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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壺裡面是上等的鶴頂紅，趙構可以品鑒一二。

「岳飛，你說是太上之旨，那麼後來為什麼由撤兵回營？」

今天的這場會審，好像不是審岳和、岳飛的，是審自己的！怪不得判宗人府事老越王也來了……

「陛下，臣並沒有率部進攻，否則康王府早就被臣所攻破。臣只是率部包圍了康王府，並且和康王府的護衛相隔200步互放火槍。」

趙構嗚哇一聲就哭起來了，跪在趙偲跟前，「十四叔，求求你了，你再去和官家說說，把我廢為庶人算了，哪怕終身圈禁也行……」

這些東西都是給趙構預備的！

趙偲一聲嘆息，「九哥，老夫說了，也求了……可是你三哥都在江寧稱帝了！」

趙桓冷哼一聲，也不理秦檜，而是問大理寺卿李光，「李光，你說吧。」

「牛皋，可有此事？」

「岳飛。」趙桓開口就點了岳飛的名字。

現在已經出了一個在江寧稱帝的趙楷了，趙桓可不想再來一個在襄陽稱帝的趙構。哪怕荊楚方面的確需要一個親王坐鎮，趙桓也不會讓弟弟留在襄陽。

「九哥，牛皋說的可是事實？」

對，包括人畜無害的趙構！

馬上就有帶御器械的高手應聲，當下就摁住哭成淚人的趙構，用三尺白綾纏著他的脖子，兩邊用力一拉……趙構卒！

「皇兄，岳飛欺君，他明明率部圍攻臣弟的王府！」趙構大聲嚷嚷了起來。

趙桓嗯咳了一聲，趙構和岳飛都不吱聲了。

鶴頂紅hetubook.com.com助興？

「胡說，本王若是出府，就被爾等打死了！」

「冤枉！冤枉啊……」當幾個御帶來拿人的時候，身材高大強壯的趙構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只是叫喚著「冤枉」。

大宋靖康元年十二月。

「是嗎？誰人可以作證？」

他要出賣自己啊！

「不要刀子……」趙構哪裡肯用刀子？只是哭著哀求，「就讓我再見皇兄一面，就一面……」

趙桓當然沒有收拾岳和、岳飛、牛皋的意思。因為他們仨根本就是奉了趙桓的密詔行事……趙桓要對付的本來就是趙佶、趙構！

和趙佶說話的，自然就是判宗人府事趙偲了。

「秦檜！」趙桓移開視線，轉向了秦檜，「你說。」

「陛下。」李光上奏道，「既然岳和、岳飛是奉太上旨意行事，那就沒有過錯。至於襄陽王雖奉旨，但聖旨中並沒有讓他奪太上之權。所以……襄陽王的確不孝忤逆！」

一副忠厚模樣的牛皋馬上奏道：「陛下，襄陽王的確命臣抵抗，還讓臣代為傳令給襄陽府諸軍，讓他們服從王府命令。」

岳和忽然放聲痛哭起來，「太上是給你這忤逆子氣走的！襄陽諸將都說要用大炮轟擊王府，太上不願父子相殘，才避走成都的……」

什麼！？趙構一下從頭頂心涼到腳底板了。

趙偲沖趙桓拱了拱手：「陛下，襄陽王的確忤逆不孝！應該治罪！」

「沒錯。」趙構說，「可是襄陽諸軍都m.hetubook.com.com不聽臣弟的，岳飛所部尤其可惡，一連攻打王府十數日，請皇兄窮治其罪！」

「大王若是出府，誰還敢放槍？」岳飛反問一句。

趙構的心理咯噔一下，扭頭看著哥哥，只見趙桓滿臉都是殺氣，目光陰沉的可怕。

「九哥。」趙偲又道，「要不用白綾吧？上好的蜀綾，又細又滑，是成都府的貢品，一般人還用不上呢！」

「朕問你，你是否在靖康元年九月十日至九月二十五日之間，率兵進攻襄陽的康王府？」

長安府，皇宮，崇政殿。

「沒，沒……」趙構道，「他，他自己走了……」

趙偲搖頭，「沒有用的……老夫和你十二叔一起去求了，都沒有用。唉，還是老夫替你選吧。就用白綾勒吧，手腳麻利一點！」

趙偲說完這話，就衝著亭子外面招了招手，馬上就有幾個內侍和御帶走了進來，其中的三人手上還各捧著個托盤，托盤中分別放著白綾、酒壺和酒杯、匕首。

「陛下。」秦檜回答道，「臣在襄陽明察暗訪后確定，岳和、岳飛所言句句屬實！」

「一派胡言！」趙構那個生氣啊，「皇兄，岳飛此賊完全是一派胡言，臣弟被圍十數日，府王槍聲不斷，臣弟就算想去見父皇，也出不得府啊！」

趙桓這時問越王趙偲，「皇叔，你怎麼看？」

其中趙桓、趙偲、趙構三人都是坐著的，其他人都是站立在殿中。這個安排讓趙構安心了不少，他是坐著的，岳和ｗｗw•heｔuｂｏｏk•cｏm.ｃoｍ、岳飛是站著的。這說明他是證人，岳和、岳飛是案犯……

「也是太上之旨。」岳飛道，「太上有權節制荊楚諸軍，臣只是奉命行事。」

因為他有兒子啊！他現在有三個兒子！除了一個當太子，還有兩個可以外放，兒子怎麼都比用弟弟讓人放心吧？

趙構一臉崩潰的表情，目光獃滯，口中只是喃喃自語：「孤王到底錯在哪裡？錯在哪裡？」

趙桓問：「九哥，你說岳飛率部圍攻了王府？因何沒有攻破？」

趙構答道：「下了，下了，可他不聽臣弟的！」

岳飛看了一眼滿臉得意表情的趙構，目光當中除了鄙夷，還有那麼一點可憐，隨後他衝著趙桓行了一禮，「本朝孝治天下，陛下又是至孝之君，怎會奪太上之權？陛下封襄陽王，天下兵馬副元帥，京湖、江南宣撫大使乃是為了替太上分憂解勞，絕不是要奪太上之權。所以太上自己不交權，臣就聽太上的！」

一般人也不上弔啊……趙構只是搖頭。

「皇兄，秦檜他是奸臣……」

「李光，你胡說，孤王是孝子……」趙構已經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了。

「喏！」

看著弟弟被押走了，趙桓又換上一張笑臉，對岳和、岳飛、牛皋三人道：「二位岳卿、牛卿，你們忠於職守，是本朝武人的典範，很好！朕會讓兵部、樞密院給你們議功，你們先回館驛休息吧。」

秦檜原來是叛徒！

「岳飛！」趙桓的語氣已經放沉，「爾因何圍襄陽和-圖-書王府十數日？」

和開封府的那兩座崇政殿相比，趙桓現在擁有的崇政殿面積很小，所以擠不進幾號人。除了三個當殿對質的「疑犯」，就是官家趙桓，判宗人府事越王趙偲，太宰蔡攸，少宰耿南仲，知樞密院事种師中，同知樞密院事曲端，大理寺卿李光，御史中丞秦檜，翰林學士丞旨張浚，中書舍人陳東，還有幾個小黃門以及幾個御帶（御前侍衛），還有一個充當證人的牛皋。攏共就是二十來人。

「回稟陛下。」岳飛道，「臣乃奉太上皇旨意行事，請康王入太上宮中相見。康王非但不願入太上宮中，還指使護衛築壘抗拒，實屬忤逆不孝！」

趙桓轉過頭，目光陰沉地看著趙構，「九弟，父皇當面交權給你了？」

襄陽王趙構和岳和、岳飛三人，同時進入了這座掛著「崇政殿」的名頭，但是怎麼看都顯得寒酸破舊的廳堂之內。

「九哥，賜死的詔書你也看了……老夫也不想這樣，可是官家決心以下，你看要不就趁著賞雪的時候，來一杯鶴頂紅助興？」

「那你為何不聽襄陽王的命令？」趙桓問，「九哥，你向岳飛下過命令嗎？」

趙桓說：「可是朕已經封康王為襄陽王，天下兵馬副元帥，京湖、江南宣撫大使了。你可知道嗎？」

在宗人府里過了新年和上元節的趙構，這是穿著布衣棉襖，坐在宗人府後花園中的一個破破爛爛的亭子裏面看雪。

白綾可以上弔，也可以由武士用來把他勒死。

「你，你，你胡和-圖-書說！」趙構猛地站了起來，指著岳和就罵，「你個逆臣竟敢離間天家骨肉，實在罪該萬死！」

趙桓點了點頭，「那就先革去王爵及本兼各職，押往宗人府看管吧。」

「用刀子戳？」趙偲皺著臉，一副肉疼的樣子，「那可疼了！」

「王府護衛營將牛皋可以作證。」

這是什麼意思？他這是要殺誰？不會要殺自己吧？

亭子上還掛著個木頭牌匾，上書三個大字「風波亭」。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站在趙構的身後，嘆了口氣回答道：「九哥，你不該投胎在帝王家啊！這是一錯！第二錯就是你不該對權位有非分之想！」

「沒有太上的諭旨，誰敢打死大王？」

「趙構！」趙桓喝了一聲，語氣已經相當不善了。

「臣知道。」岳飛說。

……

趙構那個恨啊，趙楷那廝稱帝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又不是自己要他稱帝的，趙桓拿不住趙楷，就拿自己出氣？這算哪門子事兒？

「臣在。」

這是一個大雪天，時間是靖康二年正月十六。

另外，趙佶當年想要封建南洋，給好多兒子建了王府、設了屬官。現在沒有南洋可以封了，這些兒子卻都還有王府屬官，一個個很不安分！正好用趙構的性命壓一壓他們！

趙構聽了皇叔的宣判，腿肚子一軟，一屁股就坐地上了，渾身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匕首可以用來割腕、抹脖子、切腹……如果趙構不怕疼的話。

「是臣弟命牛皋拚死抵抗，才得保全王府，臣弟才得生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