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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與刀

作者:祝家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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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今朝刀在握 第二百七十五章 官場紅人?

第四卷 今朝刀在握

第二百七十五章 官場紅人?

徐傑也看著這些軍將,眼神四處掃視,這裏的軍將,都是五品以上,人人都比徐傑品級要高,人人都是徐傑的上官。
徐傑果然不得多久就回來了,徐傑面色正常走了進來,拜見一番。
梁伯庸帶著幾個小吏走進這垂拱殿,人生第一次也感覺自己成了個紅人,三品四品的軍將,竟然對他一個七品芝麻官也是有禮有節,甚至還打聽著出身姓名,住在哪裡。聽得與徐文遠是同鄉好友,竟然也開始邀約之類。
「陛下,三皇子別無長處,文不成,武亦不成,謀略不深,見識也說不得是長,為謀事者,不佳。但是,三皇子唯有一處優點,心思單純而又有大義,知交為友,極佳,世間少有。所以微臣才與三皇子關係極好。」這般的評價,徐傑並非真的在去評價夏銳,徐傑也在揣摩,揣摩著皇帝的心思,揣度著老皇帝為何要問這麼一句。
歐陽正笑臉回應了一下,走到徐傑面前,開口說道:「文遠,陛下有旨,垂拱殿內的軍將一概不追責,但是叫你清點人數,登記姓名,未到的軍將,通令天下,海捕緝拿,此時讓你負責。」
有人問,這世間風險最大的職業是什麼?好似也有人答:當官!
便見一個鬚髮都白的軍將幾步上前,拱手一禮,開口問道:「徐指揮使,陛下可對我等有定奪?」
歐陽正一臉擔憂點點頭,擔憂的是老皇帝是不是真的時日無多了。
當官是不是風險最大的職業?最大與否且不論,當官的風險著實不小,古今亦然。
「多謝歐陽公!」
問得這一句之後,夏銳又自問自答說道:「定是如此,定是如此,父皇定是要考教一下吳王。文遠,你當要幫我,一定要幫我。」
徐傑拱手,便準備回身去處理這些事情。
最喜愛的兒子剛剛下毒殺老皇帝,另外一個兒子立馬在面前各種表現。老皇帝會歡喜還是會煩亂?
徐傑伸手拉了一下,口中輕聲說道:「殿下,走吧走吧,過兩日再入宮來見就是,今日正事太多。」
徐傑答出的這些話語,其實就是為了老皇帝放心某些事情的話語。和-圖-書
垂拱大殿之內,軍將三四百不止,徐傑剛剛走進來,聽得一片混亂的話語之聲,興許這些軍將真的等久了,等得有些擔憂,擔憂自己會不會受到牽連。
「徐指揮使放心,我等這點耐心還是有的。」
心中有想,徐傑卻面不改色,口中已然在答:「陛下,微臣與三皇子關係匪淺,真要讓微臣評價一二,微臣興許可以說上幾點,說得對錯,還請陛下海涵。」
說這樣的故事的原因也就不需多說。
徐傑卻是聽得連連搓手,若不是老皇帝當面,徐傑甚至想開口打斷夏銳的話語。
風光可以無限。落寞之時,車裂腰斬,五馬分屍,滿門抄斬,斷子絕孫,女眷娼妓。後來還有幾族同誅。即便再後來,一股風暴,刑獄殺頭無數。
徐傑聞言心中一緊,為何如此?因為徐傑已然在猜測,猜測老皇帝是不是知道夏銳在宮中的這件事情了,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小到可以當做沒事,不用在意。大到安一個圖謀不軌的罪名也可以。
「這是自然,定要好好配合。」
徐傑點點頭,已然準備往垂拱殿而去,卻是轉頭又看到了準備再上去與歐陽正攀談的夏銳,伸手一拉,說道:「殿下,還請隨我出宮!」
有些事情,謹慎才是最重要的。且不論老皇帝心中真正如何想,就算此時夏銳真的有資格了,夏銳也不該是這麼一種迫切的模樣。
老皇帝聞言點點頭,隨後輕描淡寫說道:「且把老三喚來見朕。」
歐陽正點點頭:「陛下大致也是這個意思,所以允了。」
老皇帝聞言笑了笑,忽然一語:「其他皇子興許你不熟悉,且說說老三,老三你是熟悉的,不若你來評價一番?也算是幫朕權衡一二。」
真要人人細查,李家畢竟是權勢滔天,李啟明是樞密院副使,李得鳴更是這些人的頂頭上司。真要細查之下,哪裡有人能真正清清白白,不惹一點禍事?
聽得皇帝一問,徐傑忽然有一種怪異之感,抬頭看了一眼老皇帝,老皇帝好似有一臉的慈眉善目,好似真在徵求徐傑的意見一般。
和圖書待得走遠了,徐傑方才回頭解釋一語:「殿下,此時陛下正是煩亂之時,不必多去打擾,以免陛下心中再生煩憂。過幾日再來最好,吳王從蘇州來,還早著呢。」
老皇帝聞言一直在點頭,好似極為欣慰,隨後又抬手一揮,說道:「嗯,朕知曉了,你且下去吧。」
徐傑看著夏銳,不知如何去答這個問題,徐傑真沒有幫夏銳說半句好話,興許還算是說了壞話。但是徐傑又不能與夏銳說自己說了他的壞話,唯有答道:「殿下,陛下不曾問這些,只說吳王會進京,吩咐我安排吳王在京中的一應事宜。」
徐傑好像也發現自己成了紅人,人人都上前來說話,人人都上前來邀約,是上門拜見,還是邀約同飲,甚至還有人上前來說與方興相交莫逆。
夏銳出去了,老皇帝又與徐傑說道:「徐文遠,老三近來可曾日日用功進步巨大?能研《尚書》,能習王羲之,練武也有進展?」
夏銳急著說這麼一大通,只因為他知道夏文|做了什麼,知道了夏文與皇位已經無緣了,機會真的來了。
「叫歐陽正進來吧。」老皇帝已然抬手揮了揮。
徐傑點點頭,開口說道:「陛下本欲讓緝事廠對諸位進行大規模的調查,下官的老師說了一個故事,說曹操與袁紹大戰之時,麾下許多軍將通袁之事,曹操處理之法,就是當眾燒了所有來往書信,令得麾下軍將感恩戴德,從此忠心不二。陛下深以為然,所以有言,今日垂拱殿內者,既往不咎!」
夏銳好似有些不願意,還想留在宮內,口中說道:「文遠,你先出宮,稍後待得父皇忙完的正事,我還要去看望一下父皇,問候一下父皇保重聖體安康。」
這個問題徐傑看得透徹,夏銳顯然看不透徹。
好似面前這個年輕的六品徐指揮使,已然就是紅人了。
老皇帝說完這一語,還特地打量了一下徐傑的面色,興許在期待著徐傑一臉驚訝與惶恐。因為這句話就是在告訴徐傑,他那私底下的小動作都被老皇帝掌握了。
此時夏銳面色方才好看一些。
老皇帝聞言一和-圖-書愣,抬眼盯著徐傑看了一會,嘆道:「歐陽正啊歐陽正,也罷,你下去吧,近來吳王要入京,入京之後,你與之安排一下住處,他已離京多年,此番再入京,在京中的大小事,你都幫襯操持著。」
一旁的夏銳,看得眼睛都直了,卻也無人注意到一旁這位,竟然是三皇子殿下。
老皇帝輕輕揮了揮手,徐傑退步而出,老皇帝竟然在床上坐了起來,慢慢皺起眉頭,似乎在思慮著什麼。
待得徐傑一走進來,滿場的話語之聲陡然停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徐傑。
歐陽正走進寢宮,不遠的夏銳已然湊了上來,左右看了看之後忍不住低聲問道:「文遠,文遠,父皇可問了你關於我的事情?你可曾與我多說幾句好話?」
徐傑看得這般的夏銳,心中大急。吳王夏翰是老皇帝親口下旨召回的,此刻旨意已經在去蘇州的路上了,老皇帝此時又來問夏銳這種問題。即便是老皇帝真有考教考慮之意,夏銳也不該面露喜色。
夏銳卻是誠惶誠恐的模樣,也不知這位三皇子有多久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了,跪拜而下,幾個響頭咚咚作響:「父皇,兒臣來了,兒臣拜見父皇,願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徐指揮使,過幾日一定上門來請!」
徐傑知道夏銳為人的品性,卻也沒有想到夏銳會這般表現。
徐傑左右寒暄得手都放不下來,連忙口中又是一語:「諸位,諸位將軍,還有一事請諸位將軍配合一下,稍後有緝事廠的官員到此與諸位登基姓名官職,還請諸位多多配合。」
徐傑不想答夏銳的話語,所以只道:「殿下慎言。」
「如此定奪,可是老師的建議?」徐傑問了一句。
夏銳聽得老皇帝一番言語,心中激動無比,激動得連忙抬頭去看老皇帝,臉上竟然有一股喜色。夏銳心中所想,顯然是覺得老皇帝在考教於他,顯然是老皇帝在考慮他,顯然是那求之不得的機會來了。
夏銳聞言,起身躬身慢慢後退,路過徐傑身邊,還看了徐傑一眼,眼神中有一種寄託之感,興許是拜託徐傑一定要幫他多說幾和*圖*書句好話,要幫他得到這太子之位。
來登記的,自然就是梁伯庸。
徐傑聞言微微皺眉,也在左右去看,不遠處就是衛二十三,衛二十三雖然離得有一段距離,但是這般耳聰目明的高手,豈能聽不到夏銳的言語?
老皇帝就坐在床沿,看著這個兒子,也看著這個兒子臉上的那一道疤痕,嘆了一口氣,問出一語:「這麼多年來,你文不成武不就,做什麼都不行,朕興許命不久矣,終歸要想一些後事。你們兄弟之中,朕本以為那個逆子可當大任,不想他竟是個狼心狗肺之輩。你那些弟弟,都還未成人,你呢,這些年來可有一些長進?」
所以徐傑開口說道:「陛下,微臣不敢言此事,微臣也不未曾想過此事,因為微臣來京城時間尚短,並不了解諸位皇子品性德行,還請陛下恕罪。」
夏銳不斷往老皇帝寢宮裡張望,又左右去看,竟然走到了謝昉身邊,行禮拜見。謝昉連忙去扶,也拜見回禮。兩人寒暄幾語。
幾十年風光,南柯一夢。
「不曾!」徐傑好似不假思索答得極為快速,卻又想得極為透徹。
「且說。」老皇帝忽然成了一本正經的模樣。
隨後此起彼伏的感謝之聲。
「遵旨!」徐傑答得快,心中卻想得多。想著為何老皇帝要說歐陽正?
徐傑直接就這麼拉著夏銳往外走,夏銳想掙脫,掙脫不出,回頭看著徐傑,又不好意思生怒,臉色並不好看。
「徐指揮使,姜某來日一定上門拜謝,還請指揮使帶姜某引見一下歐陽公。」
「多謝歐陽公,多謝歐陽公啊,歐陽公清名幾十年,風範不減當年,正直一如既往。當真叫人景仰敬佩!」老軍將拱手在謝,隨後又道:「也多謝徐指揮使,今日之事,我等定會銘記在心。」
徐傑退了出來,汗流浹背。走到歐陽正面前恭敬一禮:「老師,陛下相召。還請老師問一問陛下,禁軍軍將都在垂拱殿等候發落,還請陛下定奪。」
歐陽正說了一語:「把皇城內無關人等都帶出宮去吧,你也帶著麾下出宮回衙,文沁與文峰你也一併帶出宮去,叫他們回家,老夫和圖書這裏一時半刻走不了。」
徐傑也拱手致意:「多謝諸位將軍,下官先去叫人來。」
便聽夏銳連忙開口說道:「父皇,兒臣出宮居住的這幾年,常常思索著該如何進取,該如何向上。所以兒臣結交的都是徐文遠這般國之棟樑,近來,近來兒臣也多看書,一直到處收攏書籍,兒臣還收了一本失傳的《尚書》,還有王羲之的真跡,兒臣求知若渴,每日都有所獲,只因為長大了方才後悔小時候的不思進取,年幼無知之時,有愧父皇教誨,長大了想著一定要彌補回來。兒臣自小習武,卻都不得要領,而今碰上了徐文遠才知道真正的習武之道,也在勤學苦練。兒臣如今,不敢有一日荒廢,不敢有一刻懈怠,只為對得起父皇諄諄教導,只為成為一個有用之人。」
徐傑自己編了一個故事,歐陽正只是在老皇帝面前給出了一個建議,徐傑按照這個建議編出這個故事。說得倒是有些逼真,徐傑當真是個會講故事之人。
但是徐傑並不驚訝,也沒有心虛之下的惶恐,因為剛才就有了一些猜測,此時不過是證實了。所以徐傑答道:「陛下稍後片刻,三皇子就在皇城之內避難,微臣片刻就回。」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一朝天子一朝臣。昨日李家,興許明日就是歐陽家了。身在這樣的大潮之中,誰又能置身事外?
以往夏銳是沒有爭奪的資格。如今,好似有了這個資格。但是到底有沒有呢?
自從徐傑與夏銳相熟之後,徐傑從未用「殿下」稱呼過夏銳,都是覺敏兄,此時忽然兩次稱呼殿下,興許就是在提醒著夏銳。好似也沒有任何效果。
但是徐傑如何能答這個問題?又如何敢答這個問題?
徐傑甚至都聽到夏銳說過幾日上門去拜見謝昉。
夏銳臉上還留著的喜色轉眼就變成了擔心,口中連忙問道:「父皇可是也要考教吳王?」
此時歐陽正從寢宮之內出來了,便看夏銳又連忙上前去迎,見禮之後也有幾語寒暄,也說過幾日上門去拜見。
夏銳一臉的急不可耐,猶如貓爪撓心,見得徐傑這般有些冷的回應,似乎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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