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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不是他們的騎兵厲害，而是他們的火槍厲害！」哲別咬牙切齒地道，「他們的火槍打得又遠又准，而且還特別喜歡打黑槍！真是太狡猾了！」

戰鬥進士並不是真正的職業軍官，而那位李姓校尉則是華山講武堂畢業，俗稱華山派軍官的職業軍人。

而騎兵之中，又以直屬於西宋皇帝的御前騎士團最為高貴。而要加入御前騎士團，就必須通過御前比武——也就是讓想要加入騎士團的騎士們在皇帝面前進行馬上、馬下比武。因為比武的地點通常擺在華山講武堂內，而馬下持劍比武又是重頭戲。所以這種比武又被稱為華山論劍。

這個考試絕對是公平的，公開打靶，中不中當場驗靶，根本不可能作弊。而且不止打死靶，還要打飛鳥活靶，打野豬活靶，打得不好還有可能叫豬給拱了。不過在刺刀出現后，舉人們在打活靶的時候又多了點保險係數，如果打不死野豬，還可以用刺刀把野豬給捅了。

天色已經暗淡下來了，一名西宋的「戰鬥舉人」指著不遠處一所早就被人遺棄的壁塢道。

今天魏文翁正帶著半個隊的舉人、秀才和半個隊的騎士，沿著碎葉山的邊緣騎馬行進，搜索蒙古騎兵的蹤跡。

他才沒興趣去查看宋人火槍的射程和準確度呢！

而且現在天色將暗，如果方圓數十里內有蒙古大軍駐紮，那麼登高之後，就能看見星星點點的篝火了。

站得高，望得遠！

所以魏了翁指揮的一隊舉人、秀才使用的還是老式的滑膛槍，只有他帶著幾支線膛槍上了前線。

而且西宋的騎兵往往配有堅固而且輕薄的板甲，在近戰肉搏中很難被殺死。

嗯，沒錯啦，這個時代許多進士本人還是槍械專家。

這種槍械的內膛刻出了幾根筆直的膛線，可以讓子彈擁有更加穩定的彈道，有效射程也更遠。由魏文翁來使用的話，可以準確命中200步距離上的人和_圖_書型目標。

「隊長，要不要派人去打個埋伏？」李姓校尉問道。

一名騎士領了命令，帶著兩個騎兵策馬而去，把壁塢來來往往都搜了個遍，這才奔回來彙報。

所以魏文翁這個進士，現在就真的殺了人，而且還不止一個。

因為科舉打靶是可以自備火槍的，而且只看中不中靶，不管使什麼槍。你要有本事造出一把雷明頓狙擊步槍，照樣也可以去參加科舉。

「看了蒙古人終於沉不住氣了！」魏文翁道，「咱們得出查明情況。」

「當然是去亦列堡！」鐵木真道。

「怎麼有那麼多……」李姓校尉嘀咕了一聲，他手裡握著一支望遠筒，正打量著遠處的谷地。

所謂的碎葉山是漢人起的名字，在碎葉府的北面，是天山的余脈。這一帶的降雨偏少，所以山坡上都是光禿禿的一片，沒有什麼植被覆蓋。同時，由於天山融雪所匯成的水流的滋潤，山谷和峽谷中往往綠樹成蔭，水草豐美。

蒙古人的游騎的確會在夜間活動，有時候也會打出火把。

而西宋騎士的肉搏能力可不弱！

這可是兩家子弟日後科場得意的本錢，怎麼能讓別人知道？

亦列堡位於伊犁河的中游和天山北坡之間，周圍都是水草肥美的平原。在鐵木真佔領碎葉府之前，這裏不過是人跡罕至的牧場。而現在，從碎葉府逃出來的西涼漢人和西進的宋軍，在此開闢出了大片的屯田區。還有一個師的兵力駐守，是西宋在伊犁河——碎葉河谷戰場的前沿大據點。

蒙古人如果要打破宋軍的步步逼近，就必須攻破這處據點。

所以每當黃昏將至時，在草原或碎葉河谷地帶（也是大片平地）活動的宋軍騎兵隊，都會收縮到山區。有可能的話，還會尋找一個被遺棄的騎士壁塢過夜。

「現在發現朕的大軍也晚了！」鐵木真得意地說，「傳令全軍急行，三日之內，朕要將亦列和圖書堡團團圍住！」

什麼？進士殺人了？而且還是在戰場上殺人！

魏文翁拿著一隻還有一點餘溫的烤羊腿，咬了一口，咀嚼幾下，就囫圇吞了下去。

對了，線膛槍現在還是秘密！邛州魏家和高家並沒有把線膛槍的秘密公開。

大宋的進士，現在可以輕易殺死蒙古勇士了……看著不可思議，但想想也是當然的。

正是靠著這種線膛槍，魏家和高家的子弟才接連高中！而魏了翁自己更是高中第一甲第三名……

也許他們的武藝比大石近衛軍和蒙古的怯薛軍戰士還差一點，但是尋常的蒙古勇士卻很難打敗他們。

「開拔！」鐵木真只是吐出兩個字兒。

而魏家的大才子魏了翁在精通打靶和儒學、軍學的同時，還是一名槍械設計的高手。替魏家和高家設計出了一種非常特別的槍械——線膛槍！

所以在戰術布置上，魏文翁必須聽從這個官銜比他小的軍官。

「也對……那就再看看。」李姓校尉回頭一個騎兵下山去取吃食來——去那個壁塢中過夜的騎兵們會準備熱乎的食物，弄好后就會送到山腳下。而李姓校尉知道自己和魏進士要在山頭上觀察很久，所以就讓人去取了。

但是現在，這裏只剩下一片荒蕪，偶爾可以看見騎士壁塢的殘垣斷壁和自然生長的和野草差不多的野麥。

雖然科舉不靠肉搏，但是端著上了刺刀的滑膛槍的舉人、秀才也不是很好對付。而且他們也不會單獨行動，往往會和同樣數量的騎士組隊而行。

魏文翁又讓自己的一個副手——是個考了幾次禮部試都落榜的「戰鬥措大」帶著大隊人馬去壁塢中駐紮。而自己則帶著那位李姓的校尉和兩個騎兵，策馬到了一處山坡底下，然後下馬步行登山。

當食物被送到山頂上的時候，李姓校尉放下瞭望遠筒，對身邊的魏文翁道：「他們在向東開進……看來是在掩護一支大軍和_圖_書啊！」

魏文翁選擇的山頭看著不高，攀爬起來卻非常費勁兒，三個人（還有一個在山腳下看著馬）爬上山頂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魏文翁已經在戰場上呆了一年多，養成了小心謹慎的習慣。他可不會貿然帶人靠近一座壁塢。

「白天去吧。」李姓校尉道，「只要今晚上弄清他們的大致位置，明早就撲過去。如果真有大軍，是不可能藏得嚴嚴實實的。」

讓人一槍崩了冤不冤啊！

夜幕下的碎葉河谷地帶一片漆黑，偶爾有星星點點的火光在黑暗中流動，應該是夜間出動的蒙古游騎。

他們不怕挨黑槍？

用黑槍打死朮赤的人，名叫魏文翁，是邛州蒲江縣人士，三十多歲，是大宋嘉定四年（1211年）的進士！

從碎葉——伊犁拉鋸戰開始，他這個「神槍進士」就一直以武官的身份在前線活躍，已經殺害了不少蒙古勇士。

和大周那邊一樣，西宋騎士軍戶階層的地位也隨著熱兵器的普及而下降了。而且他們的出路又比較少，除了考入華山講武堂外，就只能充當騎兵。

所以夜間行軍的時候，通常會讓騎兵打著火把在隊伍前方活動，吸引伏擊的敵人開火。

之所以會觀察很久，是因為他們需要確定那些打著火把的蒙古騎兵是不是在向東方前進。

鐵木真哼了一聲，猛地站了起來。把哲別嚇了一跳，挺大一汗，可不能隨隨便便出去瞎逛，萬一個朮赤一樣給人打了黑槍，他哲別可就萬死莫贖了。

「開拔？去哪兒？」哲別腦子笨，一下子沒轉過彎兒。

幾千號舉子背著槍進考場，跟去打仗似的，先在《怒目帶槍孔子像》（這哪裡是孔子，簡直就是個西部牛仔）前整齊列隊，向孔夫子鳴槍致敬，然後才魚貫入場打靶。

「大汗，您……」

誰知道裏面有沒有蒙古人埋伏？

所以許多科舉大族就在槍械上下足了功夫，如邛州魏家和魏家的世代通好邛州https://www.hetubook.com.com高家，都在家裡開了槍械坊，聘請了造槍名師，專門打造科舉用槍。

當槍聲從遠處傳來的時候，之前擔任朮赤副手的哲別，已經知道大汗親率的大軍暴露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西宋的進士、舉人、秀才太兇殘，這段時間蒙古騎兵的活動範圍明顯收縮了。不僅不再襲擾伊犁河谷的宋軍屯田區，連碎葉山一帶都不大見到蒙古人出沒了，只是在碎葉河谷地帶和碎葉山北面的草原上還有蒙古游騎的頻繁活動。不過他們在白天時也不敢過於靠近宋軍的斥候隊，只有當夜幕降臨時，才會發起攻擊。

為了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他親率10萬蒙古精銳和同樣數量的波斯新附軍，總共20萬大軍，以隱秘的方式行軍，現在已經開到了距離亦列堡僅200餘里的碎葉河谷的東部。

而這個魏文翁在戰鬥進士中也是厲害的，他出身四川邛州的科舉名門（差不多就是神槍手家族），有個哥哥叫魏了翁。此人不僅是進士，而且還是四川最著名的槍械設計名家，設計過許多款名槍。

禮部試后，還有殿試。那是御前打靶，這可是非常考驗心理素質的！

而鐵木真則有一個更大的計劃，他想通過包圍亦列堡，以引誘西宋遠征軍的主力前來解圍，通過圍點打援，徹底擊敗西進的宋軍。然後再締結一個對蒙古有利的條約——他的心理價位是西宋割讓西涼，並且繳納30萬兩白銀的歲幣給蒙古。

那幾支線膛槍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碰的，只有魏文翁從老家帶出來的兩個親隨（西宋允許進士出身的武官帶親隨）可以幫著料理它們。

登山是為了遠眺。

但是絕不會有那麼多的游騎打著火把，在夜間大搖大擺的活動。

就算打進去了，也還得肉搏！

現在西宋的科舉考打靶啊，這可是忠君愛國的真本事，比用毛筆寫詩詞管用多了。有了真本事，當然要拿出來用了。要不然學來https://m.hetubook.com.com幹什麼？

所以據守壁塢的小隊西宋戰士，也是蒙古騎兵不願意去攻擊的，除非有大炮。

「隊長，那邊有個壁塢，我們今晚上就在那裡過夜吧。」

如果是的話，那他們很有可能在掩護一支趁著夜色前進的大軍！

……

「李校尉，你先帶兩個人去查看。」

「太遠了吧？」魏文翁皺著眉，「看上去有三四十里，如果不縱馬賓士，得走兩三個時辰。而且，打出那麼多火把，該不會是個圈套吧？」

魏文翁的進士名次不如哥哥那麼高，但是槍法也算是出類拔萃，200步內，一樣可以做到槍響人絕。

「宋人的斥候騎兵那麼厲害？」正在帳篷裏面吃早飯的鐵木真感到有點訝異。

所以在高中之後，就被派到前線帶兵，指揮一個火槍兵隊了。

大軍在夜間前行是最怕被伏擊的，而且如今又是大炮火槍稱雄的時代。要是被十幾門大炮用霰彈噴個幾波，上萬人的軍隊都得垮了。

是不是有一種進士被玩壞掉的感覺？還就是玩壞了，西宋為了圖存，也真是夠拚命的……所以到了這個年頭，西宋開禮部試的場面那叫一個壯觀啊！

「大汗，咱們現在應該已經被宋人的斥候騎兵發現了！」

既然西宋進士都是打靶打出來的，自然就掌握了殺人的本事，個個都是戰鬥進士神槍手啊！

如果御前打靶成績不好，進士就打沒了！

能夠通過華山論劍成為御前騎士的雖然是少數，可是這種比武決定御前騎士名額的辦法，也極大的提升了西宋騎兵的肉搏能力。

有幾十支可以遠射的精品火槍把守的壁塢，不動用大炮，沒有兩三百條性命根本打不進去。

「好！」魏文翁點點頭，「聽你的。」

「是多了一點！」魏文翁也發現不對勁兒了。

在西涼統治碎葉的幾十年間，這一帶的山谷、盆地，都是西涼騎士們的樂土，遍布著大大小小的莊園，富庶安逸，自給自足，到處都是一派田園樂土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