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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對葉華的判斷，郭威表示贊同。

葉華點頭，「就是他，還有幾位老爺子，湊在一起乾的。」

符彥卿是個有福的人，大女兒端莊雍容，二女兒秀外慧中，最小的三女兒，更是心思機敏，經營得法！

要說郭老大還有頭疼的人物，大舅子柴守禮絕對能排進前幾名。

「這個，陛下，你真想聽是誰？」

「換了？怎麼換的？」郭威聽著都覺得新鮮，用陳糧換新糧，那是有利可圖，但用新糧換陳糧，豈不是要虧本嗎？誰會做那麼傻的事情？

高粱河大戰，消滅了兩三萬的契丹兵，而大周這邊，損失也不小。就拿重騎兵來說，三千人，一戰下來，折損了八百多。

耶律屋質是個沉穩的老將，他一定會等到最佳的時機，才會出戰。

不過他不想走得更遠，而是戰事吃緊，契丹人馬與日俱增，頻頻南下襲擾，看樣子大戰已經不遠了。

見郭威態度堅決，葉華只好低聲道：「這事是國舅爺乾的。」

葉華不得不從其他軍中抽調精銳，補充進來，另外戰馬也累死累傷了許多，他多方籌措，也僅僅恢復了兩千四百人，還有六百的空額，需要等戰後補充了。

「陛下請看，這就是符三姑娘作和圖書坊產出的。」

「葉華，你也學會欺上瞞下了，是吧？居然敢把那麼大的案子壓下去，你有什麼居心？」

「廢話！」郭威把眼睛瞪得老大，這天底下還有朕怕的事情嗎？再不說，朕就先收拾了你！

「符三還沒有出嫁吧？朕一定要給她找個好婆家！」郭威發自肺腑道！

葉華越發無奈了。

「陛下，臣的確隱匿了案子，只是這個案子牽連到了一個人。」

「國舅？柴守禮？」郭威驚問。

郭威笑了，「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耶律屋質莫不是想學四面楚歌，瓦解我們的軍心！當真是蠻夷之輩，自作聰明！我大周上下一心，士氣旺盛，豈是胡兒可以趁虛而入的！」

郭威接過手裡，沉甸甸的，外面是緻密的粗布，裏面是羊皮，披在身上，立刻就暖和起來。

敢情皇帝陛下是來問罪的，葉華很尷尬，他咧嘴苦笑。

光是一個洛陽，已經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了，這幾位能量也真是夠大的，居然做起了糧食生意，壟斷了西京市場不說，還插手開封的糧食貿易。

結果因為質量不過關，惹惱了郭威，給趕到了洛陽，按照郭威的想法，就把大舅子關在洛陽算了，任和圖書憑他怎麼折騰，也省得給他添亂。

「回陛下，這段時間，已經囤積了五十萬石糧食，在入秋之前，又收割了許多乾草，人馬都不用擔心。工兵搶修了涿州城牆，在城外設立了三道矮牆，綿延二十里，以為屏障。再有，燕雲百姓積極參軍，臣從青壯之中，選出一萬人，補充消耗。」

燕雲！

「你有罪？你當然有罪！朕問的是到底怎麼回事，你是貪了錢，還是沒有膽子？為什麼就不敢處置？還鬧得有人跑去告你的黑狀，朕都替你丟人！」

葉華笑道：「還不止這些，像什麼軍靴啊，皮帶啊，手套啊，耳包啊，帽子啊……作坊送來了好多，臣給他們下了單子，既然拿了朝廷的訂單，順便幫著解決軍糧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嗯！」郭威翻了翻眼皮，悶聲道：「家事國事混在一起，最是煩人不過！以陳米充當軍糧，假如將士們不滿，傷損士氣，耽誤了光復燕雲，又該怎麼辦？你能承受得起嗎？」

郭威乘坐龍船，在滄州下船，從浮橋過白溝河，進入了燕雲地界。踏著厚實沉重的土地，郭威居然眼圈發紅！

守玉真是命中不幸，怎麼就攤上這麼個哥哥？

「是符家！」

和_圖_書葉華的打法雖然穩妥，但是也必須承受沉重的代價，他肩上的擔子是真不輕鬆。晝夜熬著，葉華比起出征之前，瘦了一圈，眼睛很大，也很紅，嘴邊多了一圈黑色的絨毛，青澀的少年開始成熟了。

「臣判斷，應該是在重陽節前後，或許就是重陽當天！」

「原來是親家！」郭威也笑了，「他們這叫肉爛在一個鍋里，不過魏王可不是輕易吃虧的人，他能替柴守禮擦屁股？朕不相信！」

郭威看到葉華憔悴的樣子，什麼怒氣都沒有了，「來來來，坐在朕的對面。」

「不是魏王出的錢，而是符三姑娘出的錢。」

郭威厲聲道：「不管是誰，朕都不會客氣，你更不該隱匿，包庇！小心朕拿你一起治罪！」

葉華連忙拍馬屁道：「聖人睿智。」

葉華說著，從旁邊取來了一件厚實的羊皮襖，送到了郭威面前。

郭威閉上了眼睛，差不多三秒鐘過去，他緩緩睜開眼睛，笑容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嚴肅的面孔！

「你們準備如何？」郭威開門見山，直接詢問情況。

符家有三個寶貝女兒，讓多少鬚眉汗顏！

這次朝廷採購軍糧，柴守禮等人就用陳糧頂替新糧，弄到了軍前，數額高達五萬和-圖-書石！

柴守禮簡直是作死，不讓你動軍械，你就打軍糧的主意，你丫的是誠心要毀了大周的兵馬是吧？

郭威真想立刻下旨，把柴守禮給辦了。可轉念一想，這事情牽扯到了柴榮，義父怎麼好去砍人家親爹？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葉華在涿州以南十里處迎接郭威。

就在腳下！

「臣哪敢啊！」葉華輕笑道：「遍觀整個大周，比符三姑娘還有錢的人都不多了！她前番投資京城的地產，賺了不少，後來又買了一百多萬貫的戰爭債券。還承接了軍靴軍服的生意。」

難怪王景想要葬在幽州，當真是一塊寶地！被契丹竊據近二十年，美玉蒙塵，寶珠失落……就讓朕來終結這一切，光復燕雲，不勝不歸！

可柴守禮並不甘心，他老實了一段時間，又折騰起來。

這傢伙和他妹妹完全是兩樣人，貪財好色，仗勢欺人，沒什麼事情不敢做的。之前他曾經染指軍器監，想要和葉華爭搶裝備這一塊大餅。

「你告訴晉王了？」

十萬新軍，同樣是熱血澎湃，唱著雄壯的戰歌，一起北上。

郭威想了好半天，終於理解了葉華把這個案子壓下來的原因。

葉華連忙道：「此事的確關係重大，不過臣已經讓人幫忙把軍和*圖*書糧換回新的了。」

葉華沒有賣關子，直接告訴了郭威。

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妮子，就弄出了這麼大的產業，掌握了那麼多的財富，還能為君分憂，為國出力，可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奇女子！

葉華搖頭，「沒有，以臣所知，晉王並不知道此事，假如他知道了，斷然不會讓國舅這麼乾的。只是他們父子之間，如果反目成仇，也有損皇家顏面，臣實在是惶恐！」

西京有不少高官的家眷，包括大將韓令坤，王彥超等人的父親，湊在一起，一共十位，他們被稱為「十阿父」。

郭威聽完，簡直氣炸了肺！

等葉華坐下之後，郭威主動詢問，「你覺得此戰勝算如何，又該怎麼打？」

郭威看了看手上的東西，頗為吃驚。

「陛下，耶律璟兵敗高粱河之後，雖然嚷嚷著報仇雪恨，但是契丹兵沒有立刻南下復讎，由此可見，耶律璟的威望已經遭到重創，真正主導契丹大局的應該是耶律屋質！」

「陛下可說的是軍糧的案子？臣有罪！」

「符三？是金定那個丫頭？」郭威更加吃驚了，「那小丫頭還沒你大吧？她哪來的那麼多錢？你可不要信口胡說！」

「不錯，用料紮實，有了這個，就不怕燕雲的苦寒了。」郭威滿意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