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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佶問：「可是模範新軍的軍官從何而來？」

「他是文官，就安排個副都軍機，和臣文武相幫如何？」

其實速成武學也是武好古提出的，只是由章援塞給了蔡京，不過表面上就是蔡京的主意了，武好古當然不會再用了。

他說：「現在界河已經有一所騎兵學堂，因為從雲台學宮和界河四開書院中招收生員，又有不少騎士子弟入學，所以足夠教養騎將了。臣覺得，以後騎將就由界河騎士學院提供，騎兵也從河北招募。再加上封在滄州、清州、河間府等地的兩三千家騎士，應該可以應付了，不必在開封的模範新軍中另外組建騎兵。」

其實界河騎士學堂的課程根本不分步騎，《步兵學》、《騎兵學》、《戰術學》都得一起學。同樣的，開封步兵學校的生員也得同時學習《步兵學》、《騎兵學》和《戰術學》。只是馬術訓練的要求沒有騎士學院那麼高罷了。

「至於步軍學堂的教授。」武好古又道，「可以從右榜進士中選拔。右榜進士中有不少是讀過界河騎士學院的，雖然學的主要是騎兵，但是當老師是沒有問題的。」

「那張叔夜要如何安排？」趙佶又問。

「臣求之不得！」

「大郎，你還是沒和朕說模範新軍的軍官從哪裡來啊？」趙佶聽武好古說了半天，還是有點不得要領，乾脆發問了。

界河雲台學宮下屬有一家船政學堂，其中就有水軍科。不過船政和*圖*書學堂還是以造船為主的，水軍科只是附帶。

而正規化也是非常必要的。在正規化的軍隊中，士兵可以迅速補充，軍官可以進行輪換，指揮可以標準化、規範化。如果進行一場短期的衝突，奇謀也許可以取得成功。但是要進行長期的軍事對抗，標準化和規範化的作用還是非常重要的。

「正該如此。」

如果在一歲之前對其公馬進行閹割，應該可以得到相當良好的戰馬。百分之十五的「良品率」還達不到所謂「定型」，但是比起宋朝馬政百分之二點五的戰馬出產率，已經是難以想象的高水平了——大規模放養，任其自然交配的馬就是參差不齊。而且主管牧監的文官不懂育種，只顧眼前的政績，常常會把高大的公馬駒進行閹割（在公馬年幼時進行閹割可以使其長得更加高大），從而讓種馬質量不斷下降……

「陛下聖明。」武好古恭維了一下趙佶，接著又建議道，「所以臣建議在開封府徵募的壯丁一律充當步軍。與之相對的，在開封府開設的軍學也以步軍為主，而界河騎士學院則訓練騎將為主。」

其中的「精英化」在後世有點貶義的意思，不過在中世紀甚至近代，一支真正強大的軍隊的核心骨幹，多半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精英。哪怕出身不是精英，也一定有機會接受了精英化的教育。特別在軍事技能對廣大農民來說很難掌握的宋代，指望和*圖*書將一批不識字也不會騎馬射箭的農民在短時間內調|教成優秀的軍官，完全是做夢。

武好古的這一套治軍的辦法，哪怕是趙佶這個外行聽了以後，也覺得非常靠譜了——軍官就應該是這個模樣嘛！現在的禁軍東軍算什麼？一群紈絝子弟加一群大字不識得幾個的武夫，再加一大幫各行各業的老百姓兼職當兵，能打仗才見鬼了。

武好古道：「速成武學肯定是不行的。」

監軍使彈劾誰去？武好古是都軍機使，他彈劾不到。只有模範軍都指揮使鍾傅，模範軍總軍機王稟可以彈劾一下，不過也沒多大意思。

另外，因為界河存在封凍期，又是內河，不大方便進行水軍訓練。所以在京東商市划入沿海市舶制置司管轄后，武好古就計劃在海州開辦一所專業的水軍學堂。

趙佶問道：「可是眼下的模範新軍怎麼辦？總不能等到10年後再建立吧？」

武好古一本正經地說。不過心裏面卻是憋著笑呢！現在不是監軍御史，而是樞密院派出的監軍使了！

另外，依託這些騎士莊園界河商市的養馬業也得到了很好的發展。現在已經繁殖出了第三代界河馬，比起初代界河馬，不僅更加強壯，而且良品率也有了顯著的提高。肩高四尺七寸以上的「一等戰馬」的產出率可以達到百分之四十以上，肩高五尺以上的「超等戰馬」的產出率也高達百分之十五——這種超等戰馬是由和圖書波斯公馬和青唐龍種母馬雜交而來的品種，肩高和衝刺的速度基本上可以達到波斯馬的水準，而且比波斯馬更加強壯。

前途似錦的監察御史變成了只能和士卒為伍的監軍使，張克公怕是要吐血了——監察御史是個很容易躥升的職位，彈劾個宰執，再上幾個「請用清官疏」之類的廢話奏章，就能得個好名聲。再進一步往往就是中書舍人或者翰林學士了。

所以直接讓騎士學院的畢業生去教開封步兵學堂是沒有問題的。

軍校生加上義務兵，還有實證主義和理性主義，還有界河、京東兩座商市的蓬勃發展，對一個封建王朝來說，真的能長治久安？

「行啊，水軍怎麼搞，大郎你看著辦就是了。」趙佶知道武好古說的「水軍」其實是海上的水軍，對此他壓根沒有一點興趣。

「就從西軍、東軍將門子弟中招生。」武好古早就算好了，「西軍、東軍必然要逐漸裁撤，陛下總要給他們的將門子一點出路的。」

「那是啊。」趙佶道，「開封府的百姓根本沒地方可以騎馬，要把開封的壯丁練成騎兵至少好幾年。」

「對，對！」

武好古的辦法當然還是從後世克隆來的，只有先培養出正規化和精英化的軍事人才，然後才會有接近於近代組織能力的強大軍隊。

文武相幫是沒有的，文武相制才差不多。趙佶雖然信任武好古，但還不至於忘了祖宗家法。況且都機宜司不是一般www.hetubook.com.com的衙門，而是擺在官家眼皮底下的機要衙門。

趙佶心說：那幫傢伙誰蠱惑得起？拿房契都拿出癮了！要他們去造反，起碼準備幾千張房契，還得是獨棟的樓房……市價一個億都有了！武好古也沒那麼多錢啊！

「言之有理。」趙佶點點頭，又道，「對了，朕已經讓人查過了，參你最多的御史就是監察御史張克公。讓他去當模範新軍的監軍使如何？」

「那步兵學堂的生員呢？」趙佶又問。

所以在開封府開辦騎士學院不僅生源不能保證，連馬源都沒有保障。

武好古道：「十年也不算久，真要做成了，可就能長治久安了。」

對於武好古的這個安排，趙佶自然沒有辦法表示異議。他的御前騎士主要安置在滄州，在那裡形成了至少2000家騎士莊園。

也許革命什麼的，一二百年後才會發生。這樣趙佶就能安安穩穩當一個雄主聖君了……

「好，好，好！」趙佶道，「還是你有辦法……不過軍學辦起來也挺費時間的，似乎要十年才能大見成效吧？」

武好古接著又言道：「除了步兵、騎兵兩所學院外，還可以在海州開辦一所水軍學校。」

在武好古道灌輸下，他也知道海外有許多無主的大島。但那都是蠻荒之地，即便圈佔下來，也就是地圖上好看一點——實際上會好看很多點的！在這個時空，趙佶的歷史地位就是由這些海外荒島決定的！

武好古當然知道歐洲和_圖_書文藝復興后都發生了什麼？不過在他看來，再怎麼總比讓趙佶去白山黑水之間當野人強吧？

「哦。」武好古笑了笑，「臣說得興起，竟然忘記了。其實模範新軍的軍官可以逐步擴充，先用御龍猛士做種，由步軍學堂的生員拿御龍猛士練手——這御龍猛士可不比山裡來的府兵，大多都在開封府有家有房，受過陛下大恩，不會被人蠱惑的。」

趙佶笑著道：「今日且論到這裏吧，你提出的各項，朕都准了。回頭你寫個奏章，還有什麼今天沒有想到的也一併說了，朕全都照準！對了，你這次入京沒有帶什麼人，這也不是辦法。朕給你開個方便之門，想要用誰，想要保舉誰，給朕上個奏章，朕都准了。做事嘛，沒有幫手怎麼能行？都軍機是朕的幕僚，是輔佐朕統領三軍的！所以衙署也不要離瓊林宮太遠了。就設在新政門內的舊蔡王府吧，那裡就緊挨著瓊林宮，離開你的梨花別院也近。另外，給你在瓊林宮內也安排個衙署，就在崇政殿旁，原來給翰林圖畫院的房子，就給都軍機司了。」

「當然不能，沒有模範新軍，軍學生要去什麼地方見習？所謂的模範新軍，其實也是軍學教導的一部分。」

如果各支軍隊的編製、操典、戰陣、裝備、號令全都不一樣，指揮和補充起來會非常費勁兒的。

「另外，步兵學堂的儒學、畫學、算學、格物學、生物學等課程的教授，也可以用辟雍學宮出身的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