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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就是爛到根子上的開封府禁軍的做派！

武好古在牟馱崗的都署之內，就燈火通明，還傳出了悠揚的絲竹之音。

武好古這個時候也在打量陶節夫，蔡京的這個心腹（武好古冤枉他了，他是章楶的人）就是個清瘦的中年，穿著緋色的官服，戴著烏紗軟帽幞頭，只是隨隨便便的坐在那裡，就自然有一種統率大軍多年的凜然氣度。

在經過了六七次試驗，浪費了上萬斤的火藥之後。武好古、黃四郎和朱行書終於找到了比較理想的爆破方法，就是多坑道多葯室爆破法——因為通過單一坑道在單一葯室內存放過多的火藥會造成燃燒不充分的問題。不如挖掘多個坑道和葯室，同時點火，連續爆破。另外，將火藥直接裝在棺材裏面效果並不好，不如分成多個油紙包，層層疊疊放在木桶裏面效果更好。

哪怕武大郎想不出天才的計劃，只要有天才的執行者，一樣可以打出史詩般的勝利。

閤門司安排的入對時間還沒有到，陶節夫乾脆就跑到牟馱崗武好古的軍營之中，一方面想探個究竟；一方面也和這個天子寵臣聯絡一下感情。

另外，武好古還希望趙鍾哥、慕容鵡和黃植生可以替自己整理出一個參謀團——他這個大將其實就是個稍微懂一些後世軍事知識的外行。根本不可能下達非常具體的命令，只能說一個大概。

因此身為東線宋軍主帥之一的陶節夫，才hｔｔｐs://wwｗ.ｈｅｔｕｂooｋ•coｍ.cｏｍ能篤定的丟下鄜延路的軍務政務，千里迢迢跑到開封府面君。

大宋建中靖國元年十月初八這一天，武好古正式被任命為了三直都虞侯。比一開始趙佶準備給他的兩直都虞侯又多了一直。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武好古向趙佶要了兩萬府兵，將麾下的總兵力增加到了三萬之眾。

「硝粉、硫磺粉？」陶節夫有些不明所以，「軍器監裏面沒有存貨嗎？」

三直都虞侯司和兩個工兵指揮、一個騎兵指揮的大營，現在都擺到了牟馱崗的演武場內。那堵被坑道爆破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城牆，現在已經完全被剷平了。取而代之的，是三百多頂大大小小的帳篷。

「哦？有何用處？」

武好古正舉杯喝酒，似乎還在思索出發的時日，童貫幫襯著笑道：「快了，本月內總能出征的，十一月底前就能到延安了，決計誤不了明年三月的戰事。」

另外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人，譬如隨軍的伎女，樂師，廚子，僕人，都是白飛飛替武好古張羅起來的，也有兩三百人之多。

而且因為之前的浩亹河大戰，西賊似乎對宋軍心生恐懼，在東西兩線都採取了收縮防禦的姿態。

「使相。」童貫這個時候又開口替武好古解釋了，「武宣贊索要的硝粉、硫磺粉數量達幾萬斤，而且還要……純，純度高的好東西。」

之前高俅帶兵ｗwｗ•ｈetｕｂｏok.ｃom•cｏm去西北的時候，也帶著不少使喚伺候的美人兒。不過高俅不會大明大方的把這些人擺出來給人看，而且也沒把他們帶去湟州的戰場。

把三萬大軍交到這個人手中，不會壞了大事吧？

這個擷芳樓的紅行首現在對武好古還真是有點兒情義的，居然願意跟著武好古一塊兒去西北軍前伺候。

目標切合實際，應該是可以達成的！

他現在已經陶節夫才是這一次西北戰事的始作俑者，拉攏仁多保忠和聲西擊東的計謀，都是他向蔡京提出的。

在粗略探查了一番武好古的軍營之後，陶節夫稍微有些失望。除了數量很少的少年騎士在進行隊列訓練之外，偌大的軍營裏面就是一派鬆鬆垮垮的景象，還有不少花枝招展的女眷進進出出。

還有從慕容鵡從界河商市帶來的1000餘人。其中有200名從假子軍團中抽調出來的少年騎士，有400名在界河商市招募的騎士隨從，還有400餘名自願參軍博取功名的效用——這些效用有一部分是可以編入殿前御馬直的騎士，也有一些是能充御龍猛士的壯士，還有一部分是雲台學宮博士科畢業的生員到軍中充當武好古的幕僚。

陶節夫笑著點頭，「好好！那就有勞宣贊了。」

那麼多人，幾乎夠得上一個「軍」了。不過考慮到其中的兩萬幾千人沒有正式的編製，都是效用、府兵或者騎士隨從，所以給個和*圖*書軍號有點過了。因此趙佶只給加了一個「御龍內衛直」臨時編製，讓武好古做了個三直都虞侯。

武好古也道：「的確能炸開！無定河沿岸諸州城的攻堅，就交給下官來負責吧。」

而武好古這個統率三軍的都虞侯看上去也沒多少大將的霸氣，就是一個眉目俊朗，蓄了兩撇小鬍子的青年。遠遠比不上和他一塊兒的童貫。

而白飛飛之所以還張羅了一群伎女，樂師，廚子，僕人，其實也是宋軍的老規矩了。一幫帶兵的將主，個個都是會享受的主兒，誰不是帶著一群伺候的人開赴前沿的？

好在界河雲台學宮和之前的兵學司已經培養出了不少軍事人才，黃植生還搜羅了一批高水平的營造工匠。如果能把這些人整理成一個可以執行武好古命令的參謀團，那麼以後他就能帶兵打仗了。

所以他還在等待趙鍾哥的到來，趙鍾哥將會成為新成立的御龍內衛直的指揮使，同時也是武好古的「參謀長」。怎麼把亂鬨哄的三萬大軍整理起來，全得靠他的本事了。

另外，他也沒有提出不切實際的目標，只是將奪取無定河沿岸諸州之地用以屯田作為結束戰爭的目標。

這回宋軍也算是吸取了教訓，將東路全線進攻的時間推遲到了明年三月，春暖花開的時候再舒舒服服的出兵。

「真的能炸開城牆？」陶節夫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看著武好古和童貫又追問了一句。

如果沒有高水和*圖*書平的參謀團，三萬大軍一定會被武好古搞得亂套的！

其實武好古向軍器監索要的東西很多，不止是硝粉、硫磺粉，還包括一萬根長槍，一萬領步人甲和一萬把直刀以及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裝備。除了硝粉、硫磺粉外，其他的裝備器械，都是用來武裝兩萬名府兵的。這些府兵中的一半，將作為戰兵編入御龍內衛直和御龍猛士直，餘下的則作為府兵，或直屬於各直，或有都虞侯司直轄。

一支軍隊，已經駐紮於此了。當然不是御前三直的主力，三萬餘人的大軍如果擺開來，那可就是無邊無際了，區區三百多頂帳篷，可是無論如何都容不下的。所以那兩萬府兵會直接開往延安，暫時交給高俅和王稟管轄。

他嘴上這麼說，心裏卻在想：真要有這本事，只用在無定河畔諸州實在太可惜了，應該用在靈州、興州啊！元豐四年那回，如果能用火藥崩開靈州堅城，西賊早就滅亡多年了！

陶節夫是進京述職來的。北宋使用的曆法和後世的農曆差不多，十月份已經是初冬季節，在寒冷的西北，這種季節可不是打仗的好日子。元豐四年那場五路伐夏之戰，就是因為出兵的日期太晚，最晚出兵的高遵裕直到十月十三日才從環州洪德砦出發。因此沒打多久，就遇上了寒冬，兵敗后餓死凍死了不少。

酒過三巡，陶節夫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調到延安的兩直精銳士氣有些低落，上上下下都在和_圖_書盼著武宣贊早日就任。不知武宣贊何時可以啟程西去？」

攻打堅城是最讓人頭疼的，可武好古現在卻極有把握。相比之下，沒底的確是野戰。

而武好古自己是都虞侯衙署則擺在一座富麗堂皇，院牆深深的大宅裏面。這地方不像是軍營，倒彷彿是一所宮殿（本來就是所行宮，趙佶借給武好古暫住的）。在裏面進進出出的，也是各種艷色和使喚人兒。

「能炸開！」童貫拈著鬍鬚點點頭。「咱家親眼見了好幾回，都炸開了！」

這是武好古和童貫在招待來訪的鄜延路經略安撫使兼知延安府，集賢殿修撰陶節夫。

而要將那麼多軍隊理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武好古雖然會成為大軍事家，但是眼下卻沒有任何帶兵打仗的經驗，而且也沒學過。

「可以用來炸開城牆……」童貫將自己親眼所見的穴地爆破攻城法告知了陶節夫。

看來這次有了一舉破滅西賊的機會了！

現在聚集到牟馱崗的，只有兩三千人。包括直屬於三直都虞侯司的1000餘工兵——其中有一半是黃四郎從各處抽調來的營造匠人和小工組成的「工兵第一指揮」；另一半人則是周大俠、朱行書的礦工，他們被編入了「工兵第二指揮」。

武好古放下酒杯說：「此次西去要帶不少器械和配製火藥的硝粉、硫磺粉……現在軍器監正在加緊製作，很快就可以完成，到時候就能出發了。」

十月初八晚上，夜幕降臨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