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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好古笑著一指高俅，「陛下，我看高大哥可以替陛下管理殿前武士。」

順便說一下，那賈似道雖然在史書上挺臭的，但是他和北宋末年那些沒上過戰場上宰執可不一樣。人家是戎馬半生的閫帥出身，是會打仗的。可是他一個人會有啥用？手底下全都不懂啊。

高俅知道躲不過去了，只好起身行了一禮：「臣遵旨。」

「會用長槍、馬槍、刀盾嗎？」

當晚，在高俅府中的松林閣上，趙佶就把上午崇政殿上敲定的都亭驛發賣方案告訴了武好古。

「陛下，他是帶不了兵。」武好古笑道，「十一哥是開封府有數的大商人，家資數百萬……世上哪有這等富商能帶兵打仗的？」

武好古道：「蔡居安。」

「那你懂騎馬嗎？」武好古反問。

武好古一笑：「高大哥怎麼會怕苦？再說管轄殿前武士可是個要緊的差事……若是能選出1000家，那麼在開封府服番上役的武士常年都有500上下，這可都是和西賊的鐵鷂子，遼國的鐵林軍一樣的精銳鐵騎啊！這樣的精銳，除了高大哥，還有誰能管好？」

而後來南宋被蒙元消滅時，也出現了同樣的問題。南宋後期的國防根本不靠臨安朝廷的中央軍，而是依靠淮西安豐將門和孟宗政、孟軻所創立的忠順軍系統（忠順軍的底子又可以追溯到岳家軍），都是兵為將有的軍閥部隊。

在這兩支部隊或瓦解（被南宋自己瓦解），或被蒙元擊敗后和圖書，平章軍國重事賈似道率領的13萬禁軍在戰場上的表現，就是一鬨而散……和北宋末年的河北、開封禁軍一樣，戰鬥力都等於零。

紀憶點點頭，「四叔，還有個事兒……就是兵學司所屬生員轉成殿前武士道事兒。曾相公和安樞密沒有那麼輕易放手吧？」

「懂騎射嗎？」

趙佶還以為武好古是因為沒有拿下另外一半都亭驛的項目，笑著安慰道：「大郎，以後有的是機會，總不會叫你吃虧的。」

「潘十一？」趙佶本來也意屬高俅，聞言后瞥了眼未來的高太尉，「大郎，是不是潘十一不願意帶兵啊？」

宋朝人的軍事觀是輕武藝，重謀略，看不上匹夫之勇，況且高俅也不勇。

所以南北兩宋的中央軍都有一個戰鬥力歸零的毛病，靖康之恥的根源其實就是開封禁軍和河北禁軍戰鬥力等於零。

「說的也是。」趙佶皺起眉頭。

……

高俅其實也管不好那些鐵騎，只是趙佶身邊真是乏人可用，甚至整個大宋都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章援笑著搖頭，「左、右廂店宅務有本錢可以付工錢嗎？而且呂望之的名聲那麼臭，誰又敢賒賬？」

「大郎，半個都亭驛總算替你拿下了，如何謝朕啊？」

「只能發包給私人。」紀憶笑道。

現在的大宋既沒有真正的軍校體系，也沒有莊園世家，自然就沒有了培養軍事人才的能力。

「就是他。」

而西苑修造所的知官ｗww•ｈｅtuｂｏｏｋ•com.ｃoｍ照例應該有兩個，一個是內官，一個是外官。現在趙佶所問的就是知官中的外官由誰來做？

「懂武藝就不錯了！」武好古說，「我和潘十一連這個都不懂……如果去帶兵，讓那幫武夫騙了都不知道。高大哥你至少可以盯緊了番上服役的騎士們的武藝、馬匹和器械。至於鐵騎兵的戰陣之法，可以讓趙鍾哥擔任訓練官……或許可以從西平王妃那裡再借個管過鐵鷂子的武官。」

「呵呵，這可要苦了高俅啦。」趙佶一看高俅的臉色，就笑了起來，「大郎，你說怎麼辦？」

「當然不會放手了！」章援道，「一戶1500畝啊，光是兵學司中的500人就需要75萬畝！憶之，你明白該怎麼做了嗎？」

武好古看了一眼摟著李師師的高俅，他倒是挺想拿下這個知官的，不過武好古卻另有想法。

「好！」趙佶笑道，「是時候該給蔡攸安排個優差了。」

什麼？什麼？高俅一聽武好古的建議就有點著急了，自己本來挺好的一個西苑修造所知官，怎麼就變成了管轄殿前武士的官兒了？管一幫苦哈哈的鄉下武士能有什麼油水啊？

趙佶笑了笑：「下回再說吧……對了，設立西苑修造所的大詔也一併擬了。這個知官你們誰來啊？」

「懂一點兒。」

步兵怎麼訓練組織，兵學司已經總結出一套辦法了。現在自然要弄騎兵了，騎兵可比步兵麻煩。要搞騎兵和-圖-書，先得養騎士，然後才能說組織和戰術。要不然都是上了馬一跑要跌下來的騎兵，什麼戰術都是假的。

「懂射箭嗎？」

章援笑道：「酷吏一個，誰見了都發愁。而且……左、右廂店宅務下面早就沒人能蓋房子了。將作監又不歸太府寺管，能幫著去造民房？」

當然了，養馬和育種也同步進行，這也是需要持之以恆才能見效的項目。

「也懂。」

「強隱季和劉璦可要急死了。」章援笑道，「這會兒該在想辦法調職吧？」

武好古本來想引入「招拍掛」的，現在一道聖旨就解決問題了——半個都亭驛作價100萬緡。這對武好古的經濟利益其實沒壞處，且不說不會有人來搶單，而且也不必再額外支付市稅、契稅了，拿著聖旨去開封府過戶辦契就行了。

在將作監下設立西苑修造所也是武好古的建議——在他的計劃中，瓊林苑的修繕會變成瓊林宮的建設，瓊林宮的建設又會變成瓊林城的建設。如果一切順利，十到十五年後，在年久失修的開封府城旁邊，恐怕就要多出一座小而堅固的新城了。負責建設這座新城的衙署，就是西苑修造所！

西軍也許有些名將，但是西軍將帥不是開封將門系統的。張叔夜也許比高俅、潘孝庵強一點，但他是文官，文官不能帶兵。林萬成、林沖武藝不錯，可是沒那資格。

「可是懂點武藝不等於會帶兵啊！」高俅還是沒有什麼自信。

「唔。」章援笑著，hｅｔuboｏｋ.coｍ•ｃom「沒有人肯幫他們蓋房子一定有奸商在操縱，然後就該太府寺去找共和行的麻煩了！」

同一時間，還在家裡面等著趙佶召見的紀憶，已經從章援那裡聽說了呂嘉問將要回朝執掌太府寺的消息。

高俅還有點三腳貓的，武藝和米友仁差不多，當然不如宋徽宗本人了。比起趙鍾哥、林沖和奧麗加那就差遠了。可是卻遠遠超過武好古和潘孝庵。

可是「招拍掛」是一個制度，開封府城內的官地那麼多，沒有一個機制，以後難道都讓共和行下的萬家地產行來接盤？

「呂望之要回來了？哈哈，這下可熱鬧了！」

「蔡京的長子？」

可是潘孝安不行，開封禁軍的系統裏面有誰能去帶兵？

因而武好古現在也不可能替那1000家（現在只有500家）莊園騎士找到一個能打的老大。

潘孝安這個富商在延州幹了一段時間兵馬鈐轄，好像也沒幹出什麼成績，純屬在混日子。

沒錯，武好古今天晚上又在加班了——加班陪官家喝酒狎妓！今天到場的是開封府第一花魁閻惜惜和她媽閻婆兒，一對母女花陪在趙佶身邊，一邊一個！武好古身旁是春蘭，她可是奪走趙佶處男之身的女人！今晚陪武好古。高俅則找了李師師作陪……做一個天子寵臣真是辛苦啊！

「陛下，臣推薦潘十一郎。」

「推薦誰？」

「也會一些……」

這個態度，還真是讓武好古有點感動了。

宋朝只是沒有了一個可以長期、穩定和*圖*書提供軍事人才的機制——宋朝中央軍的軍官大多是由做生意的將門和文官宰執家庭的子弟蔭補而來的。要讓他們去搞商業，搞藝術，考科舉問題都不大，可打仗……

武好古聽了趙佶親口說出的喜訊之後，情緒似乎並不是太高，只是輕聲道了一謝。

「呂望之那麼討人厭？」

「陛下。」他連忙解釋道，「臣不是因為沒有拿下整個都亭驛而憂心，而是因為沒有能建立起一個開封府官地發賣制度在惋惜。」

當然了，也不是說宋朝就沒有良將了。要不岳飛怎麼出來的？他家大約就是替相州韓家養馬的客戶或是富農之類的。不也讓岳飛學會了一身的武藝？

「說得也是。」紀憶點了點頭。「官營工商能做好的太少了……安樞密和呂望之接下去該頭疼了。」

所以高俅就成了最合適的人選了。

太府寺管得事情很多，其中就包括開封府的市稅！

「高俅。」趙佶也是懂騎馬和武藝的，所以能夠理解武好古的話，「大郎說的對……殿前騎士就得你來管。對了，也不能叫殿前武士，得叫殿前御馬直，歸在殿前司下。高俅，你來做指揮使，給朕帶好這支精銳。」

「懂啊。」高俅點點頭。

不過高俅本人並不這麼認為，他搖搖頭道：「大郎，我也不懂軍事啊，如何能帶兵？」

看到高俅終於走上了正軌——離高太尉又近一步啦！武好古笑著鬆了口氣，又對趙佶道：「陛下，臣能再推薦一個副知官和潘十一同掌西苑修造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