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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如何你問我？」西門青笑道，「你們護衛行有規矩的。」

「他們不肯。」張熙載兩手一攤，「也不知姓武的哪兒得罪梁山了，居然跑那麼老遠來殺他。叔，我們怎麼辦啊？能讓他們殺嗎？」

「怎麼就要殺人呢？」張都保正眉頭大皺，「二郎（張熙載），他們就不能在別處殺嗎？」

「好吧。」西門青笑了笑，「我回去找人商量則個，過上片刻再給你答覆。」

「也不成。」張都保正說，「傳出去誰還尋我們張家護衛？」

他當然知道這事兒不能往外泄，便是出賣武好古，也得神不知，鬼不覺的賣。要不然護衛這一行，張家可就做到頭了。

所以梁山好漢要的買路財，也是在尺寸上的。

守夜的護衛中有張都保的人，便將他放進了車陣。他也不聲張，躡著手腳便去找了親自帶著護隊的張都保，把梁山好漢的要求合盤托出。

順便一提，梁山好漢打仗的本事，肯定也沒《水滸傳》裏面描寫得那麼大。

西門青聞言笑了起來，滿不在乎地說：「尋仇？向我尋嗎？」

「打不過和圖書！」武松沉聲道，「若是讓某家來指揮，保管可以打得那般賊人抱頭鼠竄。可是姓張的是個孬種，未戰先怯，這仗沒得打了。小乙，我們得和他們分開走。」

可是這一次梁山好漢顯然不是為幾個買路財而來的，他們彷彿是來尋仇的，點名要殺武好古……

「分開？」武好古一驚，「那可只有四十餘人（這是包括西門家和武家的總人數）了。」

西門青看著張都保正，「那張都保正呢？」

「不能。」

西門青淡淡地道：「要是大澤鄉的賊寇，怎麼都要賣您老的面子，就算是仇人也只好放過了。」

「小乙啊，剛剛得到個消息，梁山那伙人下山是尋仇來的……」

而梁山好漢在大澤鄉雖然是過江龍，但是江湖規矩還是要講的。要不然京東西路的好漢都會瞧不起梁山，說他們不講義氣的。

張都保正尋思了一番，搖搖頭說：「廷揚（張熙載的字型大小），快快去尋西門青來。還有，管好你這張臭嘴，和梁山見面的情形，誰都不許告訴。」

也許就是他們買通和-圖-書了梁山！

「規矩是有……」張都保正點點頭，「但就怕連累了其他人，畢竟來的是梁山賊寇啊。」

「那是誰恁般倒霉？」

另外，張都保正也看出了西門青和武好古兩人間是「基情滿滿」，要賣武好古恐怕得過他這一關了。

張都保正搖搖頭，「不好辦啊……」

「那是，那是。」張都保正捋著鬍子，「憑老夫的面子，要真是本地的賊寇，這一趟怎麼都不會出事的。可是，梁山好漢偏偏不是本地的賊啊。小乙哥，你我兩家是世交……今次的事情，怎麼都不能累著你。要不，明天一早，你帶人先走一步。梁山的那些人，想來也不會劫你的道吧。」

天將子時，張熙載終於摸黑尋到了在泡水之畔紮營的商團。

「能不能退回虞城？」

「不讓殺？」張熙載追問。

買路財其實好商量，強盜也有強盜的規矩，基本不會把事情做絕，做絕了，那就是一鎚子買賣了。

「我們不上路。」林萬成說，「就在這邊組個小一些的車陣，然後養精蓄銳，等著梁山賊寇來送死！」

武好古和*圖*書忍不住問道：「知道是向誰尋仇嗎？」

他問這話的時候，心裏可直打鼓，很擔心梁山賊寇要對付的人就是自己……他之前在開封府，可得罪了不少人。

他畢竟是個畫家，不是軍事家……現在他都後悔從開封府出來了。

林萬成又瞧了眼西門慶，西門慶也點點頭，「便聽老林教頭的。」

「原來是老前輩了。」武松也知道西軍的厲害……如今大宋諸軍中能打的，也就只有西軍了，「那便由林教頭來指揮吧。」

「好！」林萬成兩眼中射出了不知被隱藏了多久的鋒芒，「叫姓張的馬上帶人走，給我們留下個嚮導便可了。」

「怎麼可能。」張都保正笑道，「陽谷西門可是鄆州大族，還有遼國的親戚朋友，梁山還不至於尋你家的晦氣。」

「知道，我知道的。」張熙載連聲應答。

干護衛這一行，要說沒「丟」過人貨是不可能的，可是將護衛的客官拋棄，讓強盜去殺掠，卻是個大失信譽的事情。要傳揚出去，往後就沒人尋張家保護了。

「當然了。」張都保正說，「若是小乙ｗｗw.ｈetｕbooｋ•ｃｏｍ•cｏｍ願意和老夫一起回虞城，老夫自是求之不得了。」

「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可如何是好？」

武松瞪了武好古一眼，「四十幾人怎麼了？有某家來指揮，便是有數百賊寇一樣也能打敗了！」

「梁山那伙賊人是來尋仇的，這一趟可不好走了。」西門青眉頭緊蹙，顯然是有些擔憂。

「我自護著其他人回虞城。」張都保正言道，「雖然過不得大澤鄉，但是總歸能保住人貨。」

「哦。」西門青點點頭，不置可否。

沒過多久，呵欠連天的西門青就被劉二帶到了張都保正那邊，劉都保正便在一堆篝火旁開始套西門青的話。

「那就由著他們殺？」

張都保正瞪了侄子一眼，「不讓殺，那些梁山好漢就要來殺我們了！」

西門青和他的手下，是緊挨著武好古的人宿營的。從張都保正那邊回來，他便立即尋了武好古、郭京、林萬成和武松，一起圍著火堆商議起來。

林萬成和武松同時說道。

「打得過嗎？」武好古的聲音都有些發抖了。

大澤鄉和芒碭山這裏一直有匪，但是商路不絕，和-圖-書就是因為買路財收得合理。不至於叫過往客商繞遠路走運河-符離集，再北上的路線——這條路線上是沒匪的，不過卻遠得多，還有大宋官家的稅卡，所以花費和走大澤鄉、芒碭山也差不多，而且還浪費時間。

「還是老夫來指揮吧！」林萬成卻和武松爭起了指揮權，他看了眼武松，「老夫是打過西賊的，治平年便做過隊正了。」

兩個武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年長的林萬成道：「回虞城的途中必有埋伏！」

「不知道，姓張的老狐狸不肯說，我看他是想要賣了客人自保。」

……

「叫他們馬上走？」西門青對林萬成的布置有些不解，「那我們何時上路？」

武松也道：「估計梁山賊寇會分兵兩路，還有一路正向我們撲來。」

「隊」是系將禁軍的編製單位，一部通常有百人之多！相當於不系將禁軍的一個「都」。而在西軍中做到部將的隊正，大多是一刀一槍拼出來的，臨陣作戰的能力遠超武松這樣沒有見識過真正戰場的都頭。

「是誰還真不知道。」張都保正皺眉道，「小乙，你說這事兒該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