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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兩場天傾，特別是第一場的大宋天傾沒有發生，中華會發展進步成什麼樣，真的不好評論啊！

「那是《王書》。」墨娘子道，「是奴奴先祖的家鄉波斯的詩歌，開頭那段用漢話來唱是這樣的……」

一見潘孝庵答應，高俅心裏也鬆了口氣。只要端王殿下知道武好古和潘巧蓮湊一塊兒了，多半會在心裏把潘巧蓮打入另冊。

至於男女之情，不能說一點沒有，不過他還是比較喜歡風姿綽約的春蘭姐姐。但是就如高俅想的，若是現在向太后要他在一堆將門勛貴女中挑一個做老婆，中頭獎的肯定是潘巧蓮！

所以墨家海商就漸漸衰敗，在經濟上依附於紀家了。不過也沒到了要讓女兒去給人做家伎的地步，墨娘子的家伎身份其實一個掩護。

其實吧，趙佶也不是真的要找潘巧蓮騎馬，只是尋個理由叫她去做模特而已。

「這是……」武好古對伊朗歷史並不了解，不知道《王書》中的這首詩歌誕生在什麼樣的背景之下。

可是畫得太大耗時就多，武好古又浪費了不少時間讓墨娘子擺出各種造型，因此這幅畫今天晚上是無論如何都完不成了。

「不行，奴明日就要去尋大武哥哥！」她說，「端王那邊……以後再說吧。」

「信的教？」武好古忽然想到了「波斯明教」，問了一句，「你家信的是何種宗教？」

可惜天總不隨人意，波斯直到21世紀，也沒有真正恢復過來……古代和_圖_書的波斯，不復存在了！

「是瑣羅亞斯德教。」墨娘子念了一個波斯詞兒，是拜火教的意思。她可不會傻到和人說自己是摩尼教徒——摩尼教現在可有點失控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釀出變亂。

但問題是，墨娘子家是正宗的波斯人，又是摩尼教的「選民家族」，在天方教徒控制的海上行商時往往比紀家這個漢人海商還要艱難。

潘孝庵的臉色微變，現在端王似乎有點看上他妹妹了，若是在這個時候叫上武好古，那端王殿下會怎麼看？

之所以要畫個那麼大的墨娘子，主要是考慮到這幅畫要掛在豐樂樓中樓供人參觀品評，若是太小，遠觀的人就看不見了。

墨娘子苦笑著搖搖頭，道：「海難倒是不懼的……大海商又不是只有一條船，可是我家是真正的波斯人，信的教和他們不一樣，所以才被他們排斥，慢慢的就做不下去了。」

「十八啊，那可是端王殿下……」

原來如此，這是一首反對阿拉伯人也許還有天方教的詩歌……

「墨娘子。」米友仁這時忽然問，「你家先人是何時來中華的？」

不過這也不是痴心妄想，畢竟對端王而言，妃子就得從將門勛貴裏面尋，而潘巧蓮至少混了眼熟，比別的面都沒見過的總強一點吧？所以只要端王趙佶覺得還行，向太后那邊多半不會「棒打鴛鴦」，畢竟太后和潘家都是大名同鄉啊，潘巧蓮指不定真的有機會做和-圖-書皇后！

因為他畫的《墨娘子舞蹈圖》是一幅非常精細的作品，還是一幅「八尺對開」的畫作。

「不去！不去！就不去……」

以後再說是什麼意思？

武好古看了一眼祖先從波斯逃出來的墨娘子，心下嘆了口氣。她的祖先可以從波斯萬里迢迢逃到中土，想必也是有點地位和身價，也不甘心做亡國奴的人。而且還將《王書》裏面的詩歌傳承給了後人，大約是期望他們有朝一日可以解放波斯祖國吧？

「好，就這樣！」

「那好吧。」高俅笑道，「明日天氣的確太冷，不如就約後日在潘家園吧。」

所謂「八尺對開」是國畫常見尺寸中較大的一種，換算成後世的公制尺寸，差不多是248CM×61CM了。

「呃……好吧！」

而在宋朝歷史上真實存在的「摩尼教」（明教）大起義，則是漢人方臘發動的，和波斯人似乎沒有什麼關係。

「這首詩歌最早出現在波斯滅亡之前，大約是中土的大唐初年，所吟唱的是波斯勇士抵抗大食敵人的事迹。後來這首詩歌被一度復興的薩曼波斯的詩人收入了《王書》。」

「有甚不好？」潘巧蓮道，「剛剛下了雪，恁般冷，騎甚底馬？還是等後天天氣暖和一些，再到潘家園去騎馬。」

因為畫卷的長度超過了後世的2米，足夠可以畫上一個真人大小的墨娘子在上面了。

現在魯智深去了五台山，燒豬院和尚……趙佶還不知道有這ｈtｔps://wwｗ.ｈeｔuｂoｏｋ•ｃｏm.ｃｏm個人，所以趙佶就只剩下了高俅和潘巧蓮這兩個可用的模特。

高俅有些為難的看了潘孝庵一眼。

「海商？」武好古看了看墨娘子，「那你怎麼……怎麼成了紀家的家伎？是不是家裡遭了海難？」

「十八，這樣……這樣不好吧？」

他只是通過反覆臨摹，掌握了潘巧蓮、高俅、魯智深和燒豬院和尚的基本身材特點，而且還必須是特定的動作姿態他才能畫。

因為趙佶只會畫潘巧蓮和魯智深還有燒豬院和尚……人體哪兒那麼好畫？沒有幾千上萬張的速寫打基礎，也沒看過後世的《繪畫人體結構》教材，趙佶根本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中，掌握複雜的人體繪畫技巧。

……

潘孝庵在一旁好生相勸，可是潘巧蓮卻壓根不領情，板著俏臉哼了一聲，道：「他是端王與奴何干？奴早就許過趙家人了，難不成還有第二回？再說了，奴已經有了大武哥哥了……大武哥哥呢？他怎麼還不來尋奴？人不來，連信都沒有一封！」

海商風險大，收益也高，幾條船出去，一條船回來也賺了，所以大海商是有抗風險能力的。

而「打赤膊的高俅」趙佶畫得都有點倒胃口了，所以就想找比較養眼的潘巧蓮去調劑一下。

「我家先人是海商。」墨娘子道，「如何不方便？」

潘孝庵笑眯眯道：「十八啊，武大郎現在可忙了……他爹前些日子給他接了幾十幅畫的買賣，光是訂金就收了和-圖-書五萬緡。你叫他哪有時間來尋你？你又是貪玩的性子，一粘上他就是一整日，那些畫要到何時才畫完？另外，宮中也有事找他，事情辦好了隨時就能做官。」

他要在墨娘子的蓮花庵內過夜了！

天色已黑，蓮花庵中的繪畫暫告段落。

「中華和波斯遠隔萬里，你們來去倒是挺方便啊。」米友仁又問。

墨娘子叫自己的女使準備了便宴，就在庵堂內招待武好古和米友仁。

在飯桌上面，武好古突然問起了墨娘子今天白天舞蹈時吟唱的波斯歌曲是什麼？那歌曲一開始的時候聽上去非常悲涼，彷彿在說一件讓人傷心欲絕的往事。

聽見潘巧蓮的話，高俅心想：看來潘孝庵已經阻斷了武好古和潘巧蓮的聯絡……他是一心想當國舅爺了。

說著話，她又開始一展歌喉了：「吾等與波斯休戚相關，願為波斯而一決死戰。為保衛國王和子子孫孫，保衛妻子兒女骨肉至親，人人甘願獻出生命，決不把祖國拱手讓人。勇士，你若光榮獻出生命，強似忍辱苟活屈身事人……」

和波斯人相比，兩亡天下的中華，還算是比較幸運的。

他知道妹子的脾氣，可不能和她當面擰著來，最好是口頭上答應，似底下使壞。

「我家先人最早是唐朝中期時來到中華的，定居在廣州。」墨娘子蹙著秀眉說，「到唐朝末年時，聽說波斯復興，又一度返回故土，可惜……時過境遷，此波斯已非彼波斯了。因而在五代時，又舉家遷來https://m.hetubook.com.com了中朝。」

高俅在潘大官人家裡遇上了一個正在大發雷霆的「潘小郎」。他是被潘孝庵客氣的請進去的，卻差一點被潘巧蓮給趕出來。

不過接下去的事情，卻出乎了高俅的預料……武好古不在開封府城內，而且今天晚上也不會回城。

想到波斯和華夏人民共同的命運和不大一樣的結局，武好古的心情就又有一點點小鬱悶了。

「我馬上派人去找武好古。」潘孝庵說，「十八，這樣可好？」

「讓小瓶兒也一起去。」潘巧蓮說。

聽高俅這麼一說，潘孝庵也沒了辦法，只得答應下來。

「不行，奴一個人不去，得叫上大武哥哥。」潘巧蓮馬上得尺進尺。

被哥哥這麼一說，潘巧蓮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墨娘子所指的波斯復興是指薩曼王朝的崛起，薩曼王朝和薩珊王朝有血統關係，但是這個王朝只是恢復了波斯人的疆土，沒有恢復波斯人的信仰和思想……所以在中國生活了一百余年，保留了傳統的波斯文化和宗教的墨家人（摩尼教徒）在那裡找不到歸屬感，於是就再一次流亡，回到了中國。

武好古聽不懂波斯話，不過肯定那話語不是「摩尼」，也就沒有再往「波斯明教」那方面去想了。畢竟「波斯明教」只是金庸先生的一本小說。

雖然華夏最終從兩亡天下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但是因為這兩場天傾失去的實在太多了。

這也是個理由。

為什麼老找她？

心裏面萬分的不願意，不過嘴上還是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