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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收人心？」

對天下的匹夫來說，周興宋亡其實挺好的。別的不說，因為周國搞土地兵役制，而且執政府的管理能力更強，所以周國私田的負擔比宋國輕多了。沒有夏錢，只有秋稅，稅率也在可承受的範圍內。

……

所以武義勇根本沒有辦法馬上發起渡河作戰，如果沒有二月政變，他可能要在黃河邊上準備到四月份以後。

「另外。」鄭億年又道，「趙桓此人膽氣不旺，與其父無二，若聞天兵過河，一定膽戰心驚，多半會遣使議和。」

而且他的兩個師經過連續的行軍作戰，已經變得相當疲憊，急需休整。

不過部隊散開后的廝殺，往往就在考驗官兵的武藝了。能夠使用斧槍的「二代軍事公民」中的佼佼者，無論在武藝還是在士氣上，都要超過他們的對手。

「會！」何栗咬咬牙，「陛下以關隴為本，他們就是隋唐的勛貴，如何不追隨陛下？至於土地……陛下可以調徐州的金銀銅錢補償他們。」

現在可不是天下興亡，而是國家興亡。

岳和當時矇騙了趙佶，在二月政變發生的當天，武義勇的部隊雖然到了孟津渡北岸，但是並沒有船隻隨行。

在李孝忠的大軍途徑衛州時棄城而逃，躲到了黃河北岸的新鄉（也屬於衛州），在得知開封之變后，立即投降了武義勇——他和武義勇算是親戚，那個鄭居中認了鄭皇后做妹子，而武義勇的老婆趙玉盤是鄭皇后的女https://www.hetubook.com.com兒，也就是鄭億年的表妹。所以武義勇算是鄭億年的表妹夫……

得到了懷、衛二州士紳官員的支持，武義勇自然很快得到了足夠的船隻。

渡船衝上灘頭后，揮舞著斧槍的壯士嗷嗷叫著跳下船頭，沖向一處處宋軍防守的殘垣斷壁。

隋唐五代時漢族割據政權互相兼并的例子太多了，也沒見幾回能號召到天下勤王之師的。

既然是表妹夫，當然是自己人了。所以鄭億年跟著武義勇鞍前馬後，非常賣力。武義勇可以那麼快就籌集到足夠的船隻，他可功不可沒。

耿南仲也認可了何栗的觀點，「現在如果西遷，東海王沒準就在東南登基了！而且太上皇也有可能復辟，到時候大宋就一分為三了。」

何栗道：「必須先收天下之心，然後才能遷都。」

何栗道：「開封府有百姓上百萬，其中丁壯不下20萬，另外朝廷還可以招四方勤王之兵。」

「陳留扼守汴河水道，這是東南六路米糧入開封府的咽喉要衝。」鄭億年道，「中將只要揮師繞過開封，進佔陳留，再派出騎兵劫持綱船，奪取米糧，就能在陳留長駐久留。甚至可以用搶到的東南財帛招誘京東、京西各路好漢，擴大聲勢，嚇跑宋主趙桓。」

「唔。」武義勇點了點頭，笑道，「長卿，你是汴梁子，該知何處的汴梁的死穴要衝，且說來聽聽。」

新組建的共和軍的和-圖-書河南軍團（督軍武義勇）對孟津渡南岸的攻擊，正如火如荼！

「陛下，不能打啊！」耿南仲只是搖頭，「還是得講和……哪怕割了河北、河東，只要能轉寰幾年，讓咱們行了復古之法，就不怕打不回來。」

可是曹勛的兵力有限，又算不上精銳，實在抵擋不住共和軍的優勢兵力不停攻打。

姓武姓趙，共和帝業，和老百姓有啥關係？

而在黃河對岸，變亂中的大宋朝廷也沒有多少力量可以布防，只是把牟駝崗諸部中比較靠不住的曹勛派去當知鄭州事，負責防守黃河。

鄭州，河陰，孟津渡。

共和軍的官兵，以排為單位，紛紛登上綱船渡船，向黃河對岸的孟津渡口衝去。

武義勇大軍渡過黃河，並且向開封府快速推進的噩耗，在三月初三這天就傳到趙桓耳中了。

「這個……下官也不知道。」鄭億年笑著，「不過下官可以去替中將探聽一二。」

「也是個辦法！」武義勇想了想，「那什麼是讓趙桓心癢的條件？」

「謝過中將。」鄭億年滿臉堆笑，向著武義勇就是一禮揖拜。

哪怕曹正將拼了命，把中軍擺在了孟津渡前沿，還不時率領親兵上去和敵人肉搏，但還是無法抵擋越來越多的，渡過黃河的共和軍戰士。

鄭億年笑著：「我大周天朝自然要滅宋一統天下的，但是也不妨先哄騙一下趙桓，開出個讓趙桓心癢的條件……這樣中將的兵馬就容易在陳留站住腳跟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

這回趙桓不在公開討論這事兒，而是把耿南仲和何栗叫到了崇政殿私下商量對策了。

可是當開封發生變亂，趙佶黯然退位，趙桓被牟駝崗新軍擁戴上台的消息傳來后。

守在孟津渡的是從牟駝崗調來的新軍，還是有一定戰鬥力的。不過就是實在有點「新」，士兵們在軍官的組織下列陣而戰還能湊合。可是不斷從黃河對岸打來的炮彈讓他們無法列陣。只好依託渡口的房屋殘垣死守。

在二月下旬，開封府發生變亂的時候，武義勇一直在準備渡河戰役。

「還是這個辦法好！」武義勇點點頭。

他的兩個師有兩萬六七千人，而被開封府的朝廷打發出來守河陰的曹勛麾下，只有不到5000人馬。

從這一點來說，大宋現在的處境還不如歷史上挨金國胖揍的時候呢！

在黃河北岸孟津渡口，正在向武義勇道喜的是個穿著緋色官服的宋朝文官，名叫鄭億年。是前任知樞密院事鄭居中的兒子，政和七年的進士，不久之前還是宋朝的權知衛州事。

炮聲隆隆，將孟津渡南岸的宋軍陣地轟得煙塵斗亂。數十門4斤和6斤大炮就在岸邊放列，炮手們都脫|光了膀子，操弄著大炮，將一發發的炮彈裝填進炮膛，再發射出去。

「好！」武義勇笑道，「長卿，你好好乾，等本督取了開封府，一定保舉你做知開封府事！」

而且……武義勇麾下的人馬還多！

那時至heｔubｏok.ｃom•cｏm少有不少民間的義軍助戰。而如今，只看見各處喜迎王師……義軍？宋朝有啥好的？周國又有啥不好的？

耿南仲問：「糧食有嗎？器械有嗎？空有20萬壯丁，沒有糧餉器械有何用處？至於天下勤王之兵……如今攻打開封的一非蠻夷；二非流寇。與天下人何干？」

「陛下得實行《抗敵十策》中的部分主張！」何栗道，「還要得到西軍將門的支持！陛下要在關隴行均田府兵，沒有他們的支持可不行。」

何栗點點頭，耿南仲卻搖搖頭。

何栗道：「有！就是大宋銀行中的錢啊！」

「回中將的話。」鄭億年滿臉堆笑，「開封府的命門有兩處，一是黃河；二是陳留。黃河者，懸河也！只要掘開黃河堤壩，就能放水淹城。中將軍中有火藥，炸壩應該不難吧？」

眼看陣地一塊塊丟失，曹勛也知道守不住了！沒有辦法，只得一邊收拾殘軍退往滎陽要地挖壕堅守，一邊差人去向開封府的大宋官家告急——您的妹夫武義勇帶兵過河來了！

武義勇瞅了鄭億年，不置可否，「還是說說陳留吧。」

共和軍戰士每奪下一處宋軍死守的要衝之地，就會升起一面萬符旗。看到萬符旗升起，黃河北岸等待渡河的官兵，以及從懷州、衛州徵集來的民夫，就會發出巨大的歡呼聲音！

「若東賊攻城，可守得住？」趙桓又問。

「可是現在河東大部、河北大部已經為敵所有了。」耿南仲道，「全取也不過是時間和-圖-書問題，若不議和，開封府都沒有了！」

開封府有一百多萬人口，放大水都淹了……武義勇還沒那麼兇殘，而且他擺明了是勝利者，何苦幹這種自招罵名的事情。

……

「陛下。」何栗道，「議和可以，但是割地不行……至少不能真的割！否則開封府的人心軍心，又得動蕩一回啊！」

趙桓問：「徐州有許多金銀銅錢？」

「陛下。」何栗道，「都肯定要遷，可現在不行啊！」

「不可，萬萬不可！」何栗搖頭道，「天下強兵，無非燕趙秦晉。割讓了河北、河東，燕趙晉三地皆為周有！大宋獨有一個秦地，如何以一敵三？」

渡河戰役也就可以提前發動了！

聽見開封府的人心、軍心，趙桓就心驚肉跳。

您趕緊拿個主意吧！

「恭喜督軍，宋賊逃跑了！」

「他們會支持朕嗎？」趙桓有些憂鬱。

「那什麼時候可以遷？」

「議和？」武義勇一愣，他壓根沒請示過上面應該怎麼和宋朝議和。

黃河北岸的人心再一次發生大動搖。不僅在被共和軍佔領的懷州地面上有更多的士紳投靠，連尚未被全部佔領的衛州，也望風歸順。

在河北岸的渡口碼頭附近，來來往往的都是裝滿物資的車馬。懷州和衛州來的民夫一隊隊的糧食輜重輸送上來。又將從河南撤下來的傷員撤下去照顧。騎兵馬隊四下賓士，傳遞命令，警戒戰場。

「遷都呢？」趙桓問起了最關心的事兒，「什麼時候可以走？開封府可守不住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