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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與刀

作者:祝家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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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今朝刀在握 第二百七十七章 吳王夏翰

第四卷 今朝刀在握

第二百七十七章 吳王夏翰

一個巴掌從天而降,狠狠扇在了那正在大笑的漢子臉頰之上,漢子應聲一偏,竟然沒有落馬,而是掛在了馬上。徐虎低頭一看,這人已然昏死,卻是這兩條腿都是綁在馬上的。
這金殿衛顯然就是夏翰身邊的先天,排行十九,也就是說比衛二十三年紀還要大一點,比衛六衛九又要小許多。但是論武藝,應該比衛六衛九等人還要差一籌。
徐傑的皆大歡喜奢望不來,夏翰此時也不知道這麼一番話語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
徐傑看著迎面來的隊伍,還有旌旗招展,心中也是奇怪,奇怪這位吳王殿下哪裡找來的這麼多充場面的漢子。
徐傑就這麼看著隊伍從自己的身邊過去,也看得夏翰從車窗里投出來的眼神,眼神中的狠厲徐傑看得懂,還有走著瞧的意思。
隊伍開始進城,徐傑真的讓到了一邊,身邊還拿了十幾個漢子。也還聽得漢子們罵罵咧咧。
夏翰已經走到頭前,見得那些甲胄竟然還在左右捆綁著麾下之人,大手一揮,說道:「徐傑,你沒有什麼要與本王說的嗎?」
徐傑邊說著,也邊往前面隊伍去看,究勤源是一處歷經幾代人打理的雅宅,還真住不下這麼多江湖漢,即便住得下,徐傑心中好似也有心疼,那麼好的宅子,住得這些渾人,也不知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這件事情,對於徐傑來說,當真就是不如意。倒不是夏翰如何讓徐傑不如意。而是那辭官的事情,徐傑不得不從長計議。
忽然好似起了一場亂戰,卻也結束得相當快,雙方不過一個照面,甲胄在身的漢子們都站得筆直,地上躺著的已然有了十幾人。然後就是許多錯愕的表情。
人,這輩子豈能不與人爭奪?從江湖到朝堂,邁出了一步,好似想退都退不了。
徐傑也是真正看明白了,看明白之後,唯有無奈。無奈之下,抬手作請:「殿下請,臣給您頭前帶路。」
到得京城了,還能碰到這種事情,夏翰當真有些不敢置信,不相信徐傑竟然不給自己低頭,夏翰頭前不知想過多少侮辱徐傑的辦法,甚至也給徐傑想過各種各樣凄和_圖_書凄慘慘的下場,唯有如此才能解得心頭之恨。剛才準備不理會路邊的徐傑還只是第一步,等的就是徐傑一臉媚笑跟在屁股後面求見討好。就是想著徐傑諂媚的嘴臉,夏翰都能發笑。
「狗官,來日爺爺一定把今日的屈辱都還回去,有種你就判爺爺一個斬立決,就看你有沒有這個卵子。」
徐傑只有嘆氣,實在無奈。那心中一點點想要緩和一下關係的念想,已然去了十之八九。
衛,是金殿衛的排輩字型大小,並非姓氏。不過也只有這麼稱呼。徐傑一身官服,這些人也還真認不出是個幾品官。不過看徐傑這面相,也當不是什麼大官。
聞道有先後,衛十九聽得懂,是徐傑在說他武道不行。但是衛十九卻無法反駁,在金殿衛的先天里,他本身就是墊底的。此時徐傑陡然氣機外露,也是在示威,衛十九竟然隱隱感覺自己似乎比這個年輕的徐傑還要差上一籌。
所以徐傑唯有站著,這也是徐傑的底線所在。之前那一點想緩和關係的想法,也並不是求人放自己一馬。而是希望對方也是個有見識、有高度、有理智的人,唯有這般的人,才會做理智的事情,才會知道與徐傑把關係緩和了,才最符合自己的利益。如此,許多事情就好談,甚至可以在幾句話語之後,就能心照不宣。
徐傑猜想,這些江湖漢,這個時候還如此硬氣,如此有恃無恐,大概是人人都聽過夏翰說的一句話語:待得本王登基,就如何如何……
徐傑笑了笑,微微拱手,口中只道:「見過吳王殿下,吳王殿下入京之後的大小事,都可尋臣去做,這也是陛下的吩咐。城內宅子也備好了,究勤源,宅子極為雅緻,只是住不下這麼多人。」
有人說,想要「賺錢」,那就得跪著。也有人問,能不能站著就把錢賺了?這個答案是確定的,站著確實能把錢賺了,但那是極少數人,絕大多數人,還是跪著賺錢的,也就是跪著求生求存。
夏翰看了看徐傑,忽然出得一語:「你還不叫手下人住手?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徐傑,你可想過有朝一日本王也能如此風光入和*圖*書京來?你可想過本王將來會是何等人物?」
「也不看看這是誰的隊伍,竟敢打吳王殿下護衛!」
奈何人各不同,強求不得。
這位吳王,還真是從來沒有閑著啊!
左右也是大笑不止:「教訓教訓,吳王入京了,也要叫人知道點厲害,也讓這京城知道吳王殿下是何等人物,也要這京城知道咱們是何等的人物。」
夏翰更是怒不可遏,從蘇州一路而來,受多少人崇敬有加?即便是要急著入京,夏翰這一路上又是何等的指點江山、睥睨天下?
人這一生,要麼跪著,要麼站著,興許也能躺著。徐傑跪不下去,耍不了躺著的無賴,站著就得面對這些事情。
「大胆!」
那金殿衛之人看著徐傑,滿臉的憤怒,卻也不見他動手。
禁錮,這就是禁錮。這個漩渦踩下去了,徐傑似乎不知道再如何把腳拔|出|來。
頭前馬匹片刻之後又走了起來,徐傑還等在道路中央,看著不遠的馬匹直奔自己而來,脾氣也好,伸手攔了一下。
「徐傑,可是歐陽正那個老匹夫給你撐腰?好,當真是極好,且看本王如何來對付你們。咱們走著瞧!看看這天下,到底是誰家的天下。看看這天下到底誰說了算!看看你到底怎麼死!」夏翰當真是直白,想著什麼,就說著什麼。
便聽夏翰又是一語:「別管他,往前走。」
夏翰大概是在等徐傑說些什麼,比如道歉請求?諂媚討好?送禮請酒?
徐傑下馬走到道路頭前,整理了一下官服,等得片刻,待得那一隊人馬驅趕著左右行人一人到得頭前,見得面前一個穿官服的漢子等候,自然也不再去驅趕,身下的馬匹也就停住了,等著身後的吳王吩咐。
這位衛十九,興許還在思慮著該如何處理。按理說到了京城,金殿衛合該橫著走,這位衛十九,在蘇州待久了,好似沒有這份勇氣。
夏翰,依舊是昔日那個夏翰。夏翰興許真的缺一個能令他言聽計從的高明謀士。但凡有這麼一個謀士在身邊,夏翰與徐傑,今日當不是這麼一次碰面。
不用猜也知道這人是金殿衛,也見過徐傑,在穹窿山上有過一面m.hetubook.com.com
「遵命!」
滿門抄斬,徐傑聽了不少次,但是這個世界,真正能定奪某人滿門抄斬的,其實唯有皇帝一人,其他人不論是多大的官,沒有皇帝應允,豈敢讓人滿門抄斬?
徐虎聽得此令,刀都未拔,一躍而起,口中也是喝罵:「去你娘的!跟你爺爺這裏吆五喝六!」
「莫要給本督安罪名,這些人乃是官府通緝之人,本督豈能不行國法?豈能坐看吳王被這些人欺騙?」徐傑說得一語,也抬頭去看,看看那位吳王出來了沒有。
「哼哼……不知好歹!」夏翰氣呼呼轉身,也是夏翰這個時候拿徐傑實在沒有辦法,又臭又硬,大概就是形容此時徐傑的。
得志,興許合該囂張。一個皇子,在天子腳下直言這種話語,當真有些狂妄。昔日十有八九要繼承大統的夏文,即便無數人說他要當太子,夏文也從來不曾自己說過這種話語。
「打,小兔崽子不知好歹,打一頓算是幫他爹教育的。」
「有種你就殺了老子,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便看空中有一人從無數騎士頭上飛躍往前,劍已在手,一身黑衣。看得一眼徐傑之後,那劍竟然沒有在往前而來,身形卻落了地。
吳王,是真的時來運轉了,興許是真的要如他的話語榮登大寶。
按理說吳王身邊,除了一些太監侍女與小廝,就是蘇州當地禁軍的護衛,再就是幾個金殿衛之人負責貼身保護。
徐傑也懶得管頭前笑作一團,轉身上馬,迎著徐虎正投來的詢問眼神,開口說了一句:「拿,拿到緝事廠里去好好查一下,看看這廝在哪裡犯過案子。也為吳王殿下甄別一下身邊之人。」
徐虎的刀,也未去砍人,而是正在一匹馬旁邊切割著牛皮繩,讓那馬背昏死之人落下,好拿回衙門裡去。
夏翰過來了,眼神在威脅徐傑,也看得此起披伏的掌嘴之聲。
衛十九在猶豫,徐傑卻是開口問了一語:「你在衛字輩中排行多少?」
夏翰當真解氣,看得遠處一身官服的徐傑,第一個想法就是如今自己風光回京,徐傑倒也知道好歹,知道來討好諂媚了。
衛十九還未答話,就和*圖*書聽得身後夏翰開口:「徐傑,全天下不知天高地厚者,就屬你了。」
「衛前輩,皇家的臉面豈能讓人折了,我等都看不過眼,氣煞人也!」
徐傑面色著實已經不好看了,一旁的徐虎立馬上前兩步,便是滿臉怒氣,抬手一指:「你個狗東西,憑得在誰面前吆五喝六的呢?滾下來,叫爺仔細打量一下你。」
也許徐傑跪著,也不一定能把生存求來。
「徐文遠,你當真好大的膽子,這裏可是京城,不是江湖之地。吳王殿下入京,你竟敢在此阻撓。你是何居心?可吃罪得起?」
這般的話語,夏翰大概也是想看到徐傑此時應該是一臉的惶恐不安,應該要嚇得兩股戰戰不知所措。
便聽馬背上的漢子開口呵斥道:「吳王在此,閑雜退避!」
「快,弟兄們,快上,殺了這廝,滿門抄斬,讓他滿門抄斬。」
「還真是應了一句老話,聞道有先後。」徐傑說完此語,又說一句:「且叫吳王出來見一面吧,本督是皇差在身,否則也沒有閑心到此處來等候。」
徐傑長嘆一口氣,江湖草莽的做派,實在無法。有多大旗子豎著,就敢撐著多大的天。
夏翰語氣似有調笑,也有成竹在胸。而今的夏翰,沒有了夏文這個對手,好似也該他自信滿滿。至於除了夏文之外的其他人,哪裡需要放在眼中?且不說那些半大小子,就是夏銳,也不過是他自小欺負的受氣包而已。
馬上那人聞言先是吃了一驚,然後左右看了看,大笑出聲:「嘿,這是哪裡來的小兔崽子,竟敢在咱們面前充大爺,這一路千多里地,就碰到這一號了,有趣有趣,大家說這小兔崽子要不要教訓一頓?」
「那你且到路邊等候著,過會吳王車架路過,你再稟報!先讓開,讓開。」這人顯然是收到了夏翰的吩咐,叫他不理會面前這人,但是又聽得陛下二字,所以就叫徐傑到路邊去等,等夏翰車架路過的時候,讓徐傑再開口。
便聽左右皆是拔刀之聲,還有無數喊叫。
徐傑身後,護衛不過二三十號,也皆把刀往前。
不想徐傑只是面無表情又道:「殿下請!陛下在宮中等候多時了。」
忽然來了和*圖*書這麼大的場面,徐傑不免想起了那八公山上的神仙寨,也想起了當初的血手王維。
要說夏銳,當真是慘,自小兩個兄長,都是欺負他的。這不是夏銳好欺負,完全是因為老皇帝的態度,老皇帝不待見他的態度,讓他變得好欺負。其他皇子也欺負不了,當初都還只是蹣跚學步的孩童,十幾二十歲的年紀,總不至於去欺負那些幾歲的孩子,唯有這個夏銳年紀稍長,欺負起來正合手。
還有左右之人開口:「衛大俠,趕快拿住這廝,這廝當真是翻了天了,幾品的官,也敢來與吳王殿下較手力,也不打聽一下吳王殿下而今是何等的尊榮身份。」
徐傑上馬之後,又說一語:「上前之人,皆拿之下獄審問。」
也自然有人給車架里的夏翰稟報,夏翰撩起車簾,往外看了看,一眼就認出了徐傑,臉上立馬笑了出來,笑得極為的開心暢快,口中還說道:「哼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終於是知道怕了,知道本王是何等人物了,知道要來與本王請罪了!」
皇帝,在許多人心中代表著一切,無上的權利,無上的尊貴。唯有真正當皇帝的人,才知道皇帝並不能代表一切。
這位吳王,就這種做派,已經就在告訴徐傑,有些人,天生就是得志便猖狂。這一類人,用理智與他們是交流不了的。
「放肆!」
徐傑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問道:「不知吳王殿下要臣說什麼?可是要頭前帶路?究勤源的路,臣是熟悉的。」
這句話,才是這些在夏翰麾下效力的江湖漢自信的來源。在京城被人抓了興許不是壞事,還是忠心的見證,將來更是從龍的功勛。
衛十九下意識答了一句:「排行十九。」
這位金殿衛的先天,其實也在驚訝,驚訝徐傑陡然也是一身先天的氣機,心中更知道徐傑身後還有如何的勢力。手中的劍,遲遲沒有動作。
氣機所表達的不是內力深厚,就是一股銳利之感,這份感覺,往往就代表手下的兵刃威勢如何。這就是武道。
徐傑皺了皺眉,還是拱手一語:「本官奉陛下之命,在此迎接吳王殿下。」
「狗官,你得罪了吳王,教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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