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當然！」周乾看著楚羽：「你在懷疑什麼？當年老頭收大帝為弟子的時候，我就很不樂意！明明比我入門還晚，憑什麼他是師兄？結果老頭揍了我一頓之後告訴我，我只是記名弟子，大帝……才是親傳弟子！」

「你說的這些，和我有關係嗎？」楚羽收起嬉皮笑臉的態度，一臉認真的看著麻衣老者。

說完他自己又撓頭，道：「不會的，不可能的，你分明是大帝轉世！」

「崩塌的只是一角，仙界何其浩瀚？那是我當年取自洪荒巨石奠定的基礎，哪有那麼容易塌？」麻衣老者平淡中帶著驕傲的道。

他說道：「老頭雖然性情古怪了點，有時很冷漠，有時又很頑皮，有時非常嚴厲，有時沉默寡言……反正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有點像精神分裂一樣。但是呢……不管是哪一種性格，其實都很善良。至少，在我這，從未感覺到老頭是一個壞人。」

「當年我不過是取了自身最為純凈的那一道意念，那是一道毫無雜質的意念，我讓這道意念，不斷在世間輪迴。讓它不斷的自行圓滿……」

四周的景物，非常眼熟，有種親切感。

麻衣老者的形象，再一次出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之後幾次見面，這種感覺愈發強烈。

……

楚羽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被綠。

楚羽心中暗道：麻衣老者說他是洪荒時代的巨擘雄主，歷經三世；在上一個紀元，也就是他的第三世後期，他化身大帝，出現在人間界，建立天庭，讓三界崩壞，六道輪迴停轉。那麼他為什麼要自己收自己為帝子？

仍然會有無盡的麻煩，隨時隨地會找上門來。

楚羽感覺眼前場景忽然一變，隨後發現，他竟然出現在太陽系中。

「所以無論是洪荒時代，還是萬古之前的另一個紀元，其實都跟我沒關係。」

周乾皺眉看著楚羽，道：「當然知道啊，師父帶著咱們兩個，走了一條很奇怪的路，然後進入到一個恢宏龐大的空間。那裡面隨便一顆星辰，都比咱們見過的最大星辰大億萬倍！還有那片浩蕩無疆的大陸，太特么的壯觀了！」

「所以說，有人說你是大帝、帝子……其實都沒有錯，但也不算對。」和圖書

嗯？

可同時，他也不認為麻衣老者在撒謊。

楚羽沉默著，沒出聲。

「我的人生其實就是這麼簡單的。」

周乾這番話說的很誠懇，他看著楚羽，認真說道：「我不知道剛剛他帶你走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但不管是什麼，我都希望你能多聽老頭的話，雖然他從不說，但我能感覺到，他挺不容易的。」

屢次歷險，陷入生死危機當中，也都是麻衣老者出手化解，才讓他走出危難。

在兩個女孩這裏，周乾和青年明顯聊的是另一番話題，跟兩人實際聊的事情，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

那這裏面，就一定存在著一些問題。

「我不清楚為什麼他們說我是大帝，或許這世間，真的有兩朵一樣的花。但我並不是很在意我是怎麼來的。那不是我能掌控的事情。」

周乾接著道：「我記得，有一次他曾經無意中說起，這世界是億萬大宇宙中非常特殊的一個，有著難以想象的磅礴大道，所以眼紅這裏的生靈太多，必須要建立起一個完美的防禦，才能擋住那些入侵者。」

「我想如果有能力的話，去星空大壩看一眼，看看是不是很多傳說中的前輩都在那個地方跟異族作戰？」

「好好說話。」楚羽皺眉。

「我學了夫子的總綱，學了鶴聖的丹經，學了猴子的各種神通……我得到過羿的指點，見過蚩尤的執念。」

周乾一邊說，一隻手伸進了身旁女孩的衣服里，那女孩面色羞紅，嬌嗔著扭動著身子。倒不像是在躲避，而像是想要找一個更適合的角度讓他摸……

他深深的看著楚羽：「本來在我的推演中，你不應該在這一世崛起的，你應該在一千年後才會真正的崛起。這一世，你本該夭折。」

「怎麼就想過個安生的日子，就那麼難么？」楚羽忍不住嘆息一聲。

麻衣老者出言怒斥。

楚羽一怔，看著周乾：「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周乾看著在那發獃的楚羽，忍不住叫道：「你沒事吧？」

說著，他身形一閃，消失在這裏，虛空中，留下他一道聲音：「想那麼多作甚？活在這世上，沒什麼比開心更重要的！」

楚羽搖頭：「我不明白，和-圖-書我就是一個活在當代當下的一個小修士，嗯，在人間界我也算是一個大修士了，風華絕代，雄姿英發，打的一群侵略者哭爹喊娘。但在您面前，我就是一小修士。敢問前輩還有事兒嗎？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最近正準備跟媳婦造娃呢。」

周乾說著，還忍不住撇嘴：「你說老頭偏心不偏心？」

「所以別說入門有點晚，就算晚億萬年，晚無盡歲月，那也是我的師兄。」

再往深一點說，甚至自己的一身所學……除了猴子和眉心豎眼之外，恐怕就連三界道訣……都跟他有關。

至於三界道訣……

萬幸的是，麻衣老者似乎當真不知道他眉心豎眼的那個金屬小球。

「你懂什麼？」青年一臉冷漠的拿開身旁女子放在他腿上的手，道：「誰跟你說我在這世間是無敵的？」

周乾翻了個白眼，道：「你回你的天空之城，我要去地球，痴情的姑娘還在苦苦等待著我。」

麻衣老者微微一怔，似乎從未有人這樣跟他說話。

周乾回憶起當年遇見麻衣老者時的場景，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安生的日子？」周乾一臉莫名的看著楚羽：「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個金碧輝煌的奢華會所內，周乾放浪形骸的摟著一個極美的姑娘，笑呵呵的看著對面一個青年道：「怎麼樣？這才叫人間！」

「人間界的天道法則之前壓制所有聖域之上的生靈，如今壓制大聖境之上修為的生靈。但不管什麼時候，都不壓制你。既然你這麼厲害，我在你面前弱小到不堪一擊，那還要我做什麼？」

「那兩尊帝后呢？」楚羽問麻衣老者。

那顆蔚藍色的星辰，雖然離得很遠，但卻清晰可見。

只是那尊帝的所作所為，並不能讓他完全滿意，然後他親手終結了那尊帝？

本以為踏入大聖境，蕩平這人間界，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掌控命運。

「好吧，原來仙界是這麼來的。」楚羽扯了扯嘴角。

楚羽沉默著，眉心豎眼微微發熱，給了他一絲安慰。

楚羽皺著眉，忽然間覺得有些可怕，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這樣一個恐怖的存在，要是真的對他不滿，想要讓他消失在這世間，著實m•ｈetｕbｏｏｋ.coｍ•com是太容易了。

麻衣老者搖搖頭：「是也不是。」

周乾說到這，突然間愣住，他看著楚羽，有點不可思議的道：「你該不會就是他製造出的那件……神兵吧？」

楚羽看著麻衣老者：「這是我全部的心裡話，我沒有那種大志向，只想守護自己的親朋好友安安靜靜的過這一生。所以哪怕我真的是您製造出來的一個生靈，那我現在求您放過我吧。我不想跟這些高深莫測的局攪在一起，行嗎？」

被曾經的自己綠，也很不爽。

因為他第一次見麻衣老者，就感覺到，這老頭對他的情緒很複雜。

似乎不太願意見他，但又不得不管他。

周乾隨後就出現在他的身旁，一臉茫然的看著楚羽：「發生了什麼？」

「當然，也有可能我境界高深，活的比他們長一點，走的時候可能會很孤獨。但那也沒辦法，畢竟人生本就殘缺不全您說對嗎？」

楚羽的眼神漸漸變得特別堅定起來。

因為楚羽不覺得周乾在撒謊。

周乾撇撇嘴：「你不一直說自己洪荒時代無敵手？」

「嘿，強不強的，真的不重要。」楚羽笑笑：「我身上還有您看不透的秘密嗎？」

「當然。」楚羽點點頭：「天塌了關我屁事？三界崩塌那是你乾的，你是萬古之前那尊帝。六道輪迴停止也是你弄的，你是洪荒時代的巨擘雄主。現在你依然活在這世上。」

記得當時看那個書生打扮的公子時，生出了一絲共鳴。

「想，也不想。想是因為我的確很好奇，作為一名修行者，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是不可能的。」楚羽很誠實的道：「但也有點不想知道，因為我怕這又跟我扯上某種莫名其妙的關係。」

忽然，楚羽抬起頭，看著麻衣老者：「我的兩個妻子，她們是曾經的帝后嗎？」

什麼仙界還是幽冥，對這樣一個存在來說，世界再大，都無處可躲。

「她們兩個，同樣是取自曾經兩位帝后最為純凈的一段意念。」麻衣老者道。

「他沒說什麼。」周乾搖搖頭，看著青年：「我說老頭，你有這個必要嗎？你手段通天徹地，世間無人能敵，為什麼非要躲在幕後來操控這一切？難道這種感覺很痛ｗww.hｅｔuboｏk.coｍ.cｏｍ快？」

「我生在一個小家族，趕上了一個綻放出璀璨光芒的時代，得到了一些不可思議的奇遇，造就了今天的我。」

「不了解。」周乾直接搖頭：「老頭特神秘，我記得，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我還是個孩子，大概也就十來歲的樣子。他見我天賦好，就問我要不要做他的徒弟，我讓他露一手……」

「算了，那你回去吧。」麻衣老者忽然有點意興闌珊，隨手一揮。

畢竟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格！

「嘖……盤古之後第一人傑，誰能打得過你？」周乾一臉不信。

青年看了一眼周乾，淡淡說道：「新我殺舊我，也是一種重生，他有那本事，殺就是。」

「你就不想知道，天地初開，先天生靈橫行的洪荒時代是什麼樣的嗎？」麻衣老者問道。

「仙界不是崩塌了嗎？」楚羽問道。

麻衣老者看著楚羽：「你出自於我，但不是我的子嗣，更不是我。你就是你。」

楚羽搖搖頭，道：「沒事，咱們回去吧。」

「我只想知道我是怎麼沒的，在我離開這世間那天，盡量做到胸中沒有遺憾。我想，只要那個時候，身邊有親朋陪伴，我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麻衣老者點點頭：「當然。」

根據無數的傳說和典籍，都說那個時代的那尊大帝，消失的很莫名。

楚羽沉默，他覺得麻衣老者說的極有可能是真的，不太可能是在騙他。

……

楚羽忽然問道：「你既然是大帝的師弟，那麼……你見過大帝跟老頭同時出現的場景嗎？」

麻衣老者接著道：「當我發現這些的時候，你身上的勢，已經開始爆發出來了。所謂『勢不可擋』明白嗎？縱然是我，也無法阻止和改變你人生的命運跟軌跡了。」

「糊塗！」

「我沒有什麼重建三界，掌控六道的想法，因為我知道自己沒那個能力。就算有，我也不感興趣。」

周乾一臉興奮地說道：「對了，你不是跟師父去那大陸了？發現什麼了？」

「糊塗！」

「那現在我可以走了嗎？」楚羽接著問道。

地球魔都。

「你對你師父，到底了解多少？」楚羽反問道。

他說自己是他意念當中最純凈的那一段所化，莫非萬古之前的那和_圖_書尊帝……同樣也是？

「是，但他們也是。」青年說道。

這不過是一個小的障眼法罷了。

麻衣老者看著楚羽：「你這是妄自菲薄，你根本不明白你的能力有多強！」

楚羽有種很荒謬的感覺，也很無奈。

「隨後他又說，最完美的防禦，其實永遠是主動進攻！那就不如製造出一件強大而又可怕的……順應天道而生的神兵！」

楚羽沉默著，沒說話。

那青年面無表情，似乎對身旁依偎著他的一個同樣美麗的女孩很無所適從，漠然道：「他怎麼說？」

楚羽心中鬆了口氣，有一點淡淡的失落，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和踏實感。

雖然他被麻衣老者放了回來，但心中卻有一股強烈的預感，這件事……並沒有完。

「我就是我。」

「那隻討厭的猴子，菩薩，和尚，炎黃，蚩尤，老子，孔子，女媧……能打過我的存在多了。」青年面無表情地說道。

沒有什麼徵兆，就徹底無影無蹤了。

「這些都是你們的恩怨，何必從上古一直延續到今天？再說，別告訴我你看不出，師兄他身上發生了莫測的變化。老頭，不是我說你，你難道就不怕有一天遭到反噬？要是到頭來，被自己給殺死，那可就熱鬧了。」

他本以為麻衣老者不會回答他，卻不想，麻衣老者淡淡說道：「仙界。」

「如果更有能力的話，我想去一趟幽冥，再去一趟仙界，去看看這些地方的生靈，是否真的強大到那個地步。然後我想和他們切磋一番，如果他們不對我報以敵視的態度，我也不會把他們當成是仇敵或異類。」

到頭來卻發現自己依然是那棋局上的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

那個書生，按照麻衣老者的說法，應該也是洪荒時代的一尊巨擘，不然沒資格排在第九的位置上。

楚羽心頭一嘆，他其實真的挺希望剛剛發生那一切，都是一場夢。

麻衣老者倒是沒有再呵斥，只是幽幽嘆息了一聲，喃喃道：「你以為我不找你，你就能如願過上你想要的生活？」

「我想拼盡我所能來保護我的家鄉故土，所以我跟那群入侵者拚命。那不是因為它叫證道之鄉，而是因為那片星空下，生活著我的親人、朋友和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