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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就算趙佶不顧辛苦安慰一下劉皇后的身心，那也不用給皇太后的名義啊。哪有當皇上的人沒事兒給自己找一太后的？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是啊！」高俅也道，「我和十一哥為了這事兒可是多日不得要領，還是昨日在瓊林苑陪官家視察工程時才得了言語，沒想到你一猜就猜到了。」

「哦？他在想甚？」

「對對對！」

「怎麼爭？」

武好古、高俅、潘孝庵三人出現在了位於皇宮西面宮牆之外的延福宮內。延福宮其實就是個專供帝、后遊玩的「公園」，面積並不大（歷史上宋徽宗在皇城北面新建了一座延福宮），而且顯得有些陳舊。不過還是比皇宮主體要幽雅舒適，在向太后薨逝后，宋徽宗就在這裏開闢了一處住所，時常和劉皇后一起來此研究藝術……

「出口兵器給高麗？」趙佶問，「兵器買賣很賺錢嗎？」

武好古和高俅、潘孝庵密談時，門外當然有人看著，就是武好古最心腹女帕拉丁奧麗加。不過奧麗加已經懷孕了，得讓她多休息，所以武好古才讓羅漢婢替下奧麗加。

「大郎，莫怕。」高俅笑道，「雖然呂本知成了孝子，不過徹查州本軍營大火的案子也不會有任何進展的。」

看到武好古露出了焦急的表情，潘孝庵和高俅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笑了起來。

武好古苦苦一笑，的確是這麼回事兒。開封府的知府都做不長，郭知章也一樣。和-圖-書下面的人糊弄上幾個月一年的，他就該滾蛋了，而那些胥吏捕快日子還得過啊。

「是啊！」高俅古怪地一笑，「還是嫂子好啊……」

「十一個，高大哥。」武好古忽然鄭重地看著眼前的二人，「官家雖然富有四海，但是行事也不能為所欲為，他是聖君，是仁君，所以得顧及天下悠悠之口。」

在一座可以眺望開封府內城金水河兩岸景色的樓閣上，武好古見到了一副書生裝扮的大宋官家趙佶。還未行揖拜之理，趙佶便笑著擺手道：「今日只有趙小乙，不必拜了。」

不過武好古並沒有讓《文曲星》跨出最關鍵的一步，因為他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可以讓趙佶支持《文曲星》雜誌變成報紙的時機。

「元符……皇后？」

武好古接著又說：「而天下悠悠之口又長在讀書人的腦袋上，對嗎？那些東華門外唱名的好漢說一句，就頂得上平民百姓說一萬句，對不對啊？」

武好古把心思收了回來，開始和潘孝庵、高俅商量正事兒了，「官家是不是想把孟皇后攆出宮去，再給劉皇后一個太后的名分？」

「就是啊！」

這是趙佶想要補償武好古在滄州的「損失」。

「武大郎有禮了。」武好古還是唱了個喏。潘孝庵和高俅也學著武好古的樣子向趙佶行了禮——兩人心中，可都有些嫉妒。他們可是託了武好古的福，才有這種待遇的！

因為延福宮並不和圖書屬於後宮，所以武好古、高俅和潘孝庵三個有「帶御」身份的小人，是可以隨時進入的，而且還可以攜帶武器——他們的「帶御」可不是個名義，而是實打實的。

他說話的時候，門外傳來了羅漢婢的聲音，然後就看見羅漢婢的金瓶兒兩人各端了一大盤子酒菜進來。

武好古苦笑著點點頭，對趙佶而言，有人在開封府殺人放火哪裡比得上安慰年輕守寡的美貌嫂子重要？

別說惹武好古、潘孝庵和高俅這種「N賊」級別的奸佞了，就是那御拳館的周同也沒人想招惹……禁軍裏面多少能打的漢子都是人家的徒子徒孫，你就是讓戲裏面的南俠展昭來查，一樣給他們揍得包青天都不認識。

真正讓他頭疼的是自己不能給人抹黑成奸佞啊！憑什麼就都認為州北大營的火是自己讓人放的？這事兒有憑據嗎？不能冤枉小人呢！

潘孝庵眉頭已經擰起來了，「大郎，其實我們倆是為這事兒來的。殺人放火的事情和這事兒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啊！」

兩個女孩擺好酒菜就轉身離開了。高俅拿起一壺裝滿了酒中仙的定窯酒壺，一邊給自己斟酒，一邊笑著說：「官家現在沒空想這種殺人放火的小事兒。」

把孟皇后輦出宮去，韓忠彥肯定是反對的。孟皇后是傾向舊黨的，而且還是已故的向太后把本來已經被廢掉的她，從瑤華宮（道觀）裏面接回來立為皇后的。現在向太后才死多和*圖*書久啊？趙佶怎麼就翻臉不認人了？

「那也不夠七十萬啊。」

而二廢孟皇后和立劉太后顯然就是武好古要等待的時機！

潘孝庵和高俅聞言都是眼前一亮，潘孝庵豎起大拇哥，「還是大郎你了解官家的心思！」

「這可是七十萬啊！」

「爭甚底？」

武好古笑著回答道：「五十萬太少了，臣出一百萬吧……另外，州北軍營的爛攤子臣也替陛下收拾了。」

潘孝庵也篤定地說：「別看現在的權知開封府是新黨的人，但是這有何用？郭知章一個吉州老書生懂啥破案啊？還不得靠開封府的一般胥吏捕快？那都是混成精的人物……誰還不知道這案子的水有多深？肯定裝糊塗的。」

翌日，午後。

武好古一笑：「那就得爭啊！」

潘孝庵問：「大郎，你辦法多，且替官家出些主意，要怎麼辦成這兩樁大事兒。」

潘孝庵和高俅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起來，潘孝庵道：「官家在想元符皇后。」

不過自己這邊也不是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力，《文曲星》雜誌不就是用來爭話語權的嗎？

「就是賒賬和預付錢款。」武好古解釋道，「兵器出口是獨一份，高麗人自然只能由著臣的規矩了。這樣臣就能占他們幾十萬的貨款，填上滄州的窟窿了。」

只是這清流物議要不了多少時間，就該把自己批臭了……自己怎麼好的一個為國為民的小人，怎麼能臭了呢？這可不行啊！

「臣和*圖*書沒有賠啊？」武好古笑道，「陛下不是要讓臣提舉界河市舶司，再用界河市舶司的搏買收益來補這個窟窿嗎？」

高俅也哈哈一笑：「其實滿開封府都知道大郎你是幕後主使……你可是官家跟前頭號紅人，誰活膩了來查你？查出來也沒好處，沒準還給人滅了口。」

武好古哈哈一笑：「真沒有問題的，臣可會做生意了……要說用市舶司一年賺七十萬，臣也做不到。不過要用市舶司來周轉，一年騰出七十萬緡，臣完全可以辦到的，只求陛下准許界河市舶司出口兵器給高麗國。」

「大郎。」趙佶向武好古招招手，讓他站到自己的身邊，然後指著西南方向的梁門說，「梁門之外有個同文館，是接待高麗國使者的館驛，朕想把它搬去城外，那塊地皮就作價五十萬賣給你吧。」

「對啊！」

「夠了。」武好古笑道，「臣都計算好了，只要由臣全權運營市舶司，七十萬緡還是周轉得過來的。」

「兩位相公肯定是不會答應的！」潘孝庵也皺起眉頭，「所以官家也很為難啊！大郎，你可有辦法嗎？」

「一百萬？」趙佶回頭笑看著武好古，「大郎，你在滄州可賠了七十萬啊！」

「辦法？」武好古苦苦皺眉，「且容我想想。」

「這邊不用伺候。」武好古說，「羅漢婢，你去外面替下奧麗加，別讓人靠近。」

「自然是賺的。」武好古道，「而且還能用來占高麗人的貨款。」

武好古眉頭https://www.hetubook.com.com深皺，「那官家是怎麼想的？」

《文曲星》雜誌雖然一開始的時候也是本畫冊，但是發展到現在，特別是《文曲星》雜誌上有了時政論壇之後，這本雜誌正在向報紙演變。

潘孝庵和高俅連連點頭。

「爭話語之權！」武好古道，「爭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至於立劉皇后做太后的事兒，那就更加亂來了，估計連曾布都要反對了。

武好古有點傻眼，「元符皇后不是官家的嫂子嗎？」

武好古聞言眉頭大皺，「想來曾相公和韓相公都不會同意這事兒的吧？」

「占……貨款？」

另外，話語權叫一幫進士出身的文官牢牢掌握也是問題……人言可畏啊！

這還用猜？武好古在後世看過關於宋徽宗的許多歷史記載，其中就有廢元祐皇后（這位孟皇后被廢了兩次，又兩次東山再起，后一次還是張邦昌立的）和立元符皇後為太后——原來真相竟是趙佶和自家的皇嫂搞上了……

武好古一笑，道：「當然是用《文曲星》雜誌這樣公開發行的時政書刊來爭了！」

「官家就是擔心他們反對。」

二廢孟皇后和立劉太后都是歷史上趙佶干過的蠢事兒！不用武好古廢力氣也會實現的，所以武好古冥思苦想的不是這兩檔子事兒。

大宋的太后都是皇帝的媽才能當的，從來就沒嫂子當太后的事兒。而且劉皇后今年才二十三，又是個絕色美人……忽然被趙佶立為太后，就是傻瓜也知道趙佶在給哲宗皇帝帶綠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