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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潘孝庵笑道，「為兄看你砸得歡快，就幫你一起砸啊！」

「給……給甚說法？」

她可是見過西門青殺人的！拿著弓箭射梁山好漢啊！那麼凶的女人……誰整誰啊？

「竟，竟有此事？」潘孝庵驚得都快說不出話了。

看著她委屈的樣兒，武好古又憐又愛又是內疚——都是萬惡的封建社會不好，讓自己高尚的品格都受到了不良的影響，居然背著潘巧蓮那麼可愛的女子搞起了小三……

就在和哥哥商量好了一定要狠狠欺負一下西門青后沒多久，武好古就到潘家大宅門來了。

「也對……」潘巧蓮居然頗為認同地點點頭。「可是，可是……這不是太便宜大武哥哥了？」

聽到她的提問，潘孝庵和小瓶兒同時鬆了口氣兒。

是啊，要怎麼管？

呃，也不對，不能有這樣的想法……武好古連忙收起了金錢萬能的錯誤思想，用疑惑的目光望著潘巧蓮。

「嗯！」潘巧蓮重重點頭，看著哥哥，「決不能讓西門青做大武哥哥的外室！」

「他，他，他在外面有女人了……」潘巧蓮那種嫵媚俏麗的面孔上堆滿的憤怒，抬起玉手一指跪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小瓶兒，「小瓶兒，你快把大武哥哥和西門小賤人的奸|情告訴十一哥！」

潘巧蓮撅了下嘴，啐道：「你當奴是小肚雞腸的女人么？」

「你家？」

現在可是封建主義的大宋朝，如武好古這樣有錢有勢的男人誰不是妻妾和_圖_書成群？潘巧蓮現在就算把武好古踢了，也就是便宜西門青……她可就是正房夫人了！

武好古一本正經地道：「十八姐兒，你當然是大度的，可是西門大姐她又有甚面目來見你？」

別看潘家是堂堂將門，潘孝庵還有軍職在身，府上還養了不少家丁，門下還有充當走狗的惡霸。可是要對上西門青和她的那幫遼國來的硬手，只怕討不了好吧？到時候不知道是誰管教誰了！

「這個……也不行。」潘巧蓮跺了跺腳。

潘巧蓮似乎被潘孝庵的行為給震住了，一時忘記了撕東西，反而問她哥哥為什麼砸東西了。

到了最後，潘大小姐把「魔掌」伸向那幅趙佶送給武好古的蘇東坡真跡《海上書懷帖》的時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家的潘大官人才急忙嗯咳了一聲兒，走進了書房，也隨手拿起一方老坑洮硯也扔在地板上嘩啦一下碎成兩半了。

「西門小賤人？」潘孝庵一副吃驚的模樣，「可是西門青的姐妹？」

潘巧蓮說：「等端王的大婚一完，你就趕緊去把西門大姐接來我家。」

養外室這種事情在大宋朝實在太普遍了，便是潘巧蓮的哥哥潘孝庵早先被老婆管著不許納妾的時候，也在外面養了小的……這種事情要管，無非就是大老婆帶上家丁僕役去砸場子。

在內宅的廳堂門口，潘巧蓮一看見自己心愛的大武哥哥，只是怒氣未消地叫了一聲。一張面上hｔｔps://m•ｈetubook.coｍ•ｃoｍ都是委屈，看來真是被武好古欺負慘了。

「那你想怎麼辦？不嫁給武大郎了？」

好一個潘十八姐啊！武好古心裏面好一陣感動，心想：西門青那麼凶，你要是管不了她，等以後我們就夫妻同心，一起管教她吧！

「十八姐兒，都是我不好，以後我不讓西門大姐在你面前出現，可好？」

「這好辦。」潘孝庵奸詐地笑了幾聲，「媵妾是陪著你出嫁的，也就是說，她得先到我家，然後再和你一起嫁出去。等她來了，進了我這宅子，還不是任你拿捏？她要是真的不識相，那就哼哼……不過現在，你總得先給人家一個媵妾的地位不是？」

「怎麼啦？後悔嫁給武大郎了？」潘孝庵連連搖頭，「早和你說過武大郎沒有端王好了……可現在端王再有幾日就要和王刺史的女兒大婚了，沒你的份兒了。你又不能做端王的侍妾……」

「哦？」潘孝庵故作訝異，「怎麼回事？武大郎怎麼惹著你了？」

「他們要大官人在徐州給西門青置一所大莊園，把西門青好好養起來做外室……」

潘巧蓮一想，好像是沒有啊！

潘巧蓮跺了跺腳，一臉委屈地說：「大武哥哥欺負奴，你也欺負奴，你們都不是好人！」

「十一哥，你為何砸了奴的洮硯？」

……

可是砸場子這事兒對西門青……恐怕無效啊！

「這，這，這怎麼能行？」潘孝庵氣m.ｈeｔｕｂoｏｋ.cｏｍ.ｃｏｍ呼呼地說，「這還有沒有規矩？」

潘巧蓮的書房裡面，頓時煙塵斗亂，一地的瓷器渣滓。聽到聲音趕來的丫鬟婆子都擁在門外，探頭探腦的往裡瞧。只見小瓶兒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彷彿還犯了什麼錯，正跪在地上哭呢！

潘孝庵接著忽悠妹妹道：「最要緊的是名分，妻妾名分一立，你就是主，她就是仆，而且她又是你的媵妾……怎會不服你的管教？當然了，你是管教她，不是要害她。武家有家法，有尊卑，她就該服你的管。要是不服，你就能名正言順把她逐出。怎麼也比讓她當個外室，在外面逍遙自在的充主母強吧？」

正因為這種特殊的關係，正室和媵妾一般都是一夥兒的，很少會發生爭鬥……特別是她們的丈夫還有別的級別的姬妾的時候。

潘巧蓮哼哼幾聲：「怎沒面目了？她是妾，奴是妻，世上哪有妾躲著不見妻的道理？」

「要怎麼管呢？」潘孝庵想了想，「要不這樣，我帶上幾個府里的好手走一趟徐州……」

潘巧蓮這種出身的女人，自然知道媵妾是怎麼回事了。媵妾是跟著正室一起嫁到夫家去的，雖然身份比所有其他的妾都要高，可以替補當正室。但是理論上媵妾是附屬於正室的，得服從正室的命令，和正室在同一戰線去參加宅斗。如果正室生不出孩子，媵妾生的娃娃就算是正室的嫡子……

「十一哥！」潘巧蓮吼叫道，「奴才不稀罕端王呢！和*圖*書他和大武哥哥一樣，都不是好人！」

接著又是一個汝窯的天青釉圓筆洗，然後又是不知道什麼地方出品的上等瓷碗瓷瓶什麼的，在地上摔了一個噼里啪啦。

「十八姐。」潘孝庵道，「這事兒你得去問你嫂，你看我那麼多的姬妾，有誰敢不服管的？」

有錢就是好啊！

「大武哥哥！你，你……欺負人！」

「千真萬確！」小瓶兒說，「西門家的人都尋來了，要大官人給個說法！」

而潘巧蓮能不能再找到和武好古一樣好的夫婿且不說，就算尋到了，家裡會沒有小妾嗎？

潘孝庵笑道：「只要讓她做了你的陪嫁媵妾，她不就只能任你欺負了？」

潘巧蓮咬咬牙，「但總不能這樣便宜他們！」

雖然他早就在豐樂樓裏面和武好古達成了交易，但是他也沒想到武好古居然會這麼編排西門青……

陪嫁……媵妾？

「不，不是的……」小瓶兒怯怯地看了潘大官人一眼，然後一邊哭一邊說，「那西門青原來是個雌兒，她早就看上武大官人了，所以才會跟著大官人一起北去遼國。在遼國的時候，她，她就自薦枕席，上了大官人的床，還懷上了大官人的種！」

「對！」潘孝庵道，「可不能那麼便宜了她……這種不知羞的女人，一定要好好管教！」

「那真不好去打了，慕容老兒可是從四品的文官，比你哥哥我可大多了……」潘孝庵瞧了怒氣未消的妹子，頓了頓，「那哥哥倒是有個計策，可以讓你ｈtｔｐs://www•hetｕｂｏok.ｃom.com名正言順地整治她。」

潘十八姐則在大發雷霆，使勁兒糟蹋東西。砸完了瓷器，又開始撕字畫兒——都是名家作品！除了武好古的作品之外，還有米友仁、張擇端、李唐的作品。眨眼的功夫，糟蹋掉的好東西拿去後世的蘇富比至少能拍出十幾個億……

咣當一聲，先是一個定窯的白瓷刻蓮花紋盤摔在地上，碎了！

「對，一定要好好管教！」潘巧蓮說著話忽然覺得不對啊，「十一哥，要怎生管教？」

「哥！」

「別，別，那西門青可是個硬手。」潘巧蓮連忙搖頭，「她是做遼宋生葯走私的，和燕四家也有關係……那個被官家封了中太大夫的慕容忘憂還是她家的世交長輩！」

潘巧蓮點點頭，認真地說：「奴要她做媵妾，大武哥哥，你知道甚底是媵妾嗎？媵妾就是隨奴一起嫁的，是奴的陪嫁……奴要先管教西門大姐一番，要叫她知曉禮義廉恥！這樣才能做奴的妹妹，做你的妾室。」

「名正言順地整治？」潘巧蓮一愣，看著哥哥，有些露怯地問，「怎麼整？」

「可是，可是……」潘巧蓮其實還是有點害怕西門青，「可她要是不服管怎麼辦？」

呼，承認西門青是妾了……武好古提著的心終於放平了。看來白酒的利益，還有許給小瓶兒的一萬緡嫁妝都不是白白付出的。

想到這裏，武好古突然上前幾步，握住了潘巧蓮的手腕，潘巧蓮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行為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忸怩道：「你要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