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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主人的目光好像有點意思了，要不等晚上就去給主人還有主母暖個被窩？

「和我？」武好古愣了又愣，「不是和東坡先生？」

在潘巧蓮陪嫁的臨海庄宅子裏面，這個時候卻是紅燭高燒。花廳之內，一席家宴，已經吃到了人人酒足飯飽的時候兒。

「妾？」武好古看了一眼奧麗加，充滿異國情調的俏麗面孔上露出了一絲憂愁。她已經在中國呆了許多年，知道「妾」的地位是什麼樣的？

武好古和奧麗加對視了一眼，發現金毛美女顯得非常滿意，然後就笑道：「奧麗加的孩子就讓他們在界河發展吧，將來可以加入博士團，也可以做騎士。」

「大郎。」潘巧蓮又將話題轉到了開封府發生的一些事情上，「奴昨天收到了十一哥託人捎來的書信。信上說，伊川先生要派侯師聖來請你去開封府論道。」

「和官人你啊。」潘巧蓮說。

「啊？」武好古瞪大了眼珠子，「十八，你說伊川先生要和誰論？」

「那官人為何煩惱？」潘巧蓮秀眉微蹙。

武好古笑了笑，「十八，這事兒等明兒見了東坡先生再和他老人家商議吧，總會有辦法應付伊川先生的。」

「像先生。」武好古昧著良心說。

說真的，程頤那個老學究武好古一點都不怕。論道是不會輸的，而且程頤無權無勢的，還能拿自己怎麼樣？

接著武好古又把目光轉向了在一旁伺候自己的完顏hetubook.com.com羅漢婢，這個黃毛大丫鬟現在也已經長熟了，發育得非常好，長相雖然不如奧麗加，但也是個難得的美人兒，而且還有一種印在骨子裡的山野情調……看來是時候享用這個黃毛丫頭了。

看到武好古眉頭大皺，潘巧蓮以為他擔心說不過程頤，於是就笑著安慰道：「官人，伊川先生是大儒，學究天人，你論不過他也不要緊，能和他論一論，就足以名流史冊了。」

「那可就有點虧待奧妹妹了……」潘巧蓮說著話，又瞅了一眼奧麗加，見對方顯得非常愉快，也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武好古展開書信一看，眉頭就大皺了起來。潘孝庵的信上寫得很清楚，武好古和蘇迨、蘇過、呂好問合編的《實踐證道試論》一書在開封府被盜印了不知道多少，國子監裏面幾乎人手一本。

……

「時候不早了。」武好古拍了拍肚皮，笑了起來，「十八，不如早些休息，明天還有的好忙呢。」

不過今天蘇東坡卻沒有什麼興緻看海，而是在忙著看孩子。他的愛妾俏金娘不久之前給他生了個女兒，乳名小雲。晚年得女的東坡先生喜愛的不行，武好古見到他的時候，他正懷抱著小嬰兒，臉上笑得都開了花。見武好古來了，就笑著招呼：「大郎，你快過來瞧瞧，這是為師新得的女兒。」

「奧麗加也開個外室吧。」武好古和*圖*書笑著，「我要把她帶在身邊的，納了妾就不方便了。」

第二天一早，武好古就帶上禮物，前往蘇東坡的住處去拜年了。

「老師。」武好古接著又說，「現在實證之學跳得太高，起得太快，學生有點怕了。」

潘巧蓮點點頭，「對，是得和東破先生好好商量則個。」

蘇東坡在天涯鎮上的宅子是新落成的，自然也是武好古這個好學生相贈的，三進三出的院子，就建在海邊上，站在自家的花廳裏面就能望見大海和對岸的雲台山，景色非常不錯。

對於現在的生活，武好古只有一個感覺——爽！

「大郎。」蘇東坡輕手輕腳把愛女交給了一位奶媽，然後又問武好古，「你昨日才回海州的吧？」

對於這個安排，武好古早就和奧麗加商量過了。奧麗加是「帕拉丁」，她的兒子們也將是「帕拉丁」。會有各自的莊園，會在界河商市內擁有一定的財產，還會接受嚴格的「騎士」和「博士」教育。

「不敢去？」蘇東坡一愣，「為何不敢？」

武好古苦笑了起來：「伊川先生此舉是把學生架在火上烤了……學生若去了開封府，得罪的恐怕就不是關洛之學了。」

蘇遁是蘇東坡的四子，由愛妾朝雲所生，可惜生下沒多久便夭折了，而蘇東坡的這個愛妾朝雲也在紹聖三年病逝惠州。蘇東坡給自己這個新得的女兒取名蘇小雲，大概也是為了紀念這位早和-圖-書逝的伊人吧？

「他也真是老糊塗了。」蘇東坡笑著，「居然和你這個晚輩論道，要是輸了，還有臉面稱大儒嗎？」

「你看她長得像誰？」東坡先生問。

「老師。」武好古說，「他倒是不會輸的……而且學生也不敢去和他論道啊。」

「那奧妹妹難道要……」潘巧蓮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奧麗加。

「哼！」蘇東坡冷哼一聲，「那就和新學的那幾位論道啊！有甚好怕的？老夫陪你一起去，再把子由也叫上，好好和他們論上一回！」

「那奧妹妹的孩子怎麼辦？」

「論……道？」武好古一愣，「誰和誰論？」

「不合適吧？」武好古笑著，「我有西門大姐一個妾就夠了。」

而且這本書還引起了好大的波瀾，不僅有許多朝臣在私下議論這本書，連大儒程頤也當真人，決定派侯仲良去界河商市請武好古前去開封府論道——論一論理學和「實證主義」誰才是真理！

武好古走上前去，看了看東坡先生懷中的女嬰，長得非常秀氣，和自己的女兒美娘有的一比了。

房子、娘子、票子、孩子，該有的都有了，而且還都超過了一個品德高尚的大儒應該享受的標準，都有點腐化墮落了。唉，這主要都是大宋封建主義社會的環境太惡劣了，以至於讓武好古近墨者黑了。

「火上烤？」潘巧蓮的眉頭蹙得更緊了，「那官人就別去和他辯論了。」

「呵呵，盡胡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蘇東坡笑著，「她要長得像我這個糟老頭子還好看？她呀……和遁兒剛生下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學生已經知道了。」武好古一邊說一邊看著蘇東坡，發現自己的這個老師一臉笑嘻嘻的樣子，彷彿在說一個笑話。

武好古搖了搖頭：「論道是不會輸的……若是要同和尚、道士論，那我未必是對手，但是伊川先生大儒，他贏不了我的。大儒有大儒的原則，就是不能脫離孔孟之道，也不能引用鬼神之說。所以他們不能用有神論的觀點去批判實證主義，同時也不能阻止實證主義對天理的批判和質疑——因為天理不是出自孔孟之口，而是關、洛學派自己瞎琢磨出來的。」

在心底裏面狠狠譴責了一番大宋腐朽的社會風氣之後，武好古就把目光投向了奧麗加。這個「筋肉洋妞」懷了身孕，終於沒有辦法按照一個「帕拉丁」的標準鍛煉自己了。大半年將養下來，身材終於圓潤豐腴了，特別是那兩座山峰，隔著衣服都能看出有多可觀了。等孩子生下來，自己可得好好和她牽牽手，算是彌補了之前的遺憾。

其實她不是很在乎武好古納妾，因為武好古擁有的最重要的財產共和行的股份，是由武家內賬房持有的。而武家內賬房一半的權益屬於潘巧蓮。所以潘巧蓮的孩子們將來是不會沒有錢花的，而且武好古總是能打拚出一個將門的，以後潘巧蓮的兒子也不怕沒有官和圖書可做。

中國人實行的一妻多妾制，而妾是沒有地位的，理論上完全受妻子的控制……奧麗加寧願做一個沒有名分的情人兼「帕拉丁」，也不願意做武好古的妾。

「好像是伊川先生要和官人你論啊。」

武好古點點頭，「新學畢竟是顯學。」

不過席上的武好古，這個時候已經把目光從羅漢婢鼓鼓囊囊的胸脯上挪走了。因為潘巧蓮這時笑吟吟地開口說話了，「官人，奧妹妹眼見著就要生了，可是連個名分都沒有，要不……就叫她做個妾吧。」

「不是啊，是和你論道……」潘巧蓮從一個貼身的女使那裡取過了潘孝庵派快馬送來的書信，交給了武好古。

蘇東坡皺起眉頭，「你是怕……新學？」

「因為捧得越高，掉下來的時候就跌得越疼啊！」武好古輕輕嘆了口氣，「伊川先生這回是把我和實證論架在火上烤了。」

「那你知道最近開封府的士林之中因為你的那本《實踐證道試論》鬧得沸沸揚揚，程頤那個書獃子還要找你論道嗎？」

「是的。」

被武好古色迷迷的一盯，羅漢婢心頭的小鹿頓時亂撞起來了。她可早就把自己當成武好古的人了，只是自己這個主人一直對自己不冷不熱的，比自己晚來好久的奧麗加連孩子都快生下來了，自己怎麼還是一個丫鬟？難道自己最後要和金瓶兒、蘇影娘一樣，最後被主人「送人」（其實金瓶兒是嫁人的，嫁給了慕容忘憂的一個侄子慕容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