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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客居不僅是酒樓，還是間客棧。不過客房和酒樓不在一棟樓裏面，客房在幾千尺外的市鎮上，是一個五間開的大院子。

燕雲漢人大族實際上是一個準軍事組織，類似於漢末豪強，說是武士家族也可！族長、少主和族中的骨幹，必須允文允武。譬如後來成為蒙元爪牙的史天澤家族、張柔家族（張弘范他們家）都是燕雲漢人大族。

「為甚？」武好古似乎對這個問題非常有興趣。

武好古還不知道，燕雲漢人大族的組織模式同大宋這邊流行的義門是不一樣的。

「有啊，有啊，只要您有錢，甚底女奴都有。」金毛妞笑道。「奴有個相好的，就是做這門勾當的，過幾日便會上雲台島，奴就叫他在客棧里等上幾日，如何？」

馬植瞧了眼西門青，又看了看俏臉兒漲得通紅的潘巧蓮，苦苦一笑，轉移話題道：「其實大郎還可以買幾個白番戰奴防身。」

「好，便一言為定了。」

「因為郁州島就此處是平塊地，可以展布兵馬。」馬植說，「若在此處築起海塘，再修建高城，縱有百萬之敵，也攻不破郁州島了。」

馬植搖頭道：「山險和圖書之地豈能輕入？況且還是經由海路而來，怎敢擅入險地絕地？若有閃失，便是全軍盡失了。另外，守島之軍，必會在雲台山顛修建望樓，在山中險要布勒精銳，設置陷阱。」

「就在這裏。」馬植說，「就在宿城港口附近布防。」

武好古也眉頭直皺，他想不明白米友仁為什麼要當著潘巧蓮說這些話？

不過武好古一行人不會住在仙客居，他們會去雲台山上尋個寺廟道觀居住，遊玩一番后，再從宿城港離開。

武好古忙配合馬植轉換話題：「馬二哥，沒想到你還知道白番戰奴的事情。」

難道宋朝大部分的女人都不在乎男人找小三的？

米友仁這時忽然一擺手打斷道：「娘子怎麼稱呼？是從哪兒來的？」

米友仁卻只當沒看見，繼續問：「有沒有能歌善舞的白番女奴？」

馬植認真地想了想，說：「若是精銳，若有海塘、堅城可倚，糧食充足，二三百人便可。」

而在當下，燕京馬家則是燕雲地區最大幾個漢人豪強家族之一。馬植可以在歷史上成就恁般事業，本領自然是有的。

「對。」武好古點點頭。

和*圖*書「那你知道是誰把你賣到海州來的？」馬植接著又問。

馬植愣了愣，他怎麼也沒想到武好古居然會問這樣的問題。

「奴不知道。」金毛妞笑道，「若是客官想要買奴這樣的金毛婢，奴倒是能給客官介紹幾個做這行的番商。」

「甚底？」武好古聽了這話一愣一愣的，「元暉，你，你，你想……」

「怎不知道？」馬植一笑，「大遼可是縱橫萬里的大國，西面便和黑汗回鶻接壤，他們便有古拉姆戰奴，是汗王的私兵。聽說在更西邊的一些地方，這些戰奴兵也是可以買賣的，待過幾日見了那金毛婢的相好，不妨問一問。」

另外，燕雲漢人大族內部等級森嚴，家主和少主就是君！庶流子弟就是家臣，依附的外姓曲部則是兵和民。而且族中子弟（包括附庸），全都要練習武藝戰陣，一旦有需要，他們就能馬上組織軍隊！

阿拉伯人在海上的市面自然不全靠嫻熟的航海技術，殺人放火也是必不可少的，因而能吃這行飯的阿拉伯商人，家家都養了戰奴護衛。

在確定了馬植通兵法后，武好古彷彿半開玩笑地問：「那……若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馬二哥將兵，守這個郁州島，該在何處布防呢？」

聽到這番對話，一屋子的人都笑吟吟瞧著總是一副風流才子模樣的米友仁：原來這位是喜歡金毛的。

一旁西門青接過話題，笑道：「馬家是燕雲大族，馬世伯又是馬家的英才，自是文武雙全的。」

「自是為了采眾家之長。」馬植說，「大郎的畫技高明，想來也是博眾家之所長的。用兵練兵之道，亦不例外。大食國及西域諸強，皆蓄養戰奴，必有所用，若有機會，不妨購買一二，以取所長。」

包間內中央擺著個大方桌子，這年頭應該還沒圓桌，反正武好古沒見過。他自然坐上首，正對著大門，潘巧蓮和西門青坐在他的左右兩側，其他人也各自坐下。方才在酒櫃處見到的金髮洋妞已經捧了一托盤的各色果子殷勤入內，唱喏賠笑道：「各位客官，這包間可滿意嗎？若是滿意，便是這裏如何？新鮮的大黃魚切膾和河魨魚熬湯是本店的特色，還有好麵餅，熟羊肉，還有徐海一帶聞名的狗肉，準保各位滿意盡興。另外，小店還養著陪酒賣唱的伎女，不僅有漢女，還和_圖_書有高麗女、東瀛女和波斯女……」

「對，對，對。」米友仁連連點頭，笑道：「以老師的身份自是該有幾個絕色在身邊伺候著，風流才子嘛，誰不是如此？不過買來的奴婢是不大可能才貌雙全的。若是要養幾個極品，還需有人來調|教。學生看紀憶之的那個墨娘子不錯，可以要來調|教女奴。而且光有白番婢也不夠，還得養些宋婢、高麗婢，這才是風流才子該有的做派……」

武好古對戰奴並沒有多少興趣，於是又換了個話題：「聽馬二哥所言，似乎是精通兵法的。」

「奴？」金毛妞一笑，「奴姓金，不記得從哪裡來的，奴那時還小，只隱約記得在海上漂了許久，然後就到了這裏，被賣給了仙客居的東家為奴。」

花滿山接過話題說道：「甭到更西邊，便是在大宋沿海貿易的白番商人們，就家家都養了戰奴。既是行商的護衛，也是在海上劫掠的打手！」

武好古等人坐進去的是仙客居最好的包間，位於酒樓的一個轉角上，兩面都有大開窗，一面對著雲台山，一面對著海州灣。坐在裏面，可以同時欣賞海景山色。

什麼意思？在場的人聽著都有點糊和圖書塗，這武好古將來是想在郁州島隱居，還是想奪了郁州島做賊啊？

「潘小郎，米小乙是好意。」西門青看了一眼米友仁，笑著打起了圓場，「大郎做的是檯面上的勾當，怎麼能沒有美色相伴？馬二哥，你說是這個理兒吧？」

沒錯，宋朝當然是有奴婢存在的！成天跟在潘巧蓮屁股後面的小瓶兒就是個奴婢……她是潘巧蓮的私人財產，而且是合法的！

「不能在山地沿海登陸嗎？」

「守郁州島？」馬植追問了一句。

「寅哥兒，你在說甚呢？」米友仁的話還沒說完，潘巧蓮已經快跳起來了，杏眼圓睜，怒火都快噴出來燒著米友仁了。

這樣的家族，在軍事方面的能力，同大宋境內的那些立足科舉的義門，可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武好古想了想，又問：「若是馬二哥掌兵，用多少人可守住郁州島？」

「這等戰奴，馬二哥要來何用？」武好古打聽道。

金毛妞離開后，米友仁便在眾目睽睽之下笑吟吟對武好古說：「學生見老師身邊沒有人伺候，便想送幾個上等的白番家伎，老師的商社也用得著她們。現在開封府第一等的去處，都有姿色絕佳的女使招攬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