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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大笑：「官家會給你十萬畝官田去養500精兵現在就不是大宋了。」

「是啊，官家不會給的。」張叔夜道，「但是武大郎能自己掏錢買田啊！他那麼有錢，別說十萬畝，就是五十萬畝也能買得起。若是按照陽谷西門家的辦法來調|教，2000保丁也養起來了。養保丁又不犯法，況且端王殿下將來的前途或許……將來或有北伐之日，那可就是2000效用士啊！再花錢雇一點遼國跑來的勇士，一將精銳不就有了？而且他在遼國那邊還有關係，好好經營則個，將來買也能買來幾個城池的。若是能打下三兩個州，一個節度使都能賞下來了。」

在他看來，樞密院兵學司多半是靠不住的……這裏面涉及到的問題太多了，這事兒可是文官在練兵啊！若是今上可以龍體安康，有他力挺，或許兵學司還能搞一搞。可眼下官家怎麼看都不長久了，將來的官家會允許中樞文官在開封府掌握一支精兵？

「就他一個商人還想開創將門？」

李忠眼睛頓時一亮，連連點頭。

張叔夜和李忠說這些，自然是想通過他傳話給官家趙煦了——開封府將門是可以為朝廷出力的，也不需要在開封府練兵，這個太可怕了！只要皇帝能讓大家在滄州發展一下，一家養個幾百號人，將來也能拉出萬把效用。有了這些效用，再從河北、開封禁軍裏面挑一點精壯，四五萬精兵就有了。再和*圖*書從西軍調個四五萬，北伐大概就能成功了……

張叔夜呵呵一笑，「也許他也想折騰出一家將門吧？他現在就是從七品的東門，升到刺史以上彷彿也不是不可能的。」

另外，大宋每回打仗都允許民間壯士從軍充效用。武好古拉著2000效用去打仗理論上也不犯法啊。當然了，沒有後台的話，這事兒有點作死。可要是未來的官家給他撐腰，2000效用算什麼？西軍將門誰家不養？不養效用他們早給西夏打死了。

而這十萬畝土地，沒有個十萬八萬的上哪兒買去？開封府將門雖然有錢，可也不是誰家都和潘孝庵一樣啊——潘孝庵在潘家將門裡面也是僅次於潘孝嚴的有錢人啊！

「不是我們張家想養點人。」張叔夜笑了笑，「曹家、潘家、劉家、石家、幾個王家，還有兩個高家都想養點人。一家養個幾百，十幾二十家的興許就有萬效用之士了。這個，不比兵學司靠譜？」

所以只要土地到了位，真的能讓兵士得到利益，負責訓練的小將也都足夠負責，魏武卒這樣的兵都練得出來。

滄州不是海州，更不是淮南、江南，畝產很低，還老發大水。沒有個十萬畝土地，根本養不起一個大都保。

所以中樞練精兵就是打破大宋權力平衡的大忌！

別以為這事兒比將門家族在河北或是西北養個幾百保丁要小，想當年趙大是殿前軍的統帥，m•hetubｏｏｋ•ｃｏｍ.com不是外鎮節度使！黃袍加身這種事兒，就得在開封府幹。你在河北有個幾百壯士最多落草為寇，想打進開封府是做夢。如果在開封府有個幾百上千精銳，關鍵時刻是可以控制皇宮行廢立之事的！

「那是，那是。」李忠連連點頭，「一家幾百個總是要的……要不然將來用甚底去北伐？總不能都靠西軍吧？只是這幾百保丁要養起來，在滄州那種地方，沒有個十萬畝田地怕不夠吧？」

「怎麼不可能？這就是北周隋唐的府兵之法啊！」張叔夜笑道，「官家若給我十萬畝官田去養兵，五年之內我也能拉出500精銳。」

「宣奉，你們張家想在滄州買田養保丁？」李忠已經明白張叔夜的想法了。

「武大郎能比呂不韋？」

白飛飛還是一副「良家」裝扮，伺候著武好古穿衣洗漱，然後還端上親手熬好的七寶五味粥，和武好古一塊兒用了早餐。

不給錢……就不算嫖了？

張叔夜笑道：「自然從界河商市中來了……李大官，你看這樣行嗎？」

「賬？」白飛飛一笑道，「大郎都包了奴的身子，還結甚底賬？昨晚上大郎答應奴的條件，莫不會忘記了吧？」

西軍能養，武好古就不能養？大不了打完燕雲之後給個節度使的貴官做做「赦」了兵權就是了？

其實用土地控制農民的身家性命，再迫使他們去從軍作戰的辦法不是什麼新發和*圖*書明。戰國的時候七雄列強就在這樣玩了，魏武卒不就這樣嗎？一兵給個一二百畝好田，把你一家都控制起來，誰敢不玩命？誰不玩命死全家啊！

「聽童剛夫提過。」李忠道，「這家人彷彿是幽州牙將之後，在遼國那邊還有分支，是鎮州趙家的家臣。馬植南來，似乎就和他們有關係。」

若將門中出了逆賊，可以控制開封府但是控制不了地方，到時候自有忠良起兵勤王，就開封禁軍那樣的廢物，肯定一打就被打敗了。反之，若權臣有了異心，只要控制不了開封府的兵權，權臣自己的安全都沒譜，皇帝一道旨意就什麼都沒了。

有了那樣的精兵，怎麼會打不出一家將門？

「昨晚的賬怎麼結？」武好古一邊吃一邊問。

「錢怎麼辦？」李忠問。

「哦？李大官知道這家人的情況？」

呵呵，良家還玩到民宅里了，這白飛飛還真會玩啊！

「將才？」張叔夜哈哈一笑，「我那兄弟在信裏面說，那西門家有500保丁，頗是精銳，比開封府這裏的禁軍強了不是一點半點啊！而且那個西門青還曾率領保丁連夜進軍攻打梁山賊寇……其間隊列嚴整，並無一人掉隊！李大官，你可是在西軍多年的，覺得如何啊？」

當然了，為了讓大家能賺到錢養壯士，界河商市就應該讓開封將門來把持了！

「怎麼不能？」張叔夜淡淡一笑，「呂不韋有公子異人，武大郎也有端王殿下做主https://www.hetubook.com.com啊！」

張叔夜的意思也很清楚，就是想跟西門家學習，養點打手將來好跟著張家子弟一起衝鋒陷陣。

在宋朝的歷史上，中樞練兵事情從來沒有實現過。別說天下還算太平的哲宗朝，就算南宋的韓佗胄和賈似道兩個權臣當朝時，半壁江山都沒有了，甚至地方藩鎮也出現了，兩個權臣都不敢在臨安練兵。其中的韓佗胄可是武官出身，賈似道更是在前線帶兵多年的閫臣……

張叔夜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怎麼不能？將軍不一定非要起於行伍，出身孤寒的。若是能駕馭有力的爪牙，再能審時度勢抓住機會，不會帶兵打仗的商人一樣可以建功立業。那個呂不韋相秦的時候不就累次向東用兵嗎？」

白飛飛還是搖頭，笑道：「大郎，奴不要你的錢，你一年給奴畫一張油畫就可以了。而且，以後你也不要到擷芳樓來。奴在州橋瓦子旁有一個小宅子，沒有甚底人知道，你去那裡和奴相會即可。」

李忠是通天的！

「可是武大郎哪有將才？」

「陽谷西門家可不簡單吶！」

「宣奉，聽說你那族弟張克公在陽谷縣當縣尉的時候被武大郎給欺了？」

大宋是有《保甲法》的，特大地主養個幾百保丁完全合法啊！幾個特大地主加一起不就有2000人了？武好古真的要豁出去幾十萬畝田的收入，怎麼養不出壯士？

因為琢磨心事，半個晚上沒有睡好的武好古，這一覺就睡到了和_圖_書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時候，才被白飛飛叫醒了。

這是他人生第一次嫖妓啊！

……

「大郎，大郎，天都亮了。」

李忠的耳目也是通靈，居然也知道了張克公和武好古因為「淫賊事件」而產生的衝突。

就是張叔夜自己也沒那麼多錢啊。

而且，將門不是義門，人家是分家單過的。有錢的分支未必想建功立業，想要立功的未必有錢。

「將來要想建功立業。」張叔夜看了眼李忠，笑了笑道，「養個幾百壯士是少不得的……李大官，你說是不是啊？」

「是嗎？」張叔夜彷彿恍然大悟，「怪不得武大郎恁般重視這個西門青了……說來陽谷義門范去惹他們還真是自討苦吃。」

李忠眉頭漸漸擰緊，「可是武大郎將這樣的江湖豪強引為己用，終是不大妥當啊。」

「一點誤會而已。」張叔夜輕輕轉動手中的酒杯，彷彿毫不在意，「而且也不是和武大郎衝突，而是被他的小妾，一個叫西門青的江湖俠女擺了一道。」

武好古想了想，「包身子也得給錢吧？怎麼結呢？」

「怎麼可能？」李忠吸了口涼氣，難以置信。幾百人的部隊，跟著個女流夜行軍，還隊列嚴整，無一掉隊……這是武好古小妾還是西夏老梁太后啊？

現在大宋已經是文貴武輕，朝廷和地方的大權都在文官手中，天下輿論也被文官控制，以文御武也入了人心。之所以沒有權臣挾天子令諸侯，就是開封府的兵權牢牢掌控在將門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