真的拚命，那一定是有章法的廝殺，更不應該胡亂浪費真元。

「洞虛境……巔峰！」

「可能是洞虛境身上沾染了虛空的氣息，但又沒有強大到可以抵抗去瘟疫，所以在有渡劫境的地方，洞虛境的處境都很危險，玄始境就沒事了，這也可以解釋為一種劫難吧。」

洪斷崖一番話落下和-圖-書，趙楚目瞪口呆。

「你根本理解不了渡劫境修士的可怕，也低估了怨業瘴氣對洞虛境的摧殘，你這氣丹，大概可以壓制他八成的瘴氣毒，剩餘的兩成折磨，他依靠毅力應該能正常生活，只不過痛苦一些罷了。」

修士附近，方圓十里的樹木全部被轟成了齏粉，地面到處是觸目驚心的裂縫，說不出的恐怖。

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能逼的一個洞虛境自虐，他感覺到了一些詭異。

這個洞虛境廝殺的方式，很不尋常。

他腦海里第一時間蹦出了羿魔殿的聖尊，如果這是真的，他趕緊鞋底抹油逃就對了，還掙扎個什麼。

趙楚先沒有理會三頭獠豬皇，他反而是隱藏在虛空，凝視著那個發瘋的修士。

當然，這個容易尋找也是相對的，只是比皎月撕風雀這種幾百年找不到的傢伙簡單一些，以趙楚的神念之力，估計也得找兩三天，畢竟，無盡叢林太大！

趙楚口乾舌燥，他突然腦子一陣轟鳴。

趙楚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可這折磨洞虛境的毒藥，趙楚真的是聞所未聞。

沒錯，在幕覺山的身上，就蔓延著這種詭異的氣息。

話落，趙楚拿出兩枚手環，果然，這手環外圍，繚繞著一層淡淡的金色氣流。

趙楚心臟狂跳。

轟隆隆！

但可惜，他現在在求死，真元越厚，越難以死去。

「你可以將瘴氣當成是一種針對洞虛的瘟疫，如果瘟疫要蔓延在凡人中間，豬狗卻無事，需要理由嗎？」

趙楚還沒有抵達爆炸中央，突然他的神念之力，便是感應到了藏在暗處的三頭獠豬皇。

空氣中的氣息極度殘暴癲狂，趙楚透過濃煙一看，哪裡有什麼對手，這個洞虛境根本就是在自虐。

這是一個披頭散髮的中年修士，他的道袍早已經粉碎，渾身上下，都是被自己摳出來的血痕，觸目驚心。

洪斷崖解釋道。

……

「以前是因為蒼穹亂星海根本沒有渡劫境，也沒有瘴氣，但現在不同，你們所處的世界，要大亂了。」

自曝神通，需要靜心，他根本做不到。

趙楚失聲道。

「洪wｗw•ｈeｔｕｂook•ｃｏｍ.ｃｏｍ前輩，為什麼以前沒有聽說過洞虛境有這種瘴氣啊！」

按道理，到了洞虛境這個境界，一路上必然經歷過無數次劫難，心境早已經被磨礪的堅不可摧，即便是有什麼磨難，也不可能一心求死啊。

沒錯。

但這修士的狀態，要比山洪崩還要凄慘一百倍。

「還有一些丹藥也能壓制瘴氣，但效果有強有弱，但大部分能壓制六成就不錯了。你那兩枚手環的主人，其實很厲害，再加上經過你神念一品的特殊煉化，才能壓制八成而已。」

趙楚再次問道，他依舊沉浸在震驚之中。

沒錯，真的是發瘋了。

趙楚就是這脾氣，只要有自己想乾的事情，就一定要迫不及待的幹完，否則壓在心裏，難受的心裏抓狂。

整整一天一夜，趙楚潛伏在無盡叢林，他找到了三個土翅獠豬的族群，可惜卻根本沒有找到獠豬皇，有些失落。

「蠢貨！」

在趙楚眼中，這修士的轟擊，就如一群小孩子打架，完全就是亂揮胳膊亂蹬腿。

趙楚施展傳送陣，重回地齊海。

「太倉北和虞白婉的手環，竟然能壓制怨業瘴氣？」

但趙楚又從那恐怖的氣浪中，察覺到了一些不尋常。

左眼裡的死灰色氣團，一定就是他發瘋的根源，而這氣團，也在禍亂著修士體內的真元秩序，令他只能瘋子一樣的胡亂施展神通，卻連自爆的招數都施展不出來。

「也不一定！」

這三頭妖皇也狡猾的很。

趙楚又疑惑著問道。

煉製虛脂丹，需要這種妖獸的骨骼，還要研磨成粉末，工序比較繁複。

別說趙楚的神念感知，任意一個人都能看得出來他想死，這個修士的求死意志前所未有的強烈。

「不過這怨業瘴氣也並不是一無是處，它可以快速的疊加洞虛修士體內的真元厚度，讓他想死都死不了。」

「一個堂堂洞虛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這麼想死，簡直難以置信。」

趙楚更加難以理解。

「咦，他的瞳孔，顏色有些不對勁。」

「不正常，我還是去看看！」

這是趙楚目前唯一的解釋。

真的是不正常。

轟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