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種種信息被白河編寫成了後門塞進三體人的內核，為了避免邏輯漏洞，白河並不敢植入太多，不過輪到刪除某些東西的時候，白河就毫不手軟，他毫不客氣地將這些意識體內的族群認同和族群利益的部分統統刪除，甚至連之前的記憶庫也全部格式化模糊化。

支撐著這片空間的魔力即將耗散，就在這時白河突然感到一陣異樣。

「這麼說它帶來的力量增幅並沒有消失？」白河想了想，倒是並不失望：「不算壞事，算了，龍不能太貪心。」

這事情已經解決了，為什麼自己想要清醒過來卻做不到了？

「宿主。」R1有些擔憂：「這可不是個好消息，我們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白河張開思維，開始檢視自己的身體，良久，他嘆了口氣：「我想我們需要等一段時間了。」

「還有另一條方案，就是宿主一開始計劃的。」R1道：「利用法術和思維組建一個高度秩序的機構控制這些混亂源質，中斷它們的『孕育』進程，根據我們在交鋒中得到的觀測數據，這會讓它們的活性在這個對抗的過程中不斷降低，直到消散，不過……」

說起來這是白河賣了他們，思維聯合體本質上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三體人的精神內核也未必比白河脆弱，不過這裏終究是白龍的主場，環境優勢讓白河在此地的抗擊打能力大大增強——龍腦會源源不斷補充白河的精神力量，這就讓他在紅繭自爆的時候抵抗了下來。

不多時，一張虛擬的報表傳入了白河ｍ•ｈeｔｕbｏoｋ•ｃom.ｃｏm的腦海，他閱讀著報表，精神放鬆下來。

「你發現問題了？」R1問。

「混亂之源的力量太強，對你們造成了不可彌補的損害。」白河不動聲色道：「你們的靈魂應該都受到了損傷。」

目送三體人離去，魔力支撐的精神空間漸漸萎靡，白河思考慾望開始降低。

「那麼我們先進入副腦了。」R1道，這恐怕是白龍全身唯一一個能夠支撐他們休眠的地方。

白河心道。

思維的力量變得更加尖銳鋒利——除了巫師之外，普通的生物很難體會這種感覺。

餘下紅色的光點粘連在思維線各處，白河吐了口氣，發現自己還是沒法徹底清除他們，難道還有下一波？

「宿主，這是一個好消息，通過統計數據可以發現混亂源質的數量不是無窮無盡的。」R1有些欣喜地說道：「他們的總量比起宿主剛剛離開那個世界時至少減少了百分之四十，活性也大大降低，似乎孕育一枚紅繭消耗十分巨大。」

這些三體人已經進入了無法履行契約的形態，自然任白河操作。

他探出了精神觸角，此時他的外層思維和大半內層思維都被炸得粉碎，五十多個三體專家的意識零星散落在一盤混沌的意識之粥里。

他小心地將三體人一個個粘合起來，同時不忘做手腳，於是這些來自三體世界的高級智能生物就淡忘了自己的出身，白河的重要性則被無限拔高——在這些信息裏面白河成了他們的救世主，將它們從死和_圖_書亡的家園世界里拽了出來，成了他們效忠的唯一對象。

白河的思緒保持著高度的機械化，完全沒有任何感情波動，這是對抗混亂意志的最佳模式。

「這似乎……有些困難。」

他突然心中一動，這是個好機會啊。

該怎麼把它們撈出來？

他也開始有些擔心，龍類進化是需要魔力的，這是個無魔世界，體內儲存的魔力怎麼看也不夠支撐到進化的完成，難道會在進化中途醒過來？

另外，命運骰子的誘惑力也過於巨大，白河非常相信，這些三體人的覬覦之心從來沒有中斷過。

他頗為滿意這次自檢行動的成果，不過過了一段時間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隨著依靠他們的地方越來越多，白河越發忌憚這種事情發生。雖然一直靠著三體人的技術，不過白河也一直在防備著他們。

白河點頭。

白河有些頭疼，這些傢伙碎成這個模樣，想要拼成原樣根本就不可能。

很快這個紅點也陷入了萎靡，那一點紅光若隱若現，白河並沒有放鬆警惕，就在片刻之後，又一陣比剛剛還要劇烈的爆炸撕裂了思維空間，意識空間之內所有的存在都被炸成了零星的碎塊。

「感謝宿主。」R1回想起一陣記憶中的爆炸，精神顫慄：「我們竟然還活著，你又拯救了我們。」

什麼鬼？

這些「脫胎換骨」的三體人專家也是彼此面面相覷，他們也發現自己被困在了這個空間裏面，完全無法動彈。

對於這個三體集團的忠誠白河一直懷著深深的疑慮，和圖書哪怕是簽定了契約，白河也不敢肯定這個集團會不會突然反水，甚至捨命也要反水，畢竟這五十個個體的背後是個巨大的宇宙文明，與白河個人的利益不太可能永遠一致。

眼下不就正是個徹底解決問題的好機會嗎？

強勁的力量衝擊將白河的思維撕成粉碎，只剩下一點點核心意識存留下來，藏進腦海深處躲過一劫。

「不過什麼？」

隨著混亂能量的涌動，白河大部分意識被衝擊成一團亂麻，能夠保持穩定的區域越來越少。

白河緩緩收束著外圍的意識，紅繭的孤注一擲似乎並非為了單純地搏命，現在白河發現紅色的混亂源質雖然更加細碎，不過卻分散得更厲害了。

「請允許我們統計一下，宿主。」R1道。

哪怕萬分小心地避開，仍然有一些紅點沾上了他重新粘連的靈魂。

似乎有一股奇怪的能量通過輻射的方式照耀在了自己的身上。

早在簽訂契約的時候，白河就有過「弄個漏洞走後門」這種念頭，不過考慮到雙方的智商差距，白河還是放棄了這個不靠譜的想法。

「這麼說來，它不是沒完沒了的了？」白河問。

白河一邊手握後門，一邊扣押著三體人的部分靈魂，相當於一個雙保險。即使如此白河仍然不放心，他分散出部分靈魂，直接與這些三體人的精神內核融合，如此，全面的「控制」才算徹底建立，白河不僅可以時刻監視他們，只要念頭一動，這些高科技意識體就會變成傀儡。原先的後門也會更好地在這種狀態下滲和-圖-書入內核，漸漸成為靈魂深處堅信不疑的東西。

白河十分果斷，想做就做，他一點一點地從精神空間中收回抵押在三體人那裡的靈魂，如果是簡單的昏迷或休克，這種擾動已經足以讓三體人清醒並發動契約反擊，不過此時他們的靈魂處於碎裂的狀態，連意識都不能保證，契約上的黑魔法都因為這種靈魂碎裂的狀態搖搖欲墜、無法正常生效。這就讓白河更加大胆地行動了起來。

這讓白河暗暗咋舌，這紅繭的破壞力堪比精神核武器，如果再晚上一段時間發現，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白河乾咳一聲：「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該怎麼處理這些混亂源質？」

「如果宿主不繼續向他提供混亂和瘋狂的養料的話，確實是如此沒錯。」

這樣一來白河不僅僅要把自己的外圍意識拼起來，還要把這五十個三體人的意識一個一個拼合，即使如此也不能保持它們完好如初。

從此這些傢伙將完全忘記自己的出身帶來的使命感和價值認同，轉而成為白河的堅定支持者。

「不過他已經對宿主造成了相當的影響，這部分已造成的影響恐怕無法逆轉了，混亂的印記仍然會留在宿主的意識之中。」R1道：「大概已經有百分之十左右的混亂源質在這段時間里失去了獨立性，與宿主徹底融合，我們不知道對於宿主來說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過最終白龍維持住了清醒，紅色的混亂力量侵蝕的面積漸漸減少，紅繭在釋放了大量的力量后變成了個暗淡的紅色小光點，隨和圖書著紅線影響範圍的降低而變得更加萎靡。

白河將視線轉向了三體人。

「可能比你想的還壞，根據思維感應，這是個無魔世界，完全沒有世界意識可言，所以你們無法以意識體形態脫離我的身體，再過一會兒，等支撐著我們在這裏活動的魔力耗盡，我們都要進入休眠狀態了。」

他手腳麻利地做完事情，三體人在一片茫然中清醒過來，他們彼此摸不著頭腦地相互對視一陣，陌生而熟悉的感覺讓他們一時無語，許久，他們才漸漸清醒：「宿主，我們怎麼了？」

隨著法術力量組建的思維網徹底將混亂源質壓制下去，白河發現自己的神智更加清晰，不僅僅是因為混亂的催化作用停止，更重要的是收回了大部分靈魂。

白河感應著這種性質奇怪的能量，叫醒了體內的三體人：「快！你們快來分析一下，這是什麼能量？」

這個情況可有點糟糕，思維聯合體居然被炸毀了。

「這可真是抱歉，不過讓你們找到機會你們也會這麼干，命運骰子的控制權誰不想要呢？都是高智商人才就不要自欺欺人了，現在把事情解決，以後大家心無雜念力往一處使豈不是皆大歡喜？」

「這就是問題。」白河一揮爪，他的身體的影像就出現在空間之中——正在呼呼大睡著，彷彿無論什麼都叫不醒：「剛才紅繭自爆的時候對龍腦造成了衝撞，神經系統進入這種半昏睡的狀態，我可能要直接進階了。」

他抬起頭，眼望精神空間內剩下的紅色光點：稀薄，零散，但是分佈得更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