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不對，這不是重力場！奧爾克身軀猛地下墜，看到周圍的世界變得上下顛倒和白河逆轉的臉上的陰笑，猛地意識到霜寒之翼傳奇法師的身份。

物理學和數學講究維度，思維也有著維度。生物都是通過基於維度的種種度量認知世界，哪怕什麼都不懂的弱智，也能知道物體的大小和輕重有著差別，這正是在通過「體積」和「重量」兩個維度在認知物體，即使傻子本人可能並沒有這種自覺。

「本龍的源力真空甲殼給不給力呀？」白河哈哈一笑，自從進化完成之後，白河凡龍階段的VI動力鎧甲就和龍皮與鱗片徹底融合在了一起，雖然防護力並沒降低，但是白河習慣了穿著盔甲出門，赤身露體的龍形狀態，還是讓他頗為不習慣，尤其是打架的時候更是如此。

這一剎那奧爾克心中有些羞恥，不是因為受傷，而是在自己的子民面前丟失了尊嚴。

世界也是如此，決定量度之前必須做出定義，這種種定義正是編織世界成型的基礎，世界的意志以這些定義作為聯繫，在高層的精神空間向整個世界發散。

奧爾克捂著胸口，趴在地上，神臉上露出了驚怒的神情，頗為失態。

受傷對於奧爾克來說是陌生又熟悉的體驗，身為格烏斯的兒子，在蠻荒之野一片蒼茫的上古時代，奧爾克曾經追隨格烏斯和古代種族戰鬥，格烏斯完成了對蠻荒之野的統治時，九十九個親生兒子活下來的僅有不足十個。

奧爾克戰意盎然，作為戰場上打出來的神，他並不懼怕戰鬥，剛剛的挫折，讓他得到了教訓，手上的武器不再是傷害模式和-圖-書捉雞的斧頭，而是變成了一根細長的金色標槍，身體在白河四周的空中不斷盤旋，左突右沖，躲避著白河的視線，竟搞出一副嫻熟的鬥牛士的架勢。

奧爾克臉色微變，怒吼一聲，手中赫然再次出現一柄雙手戰錘，這柄戰錘一出現，天空頓時烏雲密布，強勁的雷霆風暴在戰場上席捲而過，炫目的電光凝聚在戰錘之上，顯得威風凜凜。

光芒漸漸消去，白河純白無暇的身軀表層，赫然出現一層若隱若現的黑光，彷彿整條龍的身軀在虛空與真實間忽隱忽現，奧爾克的長矛剛剛刺進那一層黑光，一陣異樣感讓他表情劇變。

在定義上篡改了世界的方向，於是在白河的領域之中，奧爾克猝不及防之下方向感遭到了擾亂，他剛剛有所反應，想要使用神力強行讓異狀恢復正常，白河已經摸出聖槍特蘭西德，一槍狠狠地捅進了奧爾克的肚子。

傳奇施法者對神祇有著一定的威脅，這不是傲慢的巫師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大話。前有古帝國末代皇帝篡神，後有種種大法師俘獲神明當作熱兵器，無不說明神不是所向無敵的物種。

白河不敢大意，心知這種傢伙的武器上必然附加有著屠龍屬性，被他捅中了弱點，那可不是說笑的。他猛地一聲長嘯，巨大的身體驟然化成透明，彷彿太陽一般耀眼的光芒籠罩了全身上下，內部居然呈現出星辰一樣的光點。

奧爾克警惕之下，正漂浮在空中的身軀一陣失重，他一時有些失笑，這隻是一個很普通的重力場，然而展開神力領域之後，這個力場的效果竟然依m.hetubook.com.com然存在。

雖然距離世界之腦、根源之心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在表象和淺層的區域，白河這等傳奇巫師大有可為。

不過奧爾克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不管能不能屠龍，先要破防是正經的，作為他使用了幾萬年的神器，荒原之怒幾萬年來受到信仰和源力的洗禮，是不折不扣的高級神器，足夠擊破霜寒之翼的外殼，打不碎大骨頭，小骨頭總能敲碎，小傷積累成重傷，這個龍還是有的屠。

這種規律的基礎是數學，是邏輯思維，到了白河這裏，就很自然地找出了維度這個概念。

「是荒原之怒！」獸人大軍中零星發出了驚呼，這正是綠獸人部族中最著名的神器，不過奧爾克卻是有苦說不出，如果戰錘那般好用，他早就拿出來了。

比如這個源力真空甲殼，內外層盔甲將源力吸附壓縮，形成一個源力空腔，神力進入其中，首先被銷蝕個八九分，哪怕是屠龍武器，猝不及防之下也著了道爾。

正常條件之下，以奧爾克在綠獸人族群中受到的愛戴，一兩次敗仗，根本動搖不了他的地位，但是眼下的情況偏偏不是那麼正常。

不，拋卻憎惡的形態，現在已經可以稱為半神巫師白河了。

得益於進化后的源神經形態，經過艱苦的研究，白河漸漸摸到了世界的神經所在。

當然，這也需要精心而縝密的準備，不然引發災難也是一念之間。

屠龍屬性附加在鎚子之上，相比利器效果差了許多，切不開龍鱗和龍皮，憑藉瘀傷和震蕩如何對體格巨大的龍造成足夠的傷害？

白河準備這個法術已經和圖書有一段時間了。

此刻獸人們臉上的表情是驚悚與絕望，祖神都降臨了，總該制裁這頭怪物了吧，然而只是一個回合，就被打得吐血，和想象中差距有點大。

白河從爪子上拔出斧頭，龍臉上露出痛楚的模樣。屠龍之力的侵蝕下，斷開的骨頭愈合起來頗為艱難，他心中大是惱火，大爪子沒頭沒腦地朝武器脫手的奧爾克抓了過去。

篡改一下淺層概念，欺負一下按照權力辦事，源力操作手段僵化的獸人神，對於半神巫師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白河的憎惡體質和混亂光環，對神力更是存在著擾亂效果，在這個地方更是如虎添翼。

拋去超能干涉的情況下，智能生命的觀察能力來源於生物幾百萬年孜孜不倦進化積累起來的硬體。凡人生下來就能夠用眼睛看清楚這個世界，分辨出顏色、近遠、大小……在有著足夠的知識之前，這些還僅僅是「印象」，距離經過思維加工產生「概念」還有著遙遠的距離，但是這一套生產印象的系統，卻是生物生來自有，正是有了這種生產印象的能力，生物才可能去認識這個世界。

不少正在祈禱的獸人牧師看到這一幕，精神忍不住有些崩潰，再也抵抗不住白河之血的侵蝕，信仰飛速變質。

奧爾克大驚失色，身軀失重之間，就看到白河的碩大身軀已經近在眼前，一雙龍爪一展，一道金光就衝著自己飛來。

龍血確實流了下來，但是長矛的尖頭卻也出現了嚴重的侵蝕現象，再也扎不進去。

白河也明顯感覺到了這柄鎚子的威脅，他詭異一笑，跳躍到空中，口中發出聽起來音調特異的和圖書吟唱聲。

奧爾克吃到了教訓，不敢硬接白河的爪子，他發揮超凡之速閃躲開去，白河的巨爪砸在堅固的複合材料甲板之上，轟地砸出一個巨大的凹陷，甲板內置的粒子金屬在VI細胞組織下飛速修復，綠獸人之神站了起來，用飛行術拉遠了距離，緊緊盯著白河，再次召喚出了武器。

白河的魔法水平距離那個層次還差上一些，他已經踏足根源之地中層，在這個位置，雖然源力的許可權不如神祇，但是其真面目已經向白河敞開了面紗，在神祇神職的領域內，白河自然萬萬不及，但是在神祇的管轄範圍外，對付神祇的辦法，卻是不難找的。

此外，這種吸附源力的機制，也源源不斷地提升著白河體內的能量，儘管相比起他如今的體量只是九牛一毛，但也能彌補一些戰鬥消耗。

這條雙眼血紅的白龍，用毒煙和毒血蠱惑人民背叛他的信仰，如果不能儘快地鼓舞士氣，後果不堪設想。

這也是白河對防禦力孜孜不倦的追求，進化后的白河外層鱗甲對凡人的攻擊已然等同於免疫，但對付凡物顯然不是白河現在該考慮的事情，人已經對付不了他，白河的新戰甲計劃，目標就是對抗神的力量。

如果說動手之前奧爾克還想著和白河和平解決，現在綠獸人之神意識到自己已經沒了別的選擇，因為這已經不是部眾損失多少的問題，而是他還能不能繼續得到子民擁護這個更嚴峻的問題了。

對源力的掌握到達了這個水平，白河意識到意志的世界和物質的世界有著很奇妙的關聯，到了這個層級，一個新的問題就出現在了白河的面前：ｈetuｂｏok•ｃｏｍ•ｃｏm世界是如何思考，如何看待自身的？

……

通過博覽群書，無論是科技典籍、魔法典籍、乃至哲學典籍，最終得到了一點有趣的發現，萬物的運動歸於規律，哪怕是不科學的神秘，也存在著規律，哪怕這些「規律」看上去很不規律。

奧爾克身經百戰，交手過的傳奇巫師、半神巫師、神法師、旅法師如同車載斗量，勝勝負負都是常事，詭異的源力操控手段見得多了，臉色一變之間已經知道這層甲殼的厲害，知道想要隨便用神力凝聚一根武器就把它擊破是不太可能的，想要對白河造成足夠的傷害，武器的威力期望值必須超過這層源力真空的吸食極限。

源力，是巫師對世界高層精神力量的統稱，在多元宇宙這種高魔空間，精神對物質的影響力達到了很高的程度，源力嚴重影響著現實世界的物質運轉與規則，神作為管理者意志的授權人，位於根源之地的高層，對源力擁有極高的控制許可權。

相比起來，凡物想要達到神祇的水平，是非常艱難的，達到了那個水平的存在，成為神也就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封神之後奧爾克也沒有少過戰鬥，在遠征各界之時，已經成為神祇的他也多次參与戰鬥，也曾經遇上無數危險，不過這幾百年來，隨著格烏斯精神分裂，獸人族與外界的交流減少，他已經很久沒有親自出馬戰鬥過了。

奧爾克看著白河的身軀，心想這條龍腦袋這麼大，身法不見得靈活，敲上一兩下，說不定敲出個腦震蕩，把腦漿子打出來，即使超凡生物不會因為這種傷立即掛掉，但也好受不到哪去。

又中了這些巫師的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