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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而聽到米友仁轉告的潘意的要求時，武好古想當然認為潘家想把那個什麼「潘七姐」塞給端王趙佶。

「進來說吧。」潘意側過身，做了個肅客的手勢，將米友仁請進了自己的大宅。

「當然知道。」

「我想請你保個媒。」

把潘巧蓮擠出局，他們家的閨女才好上位啊！

老潘家想得倒挺周全！米友仁心說：若是自己那師傅看得開，棄了十八姐那瘋丫頭，將來可就有好日子過了……

潘巧蓮生得高挑嫵媚，堪稱絕色，但是卻不夠端莊，不大符合眼下士大夫擇妻的標準。而且她的性子也忒野，便是在比較開放的北宋來說，也有點不合名門閨秀的身份。

「對，潘家是以德服人的。」米友仁眼珠子轉轉，「不過這個大媒，我是不能保的。」

想到這裏，米友仁笑了笑道：「倒是一門好姻緣。」

「如何不可？」米友仁一笑，「不如把家師給你家七姐畫的圖也送去給端王，沒準端王瞧上你家七姐了，這不就兩全其美了？」

因而能玉成此事的，也就只有趙家宗室了。

「某拜在了宋畫第一和圖書人武崇道門下。」

米友仁笑道：「那就得看老師您畫得怎樣了？」

「元暉說笑了。」潘意笑道，「我十八姑姑的終身大事，我一個晚輩怎麼能與聞？我是想請你幫著我七妹保個大媒。」

他的這副打扮，當然和這些日子陪著武好古東奔西跑有關。天天騎馬趕路，自然顧不得儀錶了。而且河北地界也不平靜，帶著寶劍上路還可以嚇唬一下歹人。

米友仁思索了一番，笑道：「此事最好能請趙家之人出面。」

一身青色長衫上沾染了不少風塵，全身上下的行頭，都是最簡單的，腰間還挎著柄「嚇人劍」，看上去彷彿是個剛剛從戰場上回來的武官。

「你的師傅？」潘意看著米友仁的模樣，心想：他不會拜了禁軍的哪位教頭學武藝了吧？

「武崇道？就是那個潘樓街上賣畫的武大郎？」

「正是家師。」

大名府老宅大門外，潘家少主潘意駐足，看著前來拜訪的米友仁疑惑問道：「而且還住在我十一叔的宅子里……你和我十一叔甚時候恁般親近了？」

「真本事？」米友仁馬上感興https://m.hetubook.com.com趣地看著老師，「您的真本事是……」

「哈哈。」潘意拍拍手道，「說的對！婚姻之事，本來就該父母做主的。」

「另外。」潘意道，「我家還願意陪上一二十萬緡的嫁妝，總不能叫你師傅吃虧的。」

「大郎，你是十八姐的晚輩，我是崇道先生的晚輩。」米友仁說，「你說這晚輩給長輩做媒，不合適吧？」

「到是候你就知道了。」

米友仁的打扮，比之潘意要樸素多了。

等他娶了潘巧蓮，便和潘家是自己人了。如果未來宋徽宗的皇後娘娘姓潘，他也就是個拐彎抹角的皇親國戚了。

「可你家學就是書畫雙絕，怎麼能拜他人為師？」

潘意眉頭一蹙，疑惑問道：「令尊知道嗎？」

米友仁笑吟吟道：「某不拜這個老師，是不敢在畫中稱絕的。而現在……呵呵，有點把握做畫中一絕了。」

「外房」指得是潘美的兄弟潘佑的後裔，和潘家嫡流關係比較遠，其中一部分居住在大名府。

米友仁笑道：「是啊，想那潘樓街的武員外，怎麼都不會拒絕潘家嫡流的女兒吧https://m.hetubook.com.com？況且，還有一二十萬緡的陪嫁。」

「長房的。」

莫非是覺得習文無望，想去考個武進士？

「原是如此。」潘意點點頭，道，「元暉，既然你是武大郎的學生，那麼有件事情便要拜託你了。」

可向太后她老人家，能看得上潘巧蓮嗎？

「你七妹？」米友仁想了想，「她是哪一房的？」

長房就是潘孝嚴、潘意這一房。

武好古得知潘意的要求時，剛剛從大名府馬市回來，正在院子里看西門青逗馬玩呢。

潘意笑了笑，「是我爹從外房認來的女兒。」

武好古一聽笑了起來：「太小了吧？端王能瞧得上？」

「哦？」米友仁一怔，輕聲問：「不會是給你家十八姑姑保吧？」

「對了，那潘七姐叫甚名字？」

「大郎，某家這次是和師傅一起來的大名府，也是隨家師一塊兒入住潘十一郎府上的。」

「好啊，那我可得給那位潘七姐好好畫幾紙。」

潘家少主潘意頭戴東坡巾，身著月白色印花緞子長衫，腰間還系著一個香囊，散著淡淡的清香，令人神清氣爽。他笑呵呵的看著米友仁發問，hetubook.com.com眼眉間還流出几絲笑意。

「長房？」米友仁一愣，「你的妹妹？我都認識啊，沒有排第七的吧？」

「小字叫素兒。」

對此，他當然是願意玉成的。

所以今日也就沒有換迴文士打扮，就徑直去了潘家老宅，結果看門的潘家家僕怎麼都不相信來的是米襄陽家的公子，小米官人米友仁。如果不是潘意正好有事要出門，米友仁怕是要被擋在外面了。

潘意笑問：「元暉，你覺著誰去給武大郎和我家七姐撮合為好？」

到了潘家大宅的內客廳裏面，潘意和米友仁剛剛落座，點茶還沒上來，潘意就直入主題了。

米友仁點點頭，心想：端王的婚姻大事，豈是他自己可做主的？歸根結底，就是向太后一句話啊！

「元暉，你怎突然來了大名府？」

他從岳和手裡賣的是一匹爆脾氣的小公馬，不閹割的話是很難騎的。好在這馬是送給西門青的，她雖是女流，卻也是馬中的行家，知道怎麼調|教這等烈馬。

而做武夫裝扮久了，米友仁也覺得挺威風的。他是個將門子，老祖宗本來就彪悍，再經過一百多年的「配種」，當然是個彪形大wwｗ•heｔｕbook•cｏｍ•ｃｏm漢的胚子了，硬要裝「小鮮肉」也不好看，不如做武夫狀。

潘意哈哈一笑：「那是啊，我潘家素來是以德服人的。」

……

「潘素兒，多大了？」

心裏這麼想，米友仁面上卻是聲色不動。

「趙家之人」當然指趙宋宗親了。現在滿開封府的勛貴，除了潘家人之外，大約都希望撮合武好古和潘巧蓮！

中國古人結婚，是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因而媒人和父母是平級的，所以很少有晚輩給長輩做媒的。

米友仁接下去的話，叫潘意吃了一驚。

潘意眼珠子轉了轉，很快就參透了其中的關鍵，當下就衝著米友仁一拱手道：「元暉兄，家父打算請令師在潘家老宅盤桓幾日，替吾家七姐畫上幾紙寫|真，不知可否？」

「為何？」

潘意笑道：「對謝元暉兄提醒……就這麼辦了！」

武好古想了想，「是得好好畫……看來不拿出真本事是不行了。」

「十二歲，過了年就十三了。」

這可是雙保險啊！

「也對。」潘意點點頭，「婚姻大事，本來就是父母之命……」

潘意又道：「不過長相和人品都不錯……說起來可不比我十八姑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