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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屬下馬上去安排。」

「鳴山，之煥。」武好古笑著招呼他們道，「都坐，都坐，在我這裏不需要拘束。」

當然了，要一步到位轉型成資本主義國家是不可能的。在鐵路出現前，大宋廣大的內陸，必然淪為沿海的經濟殖民地。

剛剛從開封府返回的劉澤點了點頭，將一包隨身帶來的報紙放在了武好古的書案上，「元首，這些都是開封府、河南府、大名府出版的報紙，上面都有關於五月初四之變的評論。大部分都將罪責推到了開封府的奸商們身上……屬下也去開封府問了不少參与五月初四之變的弟兄，也都是恨奸商、恨臟官，就是不恨官家。」

「好的，那屬下以什麼名目出面？」

陳東此人，大大的有名！不僅在後世因為彈劾六賊垂於青史。便是在如今的開封士林，也是以仗義敢言著稱的名士。無論是當朝宰執，還是封疆重臣，就沒有他不敢寫文章嘲諷痛罵的。

而趙佶南巡帶走的那些宗子、親貴是不會從市場上租房的，自有官產供他們使用。而且他們只是單身而去，並沒有拖家帶口，所以在開封府的住宅也不會馬上進入市場。供應沒有增加，需求也沒有減少，房租自然下不去了。

「安排劉錡去試探一番。」武好古說，「看看何栗有沒有建黨維新的想法。」

武好古問：「有沒有可能自成一黨？」

蘇之煥和鳳鳴山臉上都滑過失望的表情，和圖書鳳鳴山剛剛想開口勸說，武好古擺擺手打斷道：「周軍不能參加，但是東遼卻可以參戰。東遼現在已經恢復了一點元氣，太后蕭氏也想收復臨潢府。所以我可以安排你們去大定府見蕭太后。」

不過兩萬多不事生產，只會消費的宗室離開開封府，倒是拉低了一些開封府的物價。但是開封府底層勞動人民的生活並沒有因此得到改善，因為他們的收入下降得更快！

「自成一黨？」劉澤一愣，「不大可能吧，陳東不過是個太學生，無權無勢，如何結黨？」

歷史上選擇抑商重農和守內虛外，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過宋朝的這些守舊派卻不是後來清朝的守舊派可比的，無論能力還是見識上，都強出了一大截。

「喏。」

鳳鳴山忙問：「宋國的使臣可以去嗎？」

至於武好古這個無父無君的亂臣賊子，更是被他一路罵到武則天那一輩去了。

「提前到今天，叫蘇之煥一起來。」

「名目？」武好古一笑，「自是江湖幫會了。陳東那邊，也安排人去資助。」

武好古只是笑了笑，「我已經決定在秋收之後出兵高麗！這次會動員十萬以上的大軍！所以周國不可能參加四方滅金之戰。」

反正武好古自己是想不出什麼高招的。好在他如今不需要為這個難題操心，他只需要管好自己的周國就行了。

首先，就要將都城遷往東部沿海地區，海州或者https://www.hetubook.com.com江寧府都是一個合適的選項。

武好古現在當了元首，各種排場也上去了。身邊有了一個機宜處，蘇籥就是大權在握的處長。官員、元老和使臣請見，都必須由蘇籥安排。

至於蔡京、何執中、鄧洵武這些過去的新黨，現在都已經變成守舊派了。

「已經逛完了，昨日就到了天津市，現在已經住進了宋國使館。」

相關的行業都一下子蕭條起來，青樓楚館酒肆的生意也清淡了許多，連《花魁》畫冊的銷量也跟著一起跌了不少……而這些行業遇到的困難，又一層層傳遞，造成開封府的各行各業都有一種生意難做的感覺。

不過這位陳東考科舉的文章卻沒有他在報紙上罵人的文章那麼好，從建中靖國年間一直考到如今政和年間，總是落榜。兩年前受好友推薦入了辟雍學宮，成了辟雍學宮的大齡學生（今年30歲）。五月初四的聯名上書雖然不是他發起的，但他也署了名。事後還在報紙上寫文章為上書之事鼓吹。儼然有後來居上，成為上書領袖的意思。

生意難做了，那些小商小販，還有替東家扛活的無產階級自然也就感到困難了。

「喏。」

文章當然是好的，篇篇慷慨，字字激昂，有幾篇佳作更是直指人心。甚至有點觸及到了根本問題——土地問題！

「好的，屬下就去安排。」

可是開封府的收入再怎麼跌，也和圖書比亂鬨哄的河北、河東強不少啊，所以依舊源源不斷有人擠進開封府找飯吃……

不過要怎樣維護內陸，又不至於扼殺沿海的資本主義萌芽，的確是個很難做到盡善盡美的大難題。

所以在「守舊派」和「洋務派」的領導下，宋朝這艘又大又破的船隻，居然也搖搖晃晃的在駛向資本主義的彼岸。

蘇之煥一坐下就直截了當問：「元首，您今天請我們過來，可是為了四方滅金策？」

在武好古這邊說話辦事，都必須儘可能簡潔，不需要太多寒暄，開門見山說事就行了。

房價下跌和開封府底層的百姓關係並不太大，因為開封府的底層百姓通常是租房居住的。而房租的漲跌也要隨行就市，只要湧入開封府的人口不減少，需求持續旺盛，租金就不會下跌。

道理很簡單，就是這些宗室成員的離開也帶走了消費，而且他們這些人的消費都是上點檔次的。時不時的上個館子，聽個小曲兒，買點書畫，去青樓楚館裏面和小姐姐們牽個手啥的。吃穿用度，也講個品牌。出門走動時也捨得雇條毛驢或是租匹駑馬代步——自家養馬是不可能的，倒不是買不起馬，而是買不起帶馬廄的房子。

「見過。」劉澤笑道，「在開封府時去拜訪過一次，還在朋友的宴席上見過。狂生一個，盡說些抨擊時政的話。」

劉澤劉二狗嘲諷的一笑：「不過光是恨也尋不著出路，便是房價跌了一些，買ｈtｔps://www•ｈｅｔｕｂｏｏk•coｍ.ｃｏm不起的還是買不起啊！至於物價倒是跌了一些，可是物價跌得慢，收入跌得快，總之還是困苦！」

物價雖然也跌了一點，可是收入卻跌得更多。

劉錡現在已經被都軍機司情報房吸收了，成為了一名資產階級特務。

原來武好古是想在大宋境內尋找革命同志啊！

……

林沖和劉二狗兩人領命去了以後，蘇籥就給武好古送來了今天需要接見的人員名單。

鳳鳴山和蘇之煥很快就被機宜處的機宜帶到了武好古的內廳當中。

兩人都是輕車簡從，從元首宮的後門進來的。

而劉澤給武好古送來的這些報紙上，都刊登著許多品評五月初四之變和宋金關係，又或者為中原鄉村呼籲的文章。

開封府的報紙和天津市的報紙在風格上稍有不同，前者多策論、政論，後者多是新聞消息、市場行情。

「無權無勢卻有名！」武好古笑著，「而且還有何栗、張浚這樣志同道合的士子，如何不能自成一黨？對了，何栗他們在天津府鄉村逛完了？」

武好古聽著劉澤的話，覺得索然無味，不過他也沒有打斷劉澤，而是一邊聽劉澤說話，一邊開始取出劉澤帶來的報紙，翻看了起來。

「可以。」

而這些上檔次的消費，自然能讓勞動人民稍微多賺一點。現在這批人一走，開封府的市面上立即消費降級！

「有人捧他？」

武好古翻看了一會兒，發現上面沒有鳳鳴山的名字，於是就問：「鳳鳴山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有請見嗎？」

大宋如果想要轉型成功，唯一的辦法就是在一定程度上拋棄內陸，沖向海洋。

「請了。」蘇籥回答，「機宜處安排他五天後覲見。」

如果維護不好，引發內亂，處於資本主義萌芽階段，又缺乏強大軍事實力的宋朝可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讓他們悄悄的來，不要引人注意。」

其次，則是如何維護內陸經濟殖民地的利益了——內陸不是海外殖民地，畢竟是大宋的一部分。

「有。」劉澤笑道，「他在四學生中有點聲望，不少才入仕的年輕官員也願意和他結交。五月初四的事情，也有他一份。不過他不是四學士，所以沒有參加上書。」

武好古頓了頓，「劉二哥，如果何栗有意結黨，你就出面去贊助。」

大國本就難治，如果不同的區域間產生了極大的利益衝突，那就更加難治了。

紀憶、蘇遲、蘇適這些現在的「新黨」，在武好古看來，不過是宋朝的洋務派。唔，或許應該稱為周務派或海務派。反正他們不是革命黨，也不是維新派。

原來何栗等人在天津府考察的時候，都軍機司情報房派出的特務就在他們身邊。

如今的宋國，並不是周國的半殖民地，而是一個處於艱難轉型中的龐大帝國。如果轉型成功，跨入資本主義門檻的宋國，很有可能變成一個讓周國和金國聯手都無法抗拒的強國。

「陳東此人可否見過？」武好古看了一會兒，合上了手中的報紙，打斷了劉澤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