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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瓦羅蘭

作者:失落的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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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七月流火 第八十四章 她不會死,她將比誰都活得長

第三卷 七月流火

第八十四章 她不會死,她將比誰都活得長

隨著薩科的道歉,空氣中那股突然湧現的冰冷殺意如同潮水一般緩緩褪去了。
「我可不相信你和你的這位同伴伊澤瑞爾先生能夠如我與小漢森一般默契,但你如們的行動卻是如此此合拍……莫非,你們之前已經商量好了這一切的行動?難道你還沒進入這個房間的時候,就已經把一切都謀划好了嗎?包括我會說的話、會逼你做出自殘的這種選擇?」
伸手抹去了嘴角溢出的鮮血,蕭沐雨仰起頭注視著天花板上的花紋,沒有回答薩科的疑問。
玻璃碎裂的脆響聲中,屋外的夜風順著落地玻璃窗上那道巨大的破口湧進了室內,將兩側的窗帘吹得搖擺不定,也將雙手僵在了空中的薩科的臉色吹得陰暗不明。
緊緊的從背後貼合著蕭沐雨的身體,盡量將自己隱藏在蕭沐雨無法輕易攻擊到的角度,漢森的聲音有些低沉,「你真的以為我們會和你妥協嗎?」
而想要強行救人,他背後的那個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就是最好的切入點。之前因為有漢森在他身後,所以他下意識的放鬆了警惕,而當蕭沐雨已經被徹底制住的時候,他的警惕更是降到了一個最低點。
直到這時,那道一直靜靜的站在薩科身後的落地玻璃窗前的刺客身影才如同破滅的水波般緩緩消散了。幻象破滅的同時,漢森的本體已經無聲無息的來到了蕭沐雨的身後。
……
「你叫它殺了你……難道他當時就在附近?他是什麼人?你怎麼認識他的?」
蕭沐雨的表情,依舊是那種淡漠而無情的冰冷,既沒有絲毫自誇的得意,也沒有任何的故作謙虛。他只是用一種平平淡淡的語氣說道,「差不多吧,你的檔案我見過,大致能夠推測出你的性格,也大致能夠揣摩你會選擇怎樣的行動來報復……這很簡單。」
一個散發著臭氣的空罐頭被某隻老鼠撞倒,在垃圾堆中滾了一圈,然後滾到了青石鋪就的地面上。金屬的罐身和地面摩擦著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緩緩的滾到了一道冷漠的身影的腳下,撞到他的鞋子后,這才停了下來。
「原來……如此,」蕭沐雨的聲音中,有些醒悟的恍然,「逼我用肉體的疼痛以及受傷的心緒吸引我自己的注意力,方便你從背後偷襲嗎……你們兩個配合得很好啊。」
黑暗的巷道內,陰暗無光。
面色冰冷的扛著伊爾特的屍體走進了這個黑暗的小巷中,蕭沐雨抬頭和*圖*書看了看兩邊的牆壁,確定沒有人能夠隱藏在某處偷窺之後,這才頓住了腳步,緩緩的轉過身來。
用那雙在黑暗散發著血紅色幽光的雙眸看著巷道內的三人,卡薩丁微微嘆了口氣,「蕭沐雨先生,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得感謝你……感謝你不惜自殘己身的救出了小月,避免了她將遭受到的不幸。」
「嘖嘖……好果斷的自殘啊,不過……」薩科看著蕭沐雨那冷漠得幾乎結冰的表情,好奇的問道,「你不痛嗎?」
然後,在伊澤瑞爾倒吸的冷氣聲中,一頭高大的惡魔緩緩的自虛空中浮現了。
名為彌海月的少女此時已經徹底了被痛苦的淚水模糊了容顏,看著前方那道冷漠的身影,她全身無力的癱軟在地上,捂著嘴悲傷的哭泣著。
直到身上再也不無法增添傷口了,蕭沐雨這才停下了自殘的行為,緩緩的收起了破敗的戰劍。
細長的雙臂一直垂到了膝蓋以下,如同夢魘之中才會出現的怪物一般,在那雙惡魔之爪布滿了無數交錯的暗色符文,看起來猙獰而恐怖。骨質的盔甲貼合在它的身體之上,仔細觀察才發現這套猙獰的盔甲竟然是從它的身體中生生的長出來的一般。
然而無論伊澤瑞爾如何質問,少女卻始終不發一語,那種消極的態度,明顯已經放棄了一切的反抗和希望。似乎養父的死亡,已經徹底的摧毀了少女活下去的信念,毀掉了她最後的希望,讓她的心徹底的冰冷沉寂了下來。
沉默之中,蕭沐雨緩緩的開口了,「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卡薩應該就是一頭剛逃脫封印不久的惡魔吧?」
對於他而言,所謂的陰謀、所謂的布局,不過是達成目標摘取成果的手段罷了。成功了沒有什麼好自誇的,失敗的也不會感到任何的沮喪……這一切都不過是達成目標的手段罷了,難道普通的人類還會因為自己肚子餓了之後吃飽了飯而自豪?
薩科搖頭。
黑暗的巷道內,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之中。看著少女這種消極的模樣,伊澤瑞爾也感到有些無從著手了。
那鋒利的短刀,只需要輕輕一個上撩,就能破開肌肉與骨骼的阻隔,貫穿蕭沐雨的心臟,「你太天真了。」
「在我確定了你就是金克絲的嫌疑后,也曾思索過實力低微的你是如何行兇殺人的。是從惡魔遺迹中得到了什麼奇怪的能力?還是學會了什麼怪異的詛咒和-圖-書……但是我卻從來沒有設想過,你的身邊竟然跟隨著一頭活生生的惡魔,」冰冷的目光,在黑暗的巷道中徘徊了一圈,蕭沐雨冷冷的說道,「惡魔先生,你可以出來了。」
兵刃交擊時的巨響夾雜著巨力衝擊時的能量颶風,將兩人的衣袂吹得獵獵作響。一擊失利便瞬息間退走的漢森,讓蕭沐雨隨後劈斬而來的劍刃未競全功,就那樣劈斬在了空空如也的空氣里。
「你不用感謝我,因為就算我不出手,你也會殺掉她的,」蕭沐雨冷冷的看著這頭惡魔,聲音中沒有絲毫的感情,「而我出手了,只不過是將她的死亡拖延了一段時間而已。以她作為金克絲殘殺了那麼多人的罪行,死刑是無法避免的,現在救出她了,只是讓她多活了幾天罷了。」「不,小月不會死的,」面對蕭沐雨那冰冷的目光,卡薩丁微微豎起了一根手指,微笑道,「小月不但不會死,而且還會活得比任何人都要長。」黑暗的巷道內,惡魔的聲音很淡定,很優雅。那嘴角微微勾起的微笑,充滿了莫測的神秘意味。
噴濺而出的鮮血,染紅了灰色的破舊斗篷,最後沿著斗篷的下擺緩緩的滴在了地毯之上,沁入了那些華美的花紋中。
冰寒的眼神注視著薩科,蕭沐雨冷冷的說道,「你可以放人了嗎?」
四米高的身軀突然出現,在近距離的觀察下充滿了一種壓迫感,那巨大的惡魔頭顱之上,有著兩根惡魔的標誌性羊角。黑暗之中微微閃爍著血紅色幽光的雙眼中,隱隱約約的散發著一股詭異而邪惡的氣息。
「怎麼可能?」理直氣壯的搖著頭,薩科叫道,「你才砍了一刀怎麼夠啊?而且你這一刀完全避開了血管和要害,看著雖然恐怖但其實只能算是小傷。就憑這種打個繃帶不用上藥,要不了幾天都能自己好的傷口,你就想要我放人?你糊弄白痴啊?」
少女的身體微微一僵,雖然她依舊沒有說話,但伊澤瑞爾還是敏銳了發現了這一絲微小的變化,頓時愣住了,「惡……惡魔?金克絲是一頭惡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捂著雙眼仰天大笑的小丑,聲音中滿是對自己的嘲弄,「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啊!!」
這種在上古魔法時代之後就幾乎已經完全消失了蹤跡的生物,竟然還沒有滅絕?
一道血光閃過,在噴濺的鮮血中,蕭沐雨hetubook•com•com面無表情的收起了手中的劍,冷冷的問道,「可以了嗎?」
「呃……這次的事情真的不能怪皇帝陛下啊,本來這次的事情老大你的確幹得有些不地道。那個伊爾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警察罷了,雖然得罪了你,但他也只是公事公辦啊,只能說他腦筋太直了,不懂得看情勢。」
少女的身軀微微一顫,緩緩的抬起頭來。彌海月愣愣的看著蕭沐雨那張冰冷的臉,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怯怯的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
靜靜的看著志得意滿的張狂大笑著的小丑,以及癱坐在地上悲傷的啜泣著的少女,蕭沐雨緩緩的閉上了雙眼,「的確,有這樣一個配合默契的隊友真的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可惜啊……」
面色淡然了甩了甩戰劍上沾染的鮮血,蕭沐雨冷冷的說道,「計劃只分成功率的高低,不存在好與不好。」
眨眼之間,兩人易位,漢森已經無聲無息的退到了薩科的身後。而扶著少女的伊澤瑞爾,也帶著閃耀的金色奧術光輝出現在了蕭沐雨的身側。
聲音之中,滿是訝異。曾經在搜查部參加調查的時候,他們也曾設想過了許多種的可能,但卻完全沒有想到金克絲竟然會是一頭……惡魔?
嗤——
低著頭的少女,一言不發。皺著眉頭看著彌海月的這幅模樣,伊澤瑞爾隱約間也明白了什麼,「難道……那個卡薩就是金克絲?小月你真的是他的同黨?」
在他的身後,伊澤瑞爾扶著雙目失神的少女跟著他走進了這條陰暗的巷道內,聞著不遠處角落中的那堆散發著臭氣的垃圾堆,金髮的少年忍不住捏起了鼻子,「喂!蕭沐雨,這裏這麼臭,你跑到這裏來幹嘛?」
回應他的,是一柄短刀。
直到這時,被巨力破開的玻璃碎片才迸射到了房間之內,那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被轟開時發出的一聲巨大的脆響,也才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鏘——
「呵呵……看來,老皇帝還是對我這次的行動有些不滿啊,」聽到蕭沐雨的話,薩科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他竟然把我的檔案都給了你這個外人看?呵……這種做法和出賣了我有什麼區別?」
縱然小心的避開了要害,然而在交錯的殺光籠罩之下,這具依舊是凡人的身軀還是不可避免的布滿了觸目驚心的恐怖傷痕。蕭沐雨面色冰冷的注視著薩科,失血過多的男子雖然和圖書表情依舊淡漠,但那握劍的右手卻已經微微有些顫抖了。
「哼!伊爾特的女兒就算了,反正得罪我的伊爾特已經死了。讓我憤怒的是老皇帝嘉文三世那個混蛋啊!」扯了扯衣領,薩科憤憤不平的叫道,「尼瑪竟然把我的檔案資料給一個外人看?這簡直就是出賣我啊!枉費老子還幫他在這裏守護楓葉雪這麼多年,一轉身就把我給賣了……靠!靠靠靠!!」
……
一柄在無聲無息間抵到了他腰間的短刀。
沒有在意這個覺得自己受到了背叛的小丑的心情,蕭沐雨自然也沒有義務去幫助這對舅侄調理感情。面色冰冷的彎腰扛起伊爾特漸漸僵硬的屍體,蕭沐雨轉身就走,「那是你們的事情,我的事情已經結束了……伊澤瑞爾先生,可以走了。」
「…………」沉默了數秒,蕭沐雨緩緩的舉起了手中的劍。
……
「可以了嗎?」
搖頭。
伴隨著金色的能量怒潮轟碎落地玻璃窗的同時揚起的破敗戰劍,從蕭沐雨的斗篷下倏然刺出,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架住了漢森下意識的刺出的短刀。
「第一次見面時,我從你手中那片不知名的金屬片上感應到了惡魔的氣息,那時的我,還以為那是你從惡魔的留下遺迹之中找到的,而後來對你展開調查時,你去過惡魔遺迹卡薩城的資料也印證的我的這項猜測。」蕭沐雨冷冷的說道。
「那是必須的,」薩科看著已經被漢森制住了的蕭沐雨,嘿嘿笑道,「小漢森可是最懂人家的了,雖然我們沒有溝通過,但我只是說了幾句話,他就已經知道我要做什麼、如何配合我了……有這樣一個神一般的隊友,你竟然還想跟我抬杠?哈哈哈哈……你自尋死路啊!!哈哈哈哈哈哈……」
在這樣的一個時刻,配合著九階的同伴,將彌海月從他手裡救出去的可能……
冰冷的視線放到了失神的少女身上,蕭沐雨冷冷的問道,「之前彌海月說的那句話,你……應該聽見了吧?」
覺察到了少女終於回過神來了,伊澤瑞爾這才鬆開了扶著她的胳膊,退到了一邊。皺起眉頭看著眼前的少女,伊澤瑞爾問道,「小月,你……之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那個卡薩是誰?」
冰冷的聲音,不摻雜任何的情緒,然而薩科的心頭卻猛地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雙手下意識的向身前癱坐在地毯上的少女抓去。然而在他身後倏然升起的金色光輝,卻快他一步的帶走了和*圖*書哭泣著的少女,讓他的雙手撲了個空。
神色陰鬱的看著前方那道冷漠的身影,以及扶著失神哭泣著的少女站在蕭沐雨身邊的金髮少年,薩科的臉上褪去了慣有的笑容,換上了一張冷硬得幾乎凝結成冰的表情,「好狠的心啊!」
「這下……你應該滿意了吧?」收起戰劍的男子,臉色冷漠得讓人發寒。
不遠處紅燈區的迷濛燈光在貧民窟這附近破破爛爛的小房子的遮擋下,已經無法照到這裏。幾隻老鼠在巷道內堆放的垃圾中悄悄竄出,確定沒有危險后便在垃圾堆中翻找了起來。
薩科眯起了雙眼冷笑道,「閣下真是好狠的心啊!為了完成這一切,竟然不惜自殘到現在這種程度……難道以你表現出來的這種智商,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了嗎?」
在局面失控的那一剎那,薩科便已經明白了一切。眼前的這個冷漠的男人之所以選擇了屈服於他的要挾自殘,不過是已經看穿了他的打算,將計就計的順著他的步驟走,引開幫他警戒著身後的漢森,為同伴創造一個最為恰當的出手機會。
「呃……」扶著一直失神的哭泣著的少女,伊澤瑞爾看了看蕭沐雨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眼神閃爍的看著蕭沐雨的薩科,連忙跟了上去。
「……」
安靜的房間內,蕭沐雨仰頭注視著頭頂的吊燈,那張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在燈光的輝映下,竟有了一種邪惡的魔王不應有的聖潔感。迷濛的燈火中,蕭沐雨冷冷的問道,「你……滿意了吧?」
看到幾人離去,漢森轉過頭看著薩科臉上那種陰晴不定的表情,勸道,「老大你別動氣了,不過是一個小警察而已,反正他已經死了,把他女兒放了如何?我們沒必要為了一個普通女孩和兩個九階高手撕破臉打起來啊。」
搖頭。
……
在華麗的巨大吊燈那璀璨的燈光下,男子的身體如同一個千瘡百孔的破舊麻袋一般,遍布著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如同摹刻的骨紋般縱橫交錯。
咔嚓——
「但你這麼毫無顧忌的就對他開始報復了,皇帝陛下面對那些挑刺的大貴族肯定也是很有壓力的,為了平息這件事情,他麻煩那位蕭沐雨先生來……呃,好吧好吧,我不說了我不說了,老大你別生氣。」說到一半的漢森一看到薩科用那悲憤莫名、如同被最信任的人給背叛的痛苦眼神瞪著自己,頓時頭疼不已的把話題扯開了。
嗤——
「……」
嗤——
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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