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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大宋是不殺士大夫的，哦，是不明殺，最多就悄悄的殺……

御史台獄本是不允許無關聯的人探監的，不過武好文是個特例！不僅允許徐婆惜這樣的紅顏知己們探監，而且還可以讓武好文挑挑揀揀……當然不止一個紅顏要來探監，而是有好多個紅顏排隊來探。武好文也不可能一次都見了，所以只能一天見一個。

就在朝廷下了遷移南京去襄陽的決心的同時，開封府城內的亂子，已經漸漸平息下來了。

「只怕他們不肯遷走啊。」同知樞密院事童貫插話道，「都是太宗的子孫，也不好用強。」

御史台，一間偏廳裏面，這個時候，燈火通明。一張方桌子上，擺出了幾個小菜，還有一大鍋御史台雞湯——名菜啊！

趙佶道：「但說無妨。」

而且工商業會往哪兒去？搞不好就是天津市，武好古的力量就更強了。

看著劉錡離去，何栗和張浚也有點傻眼。何栗是狀元啊，去投天津？那還不得遺臭萬年？

這才是好奸臣！

「朕帶頭去不就行了？」趙佶一拍御案，笑著說，「朕南巡南京襄陽府，令宗子弟跟隨護衛。等到了襄陽，就設立一軍，令宗室子弟充任軍職，再給他們分配房產居住。」

張克公和武好文正對面而坐，其中武好文身邊還坐著一位濃妝艷抹，分外妖嬈的俏佳人。正在勸武好文喝湯的，就是這俏佳人。這佳人可不是一般來頭，她名叫徐婆惜，是如今開封府ｗｗｗ•ｈｅｔuｂoｏｋ.coｍ.cｏｍ最當紅的幾位上廳行首之一，政和五年開封府的花魁娘子，也非她莫屬。

而依靠漢水提供補給的襄陽，則根本無需擔心缺糧的問題。漢水可不是運河，一年四季都不結冰，而且水深足以供幾千料的大船航行。一船就能拉幾千石！

他們可壓根沒想過要把事情鬧那麼大啊！幾千學生的上書，已經夠他們名揚天下了。現在鬧出十幾萬人的騷亂，這可就不是過頭，而是夠得上殺頭了。

三人則是大眼小眼，呆若木雞。

「來來來，嘗一嘗，這是奴家親手為學士熬得的雞湯……」

而且襄陽府周遭也有糧食產區，往北是南陽盆地，往南是江漢平原。根本不用擔心養不活幾十萬市民。

「這個……」蔡京忽然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君昏，臣自然也奸了！

對對對！趙佶連連點頭，心道：朕就是不事生產的人口，應該轉移到襄陽府去……

不對，不是莫非王土，還有個共和國！

在李師師（小李師師）和官家趙佶有了那麼一點不清不楚的關係后，如今開封府的官員富豪可以一親芳澤的伎女中，最當紅的，便是此人。

中端這邊，工商業也不大好遷。把他們遷走了，開封府的市面蕭條，也沒人去為龐大的官僚階層提供服務了。

一進城就分散開來，以隊、排為單位，逐條街道進行清理，宣布宵禁，驅趕暴民，還會同開封府的廂兵一起撲滅和*圖*書幾處還在燃燒的火災。

在朝廷宣布將武好文下御史台獄，並且要打擊哄抬物價、房價的奸商后。大部分跟著起鬨的市民，都各自散去。還剩下一些，則完全變成了趁火打劫的匪徒。

官員和軍隊不大好動，把他們弄走了，開封府的首都功能就沒了。

於是就笑道：「除了開封府的宗室也可以陸續遷往襄陽府，西京洛陽和南京應天（商丘）的宗室也可以遷往襄陽。西、南二京距離開封府不遠，所需糧食物資，也都要依靠漕運補給。將宗室南遷，則可依靠漢水供應，應該會大大減輕漕運的壓力。」

蔡大奸臣眼珠子一轉，辦法就有了。

三京宗室人口有二萬多人，加上婦女、僕役，二十萬都不止。如果都遷往襄陽府，單是漕米一年就能省下一百余萬石。

在聽說武好文被人逮進御史台獄后，徐婆惜也夠義氣，二話不說，馬上推了晚上的客官，自己跑到御史台獄探監。

看來官家逃意堅決啊！

所以能動的，就只剩下宗室這一塊兒了……開封府這邊宗室不少，他們不僅要吃乾飯，領俸祿，而且還有佔有土地房產。他們擁有的房產，又多是官產。一旦遷移，這些官產就可以收回繼續發展房地產事業了！

不過在這寧靜的背後，則有不知道多少人要徹夜難眠了。

上回耶律延禧打到黃河邊上的時候他就想跑，現在看見汴梁子也靠不住了，逃跑的意志就更加堅定了。

喝著m.hetubook.com.com美女親手熬的雞湯，武好文嘆了口氣，「介仲，真沒想到，開封府居然會亂成這等模樣。」

而且昏君逃跑的理由也冠冕堂皇，為了給人滿為患的開封府減少誰是不事生產的人口啊……

……

蔡京、鄧洵武、童貫等一干重臣，到了這個時候，也就只有喊聖明的份兒了。

突然，劉錡猛一拍桌子，人也站起來了。

所以要遷就得從吃財政飯的開始。現在吃財政飯的，就是官員、軍隊和趙家宗室了。

趙佶這話，怎麼聽怎麼想要逃走啊！

「宗室就是不事生產的人口。」蔡京道，「本朝宗室人口眾多，三祖以下人口已經多達兩萬餘人。雖然在先帝朝就准許太祖、秦王之後遷居西京和南京。但是留在開封府的宗室依舊眾多，人口在萬人左右。算上服侍宗室之人，怕是十萬都不止了。如果都能遷往襄陽府，應該能空出許多土地，也能節省許多糧食物資。」

他也乾脆，說完就走，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的。

駐紮牟馱崗大營的新軍也反應迅速，在得到了樞密院的命令后，立即派出四個營火速向開封府運動。全部輕裝，跑步前進，天黑前就從萬勝門開進了開封府城。

「都怪四學士子不好！」張克公言語中帶著怒氣，「回頭一定得挑幾個領頭的，窮治其罪！」

「信叔，你這是……」張浚看著劉錡。

武好文點了點頭，「幾個帶頭的肯定得治罪！不過這新學的大學堂……的確是www.hetubook.com.com有點難治啊！我大哥得以在燕地割據，還不是文靠雲台，武依騎士？兩所大學，為周國提供多少人才啊。可這些人才，卻不知道要忠君啊！介仲是中丞，可一定要多加留心，千萬不能再來一次都門變亂了。」

「誰是不事生產的人口？」趙佶問。

屋子裡面的氣氛那是越來越壓抑，都快讓人喘不過氣來了。

「陛下，老臣以為開封府房價高昂、物價騰貴的原因不是人口過多，而且還是不事生產的人口太多的緣故。人口雖多，產出太少，所用所食，全都靠運河供應。而運河又因為水淺、淤積等原因，運力一年不如一年。所以朝廷不得不限制開封府城的擴建，以致城內房價高昂。物價也日貴一日。如果要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就應該減少城內不事生產的人口！」

到五月初五凌晨的時候，整個開封府城就已經恢復了寧靜。

其實這是完全多餘的，武好文不靠老媽還能靠大哥呢！

吃透了趙佶心思的蔡京馬上就調整了思路。皇上既然要跑，那麼作為奸臣就應該為跑尋找借口，創造條件，以便讓皇上可以堂堂正正的逃跑。

不必說了，徐婆惜肯定是武好文的紅顏知己之一了，要不然她也紅不到如今的地步。

何栗、劉錡、張浚他們仨，這時都聚集在張浚的居室之內，一燈如豆，鴉雀無聲。

不過這個夜晚聚集在青城學宮裡面的一群闖了禍的學生領袖，卻不知道要靠誰了。

「對！」何栗點點頭和_圖_書，「但求問心無愧！」

武好文的親媽馮二娘肯定是難眠的，牟馱崗的新軍一入城，她就在史教頭的保護下，從西華門入了皇城，找到了武好德，然後又去瓊林宮見趙佶，哀求他放過武好文……

就沖這樣的探監名單，武好文就該被開封府的苦漢子們恨啊！

看到臣子們都不言語了，趙佶也就當大家是沉默以示支持了。

劉錡咬咬牙，「不行，俺不能坐以待斃！你們倆都是文士，不會殺頭的。俺是武夫，這顆腦袋可不保險。俺得走了！」

金兵還沒大舉南下的跡象，當皇帝的就想著逃跑。這個君看著還是有點昏啊！

這場亂子在後世雖然被帶上了「反帝反封建」的高帽子，但實際上卻是既不反皇帝，也不反什麼封建，僅僅是一批陷於貧困的開封市民發泄他們的不滿而已。

「去投天津！」劉錡拱拱手，「二位，後會有期了！」

「走？」何栗問，「去何處？天下之大，莫非……」

蔡京的賬算得很好，開封府的低端人口是沒法單獨外遷的。遷出去也沒人管飯，沒人管飯就要造反，造反就有可能影響到開封新軍……

「陛下聖明！」

……

張浚嘆了一聲，只是坐正了身體：「事到如今，但求問心無愧！」

今天見的是徐婆惜，明天要見趙佶的紅顏知己李師師，後天見封宜奴，大後天約了第三代閻惜嬌（第二代閻惜嬌的養女）……

幾個大臣心裏明白，嘴上都不好說什麼。他們都是奸臣嘛，自然不會攔著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