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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豪商

作者:大羅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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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資本主義的幽靈 第五百零六章 這很封建(十九)

第五卷 資本主義的幽靈

第五百零六章 這很封建(十九)

呂頤浩是不怕的——他是滄州通判,本來就有監督官員的職責。武好古在滄州「賣騎士」的事兒,換上別的通判,哪怕讓他弟弟武好文來當這個通判,也是要上報的。
呂本知卻嘆了口氣,辭別了父親出門去了,他知道現在的情況和熙寧年間是不一樣的。當時神宗皇帝支持新法,而當今的官家……有錢揮霍就行了,至於這錢從哪兒來的,他恐怕是不在乎的!
紀憶搖搖頭,「不好說,這個不好說……我雖然不是汴梁子,但也知道這事兒不容易。這事兒如果在平江,那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在開封府,天子腳下,老百姓值錢啊!」
「好吧!」潘孝庵點點頭,「我們就去周同新得的房子吧,他一定住在那裡。」
而武好古只要能給官家搞了大筆的錢財,自家的老爹就很難坐穩太府寺卿的位置。
同時,呂嘉問也又從太府寺下各個衙署抽調了數百名廂軍,都配備了捎棒繩索,隨時可以出動去執行強遷了。
「那就好。」高俅說,「我們馬上去御拳館!」
「去!」紀憶笑道,「為何不去?連武好文都被韓忠彥安排去了藍田,這就說明府兵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為何不去插上一足?況且……那武好文可沒武好古那麼難纏。」
而呂本知也沒白拿人家的好處費,真的藉著父親的名義給負責石炭場的官員說了話,分出三分之一的石炭買賣給這位夏大老闆了!
但是紀https://m.hetubook•com•com憶不同!他是司法參軍,管民不管官,揭發武好古的「罪行」是本職工作以外的事情了,這可就有點不夠意思了。
「我去京兆府吧。」紀憶道,「那邊彷彿有些機會!」
「大概吧。」高俅端起潘家僕人剛剛送上來的茶盞,喝了一大口雲霧茶,「十一哥,現在太府寺的廂兵裏面都有誰和你熟悉啊?」
「胡說!」潘孝庵擺擺手,「界河市舶司一年能賺二十萬就上了天啦,官家那邊還要十萬,他怎麼填?」
這實際上,也是接納了紀憶作為他們同黨的姿態!
「這廝一定是被武好古派回來的,不是向官家討饒,就是來壞老夫大計的……」
而高俅卻在這個時候返回了開封府……
這位夏大財主想要買撲下石炭場一部分業務,這可是幾十萬緡的大買賣!為此人家給出了三萬緡的好處費,還包下了擷芳樓的花魁賽飛飛(賽過白飛飛的意思)陪呂本知牽手……
紀憶皺了皺眉,他總有不好的預感,呂嘉問這次肯定要倒霉!而且武好古要不了多久就能坐穩提舉界河市舶司事的寶座。
高俅再怎麼得寵也是個芝麻大的武官,如果讓呂嘉問捉住了把柄,發動御史彈劾他,哪怕趙佶要護短,他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呂本知道:「據封丘門稅關上的人說,那高俅來得非常匆忙,只帶來七八個隨從,一人雙馬,也沒帶多少https://m.hetubook.com.com行李。」
「好!」紀憶想了一會兒,點點頭道,「那就挪一個窩……」
呂嘉問皺眉。
他原來也預料到了藍田知縣會因為試行府兵制告病,所以也瞄上了這個職位。
他知道,真正能讓呂嘉問跌倒爬不起來的麻煩不是那些釘子戶!而是太府寺下面的廂兵——被內部的敵人坑害起來,才會被坑到爬不起來……所以高俅收買的對象,不是釘子戶,而是太府寺的廂兵,也就是拆遷隊!
「去京兆府?」呂頤浩笑問道,「是為了藍田府兵?」
「誰?」
「誰去做?」
「七十來萬吧!」
高俅不知道上哪兒去弄七十萬填窟窿,但是他卻知道怎麼去給呂嘉問那廝找麻煩。
今天呂本知就是要去向夏宇田報喜的,順便再牽牽賽飛飛的凝脂白玉一樣的小手。
「憶之。」呂頤浩轉換了話題,對紀憶說,「曾相公和安樞密想給你挪個窩。」
高俅聽得一頭霧水,潘孝庵卻擺擺手說:「莫說這些了,總之我的話他一定會聽的。」
「為何?」
「憶之兄,還要去京兆府嗎?」
「沒有問題?」潘孝庵默默算計了一下,「七十多萬啊……等萬家地產行的那420套房子的全款收齊了,他倒是能湊出那麼多錢來。」
「沒錯!」紀憶道,「這是個苦差事,卻也難不住我。」
潘孝庵摸了摸額頭,「哎呦,這可如何是好?他怎恁般糊塗!高大郎,m.hetubook.com.com我們明天就一塊兒去求求官家吧……」
「把呂嘉問趕走?」潘孝庵背著手在自家的前廳裏面走了幾步,「難道他還在打官地的主意?」
這官……要怎麼才能升得上去呢?
看著人家的官位步步高升,自己卻能慢慢磨勘,紀憶就有點欲哭無淚了。
「可武大郎說有辦法……只要能把呂嘉問趕走,一年七十萬緡不在話下。」
「好!」呂頤浩撫掌笑道,「那我就給安樞密去信,推薦你做勾當京兆府保甲鄉軍事。」
現在正是關鍵時刻!在州北大營的禁軍兵卒調離后,住在裏面的可就都是平民百姓了。在太府寺的胥吏催逼下,這些日子又陸續走了十幾戶,剩下的人也在動搖。
「知藍田縣事有人要做了。」呂頤浩道。
此時開封府的中下層人民裏面還是有不少喜歡連武的,當然不是練戰陣上的笨功夫,而是拳腳相撲的本事。所以御拳館弟子眾多,而弟子下面還有徒子徒孫,早就形成了一張龐大的網路。
所以被武好古這個小人報復也是理所當然的,因此曾布和安燾就想把紀憶調離。
這是怎麼回事?
「周同?」高俅當然知道周同是誰了,「十一哥,你和鐵臂膊周同很熟?你難道是他的徒弟?」
「可他說一文錢都不用填,靠界河市舶司就能擺平了。」
潘孝庵當然是為武好古在滄州買了太多的土地而著急——雖然共和行現在很賺錢,但是真要一把虧出去幾十萬,和*圖*書武好古恐怕也得傷筋動骨了。
「再值錢也是老百姓!」呂頤浩哼哼了一聲,「而且又不是不給地方住,店宅務可是拿出了四五百間空房子安置那些刁民,還有甚不滿意的?」
「不是,我又不練拳腳。」潘孝庵搖搖頭,「不過他還是會聽我的話。」
「你去派人看緊了州北大營!」呂嘉問思索著說,「特別是那幾個刺頭,一定牢牢看好了!高俅也派人盯緊了……這廝如果敢壞本官的大計,本官鐵定饒不了他!」
「馬上?今晚?」
紀憶有些奇怪,「怎不是權知藍田縣事?」
「七十來萬緡!」
萬一周轉不開,他這個當大舅子的真的能見死不救?
「因為我剛剛用武大郎的錢給他買了房子,還給御拳館付了一大筆學費……一共花了六萬五千緡。」
「御拳館的周同啊。」潘孝庵道,「他的徒子徒孫很多都是這種不入流的。」
這是通判的本分,武好古一個幸近是沒有理由去報復呂頤浩,否則就是壞了官場的規矩。
「可是武大郎說沒有問題……」
五月初的一天,呂嘉問正在府中吃著晚餐,卻見兒子呂本知跑了進來,在他耳邊低聲細語兩句,頓時眉頭緊蹙。
帶著滿腹的心思,呂本知就往擷芳樓而去了——雖然他老爹讓他派人盯著高俅,但是這事兒哪有和太原來的石炭商人夏宇田見面重要?
……
「你想去哪兒?」
如果州北兵營裏面還住著不少禁軍,呂嘉問真有些手足無措——廂兵和*圖*書看到禁軍的長槍軍弩自己就怕了,他這個太府寺卿總不能親自抄傢伙上去吧?
「你的老相識武好文!」
……
潘孝庵是世家子弟,又是禁軍的軍官,對那些只能在廂兵混飯吃的底層人民,他怎麼可能會熟悉?
高俅到了開封府後,連家都沒回,就直奔了小潘園,去找上了急得團團轉的潘孝庵。
紀憶苦笑了起來,躲過了哥哥,又撞上了弟弟……看來自己和姓武的還真是有緣啊!
「對!」高俅站了起來,「事不宜遲!今晚一定要和周同見上!」
呂本知說道:「爹爹,孩兒這就去安排。不過……動用廂兵去拆州北兵營,只怕有些不妥吧?」
「有何不妥?」呂嘉問哼了一聲,「為父當年做提舉市易務司的時候,可沒少動用廂兵!恁般刁民,就得和他們來橫的!」
「高大郎,武大郎的虧空有多少?」
「太府寺的廂兵?」潘孝庵想了想,「我和他們不熟,不過我知道誰和他們熟。」
「多少?」潘孝庵摸了摸耳朵,驚訝地看著高俅。
其實武好古並不是一年能用界河市舶司賺出七十萬緡,而是能取得足夠的現金流擺平窟窿。
「怎麼會拆不了?」呂頤浩道,「殿前司已經下令在役的禁軍都調離了,剩下一幫老百姓還能擋住太府寺的廂兵?」
「挪窩?」紀憶一愣,馬上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因為他和呂頤浩之前告了武好古一狀,多半會被武好古當成仇人對待。
「你是說,高俅回到開封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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