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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揚拜占庭

作者:幸運的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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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與皇帝的「一年之約」 第71章 四日的進軍

第六卷 與皇帝的「一年之約」

第71章 四日的進軍

這下牧人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要他矛尖上挑著的水囊。
因為他們成員大部分都是新裹挾收買來的布洛瓦、諾曼底雇傭軍人,外帶不少投奔塞琉西亞的流浪武裝者,根本沒有接受過高文大公爵的軍典約束,而安娜對他們也放縱的很——得知捷報的紫衣公主,便帶著自己的衛隊,跟在其後,並且嚴厲督促大部分的武裝移民儘快駐屯到卡隆城附近,修繕城防,圍繞著卡隆城分配耕作田產,來支撐她的新軍隊的補給。
可那騎兵卻沒有什麼氣惱的表示,而是很淡定地接過了水囊,而後拔開塞子,仰起頭咕嚕咕嚕,像個牲口般飲用起來,他從密密麻麻的鐵甲片里,裸|露出了一小塊喉結所在的肌膚,正隨著飲水的動作,不斷上下滾動著,正對著那牧人伸出的矛尖,滲下的汗水都被反射出稜角的光芒,只要那牧人將矛尖往前一抵,他就能格殺掉這位入侵家園和新月信士王國的怪物武士。
於是他一時間頭腦發熱,直https://m.hetubook•com•com接舉著長矛,將矛尖對著這具足騎兵,將水囊給伸了出去,「該死,該死,你應該在做出某種行為前,好好想上一會兒。」這牧人不由得內心裡大為叫苦,這行為會讓對方誤以為是種挑釁或敵對的表示的!
「我要去親自看到卡隆城,在我來塞琉西亞前,就對它的富饒和美麗戀戀不忘。」坐在肩輿里的安娜,便這樣公開對伴同的阿格妮絲說到。
這個中年牧人的心一凜,頓時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而後他聽到了凄厲的號角聲:一名穿著彩色罩衣,挎著一串軍號、犀牛角、火鐮的輕裝騎手,坐在馬鞍上雙手捧著長長的號角,朝著反方向奮力地吹著,因而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在他的後面是兩名持著軍旗的騎兵,翻滾的旗面也遮擋住了兩人的容貌,但牧人卻可以從旗色上肯定,這肯定不是哪位埃米爾或任何位信士長官所有的——一名頭戴光環武士相貌的圖案,堂m•hetubook.com•com而皇之地居於旗幟的中央位置,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醒目,而另外面旗幟上,更是血淋淋的手,與劍鍔和劍刃構成了完整的十字形狀。
他們在沿途沒有遭到任何激烈的抵抗,但是具裝甲騎們卻以「衛教保皇」(衛的是基督教,保的是阿萊克修斯·科穆寧,但是皇帝表示我很無辜)的名義,掃蕩屠戮了數十個大大小小的新月教聚落,手段極其毒辣。
於是那騎兵便點點頭,也不知道聽不聽得懂,他的戰馬甩動了兩下尾巴,就朝著原野那邊盡頭的城堡而去。
但是當他走到山脊線上時,背著自己的夕陽無法照耀到的灰色山谷和高原,幾處與自己家相鄰的信徒聚落處,濃煙滾滾,煙塵順著風,帶著人們的哭喊聲,朝著高聳無窮的托羅斯群山而去。
安娜的軍勢,在接到指令后,朝卡帕多西亞之地的軍事行動,用神速來形容也不為過:三百名具裝甲騎,及徵發來的六百名吉那特步騎,外帶剛用米利m.hetubook.com.com奧塞法隆和科尼雅數千難民,和塔爾蘇斯城的投降軍組成的「卡帕多西亞武裝殖民團」(約六千人男女在內),從越過邊境的時開始算起,直到攻佔無主的卡隆城,僅僅過去了四日的光陰。
父親則騎著頭騾子,拄著根用來自衛的長矛,矛尖上還綴著個水囊,走在孩子和羊群的前面,擔當斥候放哨的任務,在現在這個荒亂的時節,能用武器保全住家產和孩子,是件足以讓他自豪的事情。
陷於巨大恐怖而無法逃走的牧人,也不敢朝自己的孩子和羊群呼喊,只能怔怔地看著那個軍號手和兩名旗手,邁動著馬蹄,朝自己靠來。懵懂不知情的幾個小孩,用鞭子將羊群趕到了父親的身邊,看著那兩名旗手,也嚇得都呆住了,羊群卻還咩咩叫著,在他們的身邊歡快地跑來跑去。
奇里乞亞間道和赫拉克利亞農牧區間,交界處的某處新月教徒的村落,幾名牧人驚慌地從叢林里走出,驅趕著自己所剩不多的羊群,迎著夕陽和圖書晚照的山坡上走去:在他們村落西邊的科尼雅,剛剛被希臘皇帝的駐軍徹底劫掠焚毀,連溝渠和牧場也未能倖免,所以他們只能把羊群朝著卡帕多西亞地區而去,那裡的高原暫時在幾方勢力的角逐下還保持著和平,還能夠讓自己的羊吃到青草和樹枝。
但直到那騎兵將水囊喝得乾癟,扔在了馬下后,這位牧人也沒有做出一星半點的舉動,手裡的長矛還僵在半空里,而後騎兵將手指向了北方的原野,示意他告訴自己前方是何處。
「再前行三十個古里,就能抵達卡帕多西亞湖南端的卡隆城。」這牧人急忙將長矛收起,用自己所能知道的言語反覆說著,賣力說著,不斷將手朝著那裡打著手勢。
幾名年幼的孩子,正揚著長長的鞭子,不斷在頭頂上甩出了噼啪的響動,領頭的羊脖子上的銅鈴搖晃著,發出了悅耳的聲音,其餘的羊鳴叫著,排著亂中有序的隊形,跟著頭羊朝著山坡的那邊而去。
牧人鼻尖的汗水刷得滑落起來,扛著土製長矛m.hetubook.com.com的手,一動也動彈不得。
牧人不敢應答,那騎兵有些不耐煩,又指點了兩下。
看來,安娜奪取了半個卡帕多西亞后,就壓根不想走了!
這群具足騎兵隊列,兩個兩個地在牧人的眼前緩緩走過去,但是牧人和他孩子心中的恐懼卻愈發厲害起來,直到最後位忽然停下了腳步,用冰冷的眼神看著牧人。
那旗手的身後,是大約十來名人馬,列成雙排縱隊,都披著沉重鎧甲,戰馬面簾頂的彩色的羽翎誇耀著他們的兇殘和勇氣,馬鞍下琳琳滿目的武器更是將這位牧人剛才還「誓死要保衛自己的家產和孩子」的念頭,就像馬蹄下的粉塵一樣湮沒無際,他只能讓清白夾雜的臉色,努力擠出一丁點討好般的笑容,希望這群披著鐵甲的「猛獸」能夠對自己網開一面。
那位騎兵很沉重地抬起了手腕,將分開自己雙眼,帶著花紋的護鼻鐵條,用矇著鎖環和鉚條的手套指,吱吱呀呀地抽到了帽檐上面去,露出了滿臉的疤痕,和縱橫的汗水,接著指了指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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