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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頤浩，你明白了嗎？」趙佶瞅著呂頤浩問。

章倬的蠻族老婆說的還真對，趙佶這個窩囊廢皇帝在草原上人氣可高了。

「大哥，既然天下要亂，那台澎的基業可就是我家安身立命的根本了！」

而且襄陽附近還有關中、淮西這兩個可以獲得優質兵源的基地。關中自古出精兵，而淮西大別山區則是「窮鄉僻壤」出精兵。有江漢水系從江南、四川吸收財賦，再雇傭關中、淮西的壯士。只要勵精圖治，「南宋」未必沒有收復中原的機會。

如果能再進一步，把萌古部落聯盟變成一個汗國，合不勒在夢裡面都能笑醒了。

分掉遼國之後，女真、萌古和克烈部，多半還會向大宋稱臣，成為替大宋看守北國邊境的藩臣。

「既然明白了，就用心做好這趟差事吧。」趙佶揮揮手，讓呂頤浩先行告退，只留下了武好文一人。

即便要退守，還可以以襄陽為屏障，以江漢為防線，退守武昌、江陵。同樣是重江之險，比臨安那個富庶繁華的溫柔鄉可強太多了。別的不說，單是武昌背後的荊湖南路，也是個出精兵的地方！而距離武昌咫尺之遙的大冶，又是個冶鐵重鎮，可以提供精良的兵器。

畢竟章倬也沒和萌古部約定起兵的時間，更沒有規定合不勒要出兵多少，攻打何處？這樣的合作，對合不勒並沒有什麼約束。而成吉思皇帝的冊封，則是實實在在能壯大萌古部的威名。契丹一旦崩潰，https://m.hetubook.com.com威名越大，能夠招攬到的中小部落就越多，萌古部也就可以迅速壯大了。

譬如現在，滅遼的機會就在眼前了。幽州、河西、女真，也許還有萌古和克烈部，五家聯手，都不用大宋朝廷出一兵一卒，就能把不可一世的大遼國給瓜分掉。

蘇適是以商討錢引發行的名義北上的。錢引不能光靠開封府支撐，還必須有沿海的幾大商市參与。幾個大商市不僅有興旺的地產業，而且還有龐大的貿易流水和市舶司自營的搏買，當然還有數目巨大的過稅和住稅。這些都是可以用來支撐錢引的基礎。

「什麼？北地這就風雲將起了？」

至於起兵相應大宋和向成吉思皇帝臣服的事情，那更是合不勒汗求之不得啊！

而草原上的英雄，包括合不勒，包括磨古斯的兒子忽兒札忽思，都不認為自己有本事打敗契丹皇帝耶律延禧，可是耶律延禧卻敗在了成吉思皇帝手下，而且還將一敗塗地。

「朕也不想南遷……」趙佶嘆了口氣，「所以才讓你去見耶律延禧，將女真將要起兵的消息告訴他，如果他能有所防備，或許可以將天下大亂消弭在萌芽之中。」

只是這樣的忠言，從武好文口中說出來，實在有點不合適啊！

提前建設襄陽作為退路，的確是武好古為趙佶準備的仙招了。襄陽本就是險要之城，現在又有潘孝庵努力營建，一旦完工，除了擁有「和*圖*書真理」的武好古，天下各方誰能將之摧破？

「臣以為，沒有女真和幽州起兵攻遼，遼人是絕不會以1000萬緡的代價從河東撤兵的。如果因為我們將女真和幽州聯合發兵攻遼的消息透露，造成女真起兵失敗，那河東只怕變成另一個幽州，要被遼人長久佔據了……」

「陛下。」武好文說，「臣以為遼人知道還是不知道女真人和幽州將要發難的情況，女真和幽州都不會失敗。因為單單一個幽州軍，就沒有在戰場上輸給過遼人一仗（宋朝這邊沒有把辰州之戰看出是敗仗），現在又多了一個生女真，遼人怎麼可能獲勝？我們將生女真和幽州勾結的事情告知遼人，不過是為了取得他們的信任，以便贖回河東失地。」

所以對於章倬的到來，萌古部給予了最高的禮遇。甚至同意派出幾個通天巫跟著章倬去河西學習天理教！

所以章倬在斡難河邊的使命出乎意料的順利，不僅在第二年春天帶回了幾個通天巫，還帶回了合不勒的使者，同時也是合不勒的從弟俺巴孩。

開封府城西，尚書右丞蘇遲的府邸之中。剛剛抵達開封府的提舉泉州市舶司事蘇適，正和自己的哥哥蘇遲，在書房之中密談。

「陛下！臣以為將生女真和幽州鎮勾結一事告知契丹，甚為不妥！」

武好文苦苦一笑，「一定是為了臣那個當了亂臣賊子的哥哥。」

只不過在宋朝的河東方向上取得了一些進展，拿下了和_圖_書太原府和幾個州郡。但是遼國失去的土地比得到的多太多了！就是傻瓜也能看出契丹人被偉大的成吉思皇帝打敗了。最後的崩潰，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陛下。」武好文憂心忡忡，「萬一，萬一真如臣方才所言，遼國不可救，女真不可擋，天下群雄間的平衡也不能維持，朝廷該怎麼辦？」

呂頤浩提出的異議讓趙佶有點煩，他也不想多費口舌去解釋，而是問武好文道：「武卿，你怎麼看？」

多好的事情啊！大宋的國土將會遠遠超過漢唐，草原大漠都將臣服在大宋腳下。雖然中原有幾個藩鎮，南洋有個共和制的都護府，北面一群部族之王也不會真的就歲歲來朝，年年上供了。

在台灣本島上還有一個鹿港也被建了起來，位置就在後世彰化縣的海邊。這個地方在武好古的人上島前，就已經是福建商人、漁民和台灣島的土著交易鹿皮的地方。後來被海路市舶制置司下屬的澎湖巡檢司佔據。修建了木堡、港口、商市，還用鐵鍋、燒酒等物品從土著那裡交換了幾萬畝土地，開闢出來做了耕地。人口也能夠得上500戶了，而且還有一支由200多個惡人組成的護衛隊。也足夠設立一個縣了。

趙佶嘆了口氣：「武好古現在還算不上亂臣賊子，他只是有可能成為亂臣賊子。而朝廷，卻無力消弭禍患，能做得只有維持契丹，以保持天下各方平衡。如此才能防止唐季五代之亂，再一次降臨到天下間m.hetubook.com.com來。」

……

飽讀聖賢之書的武好文從來只知道忠君愛國，如今卻發現這個君和國，有時候也會成為對立面！

大聲提出異議的，並不是武好文，而是這一次出使遼國的副使呂頤浩。

「台澎真的能搞起來？那可是瘴痢之地啊！」

先是壓服大白高國，再是推平喀喇回鶻，然後又吊打塞爾柱突厥，不僅之前還對草原的霸主契丹人開戰！雖然還沒有分出勝負，但是戰局明顯對大宋有利啊。大遼國的南京道都丟光了！西京道也丟了大半個奉聖州外加一個北河套草原（被章援奪取），東京道則丟了個蘇州安復軍，另外還丟掉了附屬國高麗。

趙佶道：「你哥哥武好古早就給朕想好了辦法，就是南遷襄陽！襄陽是個好地方，漢水之利，峴山之險。東攬淮西，西接關隴，南有江漢可通江南、巴蜀。淮西壯士，關隴英雄，江南、巴蜀之財賦，盡入襄京。而且襄京以南，更有武昌、江陵，擁重江之險，控四方通衢，實為朝廷避禍以圖再舉之家。」

趙佶還是看了看武好文，武好文道：「這是陛下的驅虎鬥虎之計。契丹是虎，女真也是虎。契丹太祖阿保機就曾經吃過女真人的苦頭，留下的『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警句。現在女真早就滿萬，已經有了不可敵的實力。讓契丹人多消耗一點女真的元氣，對我大宋肯定是有利的。」

呂頤浩還是不大理解：「既然遼國必敗，那咱們為什麼要出這1000https://m.hetubook.com.com萬？等著遼國不行了，再發兵收復河東失地不好嗎？」

不過蘇適對金融問題並不了解，也沒多大興趣。他現在真正關心的，就是蘇家在台澎的基業。

當然是支持呂頤浩了……不過只能在精神上支持！

所以草原上的英雄一方面蠢蠢欲動，一方面也希望得到大宋的冊封——自認為打不過契丹人的合不勒現在不敢想什麼征服中原，那是不可能，也不敢想的。能夠得到中原的成吉思皇帝冊封，再藉著成吉思皇帝的威名，擴大一下萌古部的地盤，合不勒就心滿意足了。

「武卿，你知道朕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但是出乎合不勒和章倬還有章援的預料，就在章倬抵達斡難河畔萌古部坐冬地的同一天。武好古的弟弟武好文，帶著最沉重的心情，正在開封府瓊林宮的崇政殿辭陛，準備出使大遼，去干一件忠君賣國的大事兒！

「可不是嘛！官家剛剛把武二郎派去遼國，也不道能不能轉寰？若是不能，呵呵，天下亂矣！」

「臣明白了，陛下聖明。」

在武好古的努力下，台灣、澎湖的開發已經起了個頭。澎湖列島上的戶口數已經超過了500，夠得上一個下縣的最低要求了。

「真的要南遷？」武好文心下一抽，天子車駕一旦南遷，哪怕是遷往中原不遠的襄陽，也會造成天下震動。淮河以北，恐怕就不可收拾了！

但是這總比過去被契丹欺負要強吧？藩鎮未必會造反，只要朝廷應對得當，它們還是可以為國守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