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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交名士對於科舉並未大用，科舉考試採取的是彌封謄錄製。審卷的考官只能看到謄錄的草卷，上面也沒有姓名。舉子親筆的真卷在謄錄（就是抄寫）后都送歸封彌官存檔。

「大哥兒，今日要去王駙馬府上？」

因為沒有了壓在心頭的巨石，昨晚他睡得很沉，當他從床上起來，只覺得渾身上下輕鬆無比，更感到莫名的神清氣爽。他穿上衣袍，洗漱完畢之後，便去了廳堂。

「他是王詵府上的書吏高俅。」武好古說，「極善蹴鞠。居安兄應該在潘家園見過他的。」

「好好。」蔡攸這時瞧見武好古夾著個畫卷，笑問道：「這是甚麼？」

除了科舉和太學之外，開封府的讀書人還有第三條通向官場的道路，便是投入權貴門下了，高俅便是走的這一條路了。

武好古明白父親的意思了，他是要讓武好文在王大駙馬面前混個臉熟。

原來散朝的時間到了。

神色間，露出一些親熱之色，似乎和武好古早就熟識一般。

武好古高呼一聲，便拉著武好文走了過去。

「做官啊！」武好古突然笑了起來，「二哥兒，wｗw•ｈｅｔuｂooｋ•ｃｏｍ•ｃoｍ你也學著些……這蔡安居可是很會做官的。」

明白了老爹的想法，武好古這個大孝子自然也要拉兄弟一把了。

過了一會兒，御街上突然出現了許多軍巡，個個都持著棍棒，大聲叫嚷：「百官退朝，閑人迴避！」

若是能讓武好文順利步入官場，今後武家的大買賣做得也就容易了。

早飯過後，武好古便帶著已經裝裱完畢的《蹴鞠圖》，和弟弟武好文一同，施施然出了門，往金水河方向行去。連著幾場春雨之後，天氣依舊非常涼爽，今日又是陽光明媚。孟春的陽光，照在身上，非常舒服。

「待會兒？」武好古瞧了瞧一身袍褂俱全的蔡攸，「居安兄不是要去裁造院么？」

元符三年會有春闈大比，就是科舉考試中最要緊的禮部試（省試）和殿試的合稱。而明年，也就是元符二年則會舉行發解試，也就是在州府舉行的科舉考試。發解試合格，便是舉子（這個舉子是一次性的），可以參加來年的大比。

西園是駙馬王詵的保寧賜第的別稱，雅集則是指文人雅士ｈttｐs://ｍ.ｈetuｂook•com.cｏm的聚會。

雖然朝廷早就開始推崇「三舍取士」，但是讀書人還是看中科舉。便是府學、州學推選學子入太學，往往也要看發解試的優劣。

武好古先是恭恭敬敬給武誠之和馮二娘見禮，雖然馮二娘已經同武誠之和離，但是仍然同居在一處，和以往並沒有分別，因而武好古也繼續當她是小媽。

「對啊。」武好古一笑，「可得好好結交，總不會錯的。」

「會做官？」

「先是發解試。」武好文顯得很有信心，「若能考好了，入太學便容易了。」

算是？武好古不明白蔡攸的話，不過也沒多問，便和弟弟武好文一起等候。

蔡攸笑著說，「崇道兄，不如一同坐某的馬車過去吧。」

因而開封府的府學生們都想在發解試中考個優等，然後同時走太學和科舉的路線。

「孩兒見過爹爹，小娘。」

若是在春闈大比中高中，便是東華門外唱名的好男兒了！

不過對於太學生而言，名聲就顯得比較重要了。如果能有個好名聲，再結交上一些名士官員，有他們的提攜便可安安穩穩升到和*圖*書上舍了。

武誠之和馮二娘都在廳堂之中，準備用早飯，武好古的弟弟武好文不知甚時候從府學回來了，也在廳堂裏面。

「吃完早飯就去。」武好古道，「《蹴鞠圖》昨日便好了，今日就給高大哥送去。」

他們兄弟關係並不親近，但是當著父母的面，該有的禮節，武好文是不會忘記的。

這樣萬一發解試考砸了，也入不了太學，還能想辦法去填高俅留下的缺，先在駙馬府混個小吏，然後再謀出路。

「居安兄在等人么？」

蔡攸笑了笑，「早就告了假，今日要去西園雅集。」

過了潘樓，便靠近御街了。這會兒早就過了上朝的時候，而退朝的時間卻還沒到。因此御街上同樣是人流車流如潮，正準備橫穿御街的時候，武好古卻在一家書鋪門口，看見穿著綠袍的蔡攸在晃悠。

說完他就理了理衣袍，大步流星往宮門方向去了。

「大哥兒，還安好嗎？」武好文則主動問候了一聲兄長。

「叫甚監守。」蔡攸哈哈一笑，對武好古道，「我表字是居安。」

「好的。」武好古瞅了眼弟弟，見有些不屑，便笑道，「王和*圖*書駙馬的西園（保寧賜第的別稱）可是常有名士往來的，二哥兒也該和他們結交一番了。」

如今的大宋，畢竟是和士大夫共天下的！

「還好。」武好古禮貌的應了一句，「二哥的學業如何？明年是入太學還是去發解試？」

蔡攸看到武好古，不免一怔。

武誠之點點頭，看了眼武好文，「讓二哥兒陪你一同去吧……也叫他見見世面。」

「蔡監守！」

「咦，你是武崇道啊。」

蔡攸哈哈一笑，「算是吧。」

發解試考好了，入太學便很容易了。而太學生也可以參加省試，如果高中了，立馬就是大宋的民之父母了。如是落第，也能繼續在太學裏面熬資歷，只要穩穩噹噹升入上舍，得官也不太難。

武好古才在飯桌旁坐下，準備用早飯，武誠之便問了起來。

潘樓市集的早市，早就結束了，現在這條抵近宮闕的大街又成了美食街。街上客流如潮，兩旁都是販賣各種小吃小點的商販，叫賣之聲，甚至可以傳進皇宮大內。

「居安兄。」武好古也不客氣，直接就喚了蔡攸的字型大小。

「嚯，好一個壯士啊！」蔡攸看到圖上栩栩如生m•ｈｅtuboｏk.ｃｏｍ•ｃｏｍ的高俅，忍不住就讚歎起來，「他是誰？」

蔡攸見了圖卷便有此一問，趙佶多半也是如此。

「嗯。」武好古說，「能在退朝的大臣面前亮個相也是機會，是機會就不能錯過，果然是個好男兒啊……對了，他爹還是樞密院的蔡承旨呢。」

「大哥兒，這位蔡監守是在作甚？」站在路邊的武好文很有些奇怪，便問武好古。

武好文愕然，「蔡京之子？」

「一幅《蹴鞠圖》。」武好古說著便展開了畫卷給蔡攸看。

蔡攸則對武好古拱拱手，「崇道兄稍候。」

「是嗎？」蔡攸一笑，「那待會兒便要去再見則個。」

「二哥兒，快來見見蔡大官人。」武好古將弟弟介紹給了蔡攸，「監守，這是舍弟武好文，開封府府學生。」

這等親民的宮廷，在堂堂中華歷史上，大約也只有宋朝才有了。

武好古醒來時，已過了辰時。

「那便多謝了。」武好古拱拱手，卻見蔡攸仍然肅立不動，似乎在等人。

所謂「西園雅集」則是指開封府的一批文人雅士定期在駙馬王詵家中聚會，武好古早就知曉有這事，不過卻從沒參加過。

聽到這問題，武好古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